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風靡全宇宙
沒人可以回答鐘樓羽的話, 似乎所有的語言都被這充斥天地的大火燒去了, 等到大火即将燃盡, 蟲子又重新圍了上來,這些人仿佛才回過神,連忙緊跟着前方的人影沖了進去。
火焰随着紅色機甲, 一路燃燒到蟲潮的中心, 機械的殺戮不知持續了多久, 就連精神也開始疲憊,通訊頻道中終于傳出艾維好聽的聲音。
“我們到了。”
衆人皆是精神一振, 疲憊頓時一掃而空,皆是操控着機甲多往前飛了些許,遠遠的就看到了漆黑不詳的蟲洞。
蟲洞的外表形如黑洞, 但卻是與黑洞完全不同的兩種東西。這是由母蟲在宇宙空間內啃食出的一條傳送通道, 其強大的精神力往往會成為保護蟲洞穩固的罪魁禍首,想要摧毀蟲洞, 必然要經歷一番狂轟亂炸,用數不盡的炮彈和機甲戰士的命去堆積才成。
所以說在原著中,鏡石的發現, 使得安塞姆在聯盟中的地位一路飙升。
靠近蟲洞, 蟲子便越來越多, 小隊前行也變得越發艱難,終于有人驚呼了出來:“怎麽會有母蟲!安塞姆将軍不是說沒有母蟲嗎!”
“廢話,要是沒有母蟲他跑什麽!”立刻有人咬牙切齒的回答了他。
在無數只健壯的如同堡壘的蟲子的包圍中心,有一只白嫩的肉蟲子, 那模樣确實精致可愛,放在人類的眼中卻是分外可恨。
母蟲絕對是所有蟲族之中最讓人類厭惡的,只要有它在,基本上人們面對的便是一場硬戰。這邊想着,果然便見先前還在散亂攻擊的蟲族頓時組成了一個個陣形,肉身強大的堡壘蟲頂在最前方,後面是負責攻擊的各種蟲類,這叫機甲戰士的努力是事倍功半。
“跟在我後面。”
猶豫不前的人群之中,鐘樓羽那紅色的機甲依然沖在第一位,火焰般的長劍在兩側揮舞着,無論是什麽樣的蟲子,都逃不開他的一擊。
不知何時,他已經成了整個隊伍的定心劑,似乎只要有這個人在,別管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堆積如山的蟲族,只要跟着前行便可。
火焰燃燒着蟲族的肉體,這種靈氣點燃的火焰不将東西燒到一點不剩,是不會熄滅的。不過片刻,這宇宙裏便燃起了滔天大火,在浩瀚的,漆黑而璀璨的宇宙中心,這火焰仿佛被特意點燃的燈火,照亮了人們前進的方向。
一劍揮下,最後一只蟲子也被斬斷,蟲洞終于展現在衆人的面前,直到此時,還有蟲子源源不斷的從裏面湧出。
“艾維将軍,現在怎麽辦?”已有人小心翼翼的問着,他們身上的火力根本不可能摧毀蟲洞,即使鐘樓羽早就說過有辦法,現在也不由的心裏打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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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擋住蟲子就好。”鐘樓羽打開了空間紐。
五百枚美輪美奂的鏡石頓時漂浮在宇宙,可奇怪的是,即使沒有人觸碰,這些石頭也絲毫沒有離開的跡象,反而随着機甲的動作而不斷地改變的位置。紅色機甲伸出一只手,鋼鐵的指尖在鏡石之上觸碰一下,帶出股清涼的水藍色氣息,一路鏈接到另一塊石頭上,就這般不斷而迅速的鏈接,頃刻間,五百枚鏡石便被這般鏈接到了一起。
這副場景實在美麗,在無數寶石閃耀的光芒之下,紅色機甲就仿佛一團燃燒着的火焰,磅礴的恐怖的炙熱的氣息從鋼鐵的外殼一路向外延伸,那牽着細細絲線的鏡石在它的指揮下,逐漸形成了一副玄奧的圖畫,斑斓絢麗的顏色在頃刻間閃耀了起來,幾乎将那蟲洞的黑暗驅散。
四周的蟲族仿佛癫狂了一般,拼命進行攻擊,負責阻擋蟲族的人頓時感到壓力大增,但這樣的異動,卻反而證明了鐘樓羽拿出的那東西确實對蟲洞有用。
難不成這人真的要直接封鎖蟲洞?!
