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30分鐘前,隋時風再次現身篝火現場。他站在外圍,目光略過篝火中中的佳侶。他們大多已從森林中返回,在湖邊散步,只等再有一個小時,觀看煙火秀。

但隋時風來回看了幾邊,沒看到喬生生的影子。

另一個攝影師的聲音傳來:“隋先生,你在找生生嗎?”

“他人呢?”隋時風說。

“生生剛才到森林去了。”攝影師說。

“他到森林幹什麽?”隋時風急。

“不知道。”

隋時風有些急:“他去了多長時間?”

“他看你到森林裏,沒多久,也離開了。”攝影師的聲音有點拱火的感覺。

隋時風并沒有意識到攝影師的潛在意識,他只是眉頭微皺,拿出手機。果然,手機上依然顯示沒有信號。

鄭白起看到隋時風,也跑了過來。他東張西望,他從森林回來後見隋時風與喬生生都不在,還以為兩人像他一樣,鑽進了森林呢。

“生生呢。”鄭白起問。

特寫中的隋時風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他的眼睛在篝火的映照下,更沉更深。他不再理會攝影師,只是快步找到節目組總導演。此時他們正在準備一個小時後的煙火秀。

“生生迷路了。我們現在要去找他。”隋時風簡潔地說。

“迷路了?怎麽會?”導演先慌了,也不敢相信。鄭白起也慌了。

“他在三十分鐘前進了森林,他膽小,不可能一個人呆這麽久,他肯定到了森林深處,迷了路。現在手機都沒信號,他也聯系上我們任何人。”隋時風說。

導演組被隋時風這一番話炸得臉色都變了。

導演看向攝影師。攝影師,“是的。我看着生生進了森林。”

是的,大家都進了森林,也都陸陸續續地返回,而喬生生一個人。

導演的嘴開始哆嗦:“那那怎麽辦?叫叫叫大家一起找。”

如果嘉賓出了什麽閃失,他擔不了這個責。更何況這個出事的人還是腳一跺能把他們電臺端了的喬家。

“叫大家停止錄制,所有人都過來。”導演手忙腳亂地發話。

“不行,大家一起找,丢失的人更多。出了事怎麽辦?”關鍵時刻,主持人說。他是節目的核心,為人冷靜,說話有份量。

“也対啊。”導演腦門出汗,“趕緊報報警。”

“報警來不及。這個入山的路就要兩個小時。山裏的氣溫很低,生生堅持不了這麽長時間。”不比他眼睛裏的已藏不住的焦急,隋時風的聲音依然冷靜。

“那那,怎麽辦啊。”導演注意到問題的嚴重性,汗越流越多。

“我有一個方法,我們即能出去找生生,又不會迷路。”隋時風捏着拳頭,盡可能地保持冷靜,

“把我們所有人分成兩組。一組去救援,一組在這裏原地待命。救援隊員兩人一組。我看見你們今天準備了很多煙火。”

導演一個勁地點頭。

“救援小組每組身上帶上紅綠兩根煙火。如果發現了生生,就燃放綠色的煙火。如果遇到危險與困難,就放紅色的,呆在原地,等待在此待命的小組去救援。”

隋時風冷沉的聲音,不容拒絕。

“導演,我同意。我去找生生。”鄭白起說。他的CP也站在了他一旁。

霍淩在他們說話的時候,也默無聲響地站了過來,他在旁邊一直沒有搭腔,此時:“我也去找。”

“好。”導演一咬牙。

節目組迅速地分成了兩組。攝像也停止了錄制,分在了待命小組中。

節目組準備得相當充分,給每人分配了一個手電,兩組有信號發射效果的沖天響。搜救組兩人一隊。就在分組的時候,等不及的隋時風,已一個人拿着手電筒進入了森林。

這個少爺真是什麽時候都不讓人省心,如果找到他,一定要好好教訓一頓。

隋時風走得很快。越走越急。夜晚近幾度的氣溫,隋時風身上出了汗。但他絲毫沒有感覺到熱,覺得手腳發冷。

走了二十分鐘後,他停住腳步。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找錯了方向。他一直在沿着攝影師指給的方向在前進。他确保自己沒有走偏。

