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重生讓夫君剖心置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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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中的人只放了一箭, 見沒有射中齊昀便銷聲匿跡,管家沒有派人去追,而是留下守衛警惕四周。
季清妤的傷勢刻不容緩, 齊昀懷抱着滑落的季清妤,快速将季清妤止了血, 低吼道:“喬雲洲過來看傷。”
喬雲洲面色凝重給季清妤把脈, “沒有傷到心肺。”
季清妤因為失血過多眼神有些渙散,她費力抓住喬雲洲的袖口, 強撐着問道:“我會死嗎?”
“不會的”, 喬雲洲堅定道:“王妃吉人自有天相, 不會有事。”
季清妤虛弱笑了笑, 随即閉上了眼。
喬雲洲伸手剝開季清妤受傷的的肩頭,箭矢完全穿透皮肉外翻,顯得異常可怖。
齊昀默不作聲略微側身讓喬雲洲看得更仔細些,“傷勢如何?”
“無大礙,只需要把箭頭拔出, 止血好好修養就行”, 喬雲洲回道。
喬雲洲讓管家去尋些草藥, 為季清妤拔出箭頭, 将草藥厚厚敷在患處。
齊昀抱着虛弱無力的季清妤上了馬車,馬車空間狹小, 喬雲洲便跟随仆人走路。
“你怕死就保護好自己,救我做什麽”, 齊昀等季清妤無事放松下心神, 才驚覺已經出了一身冷汗, 手指也止不住痙攣。
齊昀對着不甚清醒的季清妤無力道:“為什麽總是這樣,我身邊的人因為保護我慘遭厄運。阿妤, 我欠你兩條命了,還不清了。”
季清妤恍惚間聽到有人見她阿妤,卻怎麽也睜不開眼,自從被接入京城後,沒人叫過她阿妤了。
只有年幼時母親會叫她阿妤。
兒時父親還不是大将軍,因為家中貧苦,父親被征兵賺點貼補。父親是打算戰死沙場,将大筆撫恤金寄回來的。
陰差陽錯父親的官位越升越高,哥哥也被帶去疆場打拼,留下柔弱的母親和年幼的她。
季清妤被接回去之前從沒見過父親和哥哥,母親也在季清妤接回去前兩三年就去世了,去世前母親告訴她,“阿妤,等你的父親成了大将軍會來接你去過好日子的。”
她果真被衣錦還鄉的父親接了過去,搖身一變成了瑞安王妃。
要是能選的話,季清妤願意一輩子待在鄉野跟母親生活。
可是命運弄人。
季清妤的淚順着眼角落下,卻被溫熱的手指截住,關懷的嗓音帶着縱容和無奈,“不要哭了,你睡了很久了,花麥都出生了,你都沒看過呢。”
花麥?好像是齊昀在說話,季清妤認真分辨到,除了家人沒有人知道她的胎記的,齊昀怎麽會知道,這個問題困擾季清妤很久了。
季清妤吃力掙開沉重的眼皮,好一會兒虛幻的人物才慢慢清晰,齊昀坐在她的床邊手裏拿着巾帕,對她醒來并不意外。
“郎中說你今日醒,果真醒了”,齊昀把帕子投進水盆浸濕,“你從小到大頭次這麽聽話。”
“王爺以前見過我嗎?”季清妤很早之前就想知道了。
齊昀把巾帕從水裏撈起來擰幹,“你不記得了?沒有一點印象麽。”
季清妤搖頭卻牽扯到右肩,疼得皺緊了眉頭。
“別亂動,喬雲洲剛看了傷口,還沒完全愈合,小心再裂開。”齊昀制止道。
季清妤納罕,齊昀能讓喬雲洲看傷口,都不像他了,可見齊昀也不太小心眼。
“哦”,季清妤幹巴巴應了一聲,然後眼神希冀看向齊昀。
齊昀捏緊手裏的帕子,“就是你小時候救過一個被繩子綁住的小男孩。”
季清妤眼神迷茫,還是沒有想起來。
齊昀扔了帕子把右手舉起來,讓季清妤看他的腕骨,“你看,這就是你當初用鐮刀砍的,繩子斷了我手也受傷了。”
季清妤尴尬笑笑,好像是有這麽回事。
當初季清妤去田裏收地,草垛裏有個被綁着的小男孩,季清妤弄繩子也弄不開,然後舉起了鐮刀,當時血流如注把季清妤吓懵了。
然後小男孩失血過多暈了,季清妤以為自己殺了人,拖着小男孩嚎啕大哭往家裏走。
小男孩醒來的時候,說他娘被土匪抓走了,告了官。季清妤和她母親養了小男孩幾天就被官府的人帶走了,還扔下十兩銀子。
季清妤因為這十兩銀子那段日子過得可好了,時不時就有肉吃,暗地裏還希望那個男孩在多住些日子。
“你暈倒後把我吓壞了”,季清妤心有餘悸道。
齊昀摩挲腕骨上的傷疤,陷入回憶,“那時候我已經三天沒吃過飯了,餓暈了。”
季清妤還想問他娘找到了沒有,可他現在是瑞安王,當朝瑞安王的母妃甚至在後宮沒有位分,沒有人提及,好像沒有這個人一樣。
“怪不得王爺喝過我熬的藥,還能自己原模原樣熬出來”,季清妤故作輕松道。
齊昀微惱,“你還好意思說,你不是學過麽?藥還熬的那麽難喝,你不會是瞎放的吧。”
季清妤理直氣壯道:“王爺你就說那藥管不管用?”
