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單打三獲勝
第三局要開始了。
場邊的千石看着仁王,皺起眉。
“你小子怎麽回事?!”不破鐵人不滿道,“快點拿下比賽!”
千石笑了兩聲,沒回應。
倒是亞久津環胸瞥了他一眼,哼了一聲。
這是一場看起來很不合理的對決。
從一開始仁王出現在場上,就不合理。
而仁王幻影成亞久津,并開始就把快攻拿下第一局,也很不合理。
至少在見過千石怎樣贏下亞久津的山吹衆人眼中,很不合理。
但……
那不是亞久津。
不是他當時感受到的進入了“無沒識”狀态的亞久津。
那就是仁王雅治。
球場上的欺詐師嗎……雖然完美幻影出了當時的情境,也幻化出了人,但表現出來的,就是仁王雅治本人啊!
這是,打球風格變了嗎?
交換球權後第三局依然是立海的球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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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擡手就是一個外旋發球,千石接球時發現這個外旋發球的力道不重,卻幹淨利落。
好精準的旋轉!
他側過頭避開将要砸在臉上的球,愈發感到驚訝。
他不會低估立海大的人,但這場比賽的節奏讓他太難受了。
第一局的快攻讓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而第二局雖然是他贏了,可對面采用的是硬拼的方式。固然他贏下了比賽,可他也花費了更多的體力,并且在追趕對方的節奏,以至于他都覺得這場勝利也在對方的算計下。
而第三局的開頭……
啪!
他打了幾個回合,心下有了定論。
控制住了。
仁王并沒有看上去那麽“累”,他還能掌控比賽的節奏!
但,是不是也過于小看我了!
節奏控制,也是千石的拿手戲啊!
千石猛地上前,上網回擊了這個球。
他沒有逼得太近,不過以仁王現在的擊球節奏,他也不會在網前疲于奔命——回球的速度并沒有太快。
而利用上網提高節奏,又加大擊球的力度,是他的目的。
“Jack Knife!”
大力的抽擊球幾乎讓仁王球拍脫手而出。
他後撤一步,雙手握拍後球拍的手柄由右手接過,左手在拍柄上一推,腰腹用力,借助腰身旋轉的力量反手回擊了這個球。
這一球過後,他又一次右手持拍。
并且,他反握了球拍。
單憑手腕和小臂的力量,是很難跟上千石的節奏的。
仁王沉下重心。
他身上閃了閃,最終卻沒有用幻影,而是擺出一個千石有些眼熟的姿勢。
“沖繩人的擊球法嗎?”
千石用力揮拍:“沒練過沖繩武術的話,這招效果會打折扣的!”
他又一次加快了擊球頻率。
但出乎他的意料,看上去快要暈倒的仁王居然跟上了。
網球說到底,就是把對方的網球打回去!
體力下降卻沒有讓仁王的思考速度降低。
他身體跟不上大腦,便有餘裕去注意肌肉酸疼和手的抖動對網球落點的影響。
他仿佛進入一個很奇怪的狀态。
他的身體和靈魂是分離的。他能控制住他的身體,但他的靈魂卻感受不到身體的酸痛感,而是能冷靜分析這具身體現在能做到什麽程度。
不用去想這一球該怎麽回擊,只要用能做到的方式打回去!
只是打回去!
“天衣無縫的極限?!”真田驚訝地睜大眼,看着場內突然變得不一樣的仁王。
幸村嗯了一聲,沒有回頭,只是喊了一聲柳:“仁王之前幻影手冢的時候,能進入天衣無縫的狀态嗎?”
“千錘百煉可以。天衣無縫,在比賽時沒有用過。”柳說。
“仁王現在也沒有用幻影吧。”丸井站起來,雙手撐在身前的欄杆上,“不過這一招不是需要放空心思嗎?我感覺仁王不是在那麽打球啊,真的是天衣無縫嗎?”
球場上的場面,确實和他們見過的天衣無縫的場景不太一樣。
但仁王身上精神力外溢造成的光磁場,卻和天衣無縫的模樣很像。
比起普通的無我境界,顯然要更耀眼。
而且……
“是天衣無縫沒錯。”和越前直接對位過的幸村感受到了熟悉的波動。
而且這一招,本來就是在球場上“頓悟”就可以的。
或者說,是突然想通了什麽,去放開心虛,心無旁骛地打一場球。
讓身體和精神力完全合體,身随心動,心随身動,并不是完全用腦子在打球,也并不是完全靠身體的肌肉記憶(後者是毛利的“沉睡”秘技),是一種很玄妙的狀态。
“可惜了。”幸村說。
他也看出仁王的精神力經過兩場比賽長時間幻影的消耗,已經很難維持長時間的“天衣無縫”。
剛進入這樣的狀态卻無法堅持完正常球,看上去有些不妙。
畢竟,一旦從“天衣無縫”的狀态出來,整個人會有一種被掏空的感覺。
而事情也正如幸村所料。
仁王的精神力幾乎使用殆盡。
他感到頭痛的瞬間,意志和靈魂就與身體重新融合。
身體的酸軟和呼吸不暢讓他動作頓了頓,以至于已經砸在手邊的網球從球拍上滑出。
“5-2!”
