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好幸運
淩嘉鴻沒動,他以為他聽錯了。田煜祺也沒動,他握着淩嘉鴻的衣袖,固執的瞪着眼睛。
他們倆靜靜的看着對方,從彼此的眼睛裏,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自己。
淩嘉鴻低下頭去,他在田煜祺耳邊輕輕的說,“田煜祺,吻下去,就不能改了。”
田煜祺拉過淩嘉鴻的領口,主動擡起頭,親了上去,雙唇還未碰到的時刻,淩嘉鴻聽到田煜祺的低喃,田煜祺說,“淩嘉鴻,我好幸運。”
好幸運,能與你在這個季節,這個地點,相識,相知,又相愛。
兩個人的初吻,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美好。
田煜祺有點急,淩嘉鴻有點木,嘴唇撞在一起的時候,田煜祺感覺他的嘴唇好像磕到了淩嘉鴻的牙,一瞬間的刺痛。
他們沒有張嘴,只是雙唇貼着雙唇。田煜祺偷偷的睜開眼,他從淩嘉鴻的眼睛中,看到了放大的自己。
他的雙眼笑成了兩輪彎彎的月牙,他能聽到自己和淩嘉鴻的心跳聲,如兩段和弦般默契,撲通,撲通,同樣有力,而又迅速。
他們吻了很久,才戀戀不舍的分開。田煜祺舔了舔唇,嘗到了一絲淡淡的血味。他對上淩嘉鴻不知所措的樣子,笑的特別歡。
他蹭到淩嘉鴻的身側,湊近他的耳朵,用他甜甜的啞啞的小嗓子說,“淩嘉鴻,你怎麽那麽好。”
淩嘉鴻伸出手,替田煜祺擦去眼角的淚,他說,“以後,不準哭了。”
田煜祺使勁的點點頭,眼珠子古靈精怪的一轉溜,他道,“你不欺負我,我當然就不哭啦。”
淩嘉鴻好笑的捏了捏他紅透了的耳朵尖,道,“不欺負你。”
“嘿嘿。”田煜祺樂呵呵的笑,跟個傻子似的,他問,“淩嘉鴻,我們這算在一起了嘛?”
淩嘉鴻一瞥,“你想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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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煜祺立刻蹭了過去,拉着淩嘉鴻的手撒嬌,他說,“淩嘉鴻,你都沒說你喜歡我。”
你只說了以前,将來,只說了答應了不能反悔,可是這一切,都是淩嘉鴻用筆寫在紙上的,他都沒親口說過。
淩嘉鴻一聽,臉上閃過兩抹淡紅,他的手握着田煜祺暖暖的手,眼裏印着田煜祺燦爛的笑,他張了張口,糾結了好久,才吐出第一個字,“我...”
唉,淩嘉鴻就是個大木頭樁子,好不容易開竅一次已經不容易了,何必那麽為難他。田煜祺決定原諒他,給他家的大木頭鋪個下坡的路。
他湊到淩嘉鴻耳邊,甜甜的說,“淩嘉鴻,我喜歡你。”然後,他對上淩嘉鴻看過來的目光,眨了眨眼,歪着頭問,“你呢?”
