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惡霸掙錢給媳婦兒買何首烏
林六生可不知道楚廣闊的腦子裏在想着什麽,他看着沒幾天就胖了一圈的豬仔兒,眼神那叫一個親熱。
跟着他出來的楚廣闊倚着門看了半天,心裏十分的有意見,直接粗着嗓子說:“你一大早嘞不是要讀書啊!”
“啊?”林六生反應了一下,腦子才想起來自己做題阿門随口謅的一個借口,“對對對,讀書。”
林六生最後不舍地看了豬仔兒一眼,應付楚廣闊應付的無奈又輕松。
“可就剩仨月了,要考童生,那不得一點兒心思都不能分,好好背書啊!”
他說的敷衍,楚廣闊卻當了真。
林六生騙人沒有一點兒的負擔,楚廣闊尊重他讀書,在這一點上是好的,林六生下意識地就想要好好利用。
但他想要好好讀書,那也是真的,只是三個月的話,時間實在是有點兒太緊了。
古代就算是童生,考的那些試帖詩、經綸、律賦、策論之類的東西,也是夠一通好背的了。
家裏地要管,豬也要管,林六生是真覺得三個月後的童生試自己頂多去參加一下,熟悉一下考試流程。
至于考上……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兒。
不單他知道,縣公跟師爺在給他一個推薦信的時候也是知道的。
村子裏孩子傳的,大人閑來沒事兒拿來看熱鬧的事兒,也不算錯。
林六生讀書,确實多此一舉,都在想,他能讀出來一個啥?
童生都算是稀罕了,至于秀才,一個村子幾代人都不能出來一個。
有地不認真種,耗半輩子去讀書,自然讓人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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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讀書沒用,也算是有一點兒道理。
林六生不是不知道這個道理,但現在也就這樣了,甭管人家咋說,他都是要照着自己的意思來的。
他林六生可以種地,可以養豬,但他可不想一輩子種地,一輩子養豬。
又或者說。
他可以跟一個惡霸鑽一個被窩,但他可不想為了一個屋頂,一輩子都跟一個惡霸鑽一個被窩。
林六生拍了一下手,将手上沾着的谷糠拍幹淨了,挑眉扯嘴笑了一下,覺得有一點兒的好笑,嗓子微微拖着,說:“我去讀書了。”
林六生也不作假,真的去讀書了,讀的還挺認真。
說真的,文言文對他來說确實是有一點兒的難度。
但這對他來說,也不算是一個弱勢。
古代讀書,講究一個“死記硬背”,一般夫子都是讓學生硬是記下,總覺得到了一定的時候,該懂得是什麽道理了,就懂得是什麽道理了。
不解其意,自然不好背。
林六生不一樣,他不想費勁兒死啃,讀一句就非要弄懂是什麽意思不可,雖然算是有一點兒的坎坷,但學得也确實挺快的。
楚廣闊見他為了讀書,雖然不理自己,但也不理豬了,心裏總算是舒坦了,看林六生也覺得高興了起來。
他看得高興,就一直盯着人看。
伏案的林六生:“……”
這都從大早上看到晌午了,他怎麽還不走?
他是想讀書,想努力,但也沒想這麽努力啊!
林六生筆一松,從凳子上起來了。
他屁股都坐麻了。
楚廣闊見他不學了,一個擡腳就朝着他過去,“你今兒個學夠了吧,閑下來了?”
林六生一下子生了警惕,心裏想着,楚廣闊這是啥意思?
他該不會是覺得自己閑了,就想着拉着自己鑽被窩吧。
“……餓了。”林六生不敢說自己閑了,“先吃一點兒飯。”
說完,林六生就扭頭去了廚屋。
楚廣闊覺得掃興,林六生做出來的飯也就吃了四碗而已。
林六生一吃完就又去“用功”給楚廣闊看去了。
楚廣闊覺得看他讀書多少是有點兒沒勁了,不太樂意地往外頭走。
林六生還騰出空,喊着關心他一聲,問:“你幹啥去啊!”
“賭骰子去!”
楚廣闊頭都沒回,直接走出了院子。
林六生歪着頭往大門口瞅,見楚廣闊真走了,這才直接将筆往桌子上一丢,舒舒服服地癱在了椅子上,長長地籲出來了一口氣。
“我去——”
楚廣闊要是一回來,他還得裝努力,裝認真,想想都累。
林六生回屋裏補了一個懶覺,喂豬的時候又吐槽了半天,但他看得也開,一邊費勁應付,一邊又覺得也沒有多大的事兒。
不就是一個媳婦兒嗎,等自己考個童生,考個秀才,又或者有本事了,有姑娘上趕着給自己當媳婦兒。
到時候,他也帶一下楚廣闊這個想媳婦兒想瘋了的“大齡剩男”。
林六生想到這裏,一下子就覺得得意了起來。
別看出楚廣闊在外頭是一個多厲害,讓人覺得多聞風喪膽的一個惡霸,誰知道他是一個想媳婦兒想的對個男的都能忍不住動手動腳的啊。
等楚廣闊真的有媳婦兒睡了,還不得抱着自己的媳婦兒,樂成一個爛柿子啊!
林六生一想到那時的情況就樂,覺得自己以後要是有本事給楚廣闊娶一個媳婦兒,是一件很滿足的事兒。
他覺得,楚廣闊到時候肯定想,當時給這個林六生要保薦信可真是要對了,這個林六生還是一個知恩圖報的!
林六生越是暢想越是開心。
要照以前,楚廣闊一到鎮上,跟人一玩兒起來那就是一宿一宿的,甚至十天半個月的都不回家一趟。
他今天手氣不錯,桌子上原先的八個銅子兒現在已經下了一大窩的崽兒,摞的高高的了。
一群小弟圍着,一句一句地捧着他。
楚廣闊就跟沒聽到似得,将骰子搖的振奮人心的不行。
一堆人都是打了通宿的心思。
天剛一黑,楚廣闊就開始有一點兒心不在焉,贏錢也覺得沒什麽勁。
他看着桌子上摞成小山的銅子兒,想到了什麽,突然就很是突兀地問了一句:“買一個那啥玩意兒何首烏,這錢能夠不?”
“啊?”一幫小弟不知道他怎麽突然來了這麽一句
何首烏?
有一個人沒什麽見識地說:“聽人家說,那可是皇帝才能吃上的玩意兒!”
跟那人比,更加沒有見識的楚廣闊看着桌子上的銅子兒,突然就覺得沒啥勁了。
有啥用,就算是一堆,也買不了一個那啥玩意兒何首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