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不合
“是好久不見了。”
輪椅上的男人抿起嘴唇輕輕笑開了，就像是把一顆小石子投入寧靜的湖水裏一樣，一圈圈微微蕩漾開去，悠悠然地晃着，帶着和艾瑞卡截然不同的溫和，仿佛要在人的心湖裏也掀起輕柔的漣漪。
時光不忍在他臉上流下太多傷痕，男人的面孔和記憶中初見時的模樣慢慢重合，只除了笑起來的時候眼角增加的幾條細細的皺紋，但這些細密的紋路不但沒有顯老，反而給他平添了幾分歲月沉澱下來的寧靜。
艾瑞卡定定地看着他。
就好像只能看到他。
——起碼圍觀群衆之一皮特羅是這麽覺得。
大齡兒童皮特羅坐在他姐姐的身邊，看看微笑着的查爾斯，又看看假笑着的艾瑞卡，忍不住伸出手抓了抓臉頰，仗着自己速度快沒人發現，還跑出去了好幾次。
原諒他，他坐不住。
他只覺得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這兩個人都仿佛是彼此眼中只有對方，而包括自己在內的其他人都莫名其妙成為了一個擺設……
皮特羅突然就有些後悔答應跟着查爾斯一起來，只因為查爾斯說了一句為了世界和平阻止萬磁王搞事……哦，查爾斯的原話當然不是這樣，不過他總結了一下差不多也就是這個意思。
不過令他有些奇怪的是，他的姐姐這一次也意外地沒有阻止，甚至是主動答應跟他一起來了。
然而，等來到這裏見到X教授和萬磁王相見之後……說好的劍拔弩張你死我活呢？這哪裏是仇人相見？這看上去更像是久別重聚的戀人好嗎！
皮特羅覺得，自己一直以來對于X教授和萬磁王之間的某些認知，似乎出了錯誤。
就在皮特羅第四次想要溜出去喘口氣，順便瞧一眼他第一次出去便看到的洛娜時，旺達突然伸出手不輕不重地按着他的小臂，并低聲警告道：“別再亂跑了。”
皮特羅：“……哦。”
被抓包的皮特羅乖巧坐姿，擡眸看向艾瑞卡，卻正好捕捉到她漫不經心似的收回的目光，隐約還參雜着一些嫌棄——顯然，就在剛才，萬磁王也看了他一眼，估計是發現了他的小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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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或許還不止萬磁王。
因為他又注意到了，就連查爾斯此時也在對他笑的莫名和藹縱容……
莫名其妙成為視線焦點的皮特羅：“……”
不過也正因為這個小小的插曲，原本凝滞的氛圍一下子緩和輕松下來。
艾瑞卡環視了一圈周圍表情或戒備或茫然的人，走到查爾斯面前微彎下腰，湊到他的臉面前盯着他的眼睛：“我要和你單獨談談。”
查爾斯微笑着點頭：“好。”
羅根見此皺起眉頭，而漢克更是忍不住開了口，言語中是不難察覺的阻止意味：“查爾斯……”
還沒等查爾斯說些什麽，艾瑞卡就已經轉身挑着眉梢瞧着漢克：“怎麽？怕我吃了他不成？”
漢克：“……”還真怕。
查爾斯笑笑：“沒關系的，漢克。”
漢克：“……”更不放心了。
但無論漢克多少糾結，艾瑞卡最終還是推着查爾斯上了二樓的房間，門一關隔絕了一樓所有的圍觀群衆。
沉默了半晌，皮特羅率先開口：“所以，你們找我和旺達過來的意義在哪兒？”
漢克：“……”
羅根微低下頭點燃了雪茄，一邊咬着雪茄一邊有些含糊地說着：“以防萬一，你可以阻止萬磁王。”
皮特羅突然就有些肅然起敬，覺得自己的能力被受到了極大的重視。
而羅根猛吸了一口煙，卻是在想——這傻小子好歹是萬磁王的孩子，遇到什麽事情丢上去還能擋擋。
羅根想着，煙圈纏繞在舌尖還沒來得及吐出，就瞥見煙頭的火星已經完全熄滅了。怔了怔，他眯起眼睛看向依舊坐在沙發上的皮特羅。
皮特羅對上他的目光，眨了一下眼睛：“呃，旺達讨厭煙味。”
羅根：“……”
羅根不生氣，羅根又在想了——等之後旺達加入複仇者聯盟了，這個姐控到極致的家夥可就沒那麽多時間能見到她了。
……
