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劍客》的拍攝進度有點趕, 他們要趕在天氣沒有完全冷下來前去敦煌取景, 于是接下來一段時間喬陌基本上沒休息過, 而作為新人導演的謝瑜更是過着連軸轉的生活。
他們雖然在酒店住着隔壁房間，可每天只能在片場遇見，大部分時候謝瑜是透過監視器看喬陌, 而喬陌……
喬陌一開始心裏還是有些別扭的, 雖然謝瑜很灑脫, 但那句“喜歡”畢竟說出口了，說完全不放在心上也不太現實, 所以喬陌多少還是有些回避。
但後來他發現自己真的多心了, 謝瑜的精力都在電影上，謝瑜說不會用那件事情打擾他，并不是糊弄他的。
漸漸的喬陌也就放下了，有時候對劇本的有些地方自己理解不透徹的，他也會主動去找謝瑜溝通。
那天晚上在飯店的包廂裏, 謝瑜的那句“喬陌, 我喜歡你”好像只是一場不真實的夢，夢醒了煙消雲散。
挺好，喬陌覺得。
想通了這件事情，他也可以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到拍戲上，不管是對他自己還是對謝瑜都是好事。
“陌哥, 我先走了, 你也快點收拾好回去休息, 連着熬了好幾夜了。”
下半夜劇組終于收工, 喬陌最後一個拍完，卸了妝洗澡出來，化妝間裏已經沒人了。
楚盈從隔壁女化妝間出來，伸頭進來跟他打了聲招呼也走了。
偌大的空間裏忽然就安靜了下來，悄咪咪的一點聲響都沒有。
喬陌拿着毛巾随便擦了擦頭發，已經累到不想用電吹風了。
《劍客》電影中有很大一部分故事都是發生在晚上，所以這段時間他們一直黑白颠倒，今天更是從早上一直拍到現在。
喬陌也有些吃不消，頭發擦的半幹不幹後他就丢下了毛巾帶上門出去了，準備回酒店好好睡一覺。
路過樓梯口的時候他看到二樓第一間的燈還亮着，那是謝瑜在現場辦公休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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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猶豫了一秒，還是決定上去看一眼。
門虛掩着，白光從門縫裏斜照出來，順着門縫看進去，能看到謝瑜趴在桌子上，臉深深的埋在臂彎處。
睡着了？
喬陌輕輕推門進去，趴着的人毫無動靜，可見睡的很沉。
走到他的身後，喬陌看到電腦還亮着，上面是沒畫完的分鏡。
喬陌的目光輕輕落在謝瑜身上，一時間竟有些不忍心把人給叫醒。
他一直以來覺得謝瑜很厲害，十五歲進娛樂圈，不用人教成了影帝，但是又絲毫不留戀娛樂圈的浮華名利，說抽身就能幹幹脆脆的離開，然後想拍電影連劇本有現成的。
而且從《劍客》開拍以來，謝瑜從來沒有表現出過一絲絲不屬于導演的不專業的行為，喬陌有時候甚至覺得謝瑜是不是生來什麽東西都不用學就會。
原來并不是這樣，他之所以能做到游刃有餘，是在人後付出過很多的努力。
這些天喬陌還只是簡簡單單演戲，就已經覺得快要透支了，可謝瑜兼顧了所有。
很累吧？
目光始終落在謝瑜身上的喬陌并沒有留意到門外吳明旭提着夜宵站了一秒，随即提着東西轉身下樓，拿出手機撥打喬陌的電話。
接通後他面改色心不跳的撒謊道：“小喬，收工了吧？我這邊有點事情耽誤了，不能去現場接老板，你能不能順便帶老板一起回酒店？對了，蘇宇那邊我讓他幫我辦點事，他應該把車留在那邊了，你開車可以吧？”
蘇宇剛才不是還給他發信息說等在門口嗎？
這念頭在喬陌的腦子裏一閃而過，他倒也沒去細想，接道：“好。”
