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人間至屑

猝不及防怼到眼前的人肉散發着稀血的香甜味道，領頭鬼臉色發綠，鼻頭聳動。

稀血和始祖的血……

口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來，突然從高處傳來的一股巨大壓迫力讓他打了個哆嗦，面露恐懼，趕緊把口水咽了下去。

“你……”

混沌成漿糊的鬼腦子飛速轉動，臉上的肌肉抽搐，脖頸上的青筋凸了出來。

當人失敗透頂，當鬼也不安生。永遠是被上等階級戲耍的命運。

那位大人把他們叫來，再讓他們攻擊這個流着稀血的女孩，臨到頭了又反悔。這麽大群鬼在這裏，他領隊的應該尊嚴如何保存。

“吃我啊！”嘴唇上還殘留着嫣紅血液的“女孩”說出如此叫鬼為難的要求。

領頭鬼臉更綠了，綠中帶紅，紅中帶黑。他并不知道那位至尊大人藏在哪裏，對方的化形早就不是他這種小喽啰能夠看穿的了。

不過……剛才這個女孩正抱着一個男人親……難道就是那位大人？！

他趕忙甩了甩頭，将這個可怕的猜測抛出腦子。現在最重要的是應該如何在所有鬼和人類面前怎麽蒙混過去。

“你……你先等着！”他外強中幹地吼了出來，“等我們先吃飽了再來談論怎麽分配你！”

衆鬼：……

不是所有鬼都可以聽見鬼舞辻傳遞的聲音，小部分鬼是跟随着領頭鬼來到這裏湊熱鬧。

稀血的誘惑減弱了那些鬼物貧瘠的思考能力，他們嘶吼着不願意服從領頭鬼的命令。

“我要吃了你！”一只鬼從側邊沖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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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三只，……一群。

失控了。

蜂擁而上的鬼聞到了腥膻的稀血味，雙目赤紅，滿眼貪婪。利齒上挂着人.肉的碎屑，長大了嘴巴想要朝着淺野零咬過去。

領頭鬼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其中兩只鬼掀翻在地，他一個滾身站了起來，擡眼就看見纖細柔弱的女孩被幾十只鬼撲倒了。

他呼吸一窒，不由得想起始祖的囑托，喉結滾動，恐懼湧上心頭。

——他要死了！

站在樹上的無慘自然看見了這幅畫面，他眉梢微動，垂下的手掌突然緊握。

“嘭！”“嘭！”“嘭！”“嘭！”

接連爆炸的身體在空氣中飄灑着細密的血雨，人群中再次響起尖叫聲和哭叫聲。

空中的煙火已然消失了，但是山頂的“煙火”仍在繼續。

無慘在人類的恐懼尖叫聲中勾了勾嘴角，垂下眼眸看向那些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而不敢輕舉妄動的鬼，指尖稍動，血雨再次炸開。

威懾，實力。

是這世間所崇尚的至高無上的道理。

淺野零被血霧籠罩，慢吞吞地從地上坐了起來，血絲落在了他的唇上，伸出舌頭一舔，被腥臭苦澀的血液難吃得皺眉。

掃視了一圈周圍的屍體，疑惑地想：剛才咬到他的鬼有那麽多只嗎？

“呼哧呼哧——”

剩下的鬼站在他的不遠處，各色不同的眼睛緊緊地盯着貌似人畜無害的淺野零，胸膛下的心髒劇烈起伏，帶着濃厚的忌憚之意。

“叽叽！”其中一只半人高的小鬼從他身後竄了出來。

身形嬌小，頭發雜亂，穿着灰色的粗布衣服，渾身破破爛爛，肚子上還有一道長長的傷疤，他四肢着地，直沖沖地向着金魚草的脖頸沖過去。

細細密密的尖牙随着他開口的時候顯露出來，像是一口犬牙。

無慘眼瞳微縮，一只手緊握成拳，腳下的樹幹因為始祖強勢的氣魄而搖晃着。

——那只鬼不受控。

【殺了那只小鬼，快點。】他再在腦海中吩咐道。

“嗚啊！”

