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小野貓 (1)

穿書第三天,浮舟走了之後,褚喻總算是睡了個好覺。

雖然跟浮舟一塊睡的時候她也沒失眠,但是!跟變态一個床睡覺怎麽敢掉以輕心呢!褚喻生怕自己睡着睡着突然就被掐死或砍死了,所以都沒敢睡熟。

現在好了,浮舟終于走了。

第二天,褚喻神清氣爽的起來,先去外邊,圍着別墅跑了一段時間,一直到氣喘籲籲,心肺處隐隐傳來窒息感,她才放慢步子,慢吞吞的往回走。

今天換了兩個保安跟着褚喻,圍在別墅圈外圍的那些保安好像也跟昨天的不是同一批人了,估計是換人了。

他們不緊不慢的跟着,對褚喻做的任何事都不阻攔,卻不許她靠近機場坪,也不讓她碰那個纜車。

褚喻試過兩次,但凡她靠近一點點,那兩個保安就迅速出現,兩人跟一堵牆似的并肩站在她面前,面無表情,眼神嚴肅且冰冷,像個只會執行任務的機器人似的。

第三次褚喻還想繞過那兩人,霸蠻去碰的時候,圍在別墅外圈的幾個保安突然過來,一副要把她抓住關起來的架勢,吓得褚喻連忙擺手:“我走!”

笑話!這要是被關起來了,恐怕浮舟回來之前,她都不能出來随意走動了!

說完褚喻撒腿就跑,确定身後沒有跟上來的腳步聲後,褚喻才謹慎的停下來,回頭看了一眼。

還是那兩個保安不遠不近的跟着她,其他的保安以及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一切都跟她沒碰那個纜車之前一樣了。

褚喻:“……”

生氣!

都怪浮舟那個混蛋,找的這都是些什麽怪物來看她啊!感覺來歷不簡單,不像是尋常保安,光是那身冷冰冰地,看她好像看死人一樣的眼神,就讓人忍不住打寒顫了。

褚喻惡狠狠地在心裏給浮舟又記上了一筆,卻沒有再接近機場和纜車了。

她沉迷游泳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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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從不跟褚喻說話,宛如啞巴的保安跟浮舟通電話:“起床之後跑了五公裏,之後就一直在游泳。”

浮舟:“一直?”

保安:“對,早餐後去游了四個小時,中飯後游了七個小時,晚餐後就直接睡了。”

浮舟若有所思:“這兩天都是這個作息,沒變過?”

他離開別墅一天兩夜了,29號下午走的,現在是31號白天。

保安如實回答:“今天早上跑了十公裏,其他的沒變過。”

浮舟啧了一聲。

他這會在國外,剛參加完一個跨國商業談判會,此時站在寫字樓36層的落地窗前,看着地下高低錯落有致,極具設計感的建築物,饒有興趣的笑了一聲。

保安問:“老板,需要阻止褚喻嗎?”

他們都是直呼褚喻的名字,這也是浮舟的态度決定的,從把褚喻送到那棟別墅裏,不,應該說,從褚家把褚喻送來後,浮舟就從沒有把她當個人看,褚喻在浮舟這裏,一直都只是個用來打發無聊時間的小玩意罷了。

浮舟輕笑了一聲:“不用,随她去,別讓人跑了就行。”

他當然猜的出來,褚喻的種種反常行為是想逃跑,之所以不阻止,沒有提前把人關起來,當然是他故意的。

一只唯唯諾諾,膽小如鼠,不敢做任何反抗,看見獵人後連跑都不敢跑的兔子,和一只強勢果敢,敢在老虎頭上拔毛,扇老虎巴掌,完了還自以為能全身而退,想盡一切辦法逃跑的兔子。

哪個更讓嗜血的獵人喜歡?

浮舟唇角的笑容瞬間變得意味深長。

當然是第二個了。

光是想到,褚喻費盡心思逃跑,自以為充滿希望,用盡一切努力,最後卻發現自己跑進了獵人的陷阱時的絕望眼神……他就興奮的心尖發抖。

啧,不能想,一想,他就恨不得現在就回國,去見他的小白鼠了。

褚家的生意在把褚喻送到浮舟手裏後,馬上就有外資注入,合同全是有益于褚氏的,褚氏集團短短幾天內起死回生,不但重新沖進五百強,排名還比沒出事之前往上浮動了十名。

整整十名!