驚駭的念頭在每個人的腦中回旋,即便心中是一百個不相信,卻沒有一個人不将注意力轉到鐘樓羽的身上,生怕錯過某一個細節。
聯盟建立的幾千年裏,也從未有過單人封鎖蟲洞的歷史!
這歷史要在今日被打破嗎?
靈力在經脈之中自由的流淌,摻雜着人魚特有的力量,不斷的流淌在宇宙之中,鏡石之上的光芒越發絢麗,好像整個宇宙被縮小到這五百個石頭之中,精巧玄奧之處無法言說。
“呼……”鋼鐵內殼中,鐘樓羽微微吐出一口氣,“真的家夥果然比起虛拟的更有趣,這個世界總算是有些可取之處。”
精致的眉眼間蘊藏着一份傲慢的意味,鐘樓羽擡起手,對着鏡石結成的陣法一揮手,這濃縮的小小宇宙頓如一道流光,竄向蟲洞。
尖銳的叫聲在宇宙中傳播開,那是無數蟲族的憤怒哀鳴,它們不知道鏡石是什麽,卻能感應到那上面極端危險的氣息。
不能讓這個人得逞!
鐘樓羽化為一道紅色流光,他抽出來長劍,緊緊跟在鏡石陣法之後,在那流光溢彩撞到漆黑蟲洞的一剎那,全身靈力流向手臂劍刃,白色的火焰頓時在劍身之上燃燒,至高的溫度幾欲融化劍身。
然後揮劍斬下。
刺目的白光合着磅礴的能量在那一瞬間被點燃爆炸,蟲族哀鳴着,稍稍離得近些的已被這力量撕碎,就連隔着遠的機甲,都被直接推出了老遠。
這漆黑的宇宙,都仿佛在這一剎那被點亮。
“那……那是什麽……”
不知是誰,驚懼的詫異的欣喜的震撼的問着,可是在強大的能量沖擊之下,傳到別人耳旁,便只有滋滋的電流聲,就連說話人自己,也聽不到這聲音。
那白光之上,仿佛游走着一條燃燒着的火龍,它張開巨口,頃刻間吞噬了那邪惡的蟲洞,然後傲慢的冷漠的瞥了眼白光之外的衆人,随着光芒而消失。
直到悲憤的蟲族在母蟲的指揮下發出拼死攻擊,小隊才清醒過來,而這時,那白光逐漸暗淡,蟲洞已是不見蹤影。
“艾維将軍呢?”或許他們更想問的是,鐘樓羽是怎麽做到這一切的,他又能不能從那力量爆炸之中活下來。
鐘樓羽可是險些沖到了蟲洞裏面,如此近的距離,怎麽可能活下來。
死一般的寂靜在通訊頻道中蔓延,就連斬殺蟲族的動作都多了些哀傷,直到一個熟悉的慵懶聲音響了起來。
“讓開。”
反射性的,小隊中的所有人立刻離開原地,随即便見一道燃着藍白色火焰的巨劍揮下,遙遙的斬碎母蟲身旁所有保護的堡壘蟲,将那白嫩嫩的可恨肉蟲斬碎燃盡。
長劍收回,紅色機甲如同人一般耍了幾個劍花,才轉過頭去:“蟲洞關上了,回去吧。”
第一軍總部,聯盟最年輕的五星元帥卡洛斯今天得到了一個壞消息,聯盟邊境再度出現一個蟲洞,而這個蟲洞的面積相當大。
“我們剛剛接到安塞姆将軍傳來的求援信號,但好在将軍已經将第八軍的有生力量都帶出來了。”下面有人彙報道。
卡洛斯神色冰冷,兩只手交疊在一起抵住下巴,冷冷的看着那說話的人,叫對方不由得連連吃苦,只覺得渾身冰冷。
“我這裏也有一份報告,不過是從晌舉星來的。”
晌舉星?這怎麽可能!
在座的人面面相觑,坐在這裏的誰不知道,在那麽大的蟲潮面前,信號根本不可能傳播出去,更別說傳到元帥這裏了。既然能傳出信號,那麽蟲潮就不會很大,可若是不大,安塞姆他逃什麽?
元帥目光清冷,他掃過面色各異的下屬,道:“既然這樣,那就讓安塞姆将軍和艾維将軍一同叫來,當面對質。”
一錘定音,自然是無人反駁。
黑色皮靴在地面上磕出清脆的聲響,男人邁着一雙長腿穿行在走廊之中,忽然,一個聲音叫住了他:“艾維将軍!”