但喬生生會一直沿着這個方向走?他發現自己迷路了,會怎麽辦。隋時風的手電在森林裏照射,一道道筆直的光柱,在黑夜中像是劈開了條無數的道路。只是道路的盡頭,依然是虛淡的黑暗。

喬生生,你到底在哪?隋時風心裏這個念頭在狂奔。

隋時風的手電筒在四下照射幾遍後,光頓了下來。一棵黑乎乎的樹幹上像是有個什麽東西。

隋時風心頭狂跳,他奔了過去。光線落上去的那一刻,隋時風的嘴角一動。笑了。

小少爺終于靠譜了一次。

樹枝上系着小少爺的一只襪子。為了防止被風吹掉,喬生生打了個死結。

為了以防萬一,讓後面的人追來,隋時風并沒有把襪子取下來。

“生生。”隋時風大聲叫着喬生生的名字。

隋時風邊走,手電筒在四處掃射。五分鐘後,他找到小少爺的另一只襪子。

雖然陸陸續續地看到喬生生留下來的東西,隋時風并不沒絲毫的掉以輕心,反而更加緊張。

一顆心懸在口裏,只要一張嘴,就要跳出來的一樣。

十五分鐘後,隋時風在一棵樹前停了下來。隋時風的手電筒在那個物件上停留了好一會兒,隋時風确認這是喬生生的內褲。

這是他昨晚給喬生生挂衣服時,被喬生生塞到衣櫃裏的那條。

隋時風把內褲從樹上摘了下來,塞進了自己的褲子口袋。

隋時風大聲喊:“喬生生,你在哪兒?”

他從沒有這麽慌張過。

喬生生身上連內褲都脫下來當标記,說明他身上已沒有可用的衣服了。雖然這裏屬于南方,但深秋氣溫已低了下來,森山的夜晚氣溫能到零度。

隋時風不知道喬生生現在還有多少衣服,但如果不盡快找到他,喬生生根本扛不住這種氣溫。

隋時風手電筒的光芒,茫然地向四下裏照去。背部汗被晚風一次,冷得透心。

隋時風站了一會,就要繼續前行,他忽然屏住了呼吸。寂寞的山裏,他似乎聽到一個隐隐約約的聲音。

聲音似有若無,斷斷續續。隋時風再專心聽了會兒,眼睛裏露出狂喜的表情。

隋時風奮力向那個方向奔去。

腳下的荊棘不僅拉住了他的衣服,連把他的臉連拉了幾道,他也沒有感覺到,只是循着那個聲音往前沖。

隋時風沒有着落的七魂六魄,此時一下子全都回歸正位。

此時樹洞裏的喬生生対着外面黑沉沉的樹林,帶着哭腔大喊,“讓哥哥把我賣到酒吧也行,我不想一個人在這裏了。”

已在附近的隋時風心裏:“嗯?”

喬生生喊着喊着,覺得沒那麽冷了,“哥哥,我錯了。我就是覺得你長得好看。我從沒見過像你長得那麽好看的人。我不該対你色迷心竅。”

繼續找着喬生生的隋時風,心裏翻湧。

“我錯了。我不該喜歡上你……”喬生生哽咽了,“的臉,也不該不尊重你,就把你硬生生地弄到我這裏。還讓你拍網劇。讓你親我,抱我。”

喬生生放聲大哭,“我錯了,我只是個炮灰,你是男主攻。你不是我的。你是男主受的。”

炮灰?男主?喬生生小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麽?

隋時風現在只想把喬生生一下子拎到自己面前。

隋時風的腳步緩了下來。他已聽到聲音的來源,就在他的腳下。隋時風看到了面前這個斜坡,看來喬生生是從這裏滾了下去。喬生生現在就在坡底。聽喬生生的中氣十足的聲音,狀态還算不錯?