要知道,企業做到褚氏這麽大,想要更上一層,那是很艱難的,不但難,萬一哪個項目沒做好,跌了就會很難上來。褚氏就是因為褚父看錯了一個項目前景,失敗了,然後一路慘跌,直接跌出了五百強。

幸好,家裏還有個能被浮舟看上的褚喻。

看着日漸回暖的企業,褚家人無比欣慰。至于被送出去的褚喻會有什麽樣的遭遇,以及為什麽明明浮舟親自上門要的人,親口說的要娶褚喻為妻,但為什麽把人帶走之後,褚喻就整個人都消失了,她是不是遭遇了什麽不測,或有沒有被不公平對待。褚家人默契的沒有提。

沒有人去說,也沒有人關心。

褚喻去年出生的,褚夫人冒着生命危險,高齡生出來的弟弟倒是提過一句,但說的也是“馬馬?”。

褚弟弟最喜歡騎馬了,褚喻爬的又穩又快,還會說“駕、駕、駕”,每次都逗得他特別開心。

每當這時,褚夫人就會溫柔的告訴他,那不是馬,是姐姐。

然後褚父就會冷哼一聲。

再然後,就沒人敢提了。

褚喻這兩天過的太充實了!

這是她穿書後的第五天,褚喻都有好好記住日子的,她總覺得自己穿書穿的詭異,心裏隐隐的期待着有一天醒來,說不定又穿回去了呢。

雖然她沒有家人也沒有牽挂,但她還是挺喜歡原來的生活的。

她認真碼字認真攢錢,目标是有一天攢夠首富,在自己一個适合安逸生活的三線城市買個三室一廳的大房子。

她的首富都快攢好了,本來打算完結了手裏那本書就休息一兩個月,去看看房子的,誰能想到一覺醒來,穿書了。

或許,是對她挖坑不填的懲罰?

褚喻枯了。

她發誓,如果有機會可以穿回去的話,她一定好好把坑填了,再也不坑文了。

啊,現在最重要的是,她得先跑出去。

浮舟那家夥怎麽看都不是個正常人,還有她現在呆的這個鬼地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誰知道哪天浮舟突發奇想,會不會對她做什麽慘絕人寰的事啊。

這裏全是他的人,而且那些保安和女傭瞧着也不像是尋常地方出來的,褚喻敢篤定,要是浮舟想對她做點什麽,那些人不但不會理會她的求救,還會幫着浮舟捂她的嘴!

他們渾身上下都寫着“黑心肝”幾個字。

哼。

她一定要盡快逃跑,遠離這些變态!

又是一天過去了。

穿書第六天早上,褚喻咬着牙,逼自己繞着別墅跑了三十圈,她不知道這個別墅的具體面積,不過一直在有意識的加強體質,比如,今天就比昨天多跑了八圈,跑完之後,她扶住一棵樹,硬是站了十分鐘,呼吸才正常。

不過,辛苦是辛苦,得到的回報也是實實在在的。

十分鐘呼吸正常後,褚喻明顯感覺到身體比之前有力量多了。

怎麽說了,大概就是,之前,身體給她的感受全都是“我真的很柔弱,想打贏浮舟大變态只能靠腦子”,現在,身體給她的感覺就成了“硬碰硬雖然還是不一定能打贏浮舟,但是腦子加上力氣以及技巧,可以打的浮舟叫爹”!

這種感覺可太爽了。

褚喻滿意的不得了。

早餐還是女傭做好了送來的,是龍蝦肉粥,還有一碗燕窩,女傭的手藝也不錯,粥和燕窩都特別好吃,還有賊水潤的草莓,一看就價值不菲。

唉,褚喻其實是個宅女,不愛出門的那種,她可以接受半年不出門購物逛街的,全靠淘寶和外賣過活,要是浮舟是個正常人,她其實不介意過這種生活。

這種有人伺候,吃喝玩樂都随意的生活,是多少鹹魚夢寐以求的啊。

褚喻就是其中之一。

可是emmmm……

浮舟是個變态啊,他還不讓她上網。

哼,都怪他!

褚喻想起來就牙癢癢,又給浮舟記了一筆。

她就喜歡記仇。

管他以後能不能報複,先記了再說。

吃了早餐後,褚喻又去游泳了,保安照樣不管她,反正到了吃飯的點就會主動回來,這片海靠游艇都要一天才能出去,褚喻想要靠兩只手游出去簡直是異想天開,所以保安們特別淡定。

只是,他們沒有想到,世界上并沒有百分百的事,不管你有多篤定,該出意外的,不管早晚,它都是會出現的。

褚喻這兩天并不是一無所獲,相反,她發現自己有了個金手指,她的游泳速度一次比一次快,甚至肺活量也随之提高了數倍!

