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家家酒
現在找他姐姐?
說不定找到了,劉喜樂反倒會成了人家姑娘的累贅。
直到劉喜樂徹底哭累了,睡了過去,谷祥雨才總算是松了一口氣。
同屋的幾人也是有些擔心劉喜樂,就連趙田都沒有說什麽風涼話。
明天之後,谷祥雨就得去浣衣局了,劉喜樂也去一個昭儀那裏做一個打掃太監,以後也不會再住一塊兒。
谷祥雨對朱俊他們說:“要是能照看着他點兒的話,就照看着他點兒。”
朱俊連忙點頭,“我也在陸昭儀那裏,以後我看着他!”
谷祥雨沒有再說什麽,看了一眼那個包裹。
等夜深後,谷祥雨拿着那個包裹出門了。
将包裹隔牆扔了進去,谷祥雨爬着狗洞進去,誰知道頭卻頂到一個人的腳上。
他擡頭,看到了宋止戈的臉。
“你怎麽又沒睡?”
宋止戈不回答他,而是撿起了那個包裹,問他:“這是什麽?”
谷祥雨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給你的褲子,你褲子應該短了吧,我之前量了一下,按照量的買的,你回去試試吧,看看合不合身兒。”
宋止戈面露詫異,“褲子?你給我買的?”
谷祥雨:“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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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止戈看了他良久,但也沒有再說什麽,拿着那個包裹回了房裏。
谷祥雨說:“你試試吧,看看合不合适,要是不合适的話,我應該能再給你改一改。”
宋止戈随手将那個包裹一扔,沒有絲毫要試的意思。
谷祥雨本來也就只是想來送一個包裹而已,他看着那個包裹,見他沒有要試的意思,也不想強求。
反正已經送了,這兩條褲子宋止戈就算是扔了,也跟他沒有關系了。
“那沒什麽事兒的話,我就先走了。”
谷祥雨說完就要離開,宋止戈眼神想說什麽,但最終還是眼睜睜的看着他離開了。
今天去了那個恭儉胡同,谷祥雨就在想,要是自己也能住在那裏就好了,這樣也算是有了自己的一個地方,進宮也就跟上班差不多了。
其實太監也有官職,品階的,只是太監最多只能做到四品,所謂四品,也就是皇帝身邊的總管太監。
其下又設領侍、正侍、副侍、執守侍、侍監、首領太監等等。
像谷祥雨這樣的,是沒有品階的。
若是能當個品秩為八品首領太監,就可以住在宮外的恭儉胡同,這樣自己可就自由的多了。
但現在都是沒影的事兒。
谷祥雨已經收拾好了東西,打算去浣衣局去,可誰知他剛将包裹系好,外頭就傳來了一陣動靜。
“谷祥雨走了沒有?”一個女人的聲音。
“還,還沒……”夏梁似乎是認識那人,聲音拘謹不自在。
一個女人帶着兩人掀開簾子進來,往房間裏看了一眼,落到谷祥雨的身上,目光掠過他的包裹,道:“快別收拾了,現在趕緊跟我去貴妃娘娘那裏一趟。”
谷祥雨有些頭重腳輕。
“是,姑姑。”
浮華殿外站着兩排侯着的太監,步攆也停在外邊。
谷祥雨猜到了,那個他不曾看過一眼的皇帝應該也在這個屋裏頭。
那姑姑領着他進去。
屋裏,貴妃娘娘正用染着豆蔻的手剝着葡萄,但卻是含笑看着他,又支着下巴,看向坐在他旁邊的帝王。
谷祥雨朝着兩人行了跪拜之禮後,就聽到那個皇帝說:“這孩子看着年紀确實不大,能有這般文采,着實不容易啊。”
“倒是一個知道恪守禮制的性子,”貴妃娘娘紅唇輕啓,咬了半顆葡萄在嘴裏,“皇上,你看他,一眼都沒擡頭看過臣妾。”
那皇帝想到之前谷祥雨一個人跪在那個地方,也是自始至終都沒有偷看他一眼的樣子,直接爽朗地笑出來聲。
“擡起頭來!”
谷祥雨這才将頭給擡了起來,也終于見到了當朝天子的真容。
兩鬓略白,臉上也有了些許的溝壑,但五官依舊深刻,雖不能說是俊美無鑄,但年輕時定是一種劍眉星目的模樣。
宋止戈跟他有一些相似,眉眼尤甚。
不是一臉腎虛的模樣,也沒有胖成一頭肥豬……
當朝皇帝,宋雍宸。
谷祥雨在打量一個人的時候,若是對那個人沒有敵意,他的眼神是透着一種柔軟的,絲毫不會讓人覺得不舒服。
皇帝看着眼前的這個孩子,說了一句:“你這孩子着實有意思,偏偏是一副逗不動的模樣,難怪靖安王會死抓着你不放。”
皇帝說完,就将他當成了一個空氣人,轉向他的貴妃,開始八卦自己那小皇叔的陳年舊事兒。
“朕那個小皇叔啊,被朕抱在懷裏這麽大的時候就養成了一個狗都嫌的性子,對一個貓啊,狗啊的小東西感興趣了,非要把人家的毛給拔禿了才算高興。”
貴妃捏着葡萄的手一頓,餘光看了谷祥雨一眼。
她知道皇帝并非有意将谷祥雨這孩子跟貓貓狗狗這類的玩意兒歸為一類,他只是在那高位上待的久了,習慣了而已。
剛入宮的時候,她也是不習慣皇帝讓人當一個玩意兒來作踐,卻還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但漸漸地也就釋懷了。
她一個民間女,性子早被這皇宮磨沒了,皇帝也早就對她失去了興趣。
若非是谷祥雨的一句“雲想衣裳花想容”讓這皇帝一時間虛榮心上來,怕是還是跟往常一樣,十天半個月的也不知道往他這裏來一趟。
柳珠兒剝的葡萄,一顆不剩地只往自己的嘴裏送,可偏偏她長得極美,皇帝對她的新鮮勁兒上來,倒也不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
“朕記得貴妃最是喜歡出宮了,正好朕今日休沐,出宮微服私訪一番倒也是不錯。”
柳珠兒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珠子直接就滑了過去,并沒有覺得感恩戴德,反倒是覺得有些可笑。
但她依舊是優雅地擦了下手,笑道:“好啊,再帶上幾個人吧。”
本來皇帝帶上兩個侍衛,還有自己的總管太監曾樹庭就走的,誰知道柳珠兒朝着谷祥雨玉手一指,道:“夫君,咱們把‘兒子’也帶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