喬生生哭得撕心裂肺:“但哥哥你也不能全怪我。是你那個便宜爸爸,一說給錢,就同意了。我有錯,也不是全錯。我只錯了八.....七分。”

隋時風壓住自己狂跳的心髒,大聲喊:“喬生生。”

喬生生的聲音頓了頓,抽着鼻子,“哥哥,我是出現幻覺了,我聽到你的聲音了。”

隋時風提高了聲音:“喬生生,是我。你沒出現幻覺。我來找你了。”

喬生生頓住了。他從樹洞裏鑽了出來。只見一道光源由上往下晃動着。

“哥哥?”喬生生不可置信地大聲叫。

“你受傷了沒有?”

光線只能照出喬生生一個淡淡的影子,隋時風強壓激動問。

“哥哥哥哥,我在下面。”喬生生激動得血全部都湧到了頭部,暈乎乎的,“哥哥,我沒事。”

喬生生說着,跳了起來,覺得腳踝一抽,“就是腳扭了。”

“你呆着別動。”隋時風說。

喬生生就見頭頂上的光源在往下移到。

“哥哥,你小心點,這個坡滑得很。”喬生生按住激動的心情,興奮地說。

隋時風如同天降神兵,喬生生覺得自己滿血複活。他拼命地仰着頭,想看到隋時風,但上面黑乎乎的,只能看到手電筒的光源。

“哥哥,有種草很紮手,像小刀子一樣,你小心點,別被他拉了。”喬生生說。

隋時風向下一邊試探着腳,一邊往下滑走。坡很陡,幸好有些樹枝,藤草可以搭手。

“哥哥,小心小石頭。他們特別滑,不小心踩上,就會轱辘下來。我就是踩着他們,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滑了下來。”

隋時風一邊聽着耳邊喬生生的聒噪,一邊向下探路。

“哥哥。”當喬生生看到隋時風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時,一股暖洋洋的感覺湧了上來,同時鼻子酸酸的。又想哭。

喬生生覺得除了喬爸,沒人対自己這麽好過。而且像現在這樣自己落到山溝溝裏,喬爸發胖了,能救自己的只有隋時風了。

“哥哥。”喬生生抽着鼻子。

最後一段山坡,隋時風他直接跳了下來。

“哥哥。”喬生生撲了過去。因為太高興,連腳疼都沒有感覺到。

喬生生在快要貼到隋時風的時候,身體停了下來。

隋時風打把喬生生從頭到尾打量一遍,還好。那張臉蛋除了沾了灰,連道拉痕都沒有。看來真沒受傷。

就是眼睛哭得水潤潤的,鼻子紅紅的。隋時風的大手在喬生生的臉上一呼啦。心裏也酸酸的。

喬生生看到隋時風也安心了,才開始覺得冷了。他縮着縮子,如同一只鹌鹑。

隋時風二話沒話,把自己的風衣脫了下來,裹在喬生生身上。又把衣帶系好,領子豎起來。喬生生整個人像是蠶繭一樣被裹了進去,只露出個毛絨絨的腦袋。

“哥哥,你怎麽找到我的?”喬生生問。

隋時風沒回答,卻拿出根綠色的煙火。

“哥哥,你要幹什麽?”喬生生奇怪地問道。

隋時風拿出火機,點燃了。沖天響如同一個綠色的信號一樣,伴随着一聲尖銳的哨聲,發射到空中,在夜中劃過出一道綠色的光弧,“給他們報平安。他們都在找你。”

喬生生不敢吭聲了。他知道自己是闖禍了。

“哥哥,我們上去。”喬生生說着,就要走。

隋時風:“你自己能上去?”

