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夢境3
查爾斯說，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但艾瑞卡想的是，只有期待奇跡的絕望之徒，才會這樣安慰自己。她從不相信事情會自然而然地朝好的方向發展，在她眼中，未來怎樣，全得靠自己流着血去争取。
不過，她并沒有說出她的想法。只是任由黑暗遮掩住她眼中的諷刺和偏激，伸出手拍了拍身側查爾斯的肩膀，語氣溫和：“是的，我相信着。”
查爾斯并沒有察覺什麽——早在之前，他就答應了艾瑞卡不會輕易進入她的大腦。
第二天，查爾斯按照他所說的那般，帶着他們幾個變種人來到了他的住宅——一座非常大且豪華的屋宅，有點像是上世紀留下來的古董一般，低調奢華。
然後他開始有計劃的訓練那些尚還年輕的變種人們，艾瑞卡在他需要的時候也會幫忙搭把手，同時也在研究着怎樣才能更好的激發變種人的潛力。
大概是憤怒吧。
她淡淡的想着，或許是絕望？
“哦等等。”在聽完她的想法後，查爾斯的表情是十足的錯愕，“你為什麽會覺得這樣能控制好你的能力？”他訓練了那麽久那些年輕的變種人，結果這一個才是問題最大的？
艾瑞卡微眯起眼睛看着遠方的天空，将雙手搭在陽臺的護欄上，像是在回憶什麽：“因為我的能力，便是這麽被激發出來的。”
“那你使用能力的時候呢？也是靠憤怒嗎？”
艾瑞卡側過頭看向站在她身邊的查爾斯，表情很平靜，但那雙和查爾斯相比顏色更為淺淡的藍眼睛中，卻翻滾着複雜而消極的情緒，仿佛下一秒就會凝成眼淚墜落下來，又或是變成火焰燃燒至全身上下。
“看。”她伸出手，一枚硬幣懸浮在她的手掌心上。
“它飛起來了。”
“……”
查爾斯一時竟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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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深呼吸一口氣，雙手搭在艾瑞卡的肩膀上，然後直視她的眼睛：“聽我說，艾瑞卡。”
“能力不是這樣控制的。”
“那該怎樣？”
艾瑞卡沒有回避查爾斯的視線，也沒有隐藏自己眼中的情緒：“心中充滿愛嗎？抱歉，那對我來說要求太高了。”
“求你了，別這樣。”
查爾斯有些頭疼了：“你得把握好自己的情緒，而不是讓它站在任何一個極端上。這中間有一個平衡的點……你懂我的意思嗎？”
艾瑞卡沒什麽表情地看着他，不說話。
查爾斯：“……這樣吧。”
他伸出手指了指遠方那個向撐開的傘一樣巨大的接受信號的裝置：“你能把它轉過來嗎？”
艾瑞卡順着他的指示看去，伸出雙手認真感受着，好一會兒後微微收攏手指，擰起眉：“不，我做不到。”
查爾斯并不意外她的回答，這正也是他想要的：“想一些美好的東西中和一些你的情感，回憶什麽的都可以，再試試看？”
這一次，艾瑞卡回答的更快了，幾乎是在查爾斯問完的下一秒：“對不起，我做不到。”
“做不到什麽？”
“美好的回憶。”
“……什麽？”
查爾斯隐約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端正了神情，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的大腦，試探地問道：“介意我進去看看嗎？”
艾瑞卡靜靜看着他，像是在思索，片刻後低低應了一聲：“好。”
回憶被人查看的感覺并不好，那些陰暗的悲傷的滿是灰色的回憶，猶如褪了色的舊照片一樣一張張在自己的腦海中閃爍，從數年的颠沛流離，到那枚怎麽也控制不了的硬幣，再到覺醒變種人能力時的暴走，還有被抓入集中營時納粹士兵殘忍的模樣……
回憶一直在向前推進，終于有一絲陽光傾洩下來，給這個回憶的世界增添了幾點色彩。
那是她的童年，戰争前的童年——那時候的她，有着和藹溫柔的父母，以及一個可愛的妹妹。
艾瑞卡只覺得鼻子有些算，眼眶也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她曾經也有一個家，也只是一個寵愛妹妹喜歡父母的普通女孩。