鐘樓羽停下腳步,看見椒圖從身後追了上來,氣喘噓噓道:“你……您真的是人魚?”
“嗯。”
“駕駛機甲的也是您?”
“嗯。”
“這……這……”椒圖舔了舔嘴唇,他的眼中滿是好奇,“您是怎麽做到的?這根本不合理啊……”
說着不合理,可他的模樣卻分明是羨慕的。
鐘樓羽停下腳步,看着他:“我給你的功法,一直修煉便可。”
椒圖的臉上有些詫異,他愣愣的看着鐘樓羽,道:“這麽珍貴的東西?您早就給我了?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一部功法而已,倘若可以,我更希望全天下的人魚都能學到。”鐘樓羽等了一會,見椒圖站在那裏愣愣的,也不知在想些什麽,便道,“沒有事我先走了。”
“艾維将軍!”
鐘樓羽擡頭,椒圖臉色漲得通紅,渾身燃燒起高昂的鬥志,也不知想到了什麽。
“我來幫助您吧!幫您把這功法交給所有的人魚!”
“随你。”鐘樓羽也從未将這當做什麽大事,他點了點頭,便急匆匆的往指揮室走去。
晌舉星關于蟲洞的報告才發出去,鐘樓羽便準備帶着人前往總部,他深知安塞姆此時應當還帶着大部隊走在路上,只要加緊追趕,還是能追上對方的。
臨陣脫逃時欠下的賬,總是有要還的時候,對于安塞姆這個可以将整個軍營丢下來的人,鐘樓羽絕不可能讓對方還能像原著中一樣,活的好好的。
中央軍近日沉悶了許多,蓋因最近第八軍的主将安塞姆将軍帶回來一個悲傷的消息,晌舉星附近出現蟲洞,大量的蟲族進攻之下,整個第八軍只有極少數人在他的帶領下逃了出去。
盡管第八軍只是中央軍的邊緣軍隊,可同樣都是抵抗蟲族進攻的部隊,難免令人有些兔死狐悲。
而今日,便是終于修養好了的安塞姆将軍被詢問的日子。
“元帥,從晌舉星傳來的訊息上都說明了蟲洞直接鏈接到蟲族母星,而且當時還有母蟲存在,這種情況下除了第一軍,聯盟內根本沒有第二股力量可以抵抗。”有人對着首位上那個面色冰冷的男人分析着,“我看,或許是蟲潮到來拖慢了通訊的速度,我們接收到的恐怕是蟲潮來臨之前的訊息了。”
“安塞姆将軍到了,艾維将軍也要到了。”卡洛斯幽深的瞳孔看向身旁的人,“想知道真相,問他們兩個就好。”
大門打開,一個手纏繃帶的軍裝男人走了進來,他滿臉的哀傷,硬挺的站在衆人面前,先行了個軍禮,才道:“第八軍總将安塞姆,有辱元帥厚望,未能守好晌舉星!”
卡洛斯在座位上靜靜聽着他的話,不言不語,只用一雙幽深的漆黑瞳孔的看着安塞姆,那巨大的壓力令這個男人說了一會,額上便不由得冒出冷汗來,不由得有些心虛起來。
但他轉念一想,自己本就是因為第八軍根本無法抵抗那蟲潮才帶着部隊撤退,并不算的上是說謊,便越說底氣越足,那悲傷的姿态也越發真實。
這滿室的人幾乎都被他這副姿态所迷惑,卻只有卡洛斯靠在座位上,仍然是那副冷淡的面孔,仿佛直接看穿了他的內心。
安塞姆舔了舔嘴唇,心頭暗罵卡洛斯的不識相,面上還要悲傷而痛苦的說着:“能從蟲潮中脫身,已是不幸中的萬幸,更可悲的是,我們還有不少部隊,恐怕已經葬身其中。”
“葬身兩個字現在還沒到說的時候,安塞姆将軍。”
大門忽的再次被推開,軍靴包裹着長腿,在地面上磕出清脆的聲響,男人穿着黑色的軍服,腰間一根皮帶将勁瘦的腰部顯露了出來,他大步走到房間中央,立在神色不定的安塞姆身旁,微微仰着頭,露出那張精致而驕傲的臉孔來,行了個軍禮:“元帥,艾維幸不辱命,帶領晌舉星第八軍留守人員,将蟲潮擊退。”