樓下的發生的一切只要不太過分，肯定是影響不到樓上的查爾斯和艾瑞卡的。
書桌前的轉椅在艾瑞卡的控制下自動讓出一個位置來，她将查爾斯推到那個位置，然後又去給他倒了一杯水。
“注意燙口。”
查爾斯接過水，還沒等他道謝，艾瑞卡便打斷了他的話語：“說吧，你有什麽事想告訴我。”
“十九年未見，你還是一如既往地這麽直接啊。”
無奈地牽起嘴角，查爾斯看着坐在書桌後，雙手交叉抵在下巴上認真注視着他的艾瑞卡，指腹一下下摩挲着杯壁，感受着那微燙的溫度從指尖蔓延，就像是要溫暖他的心窩一樣。
查爾斯.自帶濾鏡.摯友除了性格偏激哪兒哪兒都好.澤維爾一邊說着，一邊還欣慰的想着——艾瑞卡也一如既往地，是個內心柔軟本性不壞的人啊。
但因為要說到正事，查爾斯也很快就段正好神色，表情正經而嚴肅：“艾瑞卡，并不是玩笑欺騙，我現在很認真地想要告訴你——”
“我知道了我們的未來。”
艾瑞卡睫毛微顫，情緒一瞬間的有些失控，她下意識垂下眼，睫毛一根根安靜地排列，擋住了眼睛，也避開了查爾斯的視線。
“是嗎。”
她語氣平淡，似暴風雨前的寧靜。
“那我也告訴你好了，我見到了我們的未來。”
查爾斯怔住，心底冒出一種極為不安的預感，似有冷汗從額前劃過：“……什麽？”
艾瑞卡沒有回答，慢慢擱下抵在下颚的手輕輕放在桌面上，手指屈起關節，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敲打着桌面。
突然，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向後劃過地面發出一道聲響，打破了房間內的沉默。
她的手掌支撐在桌面上，微微用力直接翻過桌面，落在查爾斯的面前。
她單膝跪下，和查爾斯平視，伸出雙手捧着他的臉頰，迫使他盯着自己的眼睛。
“我看到你死了，在我眼前。”
艾瑞卡靠的極近，查爾斯甚至能感覺到她溫熱的呼吸輕輕噴在他的臉上。
查爾斯覺得事情的發展有些超乎他的想象，但他還是極快地鎮定下來，湛藍色的眼睛裏帶着安撫：“……這不怪你。”
艾瑞卡聞言，語氣很輕甚至有些飄，卻帶着不容置疑的堅定：“這當然不怪我。”
查爾斯：“……”
——自己在未來難道不是被她親手殺死的嗎？
艾瑞卡沒有發現查爾斯一瞬間的恍惚，依舊牢牢盯着他：“都怪那些人類，是他們殺了你。”
查爾斯終于有些反應過來了：“……呃，我覺得，你說的未來和我知道的好像不是一個。”
艾瑞卡：“……嗯？”
她松開手，站起身後退一步抵在書桌邊沿，雙手抱臂：“那你說。”
等查爾斯全部說完後，她依舊維持着抱臂的動作，看上去十分的冷靜沉穩，沒有一點情緒波動。
“說完了？”
艾瑞卡沒對查爾斯所言的未來發表什麽觀點，只是伸出手摘下自己的頭盔：“那你要不要看看，我所見到的未來？”
查爾斯見到她這副模樣，排斥感和壞預感幾乎同時從他心底産生，他壓下這些情緒，抿着嘴角閉上了眼睛。
——進入了艾瑞卡的大腦。
這已經是他，看到的第二個未來了。
不同的發展，不同的結局，卻是同樣的悲哀與絕望。
查爾斯并不覺得自己是個非常軟弱愛哭的人，但這些天下來，他的淚腺似乎總是不太受他控制。
泛着涼意的指尖從他眼角劃過，輕輕帶去了那些淚水，同時也喚回了查爾斯的神志，他睜開眼，只看到艾瑞卡不知何時又蹲下|身，靜靜地注視着他。
“看到了嗎，查爾斯？”
“……可是——”
“聽我說。”
艾瑞卡豎起食指抵在他的唇上，一字一句緩慢道：“比起你所說的未來，我更讨厭我看到的這個。”
“比起茍且存活于這個世界上，受盡欺辱折磨。”
“我寧願驕傲地赴死，哪怕是拉着世界陪葬。”
作者有話要說：
老萬要是能那麽容易被口遁那就不是場面人了，攤手
下一章，下一章我一定開啓家庭修羅場副本！
這段劇情暫時告一段落後，就把托尼和精分大衛拉出來，然後……
我要開啓DC副本了：）
DC：不，我不是，我不要……好歹讓我把超人複活了先？？？
flag：放心放心，你不要太安全，按照我的經驗，作者到死都不一定能扯到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