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來溫暖殿下

步溪客打定了主意要再搶一次公主,于是趁夜色避開侍衛,繞到公主府後,挑了個好地方,把外衣系在腰上,輕輕一躍,翻牆而入,躲在府內的梧桐樹中,等巡夜的侍衛們過去,他才跳下來,氣定神閑理了理衣裳。

他進來得容易,沒被巡夜的抓到,還不樂意了。

“皇都的兵,全都是瞎子嗎?這要是我的兵,早軍法處置了。”

步溪客說罷,解開腰間挂的一串銅錢,從袖中取出個龜殼,給自己占了一卦。

“吉。”

月黑風高,萬事如意。

步溪客收起銅錢,展眉一笑:“好孩子,看來這次必不會被那嬷嬷瞧見。”

到底是功夫高,輕功卓絕,他落腳比貓的步子還要輕,不多時,就已無聲無息成功潛入蕙芷院。

蕙芷院的窗戶開着,步溪客朝屋內掃了一圈,于嬷嬷在外間守着,已經睡了,屋內榻旁趴着個年輕的守夜姑娘,睡得很熟。

而他今晚要偷的小公主就在他眼前。

步溪客望着她,滿眼笑意。果然是規矩殿下,連睡覺都很規矩,平躺在床上,乖乖閉着雙眼。

步溪客輕笑一聲,翻窗進去,輕手輕腳地坐在床邊,俯身看着他的公主殿下。

看夠了,他在晴蘭耳邊輕輕喚了聲:“不合規矩殿下。”

晴蘭側了側頭,睡夢中,躲着他的氣息。

躲我?

步溪客見她蹙眉,一臉不情願的模樣,莫名覺得公主比白天鮮活了幾分,更覺可愛,忍不住又喚了一聲:“小友,今夜可願與我同游栖山?”

蕭晴蘭白天窩在步溪客懷裏補了一覺,因而睡得也不熟,感覺有人在她耳邊說話,她睜開了眼,茫然了片刻,轉眼見床邊真的有一人影,大驚失色。

步溪客身手敏捷,在她驚叫前,捂住她的嘴,不料這位殿下反應奇慢,還未認出他。夜黑,她人又緊張,看不真切,以為步溪客是歹人,掙紮了起來。

步溪客只覺得胳膊一涼,不大一會兒,火辣辣疼了起來,垂眼一看,原來蕭晴蘭的手裏捏着根削尖的銀簪,剛剛毫不留情劃了他的胳膊。

這位小公主,睡覺都帶刺。

“是我。”他沒松手,安撫道,“我,乖,別怕。”

蕭晴蘭愣住了,這會兒也能看清人了。

步溪客沖她笑了笑。

晴蘭推開他的手,坐了起來,眨了眨眼,猶猶豫豫诶了一聲。

眼前這人做不得假,就是她驸馬。

“嗯,是我。”步溪客低頭,見她手裏還捏着發簪,沉思了會兒,笑道:“夫人果然是我們家的人,睡覺都帶着兵器殺敵。”

蕭晴蘭臉一紅,慌亂地收起銀簪。

一擡頭,看見步溪客胳膊上的那道紅痕,懵了。

步溪客笑眯眯道:“怎麽,不認識?這是夫人剛剛賞我的。”

蕭晴蘭手忙腳亂地按住他的胳膊,似是想擦掉,又反應過來這是徒勞,垂頭小聲說了句對不起。

“無礙。你是害怕嗎?”步溪客問,“睡覺都握着你的兵器。嫁給我,你還怕什麽?這裏不會有歹人的,也不會有人來擾你睡覺……除了我。”

晴蘭使勁搖了搖頭。

她從小睡覺就這樣,總覺得身邊少了個鎮床壓邪的,心裏不安,手裏要捏着把簪子才能睡得着,皇兄請了無數大師神巫驅邪都不管用。

蕭晴蘭探頭看了眼莺歌和于嬷嬷,見她倆沒醒,小聲問步溪客:“将軍怎麽來了?”

