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龍鳳玉佩

到了錦衣衛,林嬌自是沒有資格進季朝書房,只被個番役押去了監審室。

黎正去了季朝書房,擰着眉道:“大人,林娟帶去監審室了。”

季朝動作一頓,問道:“出什麽事了。”

黎正緩慢的“啊”了一聲,才反應過來季朝問的是什麽,撓撓頭道:“小橘不見了。”

季朝瞬間冷下了臉,起身去了監審室,留下一句,“去找,找不到,你也不必回來了。”

黎正一梗,倒也不怕,只是有些納罕,大人什麽時候這麽關心小橘了?

監審室,林嬌像那日青兒一樣,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旁邊一個番役看守着。

見季朝進來正對着坐下,還未等他開口,林嬌連忙道:“讓其他人退下,我都說實話。”

季朝凝神盯着林嬌看了半響,直看的她心底發慌才朝番役一點頭。

監審室只剩了季朝和林嬌兩人,林嬌低頭略一思索,擡頭認真道:“我就與你直言了,那茶粉裏的毒是我制的,只是卻是青兒往裏面加的,我倆算是共犯。這一點你可以查一下我送茶粉的時間和我購置蘋果的時間。前者要早于後者。且蘋果是我與青兒一道去買的,這一點也可以和攤販證實。”

林嬌頓了頓,歪歪頭回憶了一下,接着道:“還有那荷包,上面的果香就是在我院子裏沾染上的。是我之前從青兒那偷來,系在珠兒衣服上的,誣陷成功,珠兒被抓,誣陷失敗,還能賴到青兒頭上,至于青兒為什麽承認那荷包,大概是為了把下毒的罪叫我一人全攬了。”

季朝問道:“你如何得知青兒認了那荷包?”

林嬌眨眨眼,反應倒是極快:“黎千戶告訴我的。”說罷還一臉疑惑的問道:“不是嗎?”

季朝不作聲,修長的食指在扶手上敲擊,半響才道:“說吧,你如今這麽輕易的交代了,是有什麽保命符。”

林嬌忽的笑起來,“大人,我的保命符就是你呀!”

說着林嬌從荷包裏拿出那塊玉佩,站起來朝季朝走去,“大人!我是您的未婚妻啊!”

這事說起來就遠了,林娟還是個善良小姑娘時,曾經救過季老爺子一回,季老爺子瞧着林娟一個孤女,又是個可人,便以玉佩承諾了兩個孩子的親事。鳳形玉佩給了林娟,龍形玉佩留給季朝。

後來季老爺子剛回了季府,季府就燒了場大火,季老爺子便逝去了,林嬌當時一個小孩子,只知道那老爺爺姓季,也不知道是哪裏的人,也就将玉佩擱置在了盒子裏。

那場大火過後,季府只剩季朝一人,季老爺子雖在臨死前将玉佩給了季朝,說了林娟的事,只他小小年紀就要自己獨當一面,哪裏顧得上。

後來穩定下來,也沒有成家的心思,那玉佩天天戴在身上,也半點沒想起曾經的婚約。成了錦衣衛指揮使之後,更是清心寡欲,幹脆宿在了錦衣衛。

在原書中,林娟可是在危機之時,用這玉佩換來了季朝的保護,相比之下,如今這掩蓋罪行就容易多了。

此時季朝接過玉佩,才隐約想起是有這麽回事,季朝一手摩挲着玉佩,質感與做工确與他的龍形玉佩相同。

季朝沉吟片刻道:“毒殺命案可是大罪,我倒也有法子為你掩蓋了去,只這玉佩需歸還了我,婚約就此作罷,再不得提起此事。”

其實季朝大可直接将玉佩搶了去,她一個孤女也是奈何不了的,只是終究念着季老爺子得救的恩情。

林嬌眨眨眼,忙不朔的點頭應下。

季朝又道:“往後若再犯事,就按律處罰。”

林嬌瞄瞄左上角的面板,随意的點點頭,原主換成了她,頂多犯個偷吃雞腿的事。

在小西街黎正就浪費了她不少人形時長,從小西街來錦衣衛也已經花了不少時間,如今她還剩不足半個時辰。

“那我先走了?”林嬌試探道。

季朝不語。

此時季朝坐着,林嬌站着,視線上雖然是林嬌俯視季朝,卻硬生生的給林嬌一種壓迫感。

林嬌輕咳一聲,在他面前揮揮手,“我有事先走了?”

語氣自然,仿佛和朋友說活一般。

季朝忽的伸出手來捉住她的手腕,拉到眼前瞧着。

皮如凝脂,滑若無骨。十指圓潤如蔥白,指甲淺紅,上有健康的月牙,看着可愛極了。

林嬌吓了一跳,怔楞了幾瞬立時掙紮起來,季朝倒也順從的松開手。

林嬌皮膚極嫩,只這片刻就出了道紅痕,在白皙的皮膚上極為明顯。

她往後跳一步,揉着手腕防備地看着季朝。

季朝淡淡的問道:“西街孤女,家貧?”