他急速地沖到金魚草的脖頸之後，張開嘴巴一口往下咬。

淺野零聽到了身後的動靜，卻不回頭，因為他知道只要把死氣傳輸到那只鬼的身體裏就會安全。

“呲。”

牙齒穿透皮肉的聲音。

領頭鬼吓得腳下再次加速，領着一群鬼朝着淺野零的方向沖了過去。

“嘭！”

……

那只小鬼炸了。

嬌小的軀體漲紅充氣，就像是被打入空氣的牛肺一樣鼓脹起來，最後纖薄的皮肉承不住過量的空氣後不出意外地爆炸了。

“女孩”坐在血泊之中。

幹淨淺色的洋裝被鮮血侵占，帽子意外掉了下來，柔順的黑發垂了下來，人畜無害。

脖頸上還殘留着一個難看的傷口。

驚懼未消的人們喘息着平複自己的呼吸，鬼們停下腳步面面相觑，無慘則是皺了皺眉，無意識地摩挲了一下手心。

——發生了什麽？

這是所有人徘徊在心中的疑惑。

“讓開。”一個溫柔的女聲突然出現。

一柄帶着倒鈎的細劍從側方刺出，帶着淩冽又快速的速度刺向一只鬼的脖子。可惜的是刀刃割斷了一半的骨頭之後就寸步難行。

劍主人穿着蝴蝶紋樣的羽織，靈巧地翻身滾動，又急速地刺出四下。

鬼的腦袋終于落下，瞪大了雙眼滾了一圈，沾滿了灰塵，斷口處還在滋啦滋啦地冒黑煙。

來人漂亮地收劍，轉身柔聲詢問：“你還好嗎？”

她黑發紫瞳，發梢紫色，頭發長及鎖骨，戴深紫色邊緣的薄荷色蝴蝶發夾，羽織如同蝴蝶的翅膀，手裏的刀也是薄荷色的，“惡鬼”與“滅殺”分別刻于刀身兩側。

金魚草被她身上的死氣蠱惑，很有親近之意：“我沒事。”

蝴蝶忍微笑，提高了聲音說道：“請大家不要害怕，惡鬼會被我們全部殲滅……”

“……一個不留。”她呢喃着。

鎹鴉的叫聲适時響起，十幾只漆黑的烏鴉從山腳下拍打着翅膀飛了上來，盤旋在空中。

明治時期之後，因為武士階級被政府取締，鬼殺隊因此并未被政府承認，所以鬼殺隊不能再在大庭廣衆之下行動，只能在暗中完成滅鬼的任務。

一個個穿着黑色制服的人從山腳下疾駛而來，他們無一不都佩戴着一柄長刀，身後繡着一個“殺”字。

鬼殺隊。

局勢瞬間逆轉，鬼被人數稀少的鬼殺隊“包圍”了。

日輪刀的威力不少鬼領教過，他們害怕地後退，自發地聚集在一起，想要闖下山。

“呲。”

脖子被割開的聲音，日輪刀毫不留情地收走了鬼物的性命。

捕獵者與獵物的身份調換。

人類獲得生機，他們手腳發軟，互相攙扶着相識的傷者死者聚集到一邊，由蝶屋和隐部的人做一些簡單的傷處處理。四肢健全的人則是迫不及待地跑下山。

一個披着白色羽織的男人站在出口處，白色刺猬頭，臉上留有三道疤，此刻的他臉色難看，抱着手臂看向蝴蝶忍，顯然是不耐煩的樣子。

“實彌，開心一點。”蝴蝶忍溫柔開口。

不死川實彌啧了一聲，語氣暴躁：“殺鬼和開不開心有什麽關系。”

蝴蝶忍勾起嘴角，笑了笑，蹲下身與淺野零視線齊平，放慢放輕了語氣：“別害怕，去那個白頭發的人那裏，他會保護你。”

不死川實彌撇了撇嘴，面上仍是一副不情願的樣子，開口：“有隐部的人在跟着，他們看着就夠了。”

