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星星的一條腿垂在床邊，一條腿曲着抱在身前，他的下巴擱在膝蓋上，另一只手抱着玩偶，直直的盯着對面。

秦尊在黑道混久了，警惕性很高，新環境睡眠淺，更何況還有個精神病一直在看他，從傍晚到淩晨。

秦尊眯開眼縫看他，他就很高興似的，發出細細的笑聲。

“你睡不着…”少年說。

秦尊不想和一個神經病計較，但這少年斷斷續續的笑聲實在讓他煩躁。

壓着氣勢勒令：“閉嘴。”

少年愣了一瞬卻笑得更開心了，笑着笑着就抱着玩偶躺倒在床上，兩腿亂蹬，他大約是太久沒開口的緣故，嗓音很破，發出的笑聲也嘶啞難聽。

秦尊冷着臉，想親手撕碎這個瘋子。

門忽然被打開，兩個高大的男護士進來把星星帶走了，星星絲毫不反抗，只是緊緊抱着那個玩偶，撫摸着玩偶的頭，嘴裏不知念叨些什麽。

那個玩偶，兔子頭，只剩一只長耳朵，卻有個像皮球一樣的大肚子。

半個小時後，打了針又被送回來的少年，坐都坐不住，癱在床上，不聲不響。

秦尊看見他被扯高的病號服下一段細腰，即使只在微弱月光下，也能看得出慘白皮膚上縱橫交錯的疤痕和淤青。

少年轉過頭看他，汗濕的碎發貼在臉頰上，一道淚流過鼻梁，亮晶晶的，他咬出血的下唇漸漸彎起，發出一聲似哭又似笑的鼻音。

活像只被淩虐致死的厲鬼。

“救救我…”

秦尊睡夢中聽見這麽一聲，睜開眼卻是天光初亮，對面床的少年背對着他，沒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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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大概是聽錯了，啐！這鬼地方！若不是…他一刻也不想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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