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皮鞭與吻

“幼崽不能離開父母。”

“所以？”

“寵物也不能離開主人，不然的話，會孤獨地死掉哦。”

“……”

燈火闌珊，滿街鬧嚷。

一男一女并肩而行。女孩拿着一顆蘋果糖。

琥珀色的糖漿凝固在蘋果上，在燈光的暖耀下反射着光芒，缺口處青黃色果肉透出一股酸澀。

柔軟裙擺在空氣中劃出好看的弧度，藏在帽檐下的五官讓人看不清，卻依稀能瞥見一截白皙的下颌。

“你要吃嗎？”她将糖遞到男人面前。

聲音柔和，帶着一些低啞，非常抓耳又特別的嗓音。

被她詢問的穿着黑色羽織的英俊男人笑了笑，轉頭溫柔地開口:“給我扔到垃圾桶裏去，得寸進尺的金魚。”

“別以為我會吃你剩下來的垃圾。”他說。

被喊外號的金魚草撇了撇嘴，不甘地舔了舔外面包裹着的糖塊，不小心吸到了極酸的汁水。

臉皺成一團，打了個哆嗦。

好一會後，他戀戀不舍地扔掉了那顆蘋果糖，唉聲嘆氣:“剛才在鞋店裏還說我是你的公主殿下。”

“果然男人都是嘴甜的騙子。”他假裝啜泣似的吸了吸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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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然不覺似乎把自己也罵了進去。

鬼舞辻無慘嗤笑一聲，說:“只不過是讓他們明白不只我一個’變态’而已。”

“出軌的變态和無恥的勾引，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他說。

小心眼又記仇的男人。

鬼舞辻無慘看向不遠處的街頭表演，友好的提議去看熱鬧。

金魚草點了點頭，表示可以。

他們朝着那個地方走了過去，透過人們之間的縫隙看到了這一片人氣旺盛的原因。

——一只小猴子。

它毛色灰黃，眼睛很大，長長的四肢非常細瘦，吱吱叫着，靈巧又熟練地在耍猴人的引導下做出一個個讨喜的動作。

看熱鬧的人們随着猴子的動作而歡呼鼓掌。

等到一段表演時間結束後，心甘情願地拿出了錢幣放進小猴子端着的盒子裏，最後落進耍猴人的口袋。

人群散去後，猴子嬌小的身體縮在人類的腳下瑟瑟發抖，忽閃的大眼睛滿含恐懼，完全不複之前的靈動可愛。

完美的馴養品。

今晚的計劃被淺野零的出現打斷，再去追究顯然是浪費時間。他瞥了傻乎乎的金魚草一眼，眼神晦暗。

他需要一個教訓。

——來告訴這只金魚草，什麽能做，什麽不能做。

不聽話的寵物需要馴養，鞭子與食物，懲罰與獎勵，都是不可缺少的手段。

“今天真是熱鬧啊，煙火晚會還沒開始就看了那麽多精彩的表演。”站在他們隔壁的少女羨慕地看着極通人性的猴子，用豔羨的語氣說道。

機會。

無慘擡眼看她，戴上溫文爾雅的假面，紳士又溫和地開口搭話：“請問，今晚是有什麽活動嗎？”

少女回頭，見到面容俊秀的男人，不禁愣了愣，越過他看到跟在他身後，帽檐低壓的女孩。

兩人距離頗近。

情侶？

她“啊”了一聲後，回答：“是上野的煙火晚會，一年一次才有的盛會。”

“你們……不是上野的人吧？”她篤定地詢問。

“是的。”

她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熱情地向他們介紹煙火晚會的由來和盛大之處。

“……幾乎全上野的情侶都會去山頂觀看煙火，他們在璀璨的煙花下許下一生的承諾。”

她熱情的邀請:“你們要去嗎？”

“我可以為你們領路，上山的路有很多條，如果走歪的話會可能會錯過煙火。”

無慘微笑着點了點頭，道了聲謝。

他轉頭看着淺野零的頭頂，半魚半草的生物早在聽到煙花的時候就開始有些激動。

無慘喜歡這種反應。

他主動牽上他的手，語氣親昵地說道:“冷子，想去看煙火嗎？”

“她”僵住了，好半晌才重重地點了點頭。

熱心的少女走在前方，示意兩人跟上來。

三人氣氛融洽，邊談邊走，直到走到山腳下後遇到了一個面具攤子，五花八門的面具精致又具有特色。

少女介紹說這事特別提供給情侶的面具。

情不自禁時想要親吻伴侶的話，戴着面具會讓大家都放開許多。

無慘挑了兩塊。

狐貍和貓，都是半臉的面具。

他幫他戴上，動作親密，溫柔虛僞地說:“非常好看，适合你。”

“謝謝。”淺野零眯眼笑了笑。

兩人之間的情調黏膩又奇怪，仿若任何人都插不進去的緊密氛圍。

少女莫名的說不出話來，她看着兩人的動作，不禁紅了紅臉。

三人繼續向上走。

期間無慘完美地扮演着紳士又貼心的角色，噓寒問暖，關懷備至，對另一位沉默寡言的“女孩”愛護至極。

路上經過了一對對的情侶。

他們動作親密，羞澀又膽大地牽着對方的手。

只有他們，心思各異。

心懷鬼胎。

到達山頂的時候，淺野零被烏央烏央的人群震驚，放眼望去，幾乎所有的空地都被站滿了。

大多數人戴着面具，看不清面容。

人群聚集的熱氣和味道湧進鼻腔，他打了個噴嚏。他伸手揉了揉鼻子，試圖驅趕犯上來的癢意。

一陣陣吵嚷響了起來。

人群開始騷動，一人高聲喊道:“啊，快開始了！快看快看，底下有人在點火了！”