今夜,嬷嬷不是把宮侍送去了嗎?

步溪客說:“我來向殿下訴苦。”

晴蘭歪了歪腦袋,一臉問號。

步溪客握住她的手,說道:“殿下不與我洞房花燭就算了,還要送那麽多年輕貌美的女子,是可憐我,還是要考我的心性是否堅毅?”

蕭晴蘭臉上有了笑意。

步溪客道:“我們燕川的男人別的不說,心性還是很堅毅的,堅如磐石,始終如一。”

蕭晴蘭捂着嘴悄悄笑了起來。

“開心了?”步溪客眉頭舒展開了,“剛剛見你睡覺都一臉不情願,可見這事,你并不開心。”

蕭晴蘭擡頭看着他,良久點了點頭。

“莫要侮辱了我。”步溪客道,“時日雖短,但自從見了殿下,我心裏的那些一生的承諾,就只想許給你。”

怔了會兒,蕭晴蘭笑眯眯道:“那是皇兄按規矩送給将軍的。”

“可惜我是個不守規矩的人。”步溪客道,“要辜負陛下的一番心意了。”

他這話一出,蕭晴蘭心中像放了晴,頓時一掃睡意,忍不住傾身前去,問他:“将軍夜半前來,就是想與我說這些漂亮話嗎?”

步溪客笑了起來,瞥眼看了外間的兩個守夜人,說道:“不,我是來邀你觀燕川夜景。”

蕭晴蘭驚道:“現在?”

步溪客道:“正是現在。”

他說完,抱起蕭晴蘭,足下一點,翻出窗去,避開巡夜的侍衛,輕功上牆,站在樹梢上,一邊是公主府,一邊是牆外夜霧彌漫的雅明城。

步溪客問懷裏驚成一團的蕭晴蘭:“公主來選,若公主搖頭,我就再把公主送回去。”

巡夜的燈火又朝這裏來了。

蕭晴蘭緊張起來,最終,她決定遵從內心,咬着唇使勁點了點頭。

“好。”步溪客揚眉,“我就知道公主一定會點頭。”

“摟緊我。”說完,他縱身一躍,跳下公主府的高牆。

他抱着蕭晴蘭跑了一會兒,忽然剎住腳,也不說話,低着頭探究地看着蕭晴蘭。

蕭晴蘭不知他在做什麽,也迷茫地看着他。

不久,蕭晴蘭打了個嗝。

步溪客笑了起來:“果然。路上就感覺我懷裏的小姑娘一跳一跳的,沒想到跳牆時你不尖叫,原來是被吓得打起嗝來。”

蕭晴蘭怒瞪他:“嗝……”

步溪客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住了她的嘴,靜靜等了會兒,蕭晴蘭:“嗝……”

步溪客松手,朗聲大笑。

“好有意思!”

蕭晴蘭:“住、住口,嗝。”

步溪客略一思索,抱着她慢悠悠走了起來。

“公主剛來,應該不了解我們燕川。”步溪客道,“燕川有水草最豐美的庫爾沁草原,也有最高最險最壯美的雪山鳳栖,燕川是我們賀族人世代居住的家鄉……當然,越險越美,越美越險,就跟公主雖美卻能傷人一樣,燕川處處是危險。”

“危險的是,月犴,嗝,族人嗎?”蕭晴蘭一臉認真,打着嗝問。

步溪客抱着她走到了校場,跳上圍欄,指着夜色中薄霧籠罩的草地,說道:“除了月犴族,這裏還有狼。”

他幽幽說道:“它們有雙會發亮的綠色眼睛,專挑你這種細皮嫩肉的小姑娘,找到了,就慢慢接近你,在你身後露出利爪尖牙,嗷的一聲跳到你身上,咔嚓一口咬斷你的咽喉!”

