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他好像哭了

梅肆雨站在那裏,明明對方已經挂了電話,他卻還在看着屏幕,在有些恍然地将手機放下之後,微微擡起下巴,眼睛沒處落地看了下四周。

隔着太陽眼鏡,沒人看清他的表情。

一個女孩兒一直盯着他,僅僅靠着一點下巴,實在是不敢确定,但還是鼓起勇氣走了過去。

“請問您是……梅肆雨嗎?”

趙應剛想擋上前去,梅肆雨搖了搖頭,卻沒說出話來,然後壓低帽檐兒,打算去登機口,卻不知是誰大喊了一句……

“是梅肆雨——”

一時間,梅肆雨的粉絲,又或者完全只是湊熱鬧的全都朝着他擁了過去。

趙應一時間控制不住局面,竟然被人擠了出去。

“梅肆雨我是你的粉絲!”

“梅肆雨能給我簽一個名嗎!”

“……”

趙應急了,硬是往裏擠,突然間,也不知道是誰一個揮手,直接在梅肆雨的顴骨處劃上了一個劃痕,同時也打掉了他的太陽眼鏡。

場面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趙應慌了,扒着人直接擠到了最裏面,在他看到梅肆雨的眼睛的時候,整個人一怔,連忙去撿地上的太陽眼鏡。

在趙應護着梅肆雨走後,聚集在那裏的人還是怔然的樣子。

“剛才是誰動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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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吧,又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就能動手了嗎!”

“……”

“那個……梅肆雨剛才……是哭了嗎?”

……

柏頌和從來沒有這樣耐着性子遷就過人。

一棟商業樓前,來往進出的都是西裝革履的精英人士。

柏頌和将車停下,戴上了一個藍牙耳機。

“你打來做什麽?”

“都說了無聊~”

說話的波浪線都出來了。

柏頌和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那你想怎樣?”

肖擁随:“能不挂電話嗎?”

柏頌和手搭在方向盤上,敲了兩下,“一直通電話也不是可以,但我待會兒要開會,你別吵我,知道嗎?”

“好!”

柏頌和下了車,剛進大廳,已經在那等着的秘書就迎了上來,恭敬地打了一個招呼之後,連忙跟着他,上了專屬的電梯。

“柏總 董總想向外人轉讓股權,而且是盡數轉讓!”秘書知道事情的嚴重性,聲音帶着焦急,“而且一幹股東态度都不明确。”

柏頌和眉宇擠了一下,“不明确?”

秘書:“陶主管給您打了電話,但一直都沒打通,現在已經被宋總‘請’去打高爾夫了。”

股東向股東以外的人轉讓股權,應當經其他股東過半數同意。

半數……

柏頌和斂了寒光。

“董耀宗他想轉讓給誰,清楚嗎?”

秘書搖頭,“就是因為不知道,陶主管才急着聯系您。”

晟元集團這幾年早就站穩了腳跟,發展勢頭正猛,董耀宗這個時候想要轉讓股份,而且還是15%的股份……

是誰給了他更大的好處?

肖擁随聽着,不大能提起精神,畢竟相似的情況他早就見慣了,但他清楚的是,柏頌和肯定被人給搞了。

15%的股份,不小了。

但可怕的不是那15%的股份,而是将股份轉給股東以外的人,要是半數股東都同意了,那柏頌和這個總裁當的可就不穩當了。

柏頌和進了會議室後,就看到了一個本不該出現在那裏的人——他的第二任後媽,周淑言。

女人一頭齊耳短發,帶着珍珠耳環,小西裝,包臀裙,看起來很是精明幹練。

“頌和,”周淑言态度拿捏的正合适,“你爸身體不舒服,我代他過來一趟。”

肖擁随坐起了一點身子。

女人?

“那您去錯地方了吧?”柏頌和一個眼神都沒給她,直接坐在了椅子上,招呼自己的秘書,“請周女士出去喝茶。”

周淑言臉上閃過一絲的尴尬,但還是定了下神,道:“股份轉讓畢竟是一件大事,我來是想代你父親……”

“你當我是死的嗎?”柏頌和支着自己的頭,說話毫不客氣,“周女士,都這麽大年紀了,就別折騰了,乖乖在家等兒子出來,不好嗎?”

周淑言臉色一變。

柏頌和有一個弟弟,柏頌揚。

是周淑言帶到柏家的。

周淑言在嫁給他爸之後,就給自己跟前夫生的兒子改了名字,順着柏頌和的名字取得。

柏頌揚殺了人,在坐牢。

說起來也是可笑,本是周淑言算計柏頌和,卻沒想到将自己的兒子算計進去了。

但因為柏頌揚當年還沒成年,也就被判了八年,算起來,再過半年就該被放出來了。

也怪不得,周淑言這麽迫切地想為自己的兒子謀求。

周淑言面色維持不住,就這麽被秘書請出了會議室,臨走的時候,她紅着眼眶怨恨地看了柏頌和一眼。

在周淑言走後,柏頌和施施然地看向了年過半百,頭發都已經花白了的董耀宗,骨子裏的殺伐果決全都傾注在一雙眼睛上,眼神讓人不寒而栗,“董總,不講幾句嗎?”

[藍牙已斷開!]

“老婆,馬桶堵了~”

“……”

“我都掏出來了,咋整?”

“……”

柏頌和僵着面皮,在所有人的注視下,不動聲色地将電話給挂了。

衆股東:“……”

鈴聲?

還是什麽?

可是……

這是什麽惡趣味?

電話直接又打了過來,被柏頌和直接給撂了。

“繼續!”

股東們總算回了神,漸漸地從那個莫名而……那啥的小插曲回到正題。

一半以上都是沉默的。

公司法有規定,想要轉讓股份的股東應就其股權轉讓事項書面通知其他股東征求同意,其他股東自接到書面通知之日起滿三十日未答複的,視為同意轉讓。

一個個都是見風使舵的,都不樂意得罪人。

一個月?

柏頌和噙着嘴角,冷厲地在這群股東身上掃了一眼,然後……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柏頌和的額筋凸了凸。

“散會!”

這次打來的卻是陶顯,說的也不是公司的事兒,而是柏頌和他爸——柏澤信将電話打到了陶顯那兒,讓他跟柏頌和一塊兒回老宅一趟。

說是他快病死了。

現在已經下午五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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