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四）

“來來來，幹杯幹杯。”新的烤串和飲料一起端上了桌，職業選手們都保持着不碰酒的習慣，大家圍成一圈用汽水意思了一下。葉修拿起一串雞中翅開始啃：“小周啊，其實藍雨有點事問你。”

周澤楷看向喻文州。

喻文州笑了笑，把盧瀚文推到臺前：“小盧快拜托周隊。”語氣如同讓小孩“快給叔叔拜年”。

周澤楷又看向盧瀚文。

盧瀚文一板一眼地拿出紙筆：“周隊，請問你平時在沉默中向隊友們傳達過什麽精神？”

周澤楷不知所措。

輪回衆人在一旁大笑道：“這孩子搞什麽呢？”

“寫作文呢。”喻文州幫着循循善誘，“比如說，平時比賽前為了鼓舞士氣，周隊會怎麽做？”

“嗯——”周澤楷發出一個音節表示他在思考，然而這一思考就再也沒下文了。等了半天，江波濤插話了：“好像請我們吃過飯？”

“對對。”輪回衆人紛紛點頭，“不過席上發話的是江副隊。”

喻文州為難地眨眨眼，“請客買單”固然合情合理，但放在作文裏實在不是什麽有力的例子：“那如果打贏了比賽呢，周隊在後臺有什麽表示？”

“嗯——”周澤楷又發出一個音節，然後轉身擡起雙手，在江波濤的雙肩上同時拍了拍，“這樣。”

“……”喻文州絞盡腦汁想多問出點素材，“江副隊有什麽感受？”

江波濤在周澤楷身邊待久了，察言觀色的能力早就功成九轉，此刻已然看出了一點名堂，大致知道這作文需要什麽內容，立即配合道：“備受激勵，如同一股熱流湧入心頭；又感到兩肩沉重，因為寄托了隊長更大的期望。”

喻文州險些給他鼓掌：“妙啊。”

盧瀚文運筆如飛地記錄着：“還有還有，如果比賽輸了呢，周隊會怎麽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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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周澤楷居然只是稍微頓了頓，便輕聲說：“打贏下一場。”

盧瀚文把這答案略一咂摸，雙眼放光：“周隊帥氣！”他雖然年紀小，卻已經在職業聯賽裏歷練過一番，當然知道士氣低落時最需要的是什麽。真到了賽場上，什麽喊話都是虛的，全力以赴帶領大家反敗為勝，那才是隊長的擔當。

同為隊長的喻文州也默默投去了贊同的眼神。

“還有啊，比賽期間的戰略意圖要怎麽傳遞，有沒有暗號什麽的？”

周澤楷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對面的陳果已經敲了提問人一下：“哪有你這樣打聽人家機密的？”

“哎呀，反應這麽快幹嘛。”打聽未遂的葉修搖着頭表示遺憾。

“葉不修你要臉嗎要臉嗎！”黃少天加入了吐槽，“而且你都退役了還整這些有的沒的，這樣遲早會被打的我跟你講。”

“我都退役了還能整啥，關心後輩嘛。”

“靠，誰知道你這家夥哪天又殺個回馬槍，防不勝防啊，可不要再讓我遇見你搶BOSS——”黃少天念念叨叨着伸筷去夾烤生蚝，半途忽然遇上了另一雙筷子。他擡頭一看，還是葉修。

黃少天當場就燃了，大飚手速去擋他的筷子：“說搶你就真搶是吧！”

“冤啊，我哪知道你也想夾這個。”葉修雖然這樣說着，手上卻也絲毫不讓。兩個人一時間你來我往難分勝負，黃少天邊搶還邊給自己配音：“咻咻咻！三段斬！”

“你們幼不幼稚？”張佳樂看不下去了。

“不服你也來搶啊！”黃少天叫嚣，“拔刀斬！銀光落刃！看招看招看招——”

眼見着戰鬥動作幅度越來越大，葉修怕撞着身邊的陳果，略微退讓了幾寸。說時遲那時快，就見斜刺裏殺出了第三雙筷子，從他留出的空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夾走了生蚝。

“……”

孫翔冷冷道：“豪龍破軍。”

“……”

孫翔得意洋洋地高舉起生蚝，張嘴去接，冷不防被人一腳踢歪了椅子，生蚝頓時掉到了地上。

“滑鏟。”

孫翔定睛一看始作俑者，大怒：“葉修你犯規！”

“犯什麽規啊，我是散人。”葉修說。

“不要臉！”

“反彈。”

“反彈無效！”

……

黃少天目瞪口呆：“可能是我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