“艾維将軍。”卡洛斯盯着他的臉,有一瞬間的晃神,然後終于開口道,“安塞姆将軍正在報告晌舉星的蟲潮。”
“關于蟲潮,恐怕我知道的更加全面,畢竟安塞姆将軍可是在蟲潮開始的時候,便已經逃走了。”鐘樓羽仰頭看着卡洛斯,他隐隐覺得這人有些熟悉,但又說不出什麽。
安塞姆臉色青白,他深知倘若晌舉星被攻陷,他帶着部隊離開,那就是保存了第八軍的有生力量,可是晌舉星卻偏偏在那種絕不可能生還的險境中保存了下來,甚至還擊退了蟲潮,他的舉動就變成了臨陣脫逃。
“但是安塞姆将軍的意思卻是晌舉星已經覆滅,他帶着殘存部隊拼死脫逃。”卡洛斯元帥的眼睛緊緊追随着鐘樓羽,似乎是在觀察他是否說謊,又像是某種鼓勵。
鐘樓羽勾唇輕笑了一聲,暗沉的黑色仿佛盈蘊在他的周身,那種略微陰暗又帶着致命吸引力的,道:“元帥,倘若我沒有料錯,這幾天之間,晌舉星便已經恢複通訊,關于這次蟲潮的信息,也應該傳了過來。”
“這不可能。”安塞姆上前一步,聲音有些顫抖急躁,他冷眼看着鐘樓羽,狠狠道,“艾維将軍,當時的情況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謊報軍情可是件大罪!”
“那麽安塞姆将軍,”鐘樓羽看着他,仿佛魅惑的海妖,帶着致命的陷阱吐出天籁之音,“你所謂的清楚,是從哪裏清楚的?”
“從逃跑途中?或是在被吓跑之前?”
安塞姆咬牙切齒的瞪着他,胸膛不斷地起伏着,看上去情緒頗為激動,他深呼吸記下,不知想到了什麽,突然笑了出來:“既然通訊恢複,那便直接與晌舉星聯系便可,你又為何偏偏大費周章的跑到這裏來!”
他堅信,以第八軍當時的情況,就算卡洛斯元帥在晌舉星也無回天之力,這個艾維又能搞出什麽幺蛾子。
眼看着艾維幾句話把安塞姆挑撥的氣急敗壞,會議室的人都有些面面相觑,不知所措,反倒是卡洛斯擡起手,不知在桌上按了什麽,房間中央頓時亮起了一道立體投影,上面的通訊地點正是此次争執的中心,晌舉星。
安塞姆舔了舔嘴唇,只覺得自己心跳如鼓,理智令他安慰自己那是不可能的現實,第六感卻不斷地發出警告,似乎什麽他不願意相信的事情正在發生。
那象征着通訊連接中的小菊花轉個不停,卻在安塞姆的不斷祈禱,鐘樓羽的含笑注視,以及卡洛斯的凝視之中,一個人形突兀的出現在其中。
通訊連接了。
安塞姆頓時臉色煞白。
被蟲潮吞噬或者是被大批蟲潮包圍的區域,都不可能接通這種超遠距離的通訊,能夠接通,這就i為着至少晌舉星現在的情況是可以控制的,也就是說,鐘樓羽的話是真的。
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是第八軍幾個隊長,在第一軍的将領眼中還算是比較眼熟,這幾個人才看清這裏的情況,最年輕的那個便一股腦的撲向了安塞姆。
“你個混蛋!誠心要害死我們!我要殺了你!”
但他不過是個虛拟投影,沖出了投影範圍便直接潰散開來,過了片刻才重新走回了投影範圍,一臉憤憤的對着坐在首位上的卡洛斯道。
“元帥!就是他!謊稱要奪回能源區,卻直接帶着軍中幾乎所有的機甲直接從蟲潮面前跑了,将全軍留下來等死!”說話的人不斷地深呼吸着,顯然情緒非常激動,他舔着嘴唇,道,“若不是艾維将軍,恐怕第八軍,還有晌舉星,就此不複存在了。”
“等等!”安塞姆似乎抓住了什麽漏洞,大聲的叫了起來,“你說,我都将軍中大部分的機甲帶走了,你們又是怎麽阻止蟲潮的!可別是串通好了,來這裏誣陷我!”
