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買衣服
那手串被盤的有些年頭了,包漿極為的漂亮。
許汀白用手扯了一下,然後問他:“你這檀木手串開光了嗎?”
柏頌和垂着眼看着他,然後将他檀木手串摘了下來,丢給了他。
“趕緊起來!”
許汀白将那檀木手串繞到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後當着柏頌和的面兒嗅了一下。
溫暖細膩、醇厚圓潤,尾香卻都有略有辛辣和腥味,給人凜冽之感,兼具陽剛與溫暖……帶着屬于眼前男人的體溫。
柏頌和又将人給送了過去,卻碰到了舉着一個太陽傘,站在那裏等着的齊枳圻。
柏頌和将車停下,然後看着許汀白跟齊枳圻拉扯,看着他們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最後以齊枳圻的妥協告終。
許汀白一臉煩躁,頭也不回地進了考場。
齊枳圻眼含淚水地站在那裏。
柏頌和按了一下車喇叭。
齊枳圻受不了別人探究的目光,最終還是走向了柏頌和,打開車門,進了車子。
柏頌和帶着她離開。
齊枳圻擦幹了眼淚,又成了柏頌和記憶中的明豔張揚的樣子。
“我怎麽也沒想到,頌揚他還會像以前那樣依賴你。”齊枳圻覺得好笑的很,只是眉眼間藏不住幾分狼狽。
柏頌和用餘光看了她一眼,“你去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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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車!”
柏頌和将車停在一個大壩旁邊。
兩邊種着垂柳,幾個大爺正在釣魚。
柏頌和松了安全帶,想要掏煙,但又想起齊枳圻可能讨厭煙味兒,伸出去的手就這麽又收了回來,落在了方向盤上。
齊枳圻氣息有着一絲的不穩,“柏頌和,你是不是又對頌揚說了什麽,又或者做了什麽?”
柏頌和眼神空洞。
“沒有,什麽都沒做,七年零七個月,我一次都沒有去看過他,連一封書信都沒有寄過去,我能對他做什麽?”
“你有的是手段,你最會權衡利弊,最會忍最會裝的,說不好聽點就是虛僞冷漠,”齊枳圻眼裏一絲悲痛,一絲怨念,“你當初就是那樣一步步地将頌揚給毀了的!”
“是我讓他去玩女人的?”柏頌和眼裏晦暗不清,“還是我讓他去殺人的?”
“那你敢說哪件事不是因為你?”
柏頌和笑了一下,手從方向盤上垂下來,蹭了一下自己的嘴角,一如當年,他蹭掉被人塗在嘴上的口紅。
“他變成這樣,是因為你們吧?”
“你說什麽?”
“畢竟當初,我可是真的喜歡過他的,”柏頌和像是在說着別人的事兒,“如果不是你們一再逼我,我或許真的答應跟他在一起也不一定,那他或許就不會去濫交,不會混在陰溝裏,不會活成一個臭蟲,不會遇到之後的所有事兒,更不會去殺人!”
柏頌和看向齊枳圻,“以前有些事我不懂,只記得當時很難過,齊枳圻,但是我現在懂了。”
齊枳圻覺得柏頌和此刻冷靜的可怕,她不知道,七年的時間裏,他是怎麽變成現在的冷靜與克制的。
似乎所有情緒都不能左右他……
“你懂什麽了?”
柏頌和目視前方,目光藏匿在那邊綠茵深處,躲避天日。
“你自己喜歡他,所以不許我喜歡,所以一再否定我。”
“你覺得自己的喜歡是陽光燦爛,是未來,是拯救,卻讓我覺得我的感情是惡心,是泥潭,是不值得同情的俄狄浦斯或開膛手傑克的愛情,覺得我就是個瘋子!”
齊枳圻微揚起下巴。
“我從來沒有……”
“齊枳圻,”柏頌和輕飄飄地打斷她,“對我而言,你真的太具有欺騙性了,你說的話,我當初居然一字不落地全信了。”
“你要是真這麽想的話,”齊枳圻緊緊閉上了眼睛,“那我也沒什麽好說的了,柏頌和,你現在到底想做什麽?”
柏頌和安靜了下來。
空調的冷氣開的太足,讓他渾身有些發寒,每一個細胞都感受不到一絲的溫度。
“齊枳圻,七歲那年,你還記得我當初為什麽要帶你回柏家嗎?”
齊枳圻閉上的眸子睜開,然後直接打開車門,下了車,又将車門給摔上。
當年……
他是要齊枳圻去給他撐腰的。
一個大爺釣了一尾大魚,外頭傳來爽朗的笑聲,那大爺呦呵着跟周遭的人炫耀。
柏頌和關了車窗。
他待在裏面,漸漸地,開始呼吸困難,喘不過氣來,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冷汗直冒。
“叔叔!嘭嘭!叔叔你怎麽了!”
“喂!你怎麽了!”
“啪——”
車玻璃碎了。
柏頌和被吓了一跳,看向站在車外兩個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兒,還有一個壯實的中年男人,沉重的身子擡了起來。
女孩兒一臉擔心地朝着裏面探着頭,“叔叔?你還好嗎?”
男人也開了口,“要不要去醫院?”
柏頌和搖了下頭
“我沒事……”
——
許汀白從考場出來,沒有看到人,正煩躁着,就看到柏頌和開着車過來了,只是車玻璃不知道怎麽碎了。
許汀白踢了一下車身,“車玻璃怎麽了?”
柏頌和:“被曬爆了,趕緊上來,熱死了!”
許汀白:“你是不是當我傻!”
柏頌和長手一伸,替他将車門打開,“快點兒!”
許汀白見他路過附近的那個酒店而沒有停車,忍不住發牢騷,“就不能在那酒店住一晚上嗎?”
柏頌和不搭理他,而是看向他的手腕。
“我的檀木手串呢?”
“丢了,”許汀白半點兒慚愧都沒有,又将長腿一抻,問他,“你不到三十吧,帶什麽檀木手串啊?”
“你不知道嗎?”柏頌和故意賣弄玄虛。
“知道什麽?”
柏頌和打了個彎。
“檀木有催情作用。”
許汀白心髒猛地一疼。
“因為這個原因?”
柏頌和是想讓他覺得膈應,然後把手串還給他,只是許汀白似乎沒有那個意思。
算了……
再換一個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柏頌和也沒帶他去別墅,而是去了一家他自己常去的服裝店,領着他買鞋子買衣服。
許汀白本來不樂意,卻被柏頌和怼道:“你身上都泛酸了,自己聞不到嗎?”
許汀白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