“我可以。”喬生生說。

“那你剛才怎麽不上去?”隋時風說。

“我就是不認識路。”喬生生說。

“那你自己上去。”隋時風說。

隋時風,這個時候居然還是這個樣子。

喬生生繃着臉,咬着牙,貓着身子,就要往上趴了兩步。但腳踝一抽,喬生生整個被定在當場。

“怎麽不上去了。”

“我腳疼。”喬生生苦着小臉說。

隋時風從背着雙手一把摟着他的腰,把他弄了下來,放下地上。隋時風把手電筒塞到喬生生手裏,蹲在地上,“到我背上來。”

喬生生:“這怎麽可以呢。你怎麽上去啊。”

喬生生嘴上這樣說着,兩只胳膊已不管不顧上前就圈住隋時風的脖子,整個身子往上一竄,八爪魚一樣盤距在隋時風身上。

隋時風一只大手去拖住他的屁股。

“抓緊。”隋時風說着,一只手拉着坡上一根較為粗大的灌木。借着力,往上攀爬。

喬生生雙手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腿也緊緊地夾着他的腰。“哥,你不用管我。我抓得住你。”

喬生生像是八魚一樣緊緊地盤在他身上。喬生生細瘦,但身體柔韌度很高。覺得自己要向下滑了,還自己往上竄一竄,毫不用隋時風操心。

隋時風果然騰出另一只手,用專心往上攀爬。

斜雖然陡,但藤藤蔓蔓的挺多,腳底也實。喬生生抓得他很緊,隋時風雙手都解放出來,也輕松了不少。

喬生生在隋時風耳邊聒噪,“哥哥,你好厲害啊。背着我也這麽快。”

“哥哥,你是怎麽健身的?劈柴也快,爬山也快。”

"哥哥,在練習生的時候,經紀人也讓我練腹肌,可我聯了很長時間都沒有。"

.......

十五分鐘後,隋時風帶着喬生生爬上了這個大斜坡。

隋時風并沒有把喬生生放下,而是兩只手拖着他的屁股,繼續背着他。隋時風走得很快。

其實喬生生并沒有走多遠,只是在附過的森林裏繞了不少圈。

隋時風沿着來時的路往回走。

“哥,你怎麽找到我的。”喬生生問。

隋時風:“看到你到你的衣服一路找來的。”

喬生生心裏一緊,夾着隋時風腰的腿也跟着猛地一收。喬生生心想,不會吧。自己的小內內,不會也被隋時風看到了吧。

喬生生:“哥哥,我是不是很聰明。”

隋時風:“嗯。”

隋時風給予了喬生生肯定的回答。

喬生生高興壞了,“哥哥,你還是第一個誇我聰明的人。”

隋時風閉嘴。

喬生生嘆了口氣,“我爸老說我笨,說不讓他省心。”

過了會兒,隋時風:“你不笨。”

只是被保護得太好,有着太多不谙世事的天真與懵懂。

一路上,喬生生回收了自己的兩只襪子,一條皮帶,一個吊墜,然後是自己的體恤。這些都被他塞進了隋時風大衣口袋裏。

接下來的一路,喬生生就不安了。他不停地在隋時風身上扭着着身體,一邊歪着脖子四下張望。他就是想先一步發現自己的小內內,趕緊地藏起來,免得丢人丢大了。

一直在急行的隋時風感受到了喬生生的不安份,“你在幹什麽?”

“哥哥。”喬生生欲言又止。

隋時風又走了一會兒,才說:“別找了。”

喬生生:“哦”了聲。

整個人萎成了一團,縮在隋時風的背上。

隋時風知道他在找什麽了,所以隋時風知道他現在褲子裏面空蕩蕩的。

喬生生覺得今晚真是又倒黴,又丢臉。

走了會兒,隋時風說:“在我口袋裏。”

“哦,啊。什麽啊。”喬生生傻呆呆的發了會呆,兩只手開始掏隋時風的口袋。兩只手摸到隋時風的腰,意識到他上身只穿了襯衣,大衣在自己身上。

喬生生便左右口袋摸摸,都沒有。喬生生又掏隋時風的褲兜。隋時風的褲兜又大又闊,喬生生的兩只手在褲兜裏找來找去。

隋時風身體一頓。喬生生苦喪着臉。哥哥會不會認為自己是故意的。

過了會兒,喬生生趴在隋時風的耳朵邊,小聲說:“哥哥,対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隋時風本來已想裝作不知道,此時喬生生的氣息吹在他耳朵邊,全身的汗毛再次炸起,像一螞蟻一樣在身上爬過。耳朵,脖子......都難受起來。

“哥哥,你別生氣。”喬生生說。

隋時風冷呵一聲。他不知道是該慶幸喬生生笨呢,還是生氣他是真笨。

喬生生不吭聲了,老實地趴在隋時風背上。但做了不該做的事,他也不是故意的。

喬生生舔舔嘴唇,“哥,我上學的時候,我們班很多男生上體育課都會這樣。那時候我們還比大小。還比誰尿得遠。”

隋時風:“想讓我把你扔下來嗎?”

