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我們是朋友嗎
倪丞佑下午開始組織大家在游艇上玩游戲，宋夏以前沒有玩過狼人殺，在聽倪丞佑介紹了規則之後就領悟了游戲方法，畢竟這種簡單的辯論游戲在律師面前簡直就是小菜一碟。一下午的時間，宋夏就用她精湛的演技，獲得了“狼王”榮譽稱號。
“不玩了，不玩了。你們怎麽這麽笨，總被她騙啊。”倪丞佑玩不過宋夏，開始甩鍋給別人。
“夏夏姐，你就不能手下留情饒了我們。”吉姆在宋夏身邊撒嬌地說，笑的時候頭倚靠到了宋夏的肩膀上。
“換個游戲，咱們玩德州撲克。”倪丞佑想在宋夏面前找回面子，提議換一個游戲。
宋夏當然不畏懼倪丞佑的挑釁，開始讓倪丞佑身旁的美女發牌。
吉姆湊在宋夏的身邊，和她看一把牌，當宋夏把同花順甩到倪丞佑的面前時，吉姆驚喜地挑起來和宋夏擊掌，而倪丞佑則面色鐵青。
宋夏得意地看向倪丞佑，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勝利。
倪丞佑起身坐到宋夏的身邊，“怎麽樣，今天開心嗎？”
“挺開心。”宋夏的确覺得自己很久沒有這麽放松過了，更沒有過和這麽多人一起喝酒玩游戲。
“餓了嗎？”
“還真有點。”宋夏看着天色将晚，想着要不要先離開，可是自己的确很餓，想着等一下吃飽了就趕快離開。
倪丞佑吩咐廚師做了一些燒烤，不一會整個游艇就彌漫着烤肉的香氣。倪丞佑在晚飯環節徹底放飛了自我，拿着啤酒不停地和宋夏幹杯。宋夏喝得有些頭暈，來到了甲板上坐了下來，雙腿懸在欄杆外側，吹着風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天已經全黑下去了，游艇已經靠了岸，宋夏望着江岸上若隐若現的燈光，從剛才的歡聲笑語中抽離了出來，又恢複了沉默和憂郁。
宋夏此刻覺得剛剛的快樂很虛幻，如果沒有剛才的快樂，自己可以用一個更平和的心态去面對這種孤寂和落寞。可是一旦有了對比，宋夏覺得，這種習以為常的孤單，會變得不容易被自己接受。
就像是一個人從未嘗過糖的甜蜜，每天舔舐膽汁，日子久了也就麻木了，到最後會覺得膽汁也沒有那麽苦澀。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嘗了一塊糖，感受到了甜的滋味，這膽汁就會變得更苦，讓人難以下咽。
宋夏正望着江面出神，突然肩上被披了一件衣服，宋夏回頭看，發現是吉姆。宋夏能感覺到這個男孩對于她的熱情，已經二十七歲的她，能看得出吉姆眼中的欲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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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喝多了，丞佑哥已經找人把他們送回了家，他自己去卧室休息了，剛剛叮囑我帶你去卧室休息。”吉姆找了半天，才在甲板上找到宋夏。
宋夏想着現在自己喝了酒，也的确沒有辦法開車回家，就起身準備去二層的卧室休息。
“小心。”一陣風吹過，宋夏頓時覺得頭重腳輕，差一點摔倒，吉姆立刻拉住宋夏的手，将她扶了起來。
吉姆攙扶着宋夏來到卧室，宋夏坐在床上看着眼前這個大男孩，想着要怎樣讓他離開。宋夏還沒開口，吉姆突然扶着宋夏的臉，吻了上來。
此刻宋夏的大腦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麻木，她不知道這個吻是怎麽發生的，等她反應過來時，已經被吉姆壓在了身下。
宋夏并不驚慌，她拍了拍吉姆的手臂，示意他把嘴唇從自己的脖子上移開。吉姆停下動作，含情脈脈地看着身下的宋夏。
“夏夏姐，我喜歡你。”吉姆的胸膛急促地起伏着，一臉認真地看着宋夏說。
“吉姆，是這樣的，你很可愛，性格也很活潑，咱們今天在一起玩得也很愉快。我雖然相信一見鐘情，可是我不能接受酒後一夜情，所以今天我不能和你發生什麽，你明白嗎？”宋夏用力推開吉姆坐了起來。
吉姆聽了宋夏的話，冷靜了下來，一臉委屈地看向宋夏，“可是這個游艇只有三個房間，其他兩個都有人住了，我今晚要睡在甲板上嗎？”吉姆說着蹩腳的中文，表情看起來很可憐。
“如果你答應不對我做什麽，我可以讓你在這睡下。”宋夏有些無奈，他知道一定是倪丞佑故意的，才會讓自己陷入這種尴尬的境地。
“好。”吉姆笑了起來，拿起一條浴巾走進了浴室。
清晨倪丞佑醒過來，起身推開卧室的門，來到門口，卻發現隔壁卧室門竟然敞開着。倪丞佑蹑手蹑腳地走過來，發現床上躺着金發碧眼的吉姆，旁邊空無一人。