綠色的日輪刀被他握在手裏，刀身上“惡鬼滅殺”四個字十分清晰。

等到所有人都下山之後，他緩緩地收緊了刀柄，殺意湧現。

擺出攻擊的姿勢，後腳蓄力，輕輕擡頭，笑出聲：“難得出現的大活動啊，十幾位鬼殺隊員同時被派出滅鬼，這樣熱鬧的事情，我當然要盡興地參與了。”

他壓低了聲音，略帶嘲諷地說道：“雖然你們這些喽啰在我看來完全不值得這樣的大陣仗來招待。”

“但是，數量如此多的雜魚，也是存在玩耍價值的！”

之後便是一場虐殺。

鬼物的屍體被切成幾塊，像是垃圾一樣丢在地上。

除了蝴蝶羽織和白色羽織的那兩人，其餘穿着“殺”字衣服的人幾乎沒有動手，最多只是像維護秩序的人一樣将想要出逃的鬼物圍攏在緣由的捕殺圈內。

可怖又随意的氛圍，讓瑟瑟發抖的傷患人類仍舊縮在角落，不敢與這些殺神過多接觸。

“那個……”

細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後藤轉過身，發現是一位人類少女，他沒有拉下面上的口罩，而是熟練而麻利地包紮着一位傷者斷掉的手臂，一邊說話。

“有什麽事嗎？”

女孩子咬了咬下唇，神色有些糾結，她指了指不遠處的淺野零，說：“我能和她待在一起嗎？她肯定吓壞了。”

她正是為無慘和零引路的那個女孩。

後藤想了想，覺得沒什麽不可以，兩個女（？）孩子就又湊在了一起。

女孩後怕地抱了抱淺野零，心有餘悸地說道：“我都快吓死了，你被推出去的時候我都呆了……”

淺野零興致缺缺地敷衍了一下身上沒有任何死氣的人類女孩，繼續将目光停留在不遠處的鬼殺隊隊員身上。

嗝。

殺戮很快落幕，蝴蝶忍輕輕地呼出一口氣，滿意地掃視過一片狼藉的地面。

她步履輕盈，帶着殺鬼之後的血腥氣，溫柔地笑着走到淺野零的面前，柔聲安慰：“別怕小妹妹，現在已經安全了，但是出于一些考慮，你需要跟我們走一趟。”

金魚草：“跟你們走？”

不死川實彌在她身後發出一聲嗤笑，居高臨下地看着淺野零，語氣不善：“我想你應該知道原因。”

讓鬼瞬間爆炸的原因。

不能坐視不理。主公必須知道。

淺野零“哦”了一聲，非常的随遇而安，他撐着手臂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剛踏出兩步就突然停了下來，猛然擡起頭，說：“我的亞當呢？”

手心的印記沒有反應，無法感應。金魚草落寞極了，好不容抓到了的儲備糧又逃脫了。

女孩湊過來安慰他說道：“他剛才還在我旁邊的，也許是被殺了呢……啊不是，也許是下山了呢……我是說他應該不會抛下你不管的……”

淺野零吸了吸鼻子，帶着點哭腔喊：“亞當？親愛的？你在哪？我需要你。”

無人應答。

蝴蝶忍：亞當？

不死川實彌：是誰？

亞當，別名無慘，在鬼殺隊專屬的鎹鴉出現的那一刻就頭都不回地離開了。

哪怕來的只是鬼殺隊的蟲柱和風柱，哪怕他們的實力加起來都不及他自身的十分之一，哪怕他們絕對認不出自己。

——他還是離開了。

或許，用逃跑這個詞彙更加準确。

站在淺野零旁邊的女孩抱住淺野零放聲痛哭：“姐妹別傷心，下一個男人會更乖！”

作者有話要說：  金魚草：前一章的甜言蜜語都是假的，我看透你了

無慘：聽我解釋

人間至屑就是那麽慫，又名窩裏橫，又怕又要搞事，天天讓屬下去送死233333

下一章正式鬼殺隊，九柱不會全部出現（預告一下

今天的章其實肥肥的大家看出來沒有，想要誇獎【直說了o(*////▽////*)q感謝在2020-03-13 18:55:23~2020-03-14 20:31:5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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