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洗手吃飯

一大幫男人敷衍的點頭,心想,就幾口飯,不吃就不吃呗。

林六生将剩下的那點錢拿了出來,去啞巴家裏換了一只雞,又用米換了一些雞蛋,在人家院子裏掐了一些菜。

回去之後,将鍋燒熱。

火苗從竈臺裏頭蹿了出來。

炊煙袅袅,從煙囪裏出來,一絲一縷地沒入晴天裏頭。

林六生做着飯,心裏感受到了一點兒的松快。

楚廣闊領着一大幫子人浩浩蕩蕩地回來,跟土匪下山過道似的

村民見了紛紛讓道。

一個個的,害怕的跟什麽似的。

就是這一大幫漢子一人扛着一個鐵鍬,褲子上還粘着泥,跟以前相比确實少了一分的氣勢,而且那一張張臉啊,一個比一個的憋屈。

要讓人知道,他們一大早的扛着鐵鍬下地種地去了,可不損面子嗎?

但又能有啥辦法,楚廣闊叫他們過來,他們咋能不過來。

反正也就這一回。

跟在楚廣闊正後頭的一個絡腮胡子大漢——陳小紅,扛着鐵鍬,一手摸着自己的肚子,用手指頭一下一下的敲着,吊兒郎當地說:“闊哥,你這幾天就知道待家裏頭了,前兩天西街那幾個孫子拆梢都拆到咱地盤上去了,沒把那一幫孫子的胳膊給砍下來,多損咱的面子!”

楚廣闊覺得這确實也是一個事兒,只是那時候他正在抱着林六生在床上睡覺呢,實在是不想過去。

陳小紅一捋袖子,露出來了胳膊上的青色紋身,覺得扛在肩膀上的鐵鍬實在是礙事兒,在手上掂量來掂量去的,“闊哥,咱找個機會,治治着那一幫孫子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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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廣闊:“行啊,都先刀給磨好了,等過兩天好好請那幫孫子吃一回茶。”

牛二一聽,直接就竄到了楚廣闊的跟前兒,一雙眼睛十分的激動:“闊哥,我能跟着不?”

楚廣闊直接一把攥住他的後脖子,收着力道讓他往前一推,直接将牛二推的一個踉跄,一下子跪趴到了地上。

楚廣闊:“你小子先把漏裆褲給換了再說!”

一大幫男人哈哈大笑。

牛二跪着走了兩步才爬了起來,一張小臉兒十分的不服氣,但也根本就沒有人搭理他,沒一會兒他就落在了後頭。

一群人剛走到門口,陳小紅他們幾個就一伸脖子往前頭嗅了一下,一個個的安生不下來了。

“什麽味啊?恁香!”

楚廣闊知道是林六生已經做好了飯,直接推開大門進去。

這幫漢子擠在門口,一個個肌肉弩張的,胳膊撞着胳膊往裏頭擠。

林六生已經在院子裏頭架了一張桌子,炒好的菜差不多都已經擺上了,正端着一盆炒好的青椒雞肉從廚屋裏頭走出來。

這幫漢子跟一群餓犬似的,一個個的地看着桌子上的飯菜,口水都垂涎了下來。

林六生将那一陶盆雞肉放到桌子中間,對着這幫男人說:“回來了?大家都過來吃飯吧。”

一大幫男人除了一桌子飯菜,啥都看不到了,一齊湧了過去。

林六生看着上手就抓饅頭的一大幫男人,還真沒有見過這陣仗,連忙後退了一步。

楚廣闊頂着一張兇神惡煞的臉,三步并成兩步過去,以抓着饅頭的陳小紅開頭,擡着腿一人一腳,挨個踹的過去。

這幫男人讪笑着,忍着各自屁股上,腿上,腰上的生疼,将抓到手的饅頭還有飯菜都放了回去。

陳小紅偷摸着嘬了一下指頭,被楚廣闊瞅見了,直接又一腳就要再踹過去。

“你行了啊!”林六生出聲制止,“你也洗手去!”

楚廣闊堪堪收了腳。

一大幫漢子:洗手?

闊哥剛才踹上來,是這個意思?

闊哥啥時候恁講究了?

牛二年紀小,剛才沒有受踹,但這會兒已經吓得不行了,偷摸着就想将饅頭給放回去。

林六生直接将手搭在了牛二的肩膀上給了他一個安撫,将他手裏的饅頭拿了過去,然後緩聲對他說:“先洗手再吃。”

牛二傻乎乎的樣子,只知道朝着他點頭。

林六生走過去的時候,避着人瞪了楚廣闊一眼,楚廣闊卻被他瞪的心癢癢,臉上笑的那叫一個不值錢。

陳小紅跟身邊一樣表情十分怪異的兄弟交流着眼神兒,都在互相問着,闊哥這是啥情況啊?

楚廣闊亦趨亦步地跟着林六生走到了水井邊兒,然後就這麽往地上一蹲,看着林六生将水桶裏的水倒到水盆子裏頭。

水有點兒不夠了,林六生又把水桶丢到井裏頭。

楚廣闊就這樣蹲在那裏等,等的無聊了,伸出一根手指頭在水盆子裏頭攪和。

後頭的一大幫漢子:“……”

林六生提出來大半桶水,拖着桶底兒沖着楚廣闊的手倒進水盆子裏頭,然後就對着那一大幫子表情呆滞的漢子說:“大家夥都過來洗洗吧。”

一時間都沒有一個人能作出反應。

陳小紅最先回神兒,一張臉都不知道咋沖着林六生笑了,朝着左右的兄弟看了一眼,示意他們跟自己一塊兒走過去洗手洗臉。

于是,一大幫漢子就這麽十分不自在的走了過去。

楚廣闊掬着水擱那兒洗,也沒有人跟他搶水盆子,一個個地站在那裏等着。

楚廣闊洗了手還不夠,将自己的袖子全給撸了上去,往自己的小臂上潑着,洗了幾把之後又掬着水直接往自己的臉上潑。

大半盆水被他潑到外頭近一半兒。

洗完臉,楚廣闊又搓了幾下自己的脖子,這才用手在自己的臉上一捋,将臉上的水珠子擰到自己的下巴,甩在了地上。

他濃重的眉眼濕噠噠的,一雙深邃猶如野獸的一雙眼目光炯炯,誰都不看,就這樣笑得十分野性地看着林六生。

林六生一點兒都不搭理他看向自己的熱情,可其他人的眼神就有十分的微妙了。

林六生彎腰,将楚廣闊洗過的那一盆已經渾濁且沒有剩下一半的水給潑了,又要彎腰幫忙再打一點兒水上來。

林六生沒有混過社會,跟不熟的朋友總是要照顧,客套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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