“誣陷?!”那個年輕的隊長似乎被氣壞了,張口便要罵了起來,不過畫面外側突兀的伸出一只手來,拉住了他。
“我來說吧。”畫面外的人終于揍了進來,他身材小巧,面容精致,竟是椒圖。
安塞姆一見他,臉上便露出放松的表情,重新挂上了自認為最有魅力的表情:“椒圖。”
“卡洛斯元帥。安塞姆将軍。”椒圖卻對這個曾經的暗戀對象表現的非常冷漠,直到目光接觸到鐘樓羽的時候,才露出些不同的情緒,“艾維将軍。”
“第八軍能在晌舉星堅持下來,最大的原因就是艾維将軍帶領着所有還能戰鬥的人員,關閉了蟲洞,剿滅母蟲。”椒圖一面說,一面擡起手掌,那上面放着半個巴掌大小晶瑩剔透的鏡石,“其次,便是艾維将軍發現的鏡石。”
安塞姆搶先道:“這東西不是早就有了嗎!”
“确實早就有了,不過一直都是被當做飾品的。”鐘樓羽對椒圖點點頭。
一股淺淡的藍色力量在衆人的注視之中進入到鏡石的內部,仿佛水墨暈染一般,頃刻間整塊寶石從內部便亮起了輕微的光芒,玄妙而無形的歷來那個頓時從這立體投影中溢出。
“這不過是裝神弄鬼的把戲……”
安塞姆拼命咽着口水,試圖反駁,可下一秒,鐘樓羽便從軍服的口袋中拿出一塊較小的鏡石,舉了起來:“經過特殊加工之後,足夠多的鏡石再加上合适的方法,就能徹底封閉蟲洞。這種方法絕對有效,我可以當場演示一遍來證明。”
卡洛斯站起了身,他走到鐘樓羽的面前,高大的身軀幾乎将他整個人都籠罩起來,随後微微彎下腰,從手掌中将那漂亮的鏡石拿了起來。
粗糙的指尖觸碰到柔嫩的掌心,冰冷的感覺令鐘樓羽的心有了那麽一絲異動,他不動神色的将手背在身後,用力攥了攥拳頭,試圖将那股異樣癢意磨擦掉。
“跟我來。”卡洛斯觀察了一會,便放下鏡石擡起了頭,率先走出了會議室,鐘樓羽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餘光撇到了安塞姆那難辨的臉色,又是微微的笑了出來。
整個中央軍的內部都是由金屬制成,這令此處顯得頗為冰冷,鐘樓羽偷偷去看走在最前方的男人,與椒圖不同,這個人竟然意外的合他口味。
不知為何,見到他的那一剎那,就仿佛見到了那個無論盛夏寒冬,總是雷打不動得持着那柄長劍,立與演武場練劍的,如冰如雪的男人。
就連手掌,都是一樣的冰冷。
這邊正想着,前方的卡洛斯忽的停了下來,鐘樓羽還沒回過神,險些撞了上去,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撐住了肩膀。
擡頭看,卡洛斯那雙深不見底的黑色瞳孔,正牢牢的盯着他。
“進去吧。”
他們到地方了。
蟲族作為聯盟的最大威脅,針對性的各種研究自不會少,在中央軍的內部,更是有一個針對蟲洞而作的研究,在這裏,有着不少超小型的蟲洞,只為了實驗各種方法。
卡洛斯等人進來的時候,這裏顯然正是緊張的時刻,就見巨大的實驗室中央,正不斷的有東西打入半人高的蟲洞之中,在經歷了幾分鐘的時間後,蟲洞已然毫無反應,這時候一旁的研究員們才滿臉遺憾的停下了機器的運作,将注意力放在不速之客上。
“卡洛斯元帥。”為首的老人走上前來,“您是來查看實驗情況的嗎?”