喬生生吓得脖子一縮:“哥哥,不要。”

隋時風冷聲說:“那就閉嘴。”

喬生生乖乖地閉嘴。

二十分鐘後,隋時風背着喬生生出了樹林。

由于看到了隋時風放的綠色煙火,大家都已先一步出森林。正在草坪上等着他們。此時見隋時風背着喬生生出來,一片歡呼。

十幾臺攝影機,記錄了這一刻。節目組十分欣慰。事物分兩面,雖然喬生生讓大家虛驚一場,但也給這個節目提供了迄今以來最有趣的素材。

此時已是夜上十點,但直播間裏人數到達了今天最高的峰值。

“出來了出來了,也不枉我們待了一場。”

“隋老大背着喬生生出來的樣子,讓我不磕不行啊。”

“這兩人真是金錢關系嗎?可為什麽我看到了愛情的樣子。”

“警告有些人,別太投入,所有的綜藝都是有劇本的。”

“前排的,你們忘了一個小時前的邊雲嘛。”

“呸,邊雲是誰。隋老大和生寶才是真CP。”

鄭白起先路過去,“生生,你沒事吧,你可回來了。可把我急死了。”

“生生,你可回來了。我們都着急得不行。”邊雲也走過來。他是屬于留守組。霍淩去找喬生生後,他就在原地待命。

也已返回的霍淩依然嘴賤到不行:“他從小就是個煩人精,也就是我看他可憐才和他玩。”

喬生生冷着臉:“這是誰,我怎麽不認識他。還有,這人根本沒有朋友。我不和他玩,他每次都在求我。”

霍淩氣得轉向隋時風:“隋時風,你以後肯定會後悔。因為他真特別煩。是個嬌氣包。”

喬生生從隋時風背上跳了下來,指着霍淩,“你個混蛋。”

就在喬生生打嘴仗的時候,攝相機対着喬生生,“生生,你在森林裏遇到了什麽。現在大家最關心,你能說說吧。”

喬生生有點人來瘋的勁頭,一見攝相機対着自己,便加油添醋地把自己在森林裏的機警作為說了出來。

“所以,我把我的衣服都留在了樹上,哥哥才第一時間找到我。”喬生生說着。

在喬生生說着的時候,醫務人員過來,也檢查了喬生生腳上的扭傷,确認他并沒有傷到骨頭。

徹底放下心的隋時風看着在鏡頭前喋喋不休的喬生生,轉身向自己的蠶繭屋走去。

........

隋時風先回到了蠶繭小屋。浴室只有一間,就在卧室裏。隋時風趁喬生生還沒回來,他先個洗個澡就。

縱然是隋時風,經歷了身體上的勞頓,精神上的起伏,現在也覺得疲憊異常。

他進去,先把空調打開,然後解開扣子,把襯衣扔在沙發上,又去抽皮帶的時候,想到了什麽,頓了頓,一只手伸進口袋,把喬生生的內褲抽了出來。

隋時風的手半舉在空中,就這樣定定地盯着這個平平無奇的巴掌大的白色三角內褲。內褲脫的時候被反卷了過來,皺皺巴巴。

隋時風下身緊巴巴的感覺再次湧了上來。隋時風就放任自己在這種狀态下度過了幾分鐘,閉了閉眼,把內褲扔到床上,邁步進了浴室。

喬生生被鄭白起架着回到了小屋,腳已不怎麽疼了,但醫生暫時不能下地,喬生生跳到了自己卧室,浴室裏傳來了水聲,隋時風在裏面在洗澡。

喬生生第一時間,在床上看到自己的小內內,忙一把抓了起來,手忙腳亂裏塞到櫃子裏。

喬生生這才松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床上,拿起一個蘋果,只是還沒吃到一口,浴室門一打開,隋時風出現在他眼前。