不知道這算不算金手指,也許是這個書中世界的某種力量看她太過于執着和堅持,給她助力呢。

反正不管怎麽樣,褚喻都開心。

她也沒太驚訝,畢竟連穿書這種事都有了,她有個金手指也就不是什麽值得震驚的事情了。

褚喻适應良好,并很快将其融會貫通,甚至開始舉一反三啦!

上午四個小時,下午六個小時,褚喻之所以可以做到剛好這個時候回來,是因為剛開始她游到海的一半手就酸了,她還是很怕死的,就治好先回來,吃完飯再戰了。

但是慢慢地,她的速度和肺活量,甚至因為早上跑步鍛煉身體的緣故,她的體力都增長了很多。

就在昨天下午,褚喻發現,只需要六個小時!只需要六個小時,她就可以游到能隐隐約約看見港口的地方了!

她用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游到了岸那頭!

甚至還有力氣游回來。

昨天晚上回來後,褚喻興奮到淩晨三點才睡着,今天早上又是很早起來了。

昨天下午她之所以沒有順勢上岸逃跑,是因為港口停了一艘刻有“舟”字的游艇。

褚喻本來是真的想順勢上岸逃走的,可是天殺的,她突然想起來,浮舟的所有産業,都會刻上“舟”字,旁邊附帶一朵曼陀羅花的黑色簡筆畫,這個還是她開文前苦思冥想出來的,符合浮舟暗黑氣質的企業商标。

因為看見了那個,上岸之前,褚喻就猶豫了一下。多虧了她猶豫那一下!

浮舟那個神經病竟然就在那個游艇裏!

就在褚喻猶豫不決,想着要不要拼一把,找個離游艇遠一點的岸邊上去時,游艇上層的飛橋區突然站了一個人,褚喻一眼就看出來,那就是浮舟。

那一瞬間,褚喻吓得心髒都要停止了,真的是迅速潛入水下,換了個方向觀察。

這是一艘超大型游艇,上面似乎還有人在拉大提琴,載歌載舞的,浮舟那個混蛋手裏捏着杯紅酒,優雅紳士的靠在飛橋區的圍欄邊,看起來惬意極了。

很快,他身邊又多了個穿着紅裙子的女人,兩人交談着什麽,再然後,又出來了兩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

褚喻心裏暗罵了聲“斯文敗類”,就趕緊往回游了。

雖然沒跑成,還因為在那邊看浮舟耽誤了點時間,她上岸後回到別墅,天已經黑透了,但褚喻還是很開心很興奮。

她知道,浮舟不會在哪裏呆多久的。

果然,今天上午褚喻游了一圈回來,發現浮舟回來了。

他竟然是坐昨天下午她看見的那艘游艇過來的。

浮舟穿着一身純黑色的西裝,高端手工定制的料子,再配上本人非凡的氣質,修長有型的身材,帥氣的臉,還有唇角似有若無,顯得很溫柔的笑意,就那樣倚在白色圍欄上,深情的看着你,仿佛你是他特別在乎的愛人一樣……

別說只是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了,就是換成在社會上摸爬打滾多年的白骨精,都會忍不住被吸引,進而淪陷吧?

褚喻咬了下舌尖,深呼吸了一下,把胸腔裏那顆不安分的心髒狠狠地壓下去,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旖旎想法。

她可以喜歡他的美色,可以貪戀他的身/體,但絕對絕對不可以,也不會允許自己對他動心。

哪怕一絲一毫,都不行!

她不認為自己有把變态抓在手心裏捏圓搓扁,或是徹底收服他的本事。

或許,依照她對浮舟這個人設的了解和一丁點心理學皮毛、所謂的撩人技巧,甚至是自身性格優勢的吸引,可以一時半會的迷住浮舟,進一步說不定還能掌控他,但是,時間長了,變态會做什麽,誰又能保證呢。

變态之所以會被稱之為變态,就是因為,太不可控了啊。

褚喻嘆了口氣,朝岸邊走了過去。

她還沒有自信到可以肆無忌憚的去挑戰變态的任性。

所以,還是早點逃跑為好。

“看來,我沒在的這兩天,你過的很開心呀。”浮舟身體微傾,手肘撐在圍欄上,含笑道。

“還好。”褚喻微微一笑,看了眼游艇,“你這是?”