挂了電話吳明旭直接去門口叫上了等在車裏的蘇宇，“不用等了，回去睡覺吧，把車留下就行。”說着還把給謝瑜買來的宵夜遞給了蘇宇，“這個你也吃了吧。”
蘇宇聽話的上了他的車，坐在後排一邊吃東西一邊忍不住問吳明旭：“吳哥，陌哥是跟老板在談戀愛嗎？”
吳明旭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不是你該管的事，吃你的東西。”
蘇宇嘴巴裏塞滿了東西，憨笑：“肯定是，要不吳哥你也不能這麽給他們制造機會，每次都把我叫走，讓他們兩個單獨在一起。說真的，他們到哪一步了？”
吳明旭瞪了他一眼，“管好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哦！”蘇宇倒也不是沒眼力勁兒的人，見吳明旭确實不樂意說這茬，連忙閉上嘴巴。
而另一邊被吳明旭單獨留下的兩個人還留在辦公室裏。
喬陌找了條毯子給謝瑜蓋上，自己坐在一旁翻了翻電腦上的分鏡，好像有不少都是謝瑜親自畫的，喬陌一頁一頁的翻着，看的入神。
連旁邊的男人醒過來了都沒發現。
謝瑜懶懶的趴着，墨色的眸子安安靜靜的落在喬陌的側臉上，從他半幹的劉海到濃密的睫毛，再到黑亮的眼睛高挺的鼻子，然後是紅潤的嘴唇。
他的視線糾纏在片紅紅的唇瓣上，腦子裏忽然冒出了之前酒店監控中拍下的畫面，他喝醉了，毫不避諱的撲過去把人抱住。
當時的喬陌反應很正常，應該只當他是醉鬼，可後來再出來時卻一臉的失魂落魄。
所以在房間裏的時候，他應該是做了比擁抱更進一步的舉動吧，他是不是親了喬陌？
此時的喬陌正好抿了抿嘴唇，兩片唇瓣軟軟的貼合在一起。
謝瑜喉嚨一緊，輕輕喊了他的名字，“喬陌。”
“嗯？”喬陌的這才發現他行了，扭頭看他，紅潤的嘴唇開開合合的跟他說話，“你醒啦？”
謝瑜強迫自己挪開了視線，清了清嗓子坐了起來，“嗯，你什麽時候來的，怎麽不叫醒我？”
喬陌看了眼時間，“十五分鐘前，看你睡的太香，有點不忍心。既然你醒了就回去吧，吳哥剛才給我打電話說他過不來，讓你坐我的車。”
“好。”謝瑜跟着站了起來，心裏知道吳明旭是為了給他跟喬陌制造機會，默默的幫他記上一筆。
雖說他跟喬陌說好暫時不提這事兒，但這段時間可能是太忙碌的關系，導致他即便天天能看到喬陌也覺得好像沒有真正見過。
剛才他醒過來，看到喬陌安靜的坐在一旁，有麽一瞬間他甚至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已經很長時間，他跟喬陌沒有像現在這樣安靜的呆在一起過，他竟有種說不出的懷念。
“餓不餓？”
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謝瑜并不想就此放喬陌回去。
喬陌開着車扭頭看他，“你餓了？”
“嗯，想吃點東西。”謝瑜說。
“回酒店吃？”他們住的酒店是被包下來的，随時都可以叫餐。
謝瑜懶懶的挪了挪身體，搖頭，語氣透着幾分孩子氣：“吃膩了，想吃點別的。前面有家川菜館，去那裏吧？”正好路邊有家飯店還亮着燈，謝瑜立刻就選中了。
“不想吃。”喬陌溫聲回了一句。
車子裏瞬間安靜了下來，謝瑜看了他一眼，一時間有些拿捏不準他的意思。
難道喬陌還在刻意跟他拉開距離？
“喝粥吧。”喬陌忽然又開口了，扭頭看着他，含笑的眸子在昏暗的車子裏顯得格外明亮，“你看前面有家粥店，我聽楚盈說過挺不錯的，咱們吃那個好不好？大半夜吃太重口味對胃不好。”
謝瑜愣了一瞬，看着他嘴角忍不住上揚，笑意慢慢的從嘴角蔓延到了眼底，“好。”
原來喬陌不是要疏遠他，是關心他。