淩嘉鴻笑了,他湊到田煜祺的耳邊,低沉又認真的道,“我也是。”
确認了關系,田煜祺笑的像個剛開智的小傻子。他牽着淩嘉鴻的手甩過來甩過去,兩個人坐在公園深處無人經過的長椅上,誰都沒有開口。
田煜祺突然想到了什麽,他一拍腦袋,拿起被他放在旁邊的,寫有淩嘉鴻全部心意的紙。
紙張被他的淚水打濕,又被冬風吹幹,皺巴巴黏糊糊的團在一起,比廢紙還不如。
田煜祺一直笑着的嘴又癟了起來,他轉過頭,一臉委屈的看向淩嘉鴻,道,“淩嘉鴻你看,都皺了。”
淩嘉鴻拿過紙,一張張的鋪平,不是很在意的樣子,“沒事,我再寫一份。”他覺得,只要心意到了就好,這些東西,只是代替說不出口的他,讓田煜祺能了解自己的決心。
可是田煜祺不這樣認為,這可是淩嘉鴻寫給他的情書啊,他人生頭一遭的情書,還是他最愛的那個人給他寫的。如果重寫,那珍貴的意義就沒有了。
田煜祺悔死了,他在心裏指責着忍不住就哭鼻子的自己。他可是要跟淩嘉鴻在一起的男人,不能再像個長不大的孩子那樣,動不動就哭。
他從淩嘉鴻手中拿過紙,小心翼翼的放進淩嘉鴻的文件夾裏,他說,“不用了,你既然給我,這些就是我的了。我會好好保存的。”
淩嘉鴻笑了笑,将文件夾放進了田煜祺的小背包裏。
兩個人站了起來,冬風明明那麽冽,他們的心卻發着燙,淩嘉鴻說,“星期一放學去我家。”
田煜祺笑眯眯的應道,“去之前我們能不能去吃小丸子,我好久沒吃啦。”
淩嘉鴻十分縱容,“好。”
“買六個的?”田煜祺爬杆子上臉。
“好。”淩嘉鴻又答。
田煜祺笑的特別甜,他拉着淩嘉鴻,走到一棵大樹下,他說,“淩嘉鴻,怎麽辦,我又想吻你了。”說罷,田煜祺甜甜一笑,他合上眼,揚起了頭。
淩嘉鴻低下頭,映入眼中的小孩,正緊緊閉着眼,睫毛時不時的顫動一下,嘴巴微微的嘟起,一副等待被親吻的模樣。淩嘉鴻看着心動,嘴角忍不住露出抹笑。
田煜祺等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期待中的親吻,他睜開眼,對上了放大的淩嘉鴻,從他黑色的眼眸中看到了自己。田煜祺嘿嘿一笑,又閉上了眼睛,他揚起頭,踮起了腳尖。
淩嘉鴻捏了捏小孩紅透了的耳朵尖,他彎下腰,輕輕的,吻上了他的唇。
冬風吹過,幹枯的落葉掃過兩人的褲腿,他們手拉着手,在無人看到的角落,留下了一枚柔柔的吻。
從公園出來,兩個人漫無目的牽着手在路邊游蕩。田煜祺的手機鈴響了,他一看,是夏言。
夏言在電話那頭龇牙咧嘴,問小孩跑哪去了,不是說好了要去新開的廣場。
田煜祺一聽有了主意,他跟夏言說,“你別打擾我,我正跟淩嘉鴻約會吶。”挂了電話後,就轉頭問淩嘉鴻要不要去新開的廣場看一看。
兩個人有了目的地,田煜祺查了路線,發現有點遠。他又不想招出租,這樣兩個人在一起的時間又會縮短。
于是淩嘉鴻讓他查了公交路線,兩個人走過兩條街,在公交站牌下等候。
夏言在這邊被挂了電話,直翻白眼。他在心裏罵了一通那只會倒貼的白眼狼,又轉過頭罵那只拱了他家白菜的豬。
罵來罵去,倒是害自己氣的不輕。他甩着車鑰匙一想,算了,幹脆哥自己去逛逛,不理那倆莫名其妙一會兒哭一會兒又好上了的怪胎。
公交車站還有其他人等着,田煜祺拉着淩嘉鴻排了隊,兩個人分開了握在一起的手,互相看着沒說話。田煜祺細細的打量着淩嘉鴻的眉眼,覺得淩嘉鴻怎麽看怎麽好看。
淩嘉鴻伸手将田煜祺的圍巾裹了裹,問他冷不冷。
田煜祺搖搖頭,他現在可熱乎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裏,都暖烘烘的。
倒是淩嘉鴻穿的少,也沒根圍巾的,冷風都從脖子那灌進衣服裏了。田煜祺心想着,等一會兒到了廣場,他要給淩嘉鴻也選一條圍巾。
等了五六分鐘,公交車來了。不愧是周末的公車,人滿為患,淩嘉鴻帶着田煜祺往裏擠,總算上了車。田煜祺沒帶公交卡,淩嘉鴻就先刷了自己的,又幫田煜祺投了幣,兩個人随着人流,往裏擠了進去。
