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去的路上陳家父女沒再說什麽，到家以後陳故就把自己關卧室了，陳蕾蕾在她爸的門口晃了半天，一會兒想着她爸是不是睡覺了，一會兒擔心她爸想不開鑽牛角尖了，就這麽糾結來糾結去，陳蕾蕾在晃了三十七分四十八秒後——爆發了。

她開始狂拍老陳的門，企圖用聲響把他叫出來，但門裏面什麽動靜都沒有，陳蕾蕾氣的不得了，正打算用頭撞門，門終于開了。

老陳皺眉看她：“你幹嘛呢？”

陳蕾蕾：“我有事跟你說。”

換了個場景，但還是兩方相對，只是一個心不在焉，一個屏氣凝神。

老陳見女兒不說話，站起身打算回房間做自己的事，陳蕾蕾看他要走，擡手拍了下桌子：“爸！”

老陳轉頭看她：“啊？”

“我知道你的事。”

這話題說的突然，老陳以為潛意識裏以為她講的是自己和老易的事情，他正準備反駁兩句，卻聽女兒道：“你是不是喜歡男人？”

老陳：“……”

“你別着急着否認，”陳蕾蕾說，“我高中時候就知道這事兒了。”

老陳：“……”

“你是不是奇怪我怎麽知道的？”

老陳目光呆滞的盯着女兒，身體動都不敢動。

陳蕾蕾見他不回答，自顧自的道：“我看到你在網頁上的搜索記錄了，”說着她頓了頓，“還有你藏在床底下的光盤。”

老陳從沒有感覺如此羞恥過，有一瞬間他恨不得從窗口跳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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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蕾蕾瞧她爸眼睛紅通通的，猜他又要哭了，于是走到他的跟前抱住了他。

“性取向和旁人不一樣沒什麽的，”她說，“我多個爸爸也沒什麽的。”

陳蕾蕾的話一說完，老陳的眼淚立刻就下來了。

陳蕾蕾打小就是個非常聰明的小孩，要說有多聰明，從她20歲馬上大學畢業就看得出來。

老陳覺得她這樣像姐姐，畢竟姐姐的成績一直都很好，若不是遇到那麽個狗男人，她現在過得一定特別幸福。

所以在有前車之鑒的狀況下，老陳嚴防死守着陳蕾蕾的戀愛問題。從幼兒園到高中，他一天都從沒停下過接送陳蕾蕾的腳步，生怕一個不小心好不容易養大的姑娘就被哪個混小子拐走了。

不過好在陳蕾蕾對談戀愛這方面始終沒什麽興趣，起初老陳以為她是真的沒喜歡的人，後來察覺陳蕾蕾其實是對所有感情都沒太大的感覺。

老陳擔心她是因為沒有母愛變成這樣的，後來看她也沒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于是在大學時放松了對她的管理。

至于陳蕾蕾為什麽不想談戀愛，那得從中考前期的一次感冒說起。

那時陳蕾蕾貪涼吹了空調以後上吐下瀉還發燒，為了不影響上課她強撐着沒告訴老陳，結果第二節 下課她就昏倒了，醒來在醫院，看到的是她泣不成聲的爹。

那是陳蕾蕾第一次看到她爸哭，當時她難受極了，覺得這樣什麽都不說的自己很讨厭。

老陳照顧了女兒三天，三天後陳蕾蕾除了鼻子不通氣之外沒有其他不适了。這件事後，陳蕾蕾經常會偷看她爸的小動作，後來知道了她爸爸那發達的淚腺和他那個自己都弄不清楚的性取向，以及對自己莫名的擔憂和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