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惡霸的想法
林六生說是困,但見楚廣闊出去抓藥,就跟一個老父親親眼看着自己三歲的兒子去打醬油似的。
實在是有點放不下心來。
見楚廣闊拎着一個藥包回來,林六生才總算是放心了,從他手裏将藥包給接了過去,又問他:“花了多少錢啊?”
楚廣闊将他的錢袋遞給了他。
林六生拿在手裏就覺得重量比起之前還大了一點兒,還以為是找零了,還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的。
楚廣闊:“三兩。”
林六生将錢袋拉開,“三兩啊……三……”
林六生一下子将錢袋裏的錢都倒了出來,看到手掌上多出來的三兩,就這樣看向了楚廣闊。
“咋回事兒?”
楚廣闊将自己的想法給說了,然後,林六生的臉就跟便秘似得,看着楚廣闊簡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啥意思?
楚廣闊這是看自己可憐,錢袋裏面沒有多少錢,就給自己借了三兩,塞裏頭了?
“你!你借錢?”林六生叉着腰在原地打了個轉,“那你說,你這是打算怎麽還啊?”
楚廣闊覺得他是看不上自己借錢不還這件事兒,梗着嗓子,一點兒都不樂意承認,腦子又一轉,直接說:“反正老子不會還不起!”
林六生覺得有點好笑了,問他:“那你說說,你想咋還?”
楚廣闊直接脫口而出:“老子一回去就把地給賣了!三畝地還賣不了三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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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六生:“……”
這這這!這地可不能賣啊!
賣出去容易,要是想買回來,可就難上天了。
“知,知道你能還的上!”林六生直接就變了一個态度,說話好聲好氣的,“但就是吧,實在沒有必要這麽折騰不是?”
楚廣闊就是不想讓他種地,“老子就是想折騰,手裏沒錢了,又不能搶人家的,咋就不能賣地了!”
林六生覺得他這是在跟自己鬧別扭,現在要是非要再講什麽道理的話,怕是根本就講不通了。
楚廣闊為啥這樣?
林六生反思了一下,覺得自己确實有不對的地方,畢竟住着人家的房,種着人家的地,還一句一句的看不上人家,确實不對。
林六生直接走過去,拉着他的手說:“地,地是真的不能賣!往後幾十年還要靠它吃飯呢!你也不想想以後但凡遇到一點兒啥事兒,咱家只要有那三畝地,人家餓不死,咱家就肯定餓不死!哪能賣啊!”
楚廣闊一聽他說“咱家”這兩個字,心裏頭就熱乎,一張臉根本就兇不起來。
林六生:“錢能花光,地裏一年兩茬三茬的,那可是能夠吃一輩子的!你可別犯渾!走,咱倆一塊兒把借的錢還了去。”
楚廣闊不樂意動,林六生就握着他的,手拉着他走。
楚廣闊哼了一聲,心想,讓你橫!你個病秧子跟老子說兩句軟話,老子才不聽你嘞!
林六生到了櫃臺沒有看到那個夥計,聽人指路,才到街上的一個巷子尾見到了人,可還沒走過去就聽到那夥計跟一個男的一邊哭訴一邊說着嘲諷的話。
“一個地痞子,有娘生沒娘教的!要不是有一身力氣誰看嘞起他!像他這種人,就活該娶個男嘞斷子絕孫!”
“他真當自己有多厲害啊!要不是不想惹一身騷誰慣着他!”
“看着能的跟啥一樣,知道周大夫跟縣公交情深,咋不敢在他跟前橫了!就知道來欺負咱們,他咋不敢跟周大夫要何首烏呢!”
“我看他那男媳婦兒也是個早死的命!看病!活不……”
楚廣闊正要發飙,林六生及時攔住了他。
跟那個夥計一塊兒說話的那兩個店家小二打扮的兩個男的俱是吓了一大跳,夥計吓得最狠,猛地一慫,沒有站起來就想跑,雙腿哆嗦的簡直要尿了出來。
林六生見這夥計,跟兩個店小二吓成這樣,一時間有點哭笑不得,掏出錢袋将那三兩銀子拿了出來,走過去遞給了那夥計。
“銀子現在用不上了,這位小哥兒,剛才謝了,這是還你的。”
林六生見他哆嗦着,根本就記不住,就把銀子放到了他的懷裏,又将錢袋給拉上之後就拽着楚廣闊走了。
确實沒啥好生氣的。
楚廣闊幹的這事兒,很難讓人不在背後罵上兩句。
但“斷子絕孫”這四個字罵的有點兒狠了,又詛咒人家媳婦兒早死,那夥計做人做的也不咋樣。
楚廣闊算不上是一個好人,那夥計也沒有好多少。
林六生将楚廣闊拉了走之後,就跟一個沒事人似的,見楚廣闊還沒有消氣,就扯了他一下,說:“還惦記那個夥計說的話呢?”
楚廣闊剛才沒有鬧起來,心裏卻在想着,要不趁着一個夜黑風高的時候,一把逮住那夥計,摁着他的腦袋淹恭桶裏頭,好好問問他到底誰才是早死的命。
林六生對他的這點想法一無所知,還對他挺滿意的,經過了曹秀梅的事兒,楚廣闊居然長記性了,這次沒有直接鬧起來。
“別瞎想了,”林六生想着往哪裏走,好找一個地方吃一碗面啥的,“他說他的,你氣啥,又不是他說啥啥就是對了……走!咱吃面條去!”
楚廣闊氣的冒煙了,不樂意吃。
面端上來了,林六生往他跟前推了推,楚廣闊頭一扭,氣着呢,不樂意吃。
林六生:“真不吃?”
……
楚廣闊吃了四碗,還沒吃飽,但他沒帶錢,林六生不樂意再給他買了。
林六生本來是打算回醫館拿上那一大包藥,然後就在街上逛上一圈兒,看街上沒有沒賣字畫,又或者代寫書信的。
如果有當上秀才的,就好好交流一下,拉扯一下關系,看能不能給自己做一個保。
他還是想試一下最近的一次童生試的。
要是找不到別人做保的話,那也沒辦法了,那就等下一次,只不過時間就長的多了,找人做保這件事自然就用不着太着急了。
結果将整條街都逛完了,賣書畫的一個沒瞅見,倒是有一個代寫書信的,只是那人不是一個秀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