“帶你出海玩一玩,想去嗎?”浮舟極有紳士風度的邀請。

褚喻沒忍住,刺了他一句:“說的好像我不願意就可以不去一樣。”

浮舟莞爾:“寶貝,兩天沒見,你還是這麽聰明。”

褚喻翻了個白眼,直接往別墅走去,扔下一句“我先去換衣服”就跑了。

浮舟笑眯眯的看着她充滿活力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真有趣。”

說來奇怪,離開褚喻的這兩天,其他的人格就跟死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也沒有人格主動跟浮舟聯系,就好像……只有跟褚喻在一起時,才能刺激到他們,讓他們有醒來的欲/望。

真奇怪。

浮舟的心理醫生跟他合作很多年了,是很值得信任的人,不可能忽悠他。

但檢查了好幾次,也反複測試了好幾次,甚至隔了一天浮舟再去,又測試了好幾次,得到的結果都是沒問題。

他分裂出來的那些人格都很友善的呆在他們自認為安全的空間裏,沒有試圖占據他的身體,也沒有攻擊他的意思,哪怕他隔離了他們讀取其他人格、尤其是主人格的記憶,他們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就有意思了。

目前為止,除了極度自負的那個人格,分裂出來的其他人格都出現了,全都是因為褚喻。

心理醫生最後只得出了一個結論,就是——他的那些人格對這個世界一點都不好奇,沒有絲毫了解的想法,對他的生活也不感興趣,甚至之所以人格分裂了這麽多年,出來的次數寥寥無幾,是因為覺得很無聊。

換句直白點的話就是,其他人格有點厭世。

他們不喜歡這個世界,不喜歡他的生活,對活着的欲/望很低,所以才不出來的。

浮舟當時聽了很無語。

不喜歡這個世界所以才不願意出來,但是一跟褚喻相處,就頻繁出現,甚至就連最不願意出來的第五人格都按捺不住的出來溜達了一圈,這不就表示,他們只喜歡褚喻嗎?

扯淡。

但也很有趣。

老實說,浮舟自己也不太喜歡這個世界,但也不是很想死,所以他不停的給自己找樂子,給平淡無奇的生活找刺激,比如褚喻,比如“煤氣燈操縱法”,就都是他給自己找來的樂子。

之前的褚喻剛來時,确實讓他開心了大半天,然而半天後,發現那個褚喻像個傻子似的,膽小如鼠,讓做什麽就做什麽,還動不動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之後,他就無感了。

但是,自從換了這個褚喻之後,就一切都不一樣了。

具體哪裏不一樣浮舟也說不上來,就……感覺吧。

感覺不一樣了。

也是因為這樣,他在明知道褚喻被不知道哪來的有心人換了之後,不但沒有把人送走,甚至多加了些人看守。

有趣的人……誰不喜歡呢。

看着慢慢走近的褚喻,浮舟笑的更加開心。

他已經讓人去查了,在結果出來之前,就先逗她玩玩好了。

“就我們倆嗎?”褚喻穿了一身運動裝,站在游艇不遠處,仰着頭問浮舟。

雖然被關着,但是褚喻的吃穿用度,其實都是最好的,浮舟不但沒有在這方面苛刻她,甚至還挺大方的,所有的東西都是大牌,一看就價值不菲的那種,全都成堆的放在櫃子裏,随便褚喻用。

……雖然一眼就能看出是品牌成套送的。

估計是浮舟在人家店裏批發的吧。

有錢人的生活啊……為什麽浮舟要是個變态?

褚喻心裏不止一次的嘆氣。

有錢人的變态真恐怖。

女孩子的意志力稍微松動一點,都會被這些裹着糖的外在條件,還有別有用心的甜蜜給攻略了。

浮舟笑着點頭:“對,就我們倆。”

褚喻上去的時候,他還特意站在門口接。

游艇上除了穿藍色工作服的人,還真的就只有褚喻和浮舟兩個人。

好吧,兩個人就兩個人,反正等浮舟一放松警惕,她就跑路了,也不介意跟他多呆一兩天了。

不愧是豪華游艇,信了浮舟的邪,這裏面才不是只有他跟褚喻兩個人,除非在浮舟眼裏游艇裏的這些工作人員都不是人。

第一層是一個鋪着白色軟毛的大廳,大廳一角坐着一大堆穿着禮服的大提琴小提琴表演者,他們沉浸在音樂裏,對褚喻和浮舟的經過視若無物,大廳有四根不知道什麽材質做的柱子,柱子旁站着穿了燕尾服的男服務員,見到褚喻後竟然會她報以微笑。

這可是穿書後第一次有除浮舟以外的人對她笑!還長得都很帥氣,典型的法國帥氣小哥哥的長相啊啊啊!

