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重生後照顧生病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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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妤穿着雪白的亵衣，只身坐在銅鏡前。畫屏捧着季清妤的烏發，用篦子輕輕梳着，不住地贊嘆，“王妃的頭發長得可真好，烏黑濃密随了大少爺。”
季清妤悶笑，“你這話說的沒頭腦，說是随了爹爹也好娘親也好，怎地能說我随了哥哥？我又不是他生的。”
“王妃莫要取笑奴婢，奴婢只給大少爺梳過頭嘛”，畫屏辯解道。
畫屏将季清妤的頭發挽起，仔細拿着纏枝牡丹金簪別好，微微偏頭看到季清妤修長如玉的側頸上，有一枚麥穗似的紅色胎記。
谷粒滿滿當當壓彎了腰，妥帖生在季清妤的脖頸，分外別致。
“王妃，這胎記好不同”，畫屏驚訝道。
季清妤依照銅鏡的位置，伸手摸上側頸的胎記，笑笑，“娘親也是如此說，說我出生就帶着吃食下來的，這一生必定吃喝不愁。”
“何止，王妃還有老夫人保佑平安順遂富貴顯榮”，畫屏說着讨喜的話，“王妃昨日落入寒水，沒有染了風寒，今日瞧着更有精氣神呢。”
季清妤點點她的鼻子，玩笑道：“就你會耍嘴皮子，慣會哄我開心。”
“王爺喝姜湯了沒？”季清妤從鄉下長大，養花養草的有了病痛，也知道哪些草藥管用，何況小小的傷寒。雖說齊昀昨日救了自己未成反把自己折了進去，但是齊昀心意季清妤領了，便叫人給他也送了過去。
說曹操，曹操到！
管家形色匆匆，進門就開始哀號，“王妃，快去看看王爺吧。王爺受了風寒，病得起不了床，藥也不喝。奴才實在沒法子了，這才來請王妃。”
畫屏搭腔，“奴婢正要說呢，王爺嫌姜湯刺鼻辛辣，不願意喝昨日原模原樣端回來。”
活該！季清妤暗罵齊昀矯情。
“吩咐小廚房，再煮碗姜湯多放點黃連給王爺敗敗火”，季清妤囑咐畫屏又沖管家點頭，“你且先去，本宮換件衣服就來。”
管家聽到季清妤要往姜湯裏加黃連也不敢多言，昨天他可是看明白了，即便王爺再看不上王妃，王妃在王爺心裏也是不同旁人的。
得知齊昀病倒了，季清妤多日來的郁氣一掃而空，心情也暢意。描眉畫唇，穿了身大紅色金繡暗紋的衣袍，頭上帶着季清竹打的珍珠頭飾，明豔動人。
片刻畫屏端着食盒過來，端詳着季清妤的裝扮誇道，“王妃今日真美，顧盼生輝！”
季清妤心情好也與她玩笑，“大字沒白寫，還會用成語了，長進了。”
畫屏想讓王妃趕緊忘了，轉移話題，“王妃，咱們快些走吧，王爺該等着急了。”
季清妤也不拆穿她，錦繡苑離齊昀的景明園不遠，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
還沒進門，就聽到齊昀在裏面吵嚷：“叫她做什麽？本王不想喝藥，還能逼迫本王不成。本王感染風寒都是被她害的，不準叫她來！”
管家算是看着齊昀長大的，太知道齊昀那點小心思了，昨日他救人不成反被救，覺得自己在王妃面前丢了人，這才如此推拒。
“王妃擔憂王爺，給了老奴許多賞問老奴王爺情況”，管家好話一籮筐一籮筐往外說，“王妃許久不見王爺，王爺給王妃個見面機會，好讓王妃解相思之苦。”
齊昀又想起那日季清妤膽大妄為的話語，他聽了都覺得耳熱，難為季清妤那麽理直氣壯地說出來。
管家見齊昀沒有反對，知情知趣快步走到門外，“王妃，王爺聽說你來了可高興了，讓老奴請您進去呢。”
季清妤自然不會當真，況且齊昀在裏面扯着嗓子喊，“元忠，你再胡亂編排本王，本王扣了你的月份例銀。”
管家臉皮厚得不行，面不改色笑呵呵給季清妤掀開簾子，“王妃，快些吧，王爺等不及了。”
季清妤略略點頭，兩輩子管家都是這番做派，上輩子她被休，管家哭了好久，嘴裏念叨怎麽會看走眼呢？
也不知誰給管家的錯覺，讓他覺得自己跟齊昀琴瑟和鳴能夠白頭到老。
齊昀的屋子空曠幽涼，季清妤徑直走到床邊，床上的齊昀清貴隽秀的臉上染着病氣，無端削弱幾分氣勢，顯得有些脆弱。
季清妤止不住的高興，你也有今天！
臉上的笑也藏不住，嘴角勾起。眸球烏靈閃亮長眉連娟，微銻綿毓，聲音清脆婉轉，“王爺受了風寒，可把臣妾心疼壞了，顧不得旁的捧着姜湯就來了。”
忽略季清妤臉上的幸災樂禍，她話語間都是關切，任何人聽到都會軟了心腸。
齊昀沒有看見季清妤過于欣喜的神情，耳邊回蕩着管家的話。
莫名叫齊昀不自在起來，季清妤明顯費心思打扮過，烏發點綴着圓潤的珍珠，配着她那張明媚的臉，可真叫風姿端麗。
齊昀只看了一眼就撇開了臉，語氣不愉，“穿的什麽花裏胡哨的，晃得本王眼疼。”