只一句話就點燃了人們的熱情，少男少女們激動萬分，他們不禁屏住呼吸，等待着第一彈的煙火。

金魚草被虔誠的氛圍感染，不禁也開始期待。

無慘将所有人收入眼底，眼含笑意。

“嘭——”

“噼裏啪啦——”

“哐——”

炫目的煙花從山底升起，直直地竄上夜空，煙火的熒光在路途中留下殘影，最後到達重點時，翛然炸開。

如同花蕊般的火星發出漂亮的黃光，其餘星星點點沿着花蕊密集又散亂地散開。

一朵朵漂亮絢爛的煙花在空中炸開。漆黑的夜空被點亮，宛若一副轉瞬即逝的畫。

無論身邊還是山下，亦或是更遠處的地方，都響起一陣陣歡呼。

他們慶祝着這盛大的慶典，為自己，為愛人，為家人。

刺鼻的火.藥味道随着煙花碎片落在他們的不遠處，可沒有人去追究這一點小插曲。

戴着面具的情侶們已經開始擁抱，親吻。

狂放的愛意被掩藏在一張薄薄的面具之下，人們都肆意釋放着自己的情感與愛。

被煙花點亮的天空再次明亮起來，戀人的影子落在地上，無比親密。

在這樣情景中。

無慘牽起淺野零的手，慢慢地擁抱住他。

然後在煙花的巨大轟鳴聲之中輕輕開口:“零，我其實不是很喜歡你。”

“愚蠢，天真。”

“但是你很像我，冷漠，寂寞，甚至帶着一點瘋狂。”

煙花還在繼續燃放。

“是契約将我們束縛在一起。”

“但是你要知道，我是不可控的，是不能用人類思維去理解的。”

鬼舞辻無慘緊緊地擁住身形颀長的少年，閉了閉眼，将臉埋在他的脖頸上。

少年的臂膀不算寬厚卻帶着一層薄薄的肌肉，抱起來很舒服。

無慘緩緩松開他，嘴唇嗡動，在巨大的爆燃聲中開口說話。

詞句被聲音淹沒，男人依然在笑。

他俊郎的面容被煙火照亮，慘白的膚色被暖色的煙花襯得非常健康。

他伸出一只手，将拇指放在淺野零的嘴唇上。

觸感微涼，還有一絲黏膩。

“嘭！”

一朵紅色的煙花在最高空中炸開，滋啦滋啦的爆裂，漂亮的火星畫出美觀又驚豔的弧度。

男人的臉湊近了。

壓了下來。

淡色的唇也壓了下來。

冰涼的呼吸呼在他的臉上，只露出半臉的下颌曲線幹淨利落。

溫軟的唇落在淺野零的唇上，落在他自己的手指上。

在煙花下親吻的兩人糾纏在一起，隔着一根手指，交換着氣息，好似做着最親密的事情。

驀然，鬼物尖銳的指甲劃破了金魚草的嘴唇。

“你要學會長大……”他稍微往後退了一些，說道。

冰涼的手指也離開了，在淺色的唇瓣下留下一道紅色的痕跡。

鬼舞辻無慘将他下唇的血液抹開，兩人的血液混合起來。

他滿意地看着淺野零殷紅漂亮的唇色，嘆息:“非常漂亮。”

“準備接收我給你的驚喜吧。”

“通過我的考驗，你就會真正得到我的認可，和喜愛。”

“零……”他呢喃着。

——做我的寵物吧。

鬼之始祖的香甜血液在空氣中散開，夾雜着稀血的誘惑。

暗處的物種在騷動。

“啊啊啊啊啊啊！有瘋子咬我，救命啊！”痛呼哀叫聲打破了和睦又暧昧的氛圍。

中氣十足的喊叫穿破夜空，穿進了每個人的耳朵裏。

衆人循聲看去，發現一個被咬掉一塊肩膀的男人正滿身鮮血地沖了過來！

人群開始起此彼伏的尖叫。

慌張與雜亂，踩踏與眼淚，哭泣與咒罵。

人間百态。

“鬼！那是鬼！”驚恐又絕望的呼喊聲吵嚷了起來，人們手腳發軟地退了回來。

其中有人連滾帶爬地從另一邊跑上來，說道:“下山的路上都是鬼，都是吃人的鬼！我的有裏子，有裏子她死了……”

恐慌蔓延。絕望生長。

嘶吼和尖叫聲交織。

醜陋的生物從遠處探出頭，形狀各異，卻擁有着一模一樣的貪婪和沒有理智的雙眼。

他們緊緊地盯着淺野零，涎水不住地滴落在地，腥臭的口腔中呼着熱氣，毫不掩飾對于“寶物”的渴望。

上百只鬼物從山下趕來，圍住了寬闊的山頂。

人群被恐懼折磨到不能思考，只能和身旁的人擁抱在一起後尖叫。

“稀血……”一只鬼嘶啞着嗓音開口。

多長着四條肌肉大腿的鬼物蠢蠢欲動地舔了舔嘴巴，嘻嘻一笑:“還摻雜着那股強大的力量。”

“吃了他！”“吃了他！”“吃了他！”

不似人的怪物嘶吼着喊出了他們的貪欲。

無慘離遠了些，看到淺野零茫然的表情時，心下快意。

——乖孩子，皮鞭要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金魚草：你叽裏呱啦在說些什麽玩意，煙花聲音太大我一句都沒聽着？

無慘：……

這章寫得不太好qwq，感覺很多東西沒有說清楚，我有空再改一下

今天沒趕上9點我感覺我罪孽深重orz雖然也是日更吧，但是總感覺不好意思再問大家要評論和營養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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