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一節
練習賽很快就開始了。
誠凜今年加入了從美國回來的火神大我，和似乎與“奇跡的世代”有關系的黑子哲也，自然實力大增。當然，立海知道的情報只有前面那半，沒有後面那半。他們都接收到了火神的情報，卻不清楚黑子與“奇跡的世代”的關系。
說起來，誠凜高校的籃球部是去年才建立的。建立籃球部的木吉鐵平在去年的聯賽中表現優異，吸引了不少高校教練的視線。據清田所知，秀德的教練就企圖讓木吉鐵平加入秀德。
這樣的事例，再加上從美國歸來的“新秀”，與所謂的“十年難得一遇的人才輩出”（指的是這一年剛好升入高中的“奇跡的世代”的五人），都讓清田回想起并不太愉悅的過去。
比如湘北比如流川楓什麽的。
而那個火神還是10號位……啧，算了，“想當年”可是中老年人的特權，他清田信長還年輕呢！
“沒想到今年的第一次比賽是和立海……”誠凜的主教練相田麗子表情有些微妙，“嘛，算了，也是‘沒落的王者’，還是有參考意義的。”
“剛好看看你們的配合！”她眼波一轉，看向對面立海隊伍裏陌生的人，“那邊那個紅發小卷毛，是新來的隊員嗎？從體格上看能力很強……要是能看到他脫了衣服以後的樣子就好了。這麽看不太準确……”
“好像說了不得了的話呢。”黑子小聲吐槽。
“啰嗦！”相田麗子瞪大了眼睛，“你是什麽時候站在我旁邊的？”
“我一直都在啊。”
相田麗子：“……”
又開始了，這稀薄的存在感。
“本來呢，我給你們聯系了‘奇跡世代’之一的黃濑涼太所在的海常中學做練習賽的對手，就在下周六。”相田麗子雙手環胸心情并不是很美妙，“沒想到只是來參加立海的校園祭，也遇到這種意外……”
“嘁，只要打敗對手就好了吧。”火神毫不在意。
他正鬥志昂揚着。
Advertisement
前兩天特地來誠凜，據說是探望舊友的黃濑，那麽直接地打敗了他，還和黑子說希望黑子去他的球隊……
嘁，就算那個小矮子很弱，但既然約好了一起成為日本第一，怎麽能被人搶走？！
在打敗“奇跡的世代”之前，先拿這所謂“沒落的王者”開刀吧！
噓！
哨聲響了。
争球的結果并不理想，作為中鋒的野島在彈跳力上輸給了一年級的火神。誠凜上場的中鋒是二年級的水戶部凜之助，但代替跳球的反而是作為大前鋒的火神。
一個優秀的大前鋒，對一個籃球隊來說是很重要的。
清田注意到跳球的結果，忍不住咬住了自己的指尖，盯着在場上的毛利，眼神愈發露骨。
比賽的節奏很快。
兩邊的隊伍都不是擅長防守的類型。
誠凜今年有了兩個一年生的加入，在攻擊頻率和節奏上都有所提高。而立海一向是穩紮穩打的類型，換句話說是沒有特別強的地方，但也沒有太大的短板。
而這也意味着——
“怎麽回事？！”突然被搶斷了球的浦口腳踝一轉，只覺得自己剛才沒注意的身側突然冒出了個人影。
剛才那裏……有人嗎？！
他一咬牙追上去，但等他攔在誠凜11號面前時，才發覺面前的少年手上并沒有籃球。
在哪裏？！
“砰！”
火神大我握着籃筐，籃球被狠狠砸下去，發出巨大的聲響。
籃筐和籃板晃了晃，火神幾乎是借力做了一個引體向上，才松開手落在了地上。
“好強的彈跳力。”杉山凝重道。
在火神扣籃的時候，毛利正好在籃下。
方才野島給他講過基本的大前鋒技巧，無非搶籃板和籃下投籃扣籃。毛利以自己的理解劃了一個防守範圍，在準确閱讀比賽前他暫時打算只在這個範圍內行動。
不過……
那個人，有點意思。
毛利看着在場上存在感有些稀薄的少年。
有精神力誘導的跡象，對精神力格外熟悉的毛利很清楚就發現了。
而比起他熟悉的更具有攻擊力的精神力，比如越知的直接壓迫，和幸村的幻覺式精神力（其實也是壓迫和攻擊傾向的，只是更柔和些），這種精神力的使用方式更像是仁王的幻影。
從視覺層面誘導人的視覺和感官。
比賽進行的前五分鐘，幾乎是誠凜的表演賽。
不，說的準确一點，是誠凜兩個一年生的表演賽。
清田在場邊氣的咬牙，但思考了一下他還是沒有喊暫停——場上隊員們并沒有失去冷靜，也沒有出錯。
再等五分鐘，清田想，也讓他看看隊員們的應變能力。
而毛利已經能清晰捕捉誠凜11號球員的精神力運用方式了。
是很巧妙沒錯，但體能拖了後腿，以至于太容易被看穿了。
當黑子再一次搶斷而傳球時，毛利提前斷掉了傳球的路。