其實喬陌自己也很重口味，吃東西沒有那麽多講究，此時特意避開川菜館找粥店，絕對是因為他。
謝瑜的心情瞬間就起飛了，他怕自己表現的太明顯讓喬陌尴尬，轉頭看着窗外，笑意卻怎麽都止不住。
喬陌可不知道副駕駛這位笑成了傻子，找了車位把車停好就喊人下車。
此時已經是下半夜，粥店理沒什麽客人，服務員一眼認出兩位後，直接把人帶到了樓上的包廂。
老板好像還是謝瑜的粉絲，熱情的過來打了招呼，合影留戀之後，強行給他們免了單後帶門出去了。
喬陌本來真沒覺得餓，比起餓來，他更困，更想回去睡覺。
可真到了這地方，熱騰騰的海鮮粥端了上來，他也來了食欲。
謝瑜本來就忙的晚上都沒吃，此時美色美味都當前，食欲也好的很。
兩個人順利解決了一大鍋海鮮粥後，老板還送了特色點心過來，着實把他們撐到了。
“不行了，我吃的太多了。”喬陌忍不住發笑，覺得自己有點傻，居然吃東西把自己吃撐了，可不得不說這家的粥味道确實很好。
謝瑜看他捂着肚子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起來，“走吧，這裏離酒店不遠，我們走回去正好可以消化一下。”
喬陌這會兒确實不想坐下去，于是兩個人把車丢在這裏，一路壓馬路往酒店走去。
淩晨三四點的街道上除了偶爾有輛車開過去，大活人就只有他們兩個。
路燈拉扯了他們的影子，喬陌偶爾也會泛起孩子氣，他跟在謝瑜的身後踩着影子玩，笑着問謝瑜：“小時候你有沒有聽說過，沒有影子的都不是人是鬼的說法？”
“嗯。”謝瑜點頭。
“那時候真傻，居然真的相信世上有鬼，我記得我聽過一個關于影子的鬼故事後，吓的好幾個晚上都睡不着，後來……”
“喬陌。”
謝瑜忽然喊他的名字。
喬陌的視線從他的影子移到了他的臉上，張了張嘴，還沒說話，就察覺到謝瑜有些奇怪。
謝瑜喊他，去沒有在看他，目光順着他的肩膀看到他的身後，神情居然有點驚慌。
“喬陌你回頭看看，那……是什麽東西？”謝瑜居然有點結巴，一雙眸子閃爍着，好似強行保持着鎮定。
喬陌有些奇怪，回頭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是一條幽深的巷子，因為沒有路燈看起來烏漆麻黑的。
可沒什麽奇怪的。
他又看了看謝瑜，“怎麽了？”
謝瑜也看了看他，一臉詫異，“你看不見嗎？巷子口那個白衣女人……”
“啊？”喬陌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還沒看清楚，謝瑜一把抓住他的手腕，語氣驚慌，“她是人嗎？我怎麽看不見她的腳？”
喬陌被他驚慌的語氣感染到了，不由盯着那巷口仔細看了看，可還是什麽也沒看到。
但謝瑜分明很緊張，他側過臉能看到謝瑜額頭的汗水，還有抓在他手腕的手輕微的顫抖着。
“我怎麽看不到？”喬陌這般說着，身體不由自主的往謝瑜身邊挪了挪。
“你真看不到？”謝瑜問。
喬陌搖頭，“看不到。”
“會不會我是陰陽眼？我能看到陰間的東西？”謝瑜說話的是時候眼睛始終盯着巷口，忽然，他臉色一變急切道：“她來了，快跑！”說完，拉着喬陌拔腿就跑。
喬陌忍不住想回頭，就聽到他說：“別回頭，她就在你身後。”
喬陌頓時毛骨悚然，忍不住反手抓住了謝瑜的手，聲音都變了調，“那怎麽辦？”
“哈哈……”謝瑜終于忍不住停下來大笑了起來。
喬陌愣了一秒，終于反應過來自己被騙了，臉有些挂不住，氣鼓鼓的瞪謝瑜：“謝大影帝，你多大了？還玩這種把戲？”
謝瑜笑着看他，“剛才不是你說的，長大了就不相信了嗎？”
“我……”喬陌語塞，索性不說話。
他本來是不相信，可謝瑜演的太像了。