他腿一軟,摔倒在地。
交換球場。
千石走過來:“沒體力了嗎?”
仁王強撐着站起來,持拍的右手重新握了握球拍。
他走去了對面球場,突然輕松起來。
終于要到了,他的極限。
好想現在就躺下去,似乎感覺下一秒就會吐血暈倒。
但他能在這個狀态下打到什麽程度呢?
身體已經不受使喚,接下來的兩局仁王疲于奔命,比分變成5-4.
但他交換球場時神色還是很平靜。
要被反超了。
追不上了嗎?
不,他還不想輸!
再開局時仁王強撐着打起精神。
實際上他幾乎無法指揮自己的身體,像是全身的細胞都讓他放棄。
可這反而讓他激起了鬥志。
他這場的目的,不就是把自己逼到這種程度嗎?如果想要更有成功率的打法,那他就不應該在比賽開始時就直接進入幻影狀态,還選擇了拼命的亞久津仁模板。
他讓自己進入絕境。
再從絕境裏活下去,取得勝利!
啪!
仁王已經使用殆盡的精神力又泛起隐約的波動。
他無法直接跟上千石的球,而是用預判和分析,在球拍擊打球,無法改變球路的剎那開始邁步,并不斷換手持拍,維持最短的運動軌跡。
他手有些酸疼,但此時卻重新開始控制球拍的抖動和側拍角度。
用旋轉削弱來球的力度,并加倍還回去!
“千錘百煉?!”千石吓到了,“你不要命了?”
“……不至于。”仁王說。
他知道自己。
他表現出來的永遠有所保留。
所以他總覺得自己到極限了,不行了,就這樣吧。但實際上在這種時候,他能做的還有很多。
這是他長久以來養成的習慣,想要改變很難。
但他想做到。
意志覺得已經夠了,就真的夠了嗎?
你看,他明明還可以奔跑,還可以回球,甚至能用出“千錘百煉”。
他想贏!
把這個念頭再放大十倍,能幫助他堅持下去嗎?
如果不夠,百倍呢?
U17一軍挑戰賽時,他是真的爬不起來只能躺在地上了嗎?他分明也在觀察比賽的變化不是嗎?只是覺得跡部可以解決……
但如果當時他再堅持一會兒,他是不是能從頭到尾都站着,和跡部并肩作戰,而不只是最後一個……絕殺球!
太狼狽了。
說到底,他無法接受自己在球場上那麽狼狽。
球場上的欺詐師,應該一直是潇灑的。
雙打上一次兩次地因為體力不支而表現成那樣……也太難看了!
他總想着給自己一個借口,就算不拼命也能華麗地拿下勝利。但事實是,他每次都那樣狼狽。
不能再那樣下去了。
就像現在這一場比賽……他的極限,不應該只有這樣而已!
“6-6!”
比賽進入搶七局。
仁王整個人的狀态有些詭異。
他看上去就像是随時都會倒下一樣,但偏偏奔跑接球的步伐就是剛剛好能回擊。
而比賽的節奏,也總是被千石提上去,又因為仁王接球時粘球的時間太長而被放緩。
這就像是一個壞了的節拍器,讓看比賽的人都覺得難受。
但就是這樣,也進入了搶七局。
而搶七局的局勢,反而逐漸偏向于仁王了。
他的出手變得更幹淨利落,行進的步伐也在減少。
他變得更有效率,每次發力點也找的剛剛好。
而千石分明被他這種詭異的打法給拖住了,沒法發揮出他在節奏控制上的強勢。
最後一個球落在千石身後。
壓線球,精準無比。
“Game won by 仁王雅治,7-6!”
“Game won by 立海大,2-1!”
裁判吹哨的下一秒,仁王手裏的球拍就落了地。
千石沒反應過來一樣眨了眨眼。
他對着仁王露出一個無奈的表情:“什麽呀……”
仁王倒還是站着的,只是腳部有些踉跄。他走到網前,握住千石的手:“多謝指教。”
千石被仁王手的潮濕和冰冷程度吓了一跳。
他仔細看了看仁王的臉色,露出狐疑的表情:“你真的沒事?”
“沒事。”
他絕對,絕對不會再倒在球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