已經到了禁區內的火神看着出現在他面前的毛利的背影，瞳孔縮了縮。
好快！
搶到了球的毛利條件反射走了兩步，快要踩第三步時他突然想起來，不對，走步犯規。
他強行調轉方向，轉身對着禁區。
他手腕一抖，把球給了野島。
野島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但他看着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火神，身體自然而然動了起來。
“幹得漂亮！”清田在場外喊道，“毛利君，就是這樣！”
而以這個搶斷為起點，毛利在場上活躍起來。
他答應來打籃球，可不打算一直做旁觀者。
他的部長還在旁邊看着呢！
啪！
以毛利的身體素質，屏蔽掉黑子的精神誘導後，很容易就能搶到球。
他先給野島傳了兩次，打網球的人在給籃球傳球時也精準而快速。
不過他奔跑範圍變大以後犯規了兩次。
這讓毛利意識到，多做多錯，傳球控制這種活兒不适合自己。
他是大前鋒。
搶到球，不如自己進攻！
只要将球，放進籃筐裏就行了！
他是足夠聰明的人，而将近十分鐘對比賽的閱讀也補充了他腦子裏對籃球比賽的建模。對手的11號球員完全擔當了傳球中轉站的位置，但在他搶斷了幾次後控球次數也逐漸減少，球權轉移到4號球員手上。
和對方4號球員對位的是同班的杉山。
比起其他人，毛利對杉山要熟悉一些。
他對着杉山比了些手勢。
奔跑，位移，接球。
他不擅長長距離運球，也不擅長投球，因此最好在接球時離禁區很近，三步內就能進入禁區，這樣也能避免犯規。
毛利雙手握着籃球，轉身對上了火神。
他突然就明白了為什麽籃球隊的清田老師一直試圖讓自己加入籃球社。
在球場上，他是除了野島意外身高最高的那一個。而野島，方才就憑借身高，在他搶斷了給火神的傳球後，帶着球，贏壓着火神的回訪，扣了籃。
比起網球，籃球對身體條件的依賴要更高！
砰！
他側過身，護着球用肩背頂上了火神的胸膛。
肉頂肉的貼身運動讓毛利想起了去澳大利亞比賽時被美國隊拉着玩過的橄榄球。
太讨厭了這種運動，但就算這樣，我也不想輸！
他運了兩下球，過于明顯的生澀讓火神差一點就成功搶斷。
但搶球動作做出來的剎那，毛利收回了球。
他側身邁了一步，是火神搶斷的反方向。拉開了這一步的空間，毛利跳了起來。
他一開始想投球，但又想，萬一投不進去怎麽辦？就算這麽近，但是——
等等，火神也跳起來了！
沒時間猶豫，毛利伸長了手臂，壓着火神飛速升起的身軀硬是将球扣緊了籃筐。
他長期負重訓練，上球場時把手腕和腳腕上的負重脫掉了，彈跳力便顯得很優秀，再加上打網球這麽多年練出來的臂力，表現出來的效果是很驚人的。
“哐！”
籃球落在了地上。
毛利挂着籃筐，幾乎感覺自己要把籃筐給拉下來了。
他這下明白為什麽灌籃的人大半都要做一個類似引體向上的動作，這是為了削減慣性力。
他松開手落了地。
而在他起跳壓着火神灌籃的同時，一個穿着便服身高格外突出頭發還挑染得特別顯眼的青年出現在了籃球館門口。
他正好看見這一個灌籃。
被掩蓋在劉海下冷淡的眼神變了變。
球場邊的觀衆們因為這一個灌籃而嘩然。
前十分鐘火神大我的表現太過經驗，以至于毛利這兩分鐘的“逆襲”效果驚人。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毛利君好樣的！”清田狠狠地揮了下拳頭。
默默走進球場的青年聽到這句話腳步頓了頓，又重新往裏走。
他看到了幸村，便打算走到那邊去。
而後，他又聽到了就站在幸村身側的穿着西裝看上去格外強壯的中年人的話：“……籃球這項運動對身體素質的要求很高，先天因素能決定籃球水平的一半。毛利同學的天賦真的很好，他是初學者，卻這麽快就能掌握比賽節奏……”
嗯？這話聽起來怎麽怪怪的？
青年皺了皺眉。
“牧先生。”他聽到幸村帶着涼意的聲線，“毛利前輩在網球上的天賦也很好。這麽直接地在我面前讓毛利前輩加入籃球社，也太過分了一點。”
……什麽？！
越知月光，十八歲，大學一年級，覺得自己耳朵出了點小問題。
呼。
場上裁判吹了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