“今天的主角不是我。”
卡洛斯将目光轉向鐘樓羽,對方也恰到好處的向前邁出了一步,對着老人道:“我想實驗的,就是這個東西。”
流光溢彩的鏡石安靜的躺在白嫩的手心中,讓卡洛斯有一瞬的恍然,他壓下心頭奇異的情緒,努力聆聽着對方的聲音。
“就是這塊石頭,幫助我們最終将整個蟲洞關閉。”
鐘樓羽的話音落下,那老人不知從何處摸出了一個放大鏡,仔細的觀察着鏡石,可無論看了多久,這也不過是一塊異常好看的石頭而已。
“我是沒看出來這有什麽特殊的。”老人擰緊了眉頭,這讓他那張本就嚴肅的臉顯得更加苦大仇深,“不過既然卡洛斯元帥想要驗證這東西的真實性,那就試試吧。”
老人很快就招來了一旁的學徒,将微型蟲洞周圍散落的實驗材料都清理幹淨。鐘樓羽站在一旁看着他們的動作,忽的扭過頭看向了卡洛斯。
“元帥。”
卡洛斯扭過頭,黑色的瞳孔對上那雙仿佛燃燒着火焰的眸子,卻顯得更加暗沉了下來。
鐘樓羽沒有察覺到他的異常,只是将白玉的手指輕輕點在唇角,嫣紅的唇瓣帶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若是這鏡石當真如我所言,能夠關閉蟲洞,您會給我,給第八軍什麽獎勵?”
“你是在讨軍功?”卡洛斯聲音冰冷,卻帶了分好笑。
“當然,這難道不是一件大好的功勞嗎!”鐘樓羽毫不避諱的點了點頭。
“倘若真的能關閉蟲洞,那便是一件大功勞,随你提出什麽。”
這時候實驗室已經将蟲洞附近清理幹淨,正等待着鐘樓羽的到來,他便輕笑着揍了過去,只丢下了一句話:“那麽我申請,将第八軍調入中央軍的附近,參與進最中央的戰場。”
實際上,這話說了和沒說一樣。目前的第八軍已經被分成了兩部分,一部分就是留守在晌舉星的非戰鬥人員,他們已經沒有守衛邊境的能力了。而另一部分便是被安塞姆帶走的戰鬥部隊,這其中所有不順從他的人,大約已經在與蟲族的戰鬥中,英勇犧牲了。
等到事情平息,第八軍很可能就會面臨着直接解散,亦或是和原著中一樣,只保留了軍的名號,實際上已經和普通的隊沒什麽區別了。
既然同樣是要離開晌舉星,那麽參與進全聯盟最強大的核心軍隊中,總是要比解散或是降級好的多。
鐘樓羽離開晌舉星之前,椒圖并沒有時間再做出五百塊鏡石,他身上也只有四十幾塊石頭,不過對付這麽小的蟲洞,這些鏡石也已經足夠。
走到蟲洞的前方,他迅速将鏡石從空間紐中拿了出來,漂亮的石頭在出現的那一剎那就仿佛直接将整個房間點亮,這成功吸引了周圍所有人的注意。
靈力在經脈之中流轉,鐘樓羽将石頭揮到半空之中,強悍的力量托舉着,無形的絲線将所有的鏡石連接起來,于是一股靜谧的深沉的危險的平靜的氣息洶湧的從那石頭中闖了出來,充斥着整個房間。
鐘樓羽并不擔心會被人發現自己的異常,畢竟這個世界上,精神力強大的人也能做到這個地步,只要将靈力區別與精神力的光芒收斂,這一切便順理成章了。
漂亮的光芒映照在那火焰般的瞳孔中,修長的手指撥弄着空中乖巧的寶石,白皙的皮膚上迎上了淺淺的光澤,在所有人驚嘆于鐘樓羽那強大的精神力以及寶石上的力量時,卡洛斯的目光卻一直追随着他的身影。
執着,深沉。
陣勢結成,鐘樓羽一揮手,這小小的陣法便飛速的沖入到蟲洞的中心,漂亮的光澤将漆黑的內部照亮,緊接着,極端陰暗的力量爆發出來,擾得所有人都感到了腦部不适。
這便是守衛着蟲洞的母蟲的精神力。
但這種難受引發的卻是驚喜,那老人直接撲到了蟲洞旁的罩子上,口中急促的念着:“這不可能,從來沒有過這種反應!”