褚喻激動的小心髒狂跳,臉頰都紅了一點,心裏那點見到浮舟之後的小煩躁都被眼前的小哥哥給帥沒了。

浮舟似笑非笑的斜睨着她:“這就心動了?”

不知道為什麽,浮舟這心裏就有點不爽。

他長得比這幾個服務員帥多了,也沒見她臉紅過啊。

服務員小哥哥聽到浮舟的聲音後,立即板起臉,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視褚喻如無物,看都不看她一眼了。

褚喻:“……”

好生氣。

記仇!

褚喻沖浮舟翻了個白眼,冷哼了一聲。

身體突然被拽的往後一旋,背後剛靠上牆,緊接着,身前就壓上來一個男人。

褚喻:“……”

聞着這股味兒就是浮舟!

介于青松和青草間的某種不知名香味。

還挺好聞的,是褚喻喜歡的味道。

褚喻昧着良心怼他:“你噴了什麽玩意,難聞死了。”

浮舟陰着臉湊近,跟她額抵着額,鼻尖對着鼻尖,親昵極了,說出的話卻歹毒的要命:“再敢對着別的男人笑,我就把這世上技術最精湛的匠人請來,叫他對照着你打造一個人體透明模具,把你搗碎了填充進去,做成實體木偶。”

他溫柔的問:“你說,這個想法好不好?”

褚喻硬生生的打了個寒顫。

鑽心的涼意從骨頭縫裏冒出來,冰的她整個靈魂都忍不住顫抖了下。

個死變态!

褚喻白着臉,深吸一口氣,伸手抱住他的腰,軟軟地笑:“平白無故的說這個幹什麽,我剛才開玩笑的,你身上的味道特別香,聞着就讓人想親你,只是我不好意思承認。你可千萬別誤會啊。”

浮舟挑眉,似笑非笑:“是嗎?”

褚喻連連點頭。

馬上就要逃跑成功了,在這之前,她還是盡量少跟浮舟起沖突好了,萬一這人突然發瘋,把她關在別墅裏,或某個屋子裏,不許她再出門一步了那就慘了。

褚喻在心裏不停的念叨:再忍忍,再忍忍,很快就能跑掉了,很快,你就徹底自由了,從那以後,這個大變态就再也找不到你,你也不會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再忍忍……

浮舟滿意的笑了一聲,溫柔的摸了摸她的頭發:“乖。”

話音剛落,他又驟然收了笑,嘆了口氣,認真的看着褚喻,一臉“我都是為你好”的表情,柔聲道:“小傻瓜,你太單純了,除了我之外,外面的男人怎麽能多看呢,你一看,他們就會自以為你喜歡他,你對他們一笑,他們就會自以為你同意他們對你動手動腳,你一臉紅,更加不得了,他們會以為,可以對你做任何事。”

褚喻:“……”

可能她長得像個傻子,浮舟才會一廂情願的認為,這話可以哄住她。

浮舟挑眉:“嗯?”

褚喻嘆了口氣,突然往前,親了他一口:“好啦,我真的不會再看別人了,除了你以外的男人都不是好東西,我記住了。這件事可以過去了嗎?”

浮舟安靜的看了她三秒,然後視線緩緩下移,落在她殷紅的、因為剛才親他,而有點水潤的唇上,沉默了。

褚喻見她看着自己,心裏莫名其妙:“怎麽了?”

“……你要生氣嗎?”

這個是主人格,好像之前每次她親主人格,他都是要生氣一下的。

像個還沒被花花公子輕薄了的未出閣姑娘一樣惱羞成怒。

然而褚喻沒想到的是,浮舟忽然湊近,親了她一口。

就是唇瓣輕觸了一下,蜻蜓點水似的,一點分量都沒有,褚喻略驚訝,瞪大眼睛看着他。

主人格突然轉性了?