宋夏昨天夜裏因為頭痛，躺在床上，很快地睡了過去。整晚宋夏都蜷縮在床沿，生怕碰到旁邊的吉姆，整個人在有些搖晃的游艇上昏昏沉沉地睡到了四點鐘，醒來之後借着微弱的晨曦，離開了游艇。
接下來一周的時間，宋夏将自己的生活推回到正軌上，整天泡在律所，甚至有兩天晚上都沒有回家，睡在了辦公室。自從游艇派對結束之後，宋夏就有意地避着倪丞佑，她不想再和這個人有任何的交集，她想要恢複往日平靜、陰暗的生活。
周四下午宋夏的另一個官司開庭，結束之後，回到家中，開始收拾行李，準備出發去南城。
宋夏将工作用的手機關機扔在了茶幾上，打開另一部手機，點開微信，發現倪丞佑給他發了幾條消息。
“你怎麽這麽早就走了？”
“你到家了沒？”
“為什麽不回話？你生氣了嗎？”
“宋夏？”
宋夏看了兩眼便沒有再繼續讀倪丞佑的消息，将倪丞佑從好友列表裏删除，鎖上了手機屏幕。
宋夏買了夜間的機票，她一刻也不想停留，想盡快去往南城。宋夏拉着行李箱進了電梯，走出電梯就看見了迎面走來的倪丞佑。
倪丞佑臉色鐵青，表情看起來極不友善。宋夏裝作沒有看見倪丞佑，拉着箱子從倪丞佑的身旁大步離開。
倪丞佑奮力地拉住了宋夏的手臂，眼神裏透露出兇狠。
“你去哪？”倪丞佑質問宋夏，“為什麽不回我信息！”
“出差。”宋夏語氣很平靜，從倪丞佑的手中掙脫出來。
“你是生氣了嗎？如果是因為派對那天的事情，我和你道歉。”倪丞佑看到宋夏冷漠的表情，語氣突然軟了起來。
“我真的趕時間。”宋夏不想和倪丞佑争辯，此刻更覺得倪丞佑思想有些單純，做的事情也透露着幼稚。
“我送你去機場。”倪丞佑奪過宋夏的行李箱，來到了電梯中按下了B2的按鈕。
宋夏看着電梯裏有些固執的倪丞佑，不情願地走進了電梯。
宋夏跟在倪丞佑的身後，看着他将行李箱放進一輛黑色SUV的後備廂裏。
“上車吧。”
宋夏坐上副駕駛，系上了安全帶。
倪丞佑點手開機導航，驅車前往機場。
“你要去哪？”
“南城。”
“哦。”倪丞佑此刻正在沒話找話，想要緩解兩個人尴尬的氣氛。
“游艇派對那天的事，我和你道歉，你別生氣了。”
“那天什麽事？我被你找來的男模睡了的事情？”宋夏不笨，他當然知道一切都是倪丞佑搞的鬼，或者是他在為自己創造的機會，否則怎麽自己離開了那麽一會兒的時間，人就都散光了，怎麽會那麽湊巧只剩了一間卧室。
倪丞佑抿着嘴，不敢開口說話。
“我看起來有那麽饑渴嗎？看起來很缺男人嗎？”宋夏漫不經心地和倪丞佑說話。
倪丞佑受不了宋夏說話的這種語氣，他倒是希望宋夏可以沖着自己發脾氣，反而這種淡然的态度讓他摸不着頭腦，不知道該怎麽讓宋夏原諒自己做出的荒誕舉動。
其實那天倪丞佑也喝多了，在他看來宋夏平日裏總是一副清醒克制的樣子，即使面對如此帥氣的自己，也總是一副不屑一顧的表情，那天倪丞佑想要讓宋夏放縱一次，才找了那麽多帥哥，況且他覺得在玩游戲時，宋夏和吉姆很來電，後來就想順水推舟送宋夏一夜春宵。可是當他第二天早上清醒過後，頓時又覺得後怕。見宋夏早早地就離開了，問了吉姆才知道那天晚上什麽都沒有發生。
“我以為有男人陪，你會開心一點。”倪丞佑說這句話的聲音很小。
宋夏突然被倪丞佑給逗樂了，不禁地笑出聲來，“你可不可不要用你自己思維方式去揣測別人啊！你睡網紅會覺得開心，不代表所有人都這樣好嗎？”
宋夏此刻更覺得，倪丞佑不是單純，而是真的傻，腦子裏腦漿一定是稀的，否則不會認為想出這種辦法來哄宋夏開心。
“你還生氣嗎？”倪丞佑看宋夏笑了，心裏松了一口氣。
宋夏沒有理倪丞佑，按下車窗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風從車窗吹進來，吹亂了頭發，宋夏用夾着煙的手指，将淩亂的頭發別在了耳後。
“我們是朋友嗎？”倪丞佑在等紅燈的時候，看向宋夏問出了這樣一個問題。
“我們是病友。”宋夏在空了的煙盒中，熄滅了已經沒有了生機的煙蒂。
很快到了機場，倪丞佑把車停在了停車場。
“我不能送你了，這裏人太多。”倪丞佑從後座摸出來一頂帽子戴在了頭上。
“嗯。”宋夏走下車，打開後備箱，自己将行李搬了出來。
“宋夏。”倪丞佑按下車窗喊了一聲。
宋夏停下腳步，“怎麽了？你這麽大聲不怕吸引到狗仔嗎？”
“等你回來，我能來接你嗎？”倪丞佑半個身子探出了窗戶。
“走了。”宋夏依舊沒有回答倪丞佑的問題，背對着車，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朝着機場大廳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