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褲子

景卿卿也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谷祥雨心情實在算不上好,但還是有耐心的回了一句:“我哪知道她好不好看,我又沒有擡頭看她。”

所以才說是,雲想衣裳,花想容。

今天這件事兒已經在宮裏傳遍了,就連景卿卿在這種時候都不好出言再打擊他了,看在他這麽可憐的份上。

谷祥雨這次過來,是帶着蠟燭來的,而且帶的還不少,八九根兒,他自己剩下兩根兒,然後将剩下的全都給了宋止戈。

看着他一頭鑽進那個小廚房,宋止戈又看着自己手裏的蠟燭,将手微微攥緊。

景卿卿撇了下嘴角。

“他來這裏幹嘛,讀書啊?又沒那個資格考科舉。”

谷祥雨關上了門,沒點蠟燭,趴在了那個宋止戈給他搬過去的那個小桌子上。

大學剛入職場那會兒,不是沒有受到過領導的刻意刁難,當年年輕氣盛的,也幹出過甩手将老板給開了的事兒。

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

但在這裏,主子是沒得挑的。

他一個現代人,穿越到了這裏之後其實也挺會認命的,為了自己的小命,見到人說跪就跪,言語侮辱也都受着。

同樣是掙錢,在這裏比起現代可要承受的多了。

但那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宋止戈站在門口,看着那個沒有點蠟燭的小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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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會兒,小廚房才逐漸亮堂了起來,谷祥雨的影子被拉的大大的,投在了窗戶上,又過了一會兒,小廚房裏傳出來了低聲念書的聲音。

在這靜谧的夜裏,像是倦鳥低語,若有似無,撩人心弦。

谷祥雨有點兒想去如廁,本來是想憋一會兒的,但只是一會兒而已,就有一種控制不住的熱意砸中了他的大腦。

他看着自己的褲裆,看着順着四角小板凳的邊緣往下流淌的水漬,腦子有一瞬間是懵的。

就在這時,門外卻有人敲門。

谷祥雨渾身猛的一激靈,沒有做出回應。

“扣扣!”

“誰啊!”

“我。”宋止戈的聲音。

谷祥雨不知道該怎麽去給他開門,難道拖着一褲子尿水過去?

“你在裏面幹什麽,怎麽不開門?”

“……”

這個小廚房本來就是沒有鎖的,連門栓都沒有,宋止戈稍一用力,就直接将門給推開了。

在外面敲門的時候,他不是沒有聞到味道。

只是沒有想到會是這種情況。

谷祥雨臉皮再厚,在這種時候也擺不出一個無所謂的臉色來,他不看宋止戈,揪了一下自己的褲腿兒,問他:“你還有幹淨的褲子嗎?”

宋止戈一共就三件褲子。

一件上次被谷祥雨給穿走了,但谷祥雨因為之前太多事兒了,早就忘了拿回來。

一件宋止戈現在正穿着,還有一件,正濕噠噠地在外頭的晾衣繩上挂着。

谷祥雨一看他的反應就知道是沒有了。

他不知道該做出什麽反應,尿水還在順着他的褲腿往下滴着,他要走出去,宋止戈卻在門口攥住了他的胳膊。

然後,宋止戈做出了谷祥雨認為的最荒誕的一件事兒。

宋止戈直接一松褲腰帶,将褲子給脫了下來,然後扔到了他的懷裏,用沒有什麽起伏的聲音對他道:“你先換上吧。”

“……”

谷祥雨一時間都沒能反應的過來,等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的時候,一句“那你呢?”已經問了出來。

宋止戈嘴唇又抿成了一條冷直的線,“我又不出門,用不着穿。”

他說完,就直接穿着一條亵褲出去了。

谷祥雨手上拿着還帶着那人體溫的褲子,張了張嘴唇,沒有說出一個字來,最終還是坐了回去,将自己的褲子,連着亵褲都脫下,又将腿上的尿漬都擦幹淨,将褲子給穿上。

有點兒大。

但宋止戈的年紀要比自己還要小一點兒吧,應該是小了一歲的樣子。

将褲腰帶給勒緊,谷祥雨看着地上的一片狼藉,實在是有些頭疼。

他出了小廚房,走到井邊兒打了水上來,倒在旁邊的那個水盆裏頭,又在旁邊找到了一點兒皂角,便開始蹲在那裏搓洗褲子,洗幹淨之後跟着宋止戈的褲子一塊兒曬在了晾衣繩上。

雖然今天太陽大,但到晚上的時候天已經有點陰了,空氣裏濕氣有點兒重,也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幹的了。

谷祥雨将水給倒了,又打了一桶水上來,提到小廚房的裏頭,将地上跟小板凳都擦洗幹淨,又将窗戶打開,通了一下空氣。

等幹完這一切,已經過了子時了。

谷祥雨出去摸了一下晾衣繩上的褲子,發現還在滴水,就将褲子拿下來又擰了一番,這才又挂了上去。

想到自己留下的那五兩銀子裏面還有三兩多的樣子,他打算拿出二兩來,托人弄來一些布料,還給宋止戈兩條褲子。

其實谷祥雨早就發現了,宋止戈的三條褲子穿在他的身上都已經有些短了,尤其是他現在身上穿的這一條,要是在宋止戈的身上的話都是要露腳脖子的。

谷祥雨又将褲子拿了下來,用手丈量着。

“你在幹什麽?”因為主殿不遠,景卿卿他們都還在睡着,宋止戈說話的聲音雖然清晰,卻也不大聲。

谷祥雨将褲子搭回的晾衣繩上。

“沒幹什麽。”

不是不想告訴他,只是不想過多的讨論這件事兒,褲子做好之後直接給他送過來就成,其他的他也懶得解釋。

宋止戈上面穿的也是亵衣,但一想到他現在沒有褲子穿,谷祥雨就覺得有點好笑,但笑出來的話也不太合适,他就只是蹭了一下自己的鼻尖兒。

可這比起笑出來還要明顯。

蠟燭比起煤油燈要亮的多,燭光透過窗戶在外邊投下一大片。

宋止戈胳膊撐在窗戶上,能夠看到,谷祥雨鼻子的左翼上,帶着一顆小小的痣。

他轉身,去了床上。

他确實是有些困,腦子都有一點兒不清楚了。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谷祥雨又去摸了一下晾衣繩上的褲子,發現已經幹的差不多了,只是若是仔細感受的話,還是有些發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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