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坐吧,別站着了。”劉曼捧了杯茶,淡淡道。

張妤在一旁坐了下來。

這期間,劉曼放了茶盞,閉眼揉着太陽穴,神情略顯疲倦。

劉曼這幾日因着他們落崖的事,好一番折騰,雖然對于最後結果不算太滿意,但至少中宮那位,近幾年是不敢再出來蹦跶了。

想到那位,劉曼忍不住輕哼出聲。

她雖然知道那位不聰明,但也沒想到這般蠢。

轉眼又瞧見一直安靜坐着的張妤,怕吓着她:“今日過來,只是想問你關于上次墜崖的事,你不用緊張。”

張妤乖巧的坐着,只低頭看自己的裙邊,但心底卻并不如表面那般平靜。

今日是劉曼突然讓管家王延将她請來的,她不知道劉曼是真的想問問她關于那日的事,還是知道了些什麽。

張妤腦中極為快速的轉了一遍,才小心的将落崖的事說了一遍。當然,其間字字斟酌,完全隐去了自己會去“救”陸谏的真實緣由。

她想,若是劉曼質問她,她便說她那會心慌,什麽都沒想,只看到世子要被砍傷了,害怕之後會受到責罰,這才不管不顧的沖了過去。

劉曼一直聽着,臉上的表情沒有過多變化,等張妤說完,也并沒有發怒的樣子:“倒與廖指揮使說的不差。”

這一句話後,張妤忐忑的心才像是落了地。

那日張妤和陸谏落了崖後,誰來也巧,正好碰上了巡山的士兵。只是那些刺客,聽說最後都服了毒自盡,不過奇怪的是,長公主要求手下人将那些刺客的屍體運回了大理寺待審。

劉曼之後并沒有為難張妤,随後只問了她幾句關于他們落崖後的事。

張妤撿着大的說,例如他們落崖後,找到了一戶村民家,再例如陸谏因為風寒耽擱了一日,其間一些小事就給簡略了。

劉曼聽她的敘述,一直興致缺缺,直到她說完,才點了點頭:“這回你做的不錯,護住了世子,說吧,想要什麽賞賜?”

張妤知道劉曼這話是想打發她走了。

對于自己能擺脫嫌疑,她就已經滿足了,但她熟知劉曼這人的性子,若是她真的說不要,怕是會更讓劉曼懷疑了。

張妤裝作不好意思的道:“小女來府裏來的着急,來的時候也沒帶什麽常用的東西,屋子裏什麽東西都用的不大自在……還有平日裏的吃食,怎麽都吃不習慣。”

說完,擡頭小心的看了看劉曼。

劉曼看張妤這幅樣子,心底不屑,但面上點了點頭:“這些小事,你放心,待會我會吩咐王管家,你的吃穿用度,往後都按着最高規制來。”

這一下子,張妤像是得了天大的喜事,歡喜的笑了。

劉曼素來對這種吹毛數睫的人放心,随後更沒什麽心思應付她了:“其他的事還有嗎?”

張妤本着有便宜不占的道理,似是費力的想了想,又道:“還有一事,小女想求長公主為張單聘廖指揮使為武教師傅。”

劉曼這下子是真的對她這個請求十分驚訝,難得擡眉看了她一眼,道:“哦?為什麽?”

張妤淡定道:“張單身子從小不好,所以小女一直想為他找一個懂拳腳的師傅,還請長公主您同意。”

劉曼笑了笑:“廖指揮使可不止拳腳功夫這般簡單哦。”

這她自然知道,若不是的話,她也不用讓長公主出這個面了。再者由長公主出面,她父親那邊也好交代。

但是現在的張妤只能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所以略有些疑惑的望着她。

劉曼自不會與她細說,點了點頭:“好了,這事本宮應下了。”既得她保證,這事基本也就算定了。

等張妤要說謝的時候,劉曼又說了另一件事:“我聽聞,近些日子世子常常與你走動?”

