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肖擁随的名字
“也像是在看一個寵物跟人發生争執,我情緒再大你都不會管,只要我不流血,死不了,你都不會管。”
柏頌和:“……可能……是我做的不太好吧,你知道的,我挺煩你哥那人的,他之前還威脅過我,我也不想用雞蛋碰石頭,跟他發生什麽争執,所以今天才……”
肖擁随唇抿的很緊,近乎是一條直線了。
柏頌和伸手過去,使勁揉他的腦袋,“你小子,自己想太多了吧!你聽聽你自己說的什麽,自己能聽懂嗎?”
緊接着,柏頌和後背被覆上了一個寬大且溫熱的手掌,他被這個手掌的主人攏着,身體猛地前傾,被人緊緊的抱在懷裏。
“我自己……也聽不懂,”肖擁随抱着他,聲音沉沉的,“是我自己想的太多了,是不是?”
“嗯……”
“你不會将我說丢就丢的,是不是?”
“嗯……”
“……那我們去度蜜月吧!”肖擁随突然就來了這麽一句,“這是你之前答應的,然後你就一直推,一直推,一直推……”
柏頌和心裏的陰霾一掃而空,心想,這小子搞這麽大的一出,該不會只是為了這件事兒吧?
柏頌和悶笑了一下,“行,行,都依你,但時間我得安排一下。”
“那現在去吃飯吧,”肖擁随松開了他,“我都餓了。”
現在吃飯?
現在已經接近午夜12點了。
都已經這個點兒了,其實在家裏稍微對付一點也沒什麽,但肖擁随既然已經提出來了,柏頌和也不想再有什麽差錯,讓他再鬧上一通,便依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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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牽着手,去了車庫。
坐上車的時候,肖擁随将車窗開了一點兒,車開出別墅之後問他:“你開車為什麽總是要開着窗戶啊?”
肖擁随像是随口問了一句。
柏頌和這才想了起來,自己并沒有跟肖擁随說過這種事兒,而肖擁随也沒有問,每次開車的時候窗戶他也都是主動開的。
柏頌和聲音很平靜,一點傷感的色彩都沒有。
“小時候,因為我爸出軌,我媽開車帶着我想自殺來着。”
“車從天橋沖下去,墜進了石塘江。”
“她想死,但我并不想死。”
“當時在江水滲進車裏,我打不開車門……”
肖擁随沒有安慰他,只是沉默了半天。
“你爸出軌的那個女人,是你那個弟弟的親媽嗎?”
“不是,”柏頌和搖頭,又很奇怪的笑了一下,“是另外的一個女人,不是一個多大的人物,甚至可以說是微不足道,我媽死後半年,我爸娶的人也不是她。”
肖擁随手逐漸攥緊了。
所以不過半年,另一個女人在他的家裏取代了他媽的位置,而那個女人,卻好像一點兒過錯都沒有。
會很難過吧……一個家裏就只有他在傷心,他們卻讓他連一個能恨的人都沒有,任他自己将所有的情緒獨自消化……
肖擁随心裏突然有了一個猜測,但僅僅只是一個猜測,就讓他覺得全身冰冷,甚至不敢去看柏頌和的表情。
“要吃什麽?”柏頌和問他。
““吃燒烤吧。”肖擁随語氣放松。
“不能吃,”柏頌和手指在手機上劃拉的,找了幾家24小時營業的餐廳,“意面,日餐……還是……”
“我說要吃燒烤!”肖擁随有意見了,一個胳膊肘夾在了方向盤上,“不然我嘴裏都沒味兒,還要喝紮啤,電視上一般人的生活都是這麽演的!”
“……”
倒不是不能帶這個大少爺體驗一下貧民生活吧。
其實柏頌和的胃要比肖擁随要刁的多,但大學四年,有三年他都跟一群舍友混在一起,過苦哈哈的日子的。
曾經也是習慣過一陣兒的。
也就只有那段時間,陶顯的老婆才看自己順眼了一點兒,覺得他總算是不端着了。
他大四那年柏澤信出了事兒,家裏面沒有一個主事的,他這才又被叫回了家裏,接管了公司。
其實有些東西就是吃不慣,喝不慣。
吃一頓地攤燒烤,坐一次公交車,那叫新鮮,吃三年,坐三年的公交車,那叫煎熬。
在他看來,幾百萬的車就是要比公交車舒坦,高級廚師烹饪出來的烤肉就是比小攤子上的燒烤吃着好吃,幾萬塊錢的紅酒比起紮啤要來的好喝,幾百一盒的煙,也不像五塊那樣的辣嗓子。
有錢就是比沒錢來的舒服。
他又成了有錢人。
“想吃燒烤?喝紮啤?”柏頌和看着他直樂。
“對!”
“不行。”
“……”
“過幾天吧,”柏頌和選中了一家中餐館,“你這幾天要忌煙酒,忌油膩,你想嘗嘗新鮮的話,過幾天我再來陪你。”
“過幾~天?”
“過……九天,行了吧?”
出去吃個飯,車都能在半道上抛錨,大半夜的叫了拖車處拖車。
“咕嚕~”肖擁随肚子叫了。
淩晨三點半。
柏頌和扶着倒在自己肩膀上的腦袋,心想,這小子可不要餓暈了。
牽着半死不活的肖擁随壓馬路,走到一半的時候走不下去了,肖擁随拉着他往路上一蹲,蔫蔫地。
柏頌和揉着他的腦袋,掏出手機,打算叫人過來。
肖擁随卻奪過了他的手機,“這裏好像有一個包子鋪,要不咱倆等天亮吧?”
柏頌和:“……你是不是覺得兩個大男人半路蹲在馬路邊上喝西北風喝到天亮這種事兒特別浪漫啊?”
“浪漫?”肖擁随擡起頭,親在他的嘴上,“這樣才叫浪漫!”
“……”
倆人開始漫無目的地閑聊着。
柏頌和:“你的名字是誰給你起的?”
肖擁随像是想了一下,“我大嫂吧,也不是很确定。”
柏頌和:“……為什麽是你大嫂?”
肖擁随趴在他腿上,用臉蹭着他的腰,“聽我哥說,我爸被我大伯弄死了,我哥當時二十歲不到吧,帶着我媽從肖家逃了出來,然後就是人為車禍,逃難……我出生前我媽就死了,我是被一個醫學生,也就是我哥之後喜歡的女人,我大嫂,用手術刀從我媽肚子裏刨出來的……晚半分鐘就被憋死在我媽肚子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