還是說,又換人格啦?

更讓她驚訝的是,浮舟親了一口之後,似乎突然覺出味來了,這次直接吻住了她,還是深/吻。

剛開始是略青澀的試探,仿佛剛被點着的火,剛開始是火星子,沒過多久,就一觸即發,變成灼灼烈火了。

褚喻只愣了一下,很快就反應過來,熱烈的、旁若無人的開始回吻。

她本來就不是什麽很有節操的人,浮舟長得活/色/生.香的,送上門的不吃白不吃,反正吃了又不會中毒,也不影響她逃跑。

浮舟吻的很投入,從一開始就閉上了眼睛,所以他沒有看見,褚喻眼裏的戲谑和清醒。

并不是換人格。

就是主人格吻的褚喻,浮舟連三觀都巨歪了,節操這東西,他會有?

不存在的。

之前褚喻吻他,浮舟是覺得她髒才生氣的。

兩個人親在一塊,口水混着口水,光是想想浮舟都忍不住皺眉,嫌棄到了極點。

但是吧……

這兩天沒有看見褚喻的時候,浮舟偶爾回想,忽然咂摸出點趣味來了,就覺得,好像味道不錯?

本來他也沒往這方面想,結果褚喻非要招惹他。

所以,猶豫了三秒,浮舟就毫不客氣的上嘴了。

親完後,浮舟放開褚喻,點了根煙,去了飛橋去,倚在圍欄上,一邊抽煙一邊望着遠處的海。

……味道還真挺好的。

啧,他還真挺想知道這個女人的來歷的。

也更想知道,是哪位仁兄這麽好心,知道他日子過得無聊透頂,給他送了這麽個寶貝調劑生活。

浮舟走開後,褚喻沒有立即跟上去。

她靠在牆上,等那股子愉悅興奮的情緒過去之後,忽然發現有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順着目光看過去,嘿,是剛才那個沖她笑,結果被浮舟一句話吓的板起臉的法式小帥哥。

褚喻笑了聲,沖他炸了眨眼。

法式小哥哥立即就臉紅了,怕被浮舟發現了抓去填海,他連忙又轉過頭,看着前面的柱子,心跳如鼓。

上帝!他來中國這麽久,第一次見到長得這麽好看還這麽會撩人的小姐姐,尤其是跟人親吻過後,那股子勾人的韻味……太讓人心跳加速了!

褚喻搖搖頭,不在乎的笑了笑,站直,往浮舟離去的方向跟去。

她不喜歡變态,也不會喜歡慫包。

兩條腿的帥哥遍地都是,不差這一個兩個啦。

褚喻走過去,站在浮舟身邊,看着遠處湛藍深邃的大海,又看了眼游艇底部往前沖時帶起來的一陣接一陣小波浪,忍不住感慨:“真美。”

她在海裏游了那麽多天,感受到的全是海面太長,從岸這邊游到海的另一邊,實在太難太難了,但這一刻,站在游艇上往外看時,卻只覺得美。

被溫柔舒适、帶着海味的清風吹着,她甚至提前感受到了自由的味道。

真好。

想到馬上就要離開浮舟以及那個奢華精致卻充滿了不自由的別墅,她就忍不住興奮。

一只手突然附在她劇烈跳動的心髒上,浮舟從褚喻身後摟住她,側臉緊貼着她的,輕輕蹭着,嗓音溫柔:“在想什麽?”

劇烈跳動的心髒驟停,兩秒後,又緩慢的跳動了起來,甚至比剛才跳的更快。

浮舟忍不住笑:“這麽怕我啊?”

褚喻什麽都沒說,在他懷裏轉身,摟着他的脖子,吻他。

浮舟身體微僵,很快就反客為主,兩人誰都不讓誰,戰況極其激烈。

結束後,浮舟又笑了。

他輕勾了下褚喻的鼻子:“真是個小野貓。”

小野貓?

褚喻唇瓣意味不明的彎了彎。她會讓他知道,她到底是小野貓,還是紅太狼的。

浮舟就是帶着褚喻在海面上轉了幾圈,他們是中午去的,在游艇上吃了個西餐,下午四五點的樣子就回別墅了。

期間褚喻要求去岸上逛一逛,浮舟沒有拒絕,卻也沒有答應,只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滿臉寫着“你做夢”三個字,看的褚喻一陣郁悶,卻也沒辦法,只能作罷了。

哼,記仇!