說完,他看向蕭晴蘭。

蕭晴蘭:“?”

步溪客等了一會兒,笑道:“啊,不打嗝了,這個法子果然有用。”

蕭晴蘭呆了呆,也開心道:“诶,真的……嗝。”

她捂住了嘴。

步溪客撫摸着下巴:“……好像不管用,看來,我需要再想個更吓人的故事。”

蕭晴蘭怒道:“不許你講!我不會聽的!”

步溪客:“哈哈哈哈哈……”

他笑完,指着遠處的雪峰,說道:“那就是栖山,傳說以前有鳳凰栖息在此。”

“真的嗎?”

“假的。”步溪客道,“不過,山上有雪狐,還有八瓣雪蓮,傳說能治百病,是我們賀族的聖花。”

“真的嗎?”小公主好奇地望着遠處露出尖尖角的雪峰,“它長什麽樣子?”

“沒見過,傳說它們是狐神種下的,盛開在最險的飛來峰。”步溪客說,“你想看嗎?”

他說:“你想看,我就去找給你。”

“狐神住在山裏嗎?”

“嗯。”步溪客說,“我們賀族世代供奉狐神,聽聞他是天外來的仙人,隐居在栖山,那些雪狐就是狐神養的信使,還都會說話,若是有人找到山上去求醫問藥,那些雪狐就會跑來問你:你是一心一意為愛的人求藥嗎?你可有做過虧心事?若這個人回答的都是實話,雪狐就會請狐神出來,給你救命藥,若是假話,它們就會用雪白的大尾巴把你掃下山去。”

“狐神有仙法?”

“有,有一種仙法特別靈。”步溪客笑道,“狐神最會編故事,專騙你這種小姑娘,一騙一個準。”

蕭晴蘭唔了一聲,反應過來,怒道:“不、不正經!”

“哈哈哈哈哈……真的好有意思。”步溪客笑完,正色道,“不騙你了,其實,我族的狐神是姻緣神,我們賀族人相信姻緣天定,佳偶天成。若是姻緣天注定,對的人,只一眼就能情定終生。”

他看着蕭晴蘭,聲音低了下來:“原先,我以為只是傳說……”

蕭晴蘭看向他的眼睛。

漂亮的眼睛,深邃又深情,此刻,他把自己全部的目光都給了她。

蕭晴蘭心砰砰跳着,眼角卻熱了,像是要哭。

步溪客的手覆上她的手,卻是一愣:“殿下冷嗎?手都是冰的。”

蕭晴蘭回神,眨了眨眼,茫然地搖頭。

這個傻姑娘。

步溪客無奈一嘆:“是我照顧不周。”

他把外衣解下來搭在晴蘭身上,又扯松了領口,把她的手塞進懷中,抿唇一笑:“夜涼,我還是送殿下回去吧。”

他身上暖和極了,蕭晴蘭的手冷不丁碰到他溫熱的胸膛,臉竟然在冷風中燒了起來。

步溪客笑道:“殿下莫羞,明日,我便盡心盡力讓殿下暖和起來。”

蕭晴蘭聽了,想了一會兒,想明白了他的意思,話都說不利索了:“你、你實在是不、不要臉,嗝!”

作者有話要說: 步溪客:編故事騙小姑娘,一騙一個準。

蕭晴蘭:你有本事對着上輩子的我騙!我算你欺君!呸,不要臉!

(就是因為上輩子算欺君,步蓮華才收斂了。這輩子終于不用背欺君之罪了,好開心,放肆起來!)

好久沒寫過投雷的小天使們了,搓手。

咳,鳴謝:

巫觋,汝汝醬,鹹魚不粘鍋,許乘月,不知名讀者,花er親了你一口,??Joanne?暖暖,鯨落,愛啃苞米,小褲衩,夢說天涯,財大氣虛。

感謝各位天使股東贊助的買糖錢,繼續撒糖釀蜜,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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