第53章 同歸6

紀垣如願以償地學到了那個劍法, 代價是嘴唇腫了幾天。

更讓人感覺悲傷的是練劍時也會被葉某人借用教導的理由摸遍身子,不小心擦槍走火了就練不了劍,得去運動了。

完了還會被捏捏臉, 聽他聲音低啞地道:“讓你誘惑我。”

紀垣扶着腰,難過地道:“這筆生意我好像做虧了。”

系統同情地道:“虧大發了。”

江妙妙昏迷了幾日, 終于醒過來,起身時還有些發懵, 想喝水卻失手打翻了茶杯。紀垣恰好聽到聲音, 連忙推開客房走進去, 和江妙妙對視了一下。

他正想問問江妙妙是怎麽回事,後者看他幾眼,面露關切:“你的嘴怎麽腫了?”

紀垣:“……”

江妙妙雖然還有些懵, 于某些事上卻有驚人的直覺, 皺眉道:“那魔頭欺負你了?”

紀垣聽到身後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沉默了一下,平靜地道:“吃了根甘蔗。”

江妙妙“哦”了聲,繼續懵。

葉鈞遲正巧聽到紀垣的話, 差點笑出聲, 貼上去摩挲着少年纖瘦的腰線,低聲暧昧道:“大甘蔗好吃嗎?好吃的話今晚要不要再吃……唔。”

……能不能別在小姑娘面前講黃段子!

紀垣及時捂住他的嘴,沖江妙妙颔首:“你的身體怎麽樣了?”

“沒什麽大礙。”江妙妙從懵逼狀态中清醒過來,笑嘻嘻地道,“還得多謝魔君大人送的防禦仙器,不然我還逃不到南池就得去見我爹。不過那東西壞了, 魔君大人應該不介意吧。”

葉鈞遲要笑不笑的:“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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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妙妙:“……”

不過她迅速反應過來,看了看被他寶貝地抱在懷裏的紀垣,呲了呲牙,露出可愛的小虎牙:“我是阿垣他表姐,你都娶了我家阿垣了,還在意這個?”

娶字愉悅了魔君大人,他順了順紀垣的毛,心情甚好地點點頭,大方地道:“也對。”

紀垣的心情更加複雜。

看兩人來往間指不定又要說什麽,紀垣連忙打斷話頭,轉向江妙妙:“你怎麽會來南池?”

“一言難盡。”江妙妙沉默片刻,嘆了口氣,裝不出明快輕松了,滿臉沉重之色。

“怎麽?”

江妙妙沉沉道:“葉鈞遲,你說得對,我太輕視江雪松了,我本以為放出那些消息,掰不倒江雪松,也能讓他身敗名裂,不敢再任意妄動。”

紀垣心道,不是你太過輕視江雪松,是你不知道他背後的人是誰。

江妙妙低低敘述了一番近來的經歷。

紀垣和葉鈞遲回了魔界,鋪天蓋地的都是“葉魔頭到江家密地準備大肆破壞,趙家主拼死阻攔被他下黑手弄得昏迷不醒,最後衆人齊心協力将這魔頭趕了出去”的消息。

這番話挑出哪句都有一堆問題,且不說可靠不可靠,單是“趙家主在江家密地”就夠讓人咀嚼出一番味道了。

然而對這番話提出質疑的修士不多,微弱的聲音很快被覆蓋,再有人提出疑問,也會被人冷語:“幫那個魔頭說話,莫非你被魔族蠱惑了?”