林嬌狐疑的一點頭,又立刻反應過來,她這具身體因為她的到來有了善化,可這種善化與原主孤女的身份又十分不符。

林嬌強自鎮定的瞪他一眼,“女孩子家自有保養的法子。”

季朝淡淡地移開目光,輕輕一揮手。

林嬌松一口氣,也不管他到底信沒信,拎起裙子來飛速的跑出去,中間撞到黎正,還瞪他一眼。

黎正狐疑的撓撓頭,一轉頭便對上季朝的雙眼,渾身一凜,連忙轉身繼續找尋小橘。

季朝收回視線,落在手上的鳳凰玉佩,中間略薄,與他腰間的玉佩一扣,便緊緊的契合在一起。

季朝垂眸摩挲着這塊合二為一的龍鳳玉佩,長長的眼睫在眼下打出一片扇形陰影,叫人難以看透他的思緒。

林嬌跑出了錦衣衛,先往西街方向走了一段路,又從小路拐回了錦衣衛旁的小胡同,此處靠近錦衣衛鮮少有人,林嬌四下張望了一下,進了胡同深處。

再次出來時,已是一只圓乎乎的小奶橘。

林嬌還沒走幾步,忽的後頸肉一緊,身下一空,對上張稍顯粗犷的大臉,那兩雙眼睛炯炯有神,臉上的絡腮胡随着他說活時一抖一抖,“你就是小正口中的侍衛貓?”

說着,就維持着這樣的姿勢,将僵着的林嬌拎回了錦衣衛。等等!侍衛貓?!

進了錦衣衛,這一人一貓立時就吸引了衆人的目光,黎正驚喜的沖上來,無視潘年咧開的大嘴,接過林嬌就抱在懷裏,小橘小橘的叫個不停。

潘年瞪大眼睛,猛地一拍黎正後背,“黎小正!老子出去幾個月,在你這就比不上個畜生了?”

黎正斜睨他一眼,低頭小心的捂住林嬌的耳朵,“小橘乖,別聽這大老粗的,你才不是畜生。”

被捂住耳朵的林嬌無辜的睜大眼睛,這話怎麽越聽越不對勁呢。

吱呀一聲,書房門打開,季朝的身影露出來,他的視線先是掃過林嬌,莫名的叫林嬌有些心虛,忙往黎正手下一縮。

季朝視線又最終落在潘年的身上,道:“潘年。”說罷,就轉身進了書房。

潘年看看黎正,又看看書房,摸摸自己的絡腮胡,疑惑道:“大人怎的瞧見我也不大歡喜。”

黎正抱緊小橘,飛身踢他一腳,“再不進去,才叫你知道什麽是真的不大歡喜。”

潘年忙進了去,關上書房門時,還不忘瞪黎正一眼。

黎正咧嘴一笑,低頭摸着林嬌道:“小橘不怕,這潘年就是瞧着吓人罷了。”

林嬌換了個舒服點姿勢,輕喵一聲,她才不怕呢。

黎正又嘆息道:“想當年他也是入了京城美人榜,真是可惜了。”

林嬌眨眨眼,京城美人榜?

夜裏,林嬌舒舒服服的窩在小籃裏睡覺,忽的聽到些動靜,

往外一瞧,就見季朝身着夜行衣出了門。

林嬌愣了愣,偷偷的在後面跟了去。也虧得她如今的貓形,走路沒個動靜,沒叫季朝有半點察覺。

季朝一路西行,走了不多遠,就到了禦史府的側牆,腳尖一點,便翻了過去。

林嬌走到牆角下,擡頭望望那是她好幾倍的牆頭,想着橘貓驚人的彈跳力,用力一躍,好吧,她只是一只一月餘的小奶橘。

想想自己所剩不多的人形時長,認命的順着牆邊走,果不其然瞧見個狗洞,林嬌抖抖身子,從草叢間鑽了進去。

這時已經看不見了季朝,她思索片刻,轉頭往禦史府嫡小姐的院子跑去。

她記性很好,哪怕只來了一回,也能記着路。

到了嫡小姐的院門口,林嬌順着棵牆上的藤蔓爬進院子。

卧房的門窗都關的嚴嚴實實的,不是她一只小奶橘能打開的。

林嬌在窗外踱着步,突然看到季朝從院外翻進院子,忙藏到柱子後面。

季朝走到卧房的窗前,從腰帶裏翻出個兩寸長的刀片來,在窗縫間一挑,再一推時窗就開了,跳進去後又将窗戶虛掩上。

林嬌走到窗下,攀着木制的框架從縫隙裏擠了進去。

林嬌藏在屏風後頭,瞧着季朝在內室環視一周,目光定在木制梳妝臺上的銅鏡。

那銅鏡打磨的光滑,雖與現代的水銀鏡無法比,但在這個時代也算是清晰的。通過銅鏡,林嬌能看見季朝微眯的雙眸。

她心裏一驚,忙往後一躲。

所幸季朝并未發現她,只是走到銅鏡前,伸出修長的手指順着銅鏡邊緣摸起來。

林嬌小心的探出頭來,就見季朝手上一使力,銅鏡便移了位置。

牆露出來,季朝小心的抽出塊磚來,從裏面拿出個本子來。

季朝翻了翻,嘴角勾起點嘲諷的弧度。又把本子小心的用布包起來,塞進懷中,将東西歸了位。

林嬌忙從窗戶擠了出來,剛躲到柱子後面就見季朝從窗戶跳了出來。又很快跳出了牆。

林嬌從柱子後面走了出來,回頭看一眼嫡小姐房間。

按理來說,季朝本該在她之前來到這裏,可偏比她遲了許多,此時禦史府人丁稀少,也不會是叫人耽誤了時間,一定是先去了別的地方。

嫡小姐一個普通世家小姐也不會有什麽能驚動錦衣衛指揮使的東西,那本書大抵是牢獄中的禦史大夫藏在自家親閨女的房中的。

林嬌瞧瞧季朝消失的方向,猶豫片刻,還是順着原路回了錦衣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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