車子開啓,後面一站又上來了更多的人,淩嘉鴻跟田煜祺又被擠着往後走了幾步,才算站穩。車上陌生的人互相摩肩接踵,身體挨着身體的。田煜祺一看,膽子也大了,他将腦袋靠在淩嘉鴻肩上,整個人都像埋在他懷裏似的。
旁邊人看了也不覺得奇怪,只是皺着眉抱怨着太過擁擠。
田煜祺得了便宜還賣乖,他一看沒人注意,又偷偷将自己的手伸進了淩嘉鴻的大衣口袋裏。淩嘉鴻一只手扶着扶手,另一只則插在口袋裏,現在被田煜祺一騷擾,口袋鑽進一股冷氣。
淩嘉鴻伸開手,将田煜祺的一握,示意他要乖。
田煜祺擡起頭沖着淩嘉鴻嘿嘿一笑,用小指偷摸的撓了撓淩嘉鴻的手心。收到淩嘉鴻無奈的一瞥。
淩嘉鴻的手張開,重新握住了田煜祺的手,他們十根手指伸開,慢慢的互相交叉在一起。
公車裏不斷上人,又下人。他們的手一直沒有分開,直到目的地的到達。
凱宏廣場,說是廣場,實則是B市新開的一幢百貨大樓,地處市中心靠北,占地面積十分廣闊。
百貨大樓總共分了二十層,吃的喝的,玩的穿的,應有盡有。今天是開張第一天,全場消費滿100送200,人多的可怕。
田煜祺原本聽夏言說起,興致缺缺,只不過他那會兒剛失戀,待家裏只會徒增傷感,就同意去逛逛。
現在可不一樣了,田煜祺今天剛跟愛人确立關系,這可是他們的戀愛紀念日。正好這個廣場也選擇今天開張,也算是有緣分。
田煜祺與淩嘉鴻站在廣場的一層研究百貨樓的分布,看到七樓是男裝,就拉着淩嘉鴻乘電梯上去了。
夏言開着車,比田煜祺他們快多了。他早就到了廣場,現在正在2樓的咖啡館喝咖啡。他的對面,坐着這棟百貨樓擁有者的兒子宏新亦,兩個人談論着今年新出的跑車。
同是富家圈子出來的,基本互相都打過照面,就看彼此之間的交情深不深。田煜祺一直不喜歡這種裝模作樣的打交道,跟這個圈子接觸不深。倒是夏言,跟學過表演似的,怎麽裝怎麽像,再加上模樣精致漂亮,老媽又是家喻戶曉的明星,可算是圈子裏一人物。
宏新亦今天陪着老爸來剪彩,無趣的緊。正想找機會開溜,就接到了夏言的電話,問他有沒有空上來跟自己喝杯咖啡。
他擡頭一看,果然發現夏言坐在咖啡館窗口,正朝自己招手。宏新亦跟老爸一說,就趕了上來。
夏言除了上學,平時都陪着他那寶貝弟弟,很少跟他們出來玩。這陣子倒是出來的多了,宏新亦聽Z市的朋友說起,夏言過年時還去找他們一起打了桌球。
宏新亦比夏言大了幾歲,現在在上大二,也是個玩得開的主。他以前就挺喜歡夏言的個性,就是夏言難約,這一次竟然主動約自己,他的心情倒是不錯,“怎麽,你那弟弟呢?”
夏言挑了挑眉,沒說什麽。他喝了口咖啡,轉移了話題,“你老爹這想法不錯,當初花大價錢拍了這麽大一塊地,我爸還說起過,現在可是懂了。看這客流量,不出一陣子,就差不多能回本。”
“哈哈,當初可得謝謝夏叔叔的幫忙。”宏新亦也懂感恩,“我爸總念叨着有機會請夏叔叔吃飯。”
“嘿,我爸那大忙人。”夏言提起老爸也是沒轍,他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我媽現在特別愛看林阿姨拍的戲,她還說如果有機會,想請阿姨簽個名。”宏新亦轉了話題。
夏言倒是笑了,“行啊,我媽閑不下來,現在正籌備工作室,你們想投資的趕緊投資,以後肯定賺。”
“哦?”宏新亦起了興趣,“我可得看看我的銀行存折,将我的家底掏出來才行。”
兩個人哈哈一笑,說起了廣場頂層正在舉辦的車展,“聽說你能開車了,有沒有興趣去看看,看中了,給我個面子。”
夏言對宏新亦想送車的想法不予置否,反正這個朋友還算能交,就當給他個面子又如何。
他點點頭,跟着宏新亦乘員工電梯上了頂層。
作者有話要說:
夏言的冤家将在下一章正式登場...
來個無獎問答:你們覺得夏言是攻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