他怎麽也想不到謝瑜為了騙他，把獲獎級的演技都貢獻出來了。
謝瑜見他抿着嘴不說話，連忙收了笑，輕輕開口：“真吓到了？”
喬陌确實有些被吓到，小時候他特別怕鬼，曾經因為一個鬼故事好幾年不敢一個人睡，長大了漸漸好很多，但他也是盡量避免去看那些東西的。
剛才被謝瑜那麽一鬧，真的差點把他小時候的恐懼都勾出來了。
不過謝瑜又不是故意。
他看了看謝瑜，搖頭，“沒事，回去吧。”
他轉身把手從謝瑜手裏抽出來時，謝瑜才發現他的手心濕濕的。
“喬陌，”謝瑜叫住了他，“給你個東西。”
他說着從脖子上取下了一個玉觀音，“開過光的，據說很靈驗。”說完他走過來要給喬陌帶上。
喬陌連忙往後退了兩步，“不用了，這種東西不都是從小帶大的，怎麽能随便送人？”
“誰說送你了？”謝瑜笑了，“借你帶兩天，這不是怕你真被吓出毛病來，耽誤我的拍攝進度嗎？”
“沒事，我一會兒就……”
謝瑜也不跟他廢話，仗着自己力氣大，把人抓過來強行給帶上了，順手塞進了他衣服裏面，隔着衣服拍了拍，“好了，現在鬼神不侵了。”
帶都帶上了，喬陌也不好再拒絕，只是擡頭看到謝瑜的眼睛，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傻不拉幾的，居然真的被吓到了。
不過不得不說，有時候心理暗示真的很有用。
如果沒有謝瑜強行把玉觀音給他帶上，至少當天夜裏喬陌肯定很難入睡，閉上眼睛就是謝瑜嘴巴裏的白衣女鬼的影子。
但因為開過光的玉觀音，他回去後一覺睡的很安穩，直到傍晚才醒過來。
他懶懶的在床上磨蹭了一會兒，伸手拿起手機，看到謝瑜發過來的信息：睡得怎麽樣？沒做噩夢吧？
喬陌有些難為情，指尖快速在鍵盤上敲打，回過去道：一覺睡到現在。
想以此來挽回點顏面。
發出去他才留到謝瑜的信息是中午十點左右過來的。
他們早上回酒店時已經快五點了，就算謝瑜睡到十點鐘醒，滿打滿算也就睡了五個小時。
喬陌的腦子裏浮現了昨晚謝瑜趴在桌子上睡着的畫面，無意識的輕嘆了一聲，然後翻身趴在枕頭上，挂在脖子上的玉觀音從睡衣裏面滑落出來，他順手拿在手中把玩着。
直到謝瑜的信息再次發過來他才回神，看了一眼信息：真能睡！趕緊起床吃飯，馬上開工了。
喬陌想了想回了一句：你吃什麽？要不要我幫你順路買點？昨晚的川菜館怎麽樣？
其實在現場吃的盒飯也是酒店的食堂做好了送過去的，可是不管什麽飯菜天天吃，特別是一股腦兒的裝在飯盒中，看起來就沒食欲了。
謝瑜：好，不要泡菜魚。
喬陌看到信息愣了一秒，眼睛盯在那一行字上眨了眨，過了一會兒輕輕搖了搖頭，才丢下手機起床洗漱。
當天晚上又是一個大夜，不過總算有種熬出過來的感覺，之後大家可以休息一天一夜，把時差給倒過來，換成正常白天工作。
喬陌也借這個機會好好補了覺，一直睡到晚上□□點才叫了打電話點餐在房間吃了，然後抽空給唐以柔打了個電話。
這段時間他的時間有點混亂，打電話的次數不多。
不過唐以柔的狀況不錯，他倒也不擔心。
可奇怪的是，今天唐以柔的手機怎麽都打不通，他嘗試撥打了喬家的座機竟然也沒人接聽。
他忽然就緊張了起來，喬家随時都是有下人在家的，怎麽可能座機沒人接？
想了想他撥通了喬海陽的手機，依然響了很長時間無人接聽。
喬陌的眉心不斷跳動着，撥通了喬海陽助理趙青峰的電話，漫長的等待後，就在喬陌以為又打不通的時候，那邊終于接聽了。
“趙叔叔，”喬陌連忙喊道：“我爸媽怎麽了？為什麽家裏電話都打不通？”
電話那頭頓了頓才開口：“少爺，我在醫院。”
“我媽……”
“是老爺。”趙青峰打斷了他：“老爺心髒病發作，這會兒……還在搶救。”
轟的一聲，喬陌腦子裏一片空白，嘴巴張了又張，才發出不像他的聲音，“怎麽會這樣？我……我現在回去。”