齊昀摸摸鼻子,“确實管用。”
季清妤得意一笑。
季清妤上下打量齊昀,總覺得他有些不對勁。
齊昀一身黑色的緊身長衫,高束的墨色長發垂落耳側,紅血絲充盈眼球,眼底是掩飾不住的疲憊。
“王爺?你是不是哭了?”季清妤懷疑道。
齊昀将頭撇過去,“季清妤你肩頭傷了,眼睛怎麽也不好使,本王會哭?笑話!”
“啧啧啧”,上輩子季清妤見過齊昀哭,那場面有些震撼,季清妤覺得自己能記一輩子,現在兩輩子季清妤依舊記得。
季清妤看着他發紅的鼻尖,越發肯定:“王爺,你知不道你撒謊的時候會臉紅?”
齊昀猛地轉過頭,恰恰印證了他的心虛,季清妤止不住悶笑。
“王爺,這麽擔心臣妾啊?”季清妤打趣道。
齊昀索性直接承認,“本王就是擔心你,怎麽了?不允許?你冒冒然往上沖,有個好歹,本王是給你守寡還是立馬再娶讓人看笑話?”
季清妤望進齊昀的眼睛,黑壓壓的像塊大石頭落在心裏,她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起來。
“王爺,女人才叫守寡”,季清妤糾正道。
齊昀眼刀飛過去,季清妤噤聲了。
季清妤用僅能動的手指小幅度拉着齊昀的袖子,齊昀投去疑惑的眼神。
“王爺娶臣妾是為了報恩嗎?”這樣一來,就都說得通了。
上輩子齊昀也是把她娶回家,好吃好喝供着,把心給了別人,把錢財就給自己。
季清妤轉念一想,深覺齊昀胸懷開闊,緣由小時候救過他一次,他把後半輩子給搭上了。
齊昀嗤笑,“少癡心妄想了,本王是被逼無奈。”
季清妤不信。
“你先躺會兒,本王去看看你的藥好了沒?”齊昀交代道。
等到齊昀走後,還帶着淚痕的畫屏進來了。
“王妃可算醒了”,畫屏哭哭啼啼道:“王妃不知道,喬公子給王妃治傷,從房裏足足端出兩盆血水,奴婢看了都肝顫。”
“王爺在門外坐立難安,飯也不吃人差點虛脫”,畫屏一連串話說得季清妤頭疼。
“哭什麽?你跟哥哥上過戰場,什麽沒見過,這點事兒也值得你哭這麽久?”季清妤不解道。
畫屏聞言更傷心了,“奴婢是見過但是王爺要送王妃回季家修養,大少爺不會放過奴婢的。”
信息量太大了,季清妤不知從何問起。
“王爺要把我送回季家?”季清妤困惑道。
畫屏點頭,“王妃已經昏睡三天了,明天估計就能到季家。王爺下的令,奴婢也不敢多問。”
真的很奇怪,沒有一個嫁人的女子受傷生病是被夫君送回娘家養着的。
“爹爹和哥哥竟然也同意了?”季清妤驚詫道。
畫屏吸吸鼻子回道:“老爺和大少爺只是說知道了,沒有反對的意思。”
季清妤之前猜測得不錯,齊昀鐵定跟爹爹和哥哥有什麽自己不知道的往來。
“你別哭了”,季清妤要不是知道上輩子哥哥娶了蘭歆郡主,她還以為畫屏對哥哥有什麽少女懷春的心思。
季清妤好笑看着畫屏變成花臉兒,“你就這麽怕哥哥?這麽怕了,還這麽賣命為他幹活,連我都不顧了?”
畫屏否認道:“奴婢沒有不顧王妃。”
“只是大少爺把奴婢撿來養了十幾年,奴婢心裏把他當成父親看得”,畫屏補充道:“而且奴婢的月錢也是大少爺發的,每個月有二十兩銀子,所以奴婢得聽大少爺的話。”
二十兩,這個月錢給季清妤,她也聽。
恭喜她哥,還未成婚先得一個老姑娘。
“篤篤”,喬雲洲在外面敲門,“王妃你的藥熬好了。”
季清妤讓畫屏下去拾掇拾掇自己,揚聲道:“小郎中進來吧。”
喬雲洲端着藥走了進來,先是看了眼季清妤的臉色,“得虧一碗碗參湯送着,加上你底子好,身體總算沒太虧空。”
季清妤招呼他坐下,“你知道嗎?王爺就是我小時候用鐮刀砍傷的那個小男孩。”
喬雲洲放下托盤,“所以王爺是為了報恩才娶的你?”
“你怎麽也這樣想?”季清妤驚奇道:“我也這樣認為。”
喬雲洲一貫笑着的臉嚴肅起來,語氣也不像往日溫和,仿佛利刃出鞘又帶着誘哄,“王爺想做什麽就做什麽?你呢?”
“什麽?”季清妤沒反應過來。
喬雲洲嘆息道:“你不想嫁給自己心愛之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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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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