微弱的聲音也消失無蹤,更多的是被熱血沖昏了頭的修士,呼聲越來越多,就成了真。

輿論偏向越來越大,江妙妙害怕再晚一步就掰不動江雪松,便忽略了葉鈞遲警告的話,提前将消息散播出去。

她以為這樣就能讓江雪松和他身後的人投鼠忌器,不敢多動。只是江雪松名譽雖然大大受損,卻沒鬧出太大的風波。

都被玉秋壓下來了。

江雪松自然不會乖乖吃虧,立刻着人去查,查出來是誰做的,他果決得可怕,毫不遲疑地派出手下殺手,連自己的親妹妹外甥女都不放過。江妙妙和她母親本來躲在昔年父親的舊友家中,江家的人來了,一陣燒殺,她父親的舊友為了保護他們被殺,她也為了保護母親,将她藏好後孤身引開了追兵。

因為從小身處的環境影響,紀垣對親情淡薄,聞言倒是沒什麽感覺,只覺得江妙妙可憐。葉鈞遲則不然,他在最幸福的孩童時期失去所有親人,對親情總是有種遺憾與渴求,聞言冷笑一聲,眸光寒了幾度:“渣宰。”

江妙妙眼眶紅紅的,卻重新挂上了輕松的笑容,聳聳肩道:“我逃亡的路上聽說了你們的消息,猜你們應該會來南池,就打了個賭,往南池逃來。”

葉鈞遲笑了笑,眸中卻沒什麽笑意:“你真該多謝雲承。”

若不是雲承攔住他們将前因後果說清楚了,紀垣和葉鈞遲還打算繞路走,江妙妙到了南池只會更加孤立無援。

說了幾句,江妙妙又困倦了,她不眠不休咬牙奔逃了半個多月,又受了重傷,若不是葉鈞遲的藥丸是難得的靈藥,她至少也得昏迷十天半個月。

紀垣有點心疼這小姑娘,見她困得眼淚都出來了,一臉疲倦,嗓音不由柔和了些許,輕聲道:“一切有我們,你先休息吧。”

江妙妙從來不是客氣的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後,倒頭就睡。

葉鈞遲和紀垣對視一眼,輕手輕腳走出房間,回到兩人的客房。進了房間,葉鈞遲把紀垣抓到懷裏親了一口,有些吃味地道:“阿垣對誰都比對我溫柔。”

紀垣推開他,坐下倒了杯茶,抿了口,淡淡道:“你又不是女孩子。”

葉鈞遲笑着坐到他的對面,接過他那杯茶,順着他的唇貼過的地方舔了舔,将茶水飲下:“說到這個。”

他似笑非笑道:“阿垣什麽時候才肯兌現承諾?”

紀垣一愣。

系統道:“忘記上次在江家密地裏,你求大佬去救紀深時大佬提的事了?”

紀垣瞬間回想起了那茬,臉色青黑不定,半晌才艱澀開口:“……回魔界後再說。”

葉鈞遲得意地吃吃低笑。

第二天的早上,江妙妙總算清醒過來,神清氣爽地想下床舒活舒活筋骨,差點直接跪到地上,只好作罷。

葉鈞遲也接到了雲承的傳音符,道是已經勸服了一些人,包括正道聯盟裏幾位德高望重的長老,組建了一個修士小隊正在往南池來。

兩人本想按兵不動,等待雲承前來,不想半夜就出了意外。

正是半夜三更的,紀垣被折騰得精疲力竭,軟軟地靠在葉鈞遲懷裏熟睡,有了靈力後五感卻都敏銳了許多,隐約聽到有細微的破空聲在客棧不遠處響起。

這小鎮僻遠,修真者也沒幾個,有也是野路子,連一把像樣的仙劍都沒有,更別提有實力連禦劍。紀垣朦胧地睜開眼,還沒起身,就被葉鈞遲按了回去。耳後落上輕輕一吻,他沉穩低磁的聲音極是好聽:“睡吧,沒事,我處理。”

紀垣思考了一下,拒絕葉鈞遲的好意,淡色的眸中顯出躍躍欲試的興奮光芒:“我想試試。”

葉鈞遲一怔:“不行。”

紀垣皺皺眉:“我已經有能力保護自己了。”

“在你能保護自己之前,我保護你。”葉鈞遲眸色深深,“可是阿垣,你能保護自己後,我還是想保護你。我……很擔心你。”

患得患失那麽長一段時間才将人抓到手裏,要是出了什麽意外,葉鈞遲實在不能保證還能控制住自己。

“你總不能一直把我當做一個孩子養着。”紀垣遲疑一下,抱了抱他的腰,“你在旁邊看着,我不會出事的。”

葉鈞遲蹙眉,掙紮了許久,無奈點頭:“好吧。”

紀垣眸子微微一彎,湊上去親了親他的眉心,一骨碌爬起來穿上衣袍,再一回頭,葉鈞遲已經準備好等在一旁了。

見他若有所思地盯着自己,紀垣頭皮一麻:“做什麽?”