艾瑞卡不知道為何，那些她自以為已經離她而去的軟弱情緒一下子湧了上來，她有些想哭，而還沒等她哭，她就發現此時正在查看她回憶的查爾斯，已經流淚了。
“抱歉艾瑞卡，抱歉……”
他不住說道，淚水從眼角滴落，留下一道淺淡的淚痕：“抱歉。”
艾瑞卡努力揚起嘴角露出一個笑容，她不确定這是否好看：“這跟你沒有關系，你道什麽歉？”
“我……”查爾斯說不出話來，他也不知道為什麽要道歉，他只覺得悲傷，然後便是無盡的心疼。面前這個不過二十的年輕女人，經歷了太多痛苦。
他下意識上前擁住她，一只手緊緊摟住她的腰，另一只手安撫似的撫摸着她的頭：“艾瑞卡，一切都會過去的，艾瑞卡。”
查爾斯一邊安慰着，一邊嘗試着用自己的能力來平複她的情感，盡量引導她去想一些好的事情。
逐漸冷靜下來的艾瑞卡：“……”她是不是又被人占了便宜？
查爾斯也慢慢恢複了理智，他松開手退後兩步，看着艾瑞卡似想說什麽，最終只是道：“再試試看吧，艾瑞卡。”
“你一定可以的。”
艾瑞卡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側身看着那個信號接收裝置，伸出手繼續努力嘗試。很快，她就看到了，那個裝置開始微微晃動。
艾瑞卡咬緊牙關，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集中注意力去控制它，就像她小時候控制那枚硬幣一樣——又似乎和那有一些不同。
終于，它轉過來了。
“你成功了！艾瑞卡！”
艾瑞卡慢慢放下手，嘴角不自覺上揚出一個誇張的弧度，似是不敢相信又似是欣喜，原本尚還能被她控制的淚水也在這一瞬間墜落，劃過臉龐卻是溫暖的感覺。她扭頭看着查爾斯那比她還高興幾分的興奮模樣，只覺得仿佛有一道光照亮了她心中的黑暗，驅散了寒冷。
“查爾斯。”她叫道他的名字。
“看看我現在在想什麽。”
查爾斯有些疑惑她為什麽讓他這樣做，但也還是強壓下內心的過度激動，照着她說的做了。
艾瑞卡微笑着看着，查爾斯的表情由錯愕變得古怪，甚至還帶着幾分羞惱。動了動嘴唇也沒說出半個音節來，轉身背影有幾分慌忙地離開了。
艾瑞卡眯起眼睛，沒忍住，笑出了聲。
——她在想什麽呢？
——只是一個女上男下的姿勢罷了。
不過，哪怕查爾斯以為那只是一個玩笑，但事實上艾瑞卡并不是一個喜歡玩笑的人，她怎麽想的，往往也就怎麽做了，而查爾斯沒有直接拒絕，她也就當他同意了。也因此，她在那天晚上悠哉悠哉地走進了查爾斯的房間，順便把幾個自覺發現了什麽蠢|蠢|欲|動的想要聽牆角的人的房間，用能力給上了鎖。
發現自己打不開門的瑞雯艾力克斯等等。
瑞雯懊惱地給漢克發消息：“都怪你！我們暴|露了！”
收到消息的唯一沒有被關起來的漢克：“……”他并不想去聽牆角謝謝。
翌日，早起的漢克就看到艾瑞卡穿着寬松的睡衣打着哈欠從查爾斯的房間裏出來，瞥見他，還懶洋洋地打了一個招呼。
漢克看着她，突然就有點想知道——教授人還好嗎？
……
那段時間可以說是艾瑞卡自遇到肖之後，經歷過的最美好的時光了，而自那之後，便發生了古巴導|彈危機。
輪船，大海，島嶼。
分歧，争執，覺悟。
還有那枚被她改移軌道，卻意外擊中查爾斯的子|彈。
她無視查爾斯的勸阻，殺死了被他控制的肖，帶走了瑞雯和肖的人，離開了查爾斯，成立了兄弟會。
似乎這一切都早已注定——她厭惡人類對變種人的不公，而查爾斯希望能保護人類。只是一開始他們有共同的目标肖，所以矛盾才沒有在一早就暴|露激化，如今肖死了，他們也就自然而然地走上了不同的道路。
一別，便是十九年。
……
【現在】
“十九年了啊……”
艾瑞卡慢慢睜開眼睛。
——十九年下來，第一次夢到你呢，我的老朋友。
作者有話要說：
艾瑞卡：“不要誤會，我睡你只是看你順眼，所以即便我睡了你，我們也還是好朋友。”
查爾斯：“……”
【PS：我沒想到你們這麽統一的希望北極星生父是托尼……也行，我向來随和，綠頭發什麽的就當是能力覺醒之後産生的影響好了
最後，提前祝你們元旦快樂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