就在衆人的注視之中,鏡石組成的陣法爆發出強悍的力量,那種來自大海的寧靜而危險的氣息直接将陰暗吞噬,一陣耀眼的叫人難以直視的光芒之後,緊接着是人耳無法分辨的音波,當一切都平靜下來之後,體質稍稍不好的人,已是癱軟在地上,面色發青了。
“關閉了!真的關閉了!”趴在罩子上的老人卻兩頰泛紅,說不出是驚喜還是難以置信,只是不斷地說着,恨不得立刻沖進去看看情況。
鐘樓羽走了出來,他的衣領因為方才的強大沖擊力而有些褶皺,一眼便看到了卡洛斯,笑道:“元帥,這是否足以證明第八軍是怎麽保住晌舉星的。”
安塞姆站在一旁,他的臉色已經不能用死灰來形容,只是将頭扭過來看向卡洛斯,似乎期待着從他口中能聽到否認的話。
那老人早就沖進罩子裏,原本放置這蟲洞的地方已是一片焦黑,漆黑的蟲洞已是不見蹤影。
卡洛斯凝視着鐘樓羽,他漂亮的頭發仿佛一團燃燒的火焰,披散在肩頭,與那雙赤紅的瞳孔相襯着,整個人都帶着股烈焰般的氣息。
“我想,已經沒人會質疑你的功績了。”他點了點頭。
話音未落,就聽旁邊響起清脆的玻璃碎裂聲,衆人扭過頭,卻見安塞姆站立不穩,撐住了一旁的桌子,腳邊是個摔碎的空瓶子。見有人看過來,也只是盡力提起唇角,卻掩不住絕望與驚恐。
有晌舉星上殘留的第八軍指控,有這足以震動整個聯盟的鏡石,再加上他那嚣張的倒打一耙的言論,安塞姆知道,自己在這一局上已是輸的徹徹底底。
“安塞姆将軍。”鐘樓羽仿佛才注意到他,只是微仰着頭用餘光俯視着,勾人紅唇危險的抿緊,“您還有什麽質疑嗎?”
安塞姆張開嘴,他想要為自己辯解,他想要說明自己曾經的功績,證實自己的能力,亦或是證明撤退的正确性,可說來說去,他确實是在蟲潮開始之初,便攜帶着大量物資和全部戰鬥部隊離開的,甚至于逃離的過程中,将那些不忠心于他的人送進蟲潮送死。
這種種事态,随意拉出一個人來問也是同樣的結果,就算是辯駁,也是無從可說。
如果沒有這該死的鏡石!沒有這該死的艾維!晌舉星早就被蟲子啃的不見蹤影了!他的撤退便只會是英明的,為了保存實力的無奈之舉!最多不痛不癢的請個罪,哭上兩聲,沒人會指出他的過錯!
不!他根本就沒錯!
難道保存實力是錯的嘛!他拯救了那麽多人!那些人都應該對他心懷感激,報答救命之恩!
只要沒有艾維!
安塞姆死死的低着頭,絕望已經從心底消失,怨毒和仇恨湧上心頭,他恨得幾乎想要将艾維直接斬殺此地。
但是擡起頭,他卻只敢做出悔不當初的表情,說出言不由衷的話,來乞求一線生機。
卡洛斯看着他,依然是那副冷漠的模樣:“你看起來并不适合繼續統領第八軍,以後你的位置先由艾維将軍暫代吧。”
鐘樓羽微笑了起來,點點頭道:“是。”
“第八軍暫時撤回中央軍內部,關于鏡石的研究還要拜托艾維将軍了。”卡洛斯盯着艾維看了一會,見對方沒什麽反應,顯得有些失望,張開口又道,“你……”
“這是怎麽做到的!”卡洛斯的話被老人中氣十足的一聲喊掩了過去,這發須蒼白的老人從蟲洞的罩子內沖了出來,直接撲到了鐘樓羽的身旁,“太巧妙了!兩種力量相互抵抗,不說保護的精神力被消除了,碰撞産生的強大沖擊力,也徹底炸毀了蟲洞!”
“石頭是晌舉星特産的鏡礦,椒圖軍醫用他家的獨門手法加工之後,碰巧得到了這種效果。”
鐘樓羽對着卡洛斯抱歉的笑了下,便轉過頭來,對着興奮到不能自已的老人耐心的解釋了起來。卡洛斯心裏又是不想離開,踟蹰了一會,見鐘樓羽這邊越聊越盡興,便生生硬擠了進去,只沉默着聽着。
圍在鐘樓羽身旁的人越來越多,似乎每個人都想湊到前面去,得到關于鏡石的最新信息,卻只有安塞姆,靠着實驗臺站在一旁,怨毒的看着被圍在中心的鐘樓羽。
那應該是他的位置!鏡礦是在晌舉星!椒圖喜歡的也是他!憑什麽叫這個人踩了狗屎運!
他只是運氣不好而已!
似乎在這一刻,安塞姆已經遺忘了,當初第一逃走的人,便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