喬陌一邊講電話一邊去找錢包和身份證，手顫的東西都拿不穩。
“也好，夫人的情況也有點奇怪。”趙青峰嘆息着說道。
“我媽她在哪兒，能讓她聽電話嗎？”
“你稍等。”
喬陌緊緊的抓着電話，等待的幾秒鐘時間對他來說前所未有的漫長。
“陌陌，我沒事。”幾秒鐘後，唐以柔的聲音輕輕的在他耳邊想起來，無力，卻平靜的不像話。
這怎麽可能是他母親此刻會有的反應？
到底怎麽回事？
喬陌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媽，沒事的，爸一定會沒事的，我現在就回去，我們一起陪着爸爸，你等我。”
沉默。
數秒後，唐以柔才又開口了，“好。”
挂了電話，喬陌立刻給蘇宇打電話，讓他開車在樓下等自己，然後拿上證件和錢包，一邊訂機票一邊匆匆下樓。
在樓下大廳撞上謝瑜他都沒看清，直接狂奔出去。
謝瑜回頭看着他上車走了，不由皺眉，問吳明旭：“喬陌晚上有行程？”
吳明旭搖頭，“今天放假，是私人行程吧。”
謝瑜的眸子沉了沉，正想給喬陌打電話，喬陌的電話先過來了。
“喂前輩，對不起，我要請幾天假，真的很抱歉。”
謝瑜第一次在喬陌的聲音中聽到明顯的急切，甚至是驚慌。
“好。是要回家嗎？”謝瑜的語氣不自覺就輕柔了。
“對，家裏有點事。”喬陌的聲音平緩了幾分，輕輕的。
果然。
“現在是去機場？還有航班嗎？”謝瑜一邊跟他說話，一邊給讓吳明旭安排車，自己已經掉頭快步往外走去。
“還有，一小時後起飛，我應該正好能趕上。只是，我不知道我什麽時候能回來，可能會影響拍攝進度。”喬陌很愧疚。
“沒關系，安心回去，其他事情我會安排的。”說話間謝瑜已經上車，吳明旭也幫他訂好了跟喬陌相同的航班。
喬陌毫無察覺，挂了電話靠在後座上，他的手死死的攥着手機。
他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時候請假非常不負責任，他也深感愧疚。
可是比起他爸爸現在的安危，他媽媽現在反常的狀态，其他事情他真的顧不上。
“陌哥，你沒事吧？”蘇宇第一次看到這樣的喬陌，從後視鏡看了好幾次，終于還是沒忍住開口了。
喬陌搖頭，“沒事。”
哪裏像沒事的樣子？
不過蘇宇也不敢在開口了，安安靜靜把車速提到了最高，一路狂奔到了機場，然後幫喬陌辦了登機手續，給人送去安檢。
結果剛從裏面出來就看到老板的車停在外面，老板大長腿從裏面跨了出來。
“喬陌進去了？”謝瑜問。
蘇宇連連點頭，“剛過了安檢。”
謝瑜沒說話，直接拿着證件也進去了。
機場這會兒人流量不大，可是謝瑜連個帽子都沒帶，瞎子也認得出來，旁邊幾個小姑娘看到他眼睛都直了，驚叫連連。
好在大部分都只是遠遠的看着，倒沒影響到他。
謝瑜徑直去辦了登機手續，然後過安檢，成了他們那趟航班最後一個旅客，上去後他看到喬陌靠窗坐着，一雙眸子無神的看着窗外，手裏拿着的登機牌被□□的不成樣子。
他走過去喬陌身邊坐下，對方都沒有反應。
直到空姐過來問他們要喝點什麽的時候，謝瑜開口說話，喬陌才有了反應。
他僵住了一瞬，才慢慢轉過頭來，目光落在謝瑜的臉上時，瞳孔分明放大了，嘴巴動了動，聲音有些飄：“前……輩？你怎麽在這兒？”
此時的喬陌看着就讓人心疼，謝瑜終于沒忍住伸手過去輕輕揉了揉他的頭發，故作輕松道：“托你的福，我也正好放假，回去休息幾天。”
喬陌看着他，濃密的睫毛眨了又眨，過了一會兒才輕聲開口：“謝謝你。”
他又不是傻子，謝瑜分明就是特意陪他回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