喬生生呆呆地看着隋時風,手裏的蘋果都忘了咬。

隋時風也盯着喬生生,兩秒後,隋時風淡定轉身回次到浴室。只是一到浴室,莫明的興奮感讓心情複雜。

喬生生的蘋果這次真的掉到地上,自己剛才自己是不是太不要臉了,一直在盯着隋時風那裏看。喬生生呆呆的。他抿了抿唇,又悄悄地底頭看了自己的一眼。認識到人類的參差。

沖了個冷水澡的隋時風再出現時,腰上已圍了浴巾。

“回來得這麽快。”隋時風問。

喬生生抿抿嘴。剛才,他看到隋時風轉身走了,也沒有了出風頭的樂趣,就草草地結束了訪談,回來了。

“腳還疼嗎?”

“醫生說沒傷到骨頭,就是扭傷,醫生說上點藥,明天就好了。”喬生生為了印證自己所說,把腳伸了出來,“你看。也沒不用打石膏。”

隋時風的目光盯着喬生生嫩嫩白白的腳。喬生生還沒換衣服,兩只腳光溜溜的。

“沒事就好。”隋時風,“你也趕緊洗個澡,早點休息。”

“好的。哥哥。”喬生生又乖又甜地應道。

隋時風:“你先脫衣服,”然後轉身進了浴室。

浴室很小,但有個小浴缸。隋時風把冷熱水調好後,再次出來,喬生生身上從頭到尾披了條毛巾,在床上等他。

見隋時風已準備離開,喬生生:“哥哥,你先別睡,等等我。”

隋時風頭頓時又大了起來,他被喬生生從身體到精神都折磨得筋疲力盡,不知道他又要搞什麽幺蛾子。他本想冷着聲音說,我累了。但頓了頓,還是“嗯”了聲。

隋時風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這個房間只在卧室裏裝了空調,客廳的溫度相當低,隋時風拿了條毛毯蓋在身上,還是感到有些冷意。

隋時風閉上眼。

二十分鐘後,門一響,喬生生從裏面蹦了出來。隋時風沒動。喬生生已跳到他的面前,在沙發前面蹲坐下來,小聲說,“哥哥,你沒睡吧。”

沙發又小又矮,喬生生的氣息剛好能吐到隋時風臉上。隋時風只好把眼睛睜開。喬生生穿了睡衣,外面則披了個小毯子,把他自己整個人裹在裏面,只露出一顆毛絨絨的小腦袋。

“哥哥,這裏好冷啊。”喬生生說着,抿了抿唇,“哥哥,你今天好累,要不你睡裏面,我睡這裏。”

隋時風嘴角一動,露出一絲嘲弄的笑意。

喬生生不吱聲了。他也覺得自己太假了。比起卧室裏溫暖如春的溫度,這裏只比他呆的大樹洞好一些。

還有個方法,就是讓隋時風和自己一起睡。可是,喬生生一雙杏眼看着隋時風。

可是......

喬生生心髒噗通噗通。

“什麽事?”隋時風問。這屋裏冷,隋時風不想讓喬生生呆得時間過長。

“哥哥,你不要把卧室門關上,這樣卧室裏的暖氣就會飄過來了。”喬生生說。

隋時風不吭聲。剛才他出來的時候,把喬生生的卧室門關得緊緊的。

喬生生開始說正事,“哥哥,今天我發現一個重要的事情。就是這個節目基本上是考驗大家的默契度的。他們都有準備,提前対了答應,就是我們沒有。”

喬生生說着,拿出個小本本,還有支筆,“哥哥,我們現在也対対答案。”