季清妤心情好不與病人計較，端着白瓷碗用青花小勺攪着澄澈的姜湯，“這是哥哥特地給我打的珍珠首飾，臣妾很是喜歡。臣妾特意打扮過，覺得很好看呢。”
季清妤毫不掩飾自己好心情，她就是打扮的光鮮亮麗，來氣精神不佳病來如山倒的齊昀的。
齊昀冷哼一聲，越發确定她果然是為了本王才打扮的，管家果然沒說錯。
季清妤不知道齊昀亂七八糟的的想法，舀了勺姜湯抵在他的唇邊，“王爺，喝藥？”
辛辣刺激的味道直沖鼻腔，齊昀頭往後仰了仰，眉毛緊緊皺在一起，“什麽東西，太難聞了。”
“良藥苦口利于病”，季清妤勸道，“這是臣妾在鄉下治療傷寒的方子，可管用了，王爺快喝了吧。”
“什麽土方也拿給本王？”齊昀扭頭拒絕，死活不喝。
季清妤也是服氣，說話都帶上鼻音，還有力氣挑三揀四端着王爺架子。
“王爺不想喝就不喝”，季清妤随手把姜湯放在床邊的小桌上喚了聲畫屏，“把姜湯端下去，王爺說了他怕苦不敢喝。”
“本王什麽時候說自己怕苦了？”齊昀不敢相信季清妤竟敢信口胡謅，憑空污蔑自己。
季清妤哄道：“是臣妾說錯話了。”
齊昀屋子裏沒有炭盆實在冷，季清妤搓搓手，“王爺是想喝了？”
齊昀目光落在季清妤的手上，從小桌上端起姜湯一飲而盡，辛辣苦澀的味道順着喉嚨蔓延到胃裏，幾欲作嘔。
亵衣袖子随着齊昀舉碗的動作滑落，彎月般的疤痕一閃而過，像是被什麽銳器砍殺過一樣，醜陋的長疤在腕骨處很是顯眼。
季清妤看到齊昀痛苦的表情，忍不住彎彎睫羽，掩面偷笑。不愧讓畫屏放了那麽多黃連，肯定苦死了。
齊昀知道季清妤搞鬼打算斥責，季清妤撚着酸梅子塞到齊昀口中，“王爺，快吃個蜜餞解苦。”
蜜餞堵了齊昀的嘴，季清妤也不多留，讓畫屏收拾好就打道回府了。
齊昀在季清妤走後，連灌好幾碗濃茶才把嘴裏的味道去了，“元忠？”
管家馬不停蹄進來，迎接他的是齊昀鋪天蓋地的訓斥，“王妃是你主子還是本王是你主子？你親自把人接過來還不算，亦步亦趨又把人送走。”
齊昀指着空蕩蕩的堂屋，“你家主子受了風寒，連個炭爐都沒有，沒有一點熱乎氣，生怕本王命太長。好叫本王早早去了，讓你去跟了王妃。”
管家嗚呼哀哉，炭爐是齊昀說鼻子不透氣，嫌炭爐放在屋子裏悶熱讓搬出去的，怎麽又怪到他頭上去了。
“老奴錯了，饒了老奴吧”，管家告饒道。
齊昀這才放過他，說起了正事“太子那邊？”
“自從王爺借病告假之後，皇上近日很看重太子，放權給了太子好幾個政務讓他處理，太子身邊最近新收了個得力的謀士，這幾個政事完成的很不錯”，管家回禀道。
“皇上最近對王爺很不滿。”管家觑着齊昀的臉色，不解道：“不過是被斥責幾句，王爺怎可稱病使性兒不去上朝呢？”
齊昀盯着床帏上的明黃色，“沒有我這個五王爺的任性妄為，怎麽能顯出太子聰慧能幹。”
“那我們接下來……”管家疑慮道。
“他身邊有謀士還不夠，交代我們的人暗中相助，勢必讓太子完成更加圓滿，最好能得到父皇嘉獎。”齊昀命令道。
管家困惑道：“王爺，咱們這是？”
齊昀嗤笑：“太子自負，接二連三的勝利定使他盲目自滿，且耐心等着。待父皇交給他更大的任務時，太子若是行差就錯，那就是他失寵之期。”
“本王該上朝了”，齊昀囑咐道，“遞折子，說本王大好了，不日上朝。”
管家頻頻點頭，忽然頓住了，糾結道：“可是王爺，王妃交代老奴，讓老奴看着王爺修養三天頓頓吃藥。”
齊昀摩挲着腕骨的疤痕，橫眉冷目，“她說的話，你怎麽這麽上心？可見王妃給你的賞賜真是給對了，調轉過頭對付起本王來了。”
管家幹笑兩聲，不敢搭話。
“王妃給你什麽賞賜，能叫你這麽盡心盡力，本王也取取經”，齊昀冷嘲道。
管家從自己的荷包裏倒出幾顆珍珠，放在掌心讓齊昀觀看，“王妃抓了把季小将軍送的珍珠給老奴。”
“就這麽喜歡”，齊昀拿起一顆仔細端詳，“不過如此嘛。”
管家以為齊昀在問自己，正想說話，卻聽齊昀又開口：“送了太後，送了你，還戴了滿身。”
“王妃是女子，自然對這些珠寶首飾喜愛有加”，管家為王妃解釋道。
齊昀把管家手裏的珍珠收攏掌心，對着管家吃驚的目光随口道：“沒收了，你去賬房折合成銀錢領了。”
管家憋住笑，“是，王爺。”
對于管家珍珠确實沒有銀兩有用，被王爺拿走也沒什麽。他笑王爺跟個小孩似的，別人有的他也要有，真是孩子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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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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