張妤眉心一跳,不知道她到底要說什麽:“世子近些日子許是在病中無聊,常常在院門外走動,所以小女這才與他見的次數多了些,關于交好的事,怕是小女有心無力。”

她臉色無奈,一副完全對于陸谏不能對付的樣子。

劉曼倒也沒懷疑:“世子那脾氣,卻是難相處了些。不過你與他住的近,這次又救了他,有些事,還确實只能你能幫了。”

張妤這會是真困惑了,說來她想不出,自己還能幫劉曼什麽?

劉曼卻笑着望着她,那張美豔的臉上,有着不容拒絕的神色,果然,便宜沒這麽好占的。

言清覺得,最近世子挺不對勁的。

不,應該是說,自從世子回府後就不對勁了。

這不對勁表現在世子最近常常會一個人發呆。

有些時候是對着沐浴的湯水,有時候是對着上桌的魚頭,還有一次竟然坐在門檻上望着隔壁的那堵牆嘆氣,也不知道在想什麽。

對于這些從來沒出現過的事,言清是十分好奇的,但是他不敢問。

還有就是,世子現在遛阿八的次數實在多了些,以往幾日一次都算多了,這幾日遛它的次數比它以往加起來都多。

可他瞧世子面上,好像也不向以往那般有興致,還總顯得心不在焉。

遛阿八的地界也從原來的全府,改成了在院子門口轉圈,不說阿八轉得嫌累,便是他看得都暈了。

倒是經常能看到隔壁張姑娘了。

只不過,張姑娘每回回來,沖自己笑的時候,世子臉色總是不太好。

他還記得上次遛阿八的時候撞見張姑娘,世子立刻臉就黑了,十分生氣的拉着阿八回院子,指着他鼻子說他方才笑的難看。

天知道,方才張姑娘沖他笑,他只是慣常的回了一個,再說他都忘了自己什麽時候笑過了,明明跟着世子遛了一天的阿八都累死了,哪能笑得起來。

不過世子說他錯了,他也不敢反駁,他心裏覺得世子可能真的就是無聊了,正如罵他這件事一樣,莫名其妙就有了。

言清想不明白世子怎麽了,就将世子的怪異歸咎于,世子無聊了。

有這個認知的他,之後對于世子讓他給張姑娘送東西這件事,就顯得異常平靜了。

就連世子讓他注意張姑娘有什麽反應這件事時,他的面色也沒怎麽變:“張姑娘瞧着還好,奴才瞧不出她傷的怎麽樣,只是她面色瞧着還好,想來應該也不重。”

“她接那藥時,可有說什麽?”

這倒讓言清愣住了。

他仔細回想了番,可想來想去,張姑娘好像真沒說什麽。

言清吞吞吐吐的,陸谏怎麽會看不出來,這一下又有些生氣了。

他臉色沉下來,言清就開始緊張。

在這緊張之下,突然靈機一動道:“對了,張姑娘還說,辛苦世子了。”

世子的眼睛太亮,讓言清有些心虛的不敢看。

他安慰自己,張姑娘說了辛苦他,可那藥是世子說要送的,說來說去,可不就是張姑娘說的,辛苦世子了嘛。

安慰自己的言清,越覺得自己說的對。

言清本以為這事便完了,畢竟世子再無聊也會有個頭不是,可沒想,過幾日采禾找他,竟說張姑娘後日備了一桌酒席,宴請他家世子。

當他将這個消息告訴世子時。

世子竟然歡喜的在房裏挑起了衣裳。

這已經不是無聊或者怪異可以形容了,這是驚悚啊!

要不是近日世子做了太多難以捉摸的行為,他都懷疑世子是不是喜歡張姑娘了。

這想法一經出現,言清就覺得渾身豎寒毛,怎麽想都覺得不可置信,以至于剛冒出來就被他自己掐斷。

怎麽可能。

腦子裏開始不合時宜的蹦出往日他家世子和張姑娘見面的場面,不是他家世子的冷哼,就是對面張姑娘的冷笑,哪來的情意。

相信世子喜歡張姑娘這件事,還不如讓他相信阿八會生小崽子來得靠譜。

哦對了,忘了說,阿八是條雄狗。

言清覺得,自己可能真的腦子壞掉了,近些日子才會時常有這種念頭冒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大概幼時階段快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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