“沒什麽。”葉鈞遲懶懶散散地将歸遲遞給他,“幾個小喽啰,不要緊張。”

紀垣深吸一口氣,點點頭接過歸遲,恰好那個細微的破空聲已經近在窗前,他撫了撫歸遲,驚訝地發覺自己似乎能完全掌握這柄劍。

歸遲是葉鈞遲的劍,有靈性的劍都會認主,旁人縱然能用,也不會得心應手。

一個疑問堵在喉間,又被他吞了回去,現在不是問問題的時候。

兩人推門窗戶,禦起歸遲飛上半空,正好同那十幾個偷偷摸摸湊過來的黑衣修士對上。

葉鈞遲能感覺到這些都是魔族,心中嗤笑一聲玉秋果然不放心人族,眨眨眼,笑得無害:“晚上好啊。”

對面的十幾魔族面面相觑,雙腿都在顫抖。

魔族不是不畏生死的,對上葉鈞遲這種能秒天秒地的,都有本能的畏懼。

然而當他們看到葉鈞遲抱着手慢吞吞地退到一邊,上陣的是旁邊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少年時,對視一眼,又生出了希望。

紀垣很想學大佬那樣輕描淡寫地一揮袖,歸遲就化作十幾柄長劍過去将這些魔族捅個對穿,然而現實永遠是骨感的。

十幾個強大魔族的圍攻并非常人能突破的,也就葉鈞遲那種才能像碾死螞蟻一樣碾死他們。紀垣能做到的就是躲開這些魔族的攻擊,在半空中左躲右閃,連還手的機會都沒有。

不經意和葉鈞遲對視,紀垣能看出他眸中的擔憂,沖他搖搖頭。他不能空有一身靈力卻不知道怎麽用,實戰是最好的辦法。

這樣你追我躲的過了片刻,紀垣的身體微微放松下來,已經能适應這樣作戰的節奏,躲避起來也從容了許多,他瞅準機會一揮歸遲,鋒銳的劍身毫不留情地橫挑過去,一個魔族躲閃不及,手掌直接被削了下來。

紀垣面無表情,略略吸了一口帶着微微血腥氣的空氣,往後躲去。魔族吃了虧,下手越來越狠,動作不免急躁起來,紀垣心中卻愈發平靜,直至終于找到機會,翻手祭出歸遲,雙手迅速結了個印,低念幾聲,歸遲唰地幻化出十幾柄相同的劍,猛地穿刺過去。

一切結束。

紀垣喘着氣,亮亮的眸子對上葉鈞遲的眸光,碰上那雙幽深溫柔的眸子,他的呼吸一滞,總覺得臉熱了熱,看着他踏空走來,才嗫嚅道:“你看什麽。”

“看你。”葉鈞遲捧起他的臉,眸中似乎流淌着細碎的星光,“寶貝真厲害,就連我都得讨饒了。”

雖然知道葉鈞遲只是寵着自己才這樣說,紀垣還是抑制不住地唇角上揚了揚,看了眼在半空中轉來轉去像個在嬉戲的孩童的歸遲:“……我記得你問過我知不知道,魔族将劍交給另外一個人意味着什麽。我想知道,可以告訴我嗎?”

“我的劍會認你為主。”葉鈞遲低頭親親他的唇角,“意味着你是我的,我也是你的。”

作者有話要說: 葉鈞遲:我是你的。

紀垣:……吃不下了,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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