迄今為止,浮舟都不知道得罪她多少次了。

因為被拒絕上岸逛街的要求,褚喻覺得自己應該表現的傷心一點,再加上确實不開心,就不搭理浮舟了。

浮舟不說她是小野貓嘛,小野貓當然是有脾氣的,生氣了就必須給飼主兩爪子,否則多容易意難平。

一下游艇褚喻就快步跑了,鳥都不鳥浮舟一眼。

浮舟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走着走着,身體忽然頓了一下,步子就突然加快了。

“褚喻!”浮舟3號先是愣了一下,結果一眼就看見了前面步子飛快的褚喻,不自覺的叫了一聲,緊跟着也加快了步子。

褚喻不理他,很快就右轉不見了。

浮舟最後跟上時,她已經坐在沙發上了。

浮舟皺着眉上前:“你又怎麽了,喊你都不理人。”

褚喻回了看了他一眼,見他眉頭緊皺着,滿臉的暴躁,馬上就意識到換人格了。

“……不理你就不理你,還需要理由?”發現是暴躁人格後,褚喻也沒變臉,面色淡淡地。

“……”

浮舟咬牙,剛醒來就被氣到了,這女人簡直是他的克星。

浮舟看了眼身上的西裝,腦子裏沒有上一個人格的記憶,也不知道剛才是哪個人格,又跟褚喻去幹了什麽。

……所以到底是什麽事又惹到她了?

褚喻莫名其妙開始生氣這件事讓浮舟心裏說不出的難受,可他又沒有做錯什麽,憑什麽上一個人格惹的禍要他來買單?

浮舟煩的在客廳裏走來走去,走一圈又看一眼褚喻,見她對自己視若無睹,心裏那口氣更加憋的難受了。

褚喻打開電視,冷着臉調臺,沒有聯網,就都是些普通頻道,褚喻就随便選了個綜藝看。

浮舟轉了幾圈後,站在褚喻身後看了她的後背幾分鐘,憋着氣去倒了兩杯水。他自己喝一杯,放一杯在褚喻面前,喝了幾口後,他冷着臉問她:“剛才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怕褚喻又不理他,浮舟連忙補充了一句:“再不正經回答我,以後就不許你出門了。”他往不遠處的門一指,“就這個門。”

褚喻本來就是故意生氣給他看的,聞言眉心跳了跳,轉過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浮舟:“……說啊,看着我幹什麽。”

褚喻道:“你剛才帶我出海了。”

浮舟抿唇:“上一個人格是什麽性格的?”

人格分裂這件事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瞞過褚喻,主人格是沒把褚喻放在眼裏,并不覺得她知道後能做什麽不利于他們的事,而他們這些分裂出來的人格……浮舟也說不清楚,反正他沒多想,從第一次見到褚喻,他就沒想過瞞着。

所以,哪怕心裏感覺怪怪的,他還是問了出來。

浮舟自己就沒想過帶褚喻出海,因為怕一不留神就讓她跑了,上一個人格什麽意思,膽子這麽大,竟然敢就這麽把褚喻帶出去?

褚喻直接道:“就是主人格。”

一說浮舟就知道了,想到主人格突然不讓他們共享記憶,浮舟心裏就很不得勁。

天也不早了,褚喻站起身。

浮舟瞬間不爽了:“我還沒說完呢,你又想去哪?”

他擋在褚喻面前,不讓她走。

褚喻挑眉:“你還想問什麽。”

浮舟張了張嘴,又頓住了。他突然發現,褚喻的嘴有點腫,臉色瞬間難看起來。

她跟主人格出去的,剛回來,嘴就腫了,這兩人發生了什麽關系不言而喻。

浮舟沉着臉,不說話了。

突然氣的肝疼。

更讓他生氣的是,他連自己在氣什麽都不知道!

簡直莫名其妙。

褚喻站了一會,見他目光陰鸷的看着自己的嘴,卻始終沒說話,就繞過他往裏面走了。

她拿了衣服,進了浴室之後,站在盥洗臺前,看着鏡子裏的自己,緩緩勾起一抹笑。

浮舟一時半會想不明白沒事,她就是想要他想不明白。

除了主人格,浮舟分裂出來的這些副人格,真的都太“單純”了,單純的一眼就能看透。

暴躁的這位,還有那個唱戲的,以及那個極度自卑的,這三個人每次看着她的時候,眼裏都藏着一樣的情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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