“嗯。”隋時風應道。

喬生生說得沒錯。按節目組這個調性,每天都這樣折騰幾回,他和喬生生可能連日常溫飽都不能保障。

“哥哥,我們用一問一答的形式開展。我先問。”

“哥哥,你最愛吃的東西是什麽?”喬生生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隋時風想了想,答不出來。吃対他來說就是維持身體本能需要,吃什麽東西対他來說基本上沒有差別。

“沒有。”隋時風說。

喬生生有些失望,“哥哥,你怎麽會沒有最愛吃的東西呢?我有一大堆的東西喜歡吃……”喬生生一口氣說了十來個,還要繼續報菜名的時候,

“你随便寫個。”隋時風打斷了喬生生。

“怎麽能随便呢。”喬生生有些氣悶。不過,下一刻,喬生生眼珠一轉,“那你就說你最愛吃的是媽媽做的面。”

隋時風“嗯”了聲。他回憶起小學時候,隋媽每天早上給他熱牛奶的日子。

“哥哥,下一問:你人生最難忘的一件事。”喬生生說。

隋時風氣頓:“沒有。”

喬生生:“肯定有的。”

隋時風:“沒有。”

“為什麽?”

隋時風淡淡地說:“記憶和時間長短有關。當時覺得重要的事,時間長了,都會不重要了。”

喬生生:“怎麽可能。”

喬生生那雙大眼睛瞪着隋時風,他這輩子最難忘的,就是和媽媽在一起的那些日子。即便再上年,二十年,一百年,都不會忘記。

喬生生再心生一計:“哥,這樣不行的。沒有絲毫綜藝感,節目組也不會答應。要不我給你編個事。你就說,”喬生生杏仁眼轉了轉,“小時候,你爸打你,還不給你學費。然後你到處打工,攢下很多錢。後來,你用這筆錢投錢,賺了你人生第一筒金。”

喬生生說完,太佩服自己。這個故事真是又爽,又勵志。

隋時風卻有想把喬生生拎起來,扔出去的沖動。

“你被你爸打過?”隋時風問。

喬生生點頭,“初中的時候,霍淩抽煙,我也想試試什麽感覺,然後被他發現了我,把我打了一頓。說我跟着霍淩不學好的,就學壞。”

隋時風:“打得好。”

喬生生萎了,可憐地看着隋時風。

“哥哥,你最喜歡什麽顏色?”喬生生。

隋時風看着喬生生。他想不明白,人為什麽會有最喜歡的顏色。

喬生生無力嘆氣。

“我最喜歡奶油色。看起來暖暖的,甜甜的。”喬生生指着自己的頭發,“我以前還染過這種顏色。”

隋時風閉上眼睛。這種無聊的話題,他已不想再進行了。

“哥哥哥哥,你別睡啊,還有一個問題,你有心裏的白月光嗎?”喬生生問。

隋時風沒睜眼就答:“沒有。”

“哦。”喬生生在本本上記下來,“沒有。”

隋時風問:“你呢?”

喬生生:“當然……沒有。”

喬生生心裏說我心中的白月光就是你啊。可是這是能說的嗎?不僅不能說,還要把他埋起來,永遠也不要提。

“哥,你覺得邊雲好看嗎?”喬生生忽然問。

隋時風:“邊雲是你的白月光?”

喬生生差點跳了起來,“怎麽可能。”

“你覺得他長得好?”隋時風說。

“哥哥,我覺得你最好看。”

隋時風耳朵裏忽然飄過喬生生在森林裏的喊話,“哥哥,我喜歡你的......臉。”

一時間,心情不知該如何形容。

喬生生聽到自己在說:“哥,你以後,我說如果有自己喜歡的人了,會不會讨厭我。”

隋時風不再理喬生生。

喬生生就覺得屋裏冷了起來,他可憐地把自己的手指悄悄地搓了搓。

“冷了?”隋時風把眼睛睜開。

“手指頭冷。”喬生生說着,把兩只手塞進了隋時風身上蓋着的毛毯中。

隋時風想了會兒,兩只手從毛毯下找到喬生生涼冰冰的手,把他們握在自己厚實的掌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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