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妖族人族===================
神仙姐姐住在雲山腳下一座好大的莊院裏,莊子裏除了她和那些穿白衣服的姐姐們,其餘全是神仙姐姐收留的流浪小妖,傷殘的老幼凡人,還有各種神智未開的飛禽走獸。正好有只失去幼崽的受傷狼媽媽,神仙姐姐便将小狗們托付給了狼媽媽。
她親自帶阿九去水房簡單沖洗了下,等阿九從裏面出來,給他處理好背後的鞭傷,又找了身衣服給他穿上。
“你好奇怪,”蘇白白拿條棉帕給他擦幹了亂糟糟的頭發,又将他僅到脖子後的短發綁了個高馬尾,拍了拍看起來精神不少的阿九,繼續道,“人魂妖身,男生女相。缺了一魂也就罷了,命數早已耗盡,卻還依舊活蹦亂跳。。”
她輕輕摸了摸阿九臉上黑色的妖麟,疑惑道,“小朋友,你父母是大妖嗎?”
阿九搖搖頭,“我沒有父母。”他想了想又道,“我不記得了,哥哥說,他從山裏把我撿回來的時候,我就長這樣。”
蘇白白凝眉思索了片刻,而後展顏笑道,“你一定是個幸運的孩子,有大妖給你續過命,還遇到了一位好哥哥。”
阿九立刻道,“我哥哥不見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他。”
蘇白白問道,“你哥哥叫什麽?我幫你問問。”
阿九像是看到了希望,眼睛都亮了起來,開心道,“我哥哥叫陸鳴,三危山陸鳴!”
“三危山的小大王陸鳴?”蘇白白愣了一下,微笑道,“我聽說過他。是在城裏失蹤的嗎?回頭我找人幫你打聽打聽。”
“謝謝小白姐姐!”阿九高興地跳了起來,拉着蘇白白要轉圈。
蘇白白揉了揉他的腦袋,“你自己去玩吧,姐姐還有事要忙。”
阿九蹦蹦跳跳地離開了,蘇白白看着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這個小妖,似乎不簡單的樣子。
阿九去看了三只小狗崽。受傷的狼媽媽雖然化不了形,卻也開了靈智,慈愛地給三只小狗舔着毛,對阿九道,“我給他們起了名字,大灰,二黑,小花。”
“好名字。”阿九誇道,抱起小花看了看他的前爪,又把大灰和二黑都檢查了一遍,便抱着那灰狼的尾巴曬太陽。小狗崽們吃飽了奶,在他們身邊互相追着咬尾巴。
狼媽媽給他舔了舔額角的亂發,懶洋洋地道,“看不出來,你這個小雜毛還挺能讨白娘娘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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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嘿嘿笑道,“哥哥說,我長得可愛,讨喜。”
“哈哈,”狼媽媽伸長鼻子嗅了嗅他臉上的妖鱗,“你若能完全化形,倒也是個漂亮的孩子。”
“那是!”阿九驕傲地揚起下巴,忽然又想起什麽,問灰狼,“你們為什麽都喊漂亮姐姐白娘娘?”
“哦呦!”
這一問可不得了,周圍的妖怪凡人們全都湊過來,你一言我一語的,七嘴八舌講了起來:
“白娘娘可是救苦救難的神女哦,比天上的仙女都漂亮!”
“白娘娘會仙術,我這多年的頭風,被她一針紮下去就好了……”
“白娘娘醫術高超,不分貴賤,不論妖族人族,只要真心求治,她都來者不拒。”
“聽說啊,白娘娘以前可是仙宗的仙姑,就因為眼裏瞧得見我們這些雜毛小妖,才被道門所不容的……”
……
阿九聽得雲裏霧裏的,怔怔地問道,“仙宗是什麽?”
那些妖怪取笑他,“你還真是個小傻子,連這都不懂。仙宗就是那些臭牛鼻子道士,給自己吹捧的名頭呗!他們天天打坐修煉吸氣吐納的,以為這樣就可以脫胎換骨成仙得道。拉倒吧,要成仙,怎麽也得是咱們妖族!”
“為什麽?”這下不止阿九自己問出聲。
說話的是只瘦小的老鼠精,他化成人形比阿九還矮,好像一個穿着灰皮襖子的小孩兒。那老鼠精嘴裏叼了根草,見周圍許多目光都注視着他,得意洋洋的開口道,“這你們就不懂了吧,這人族啊,天生七竅不開五感不通,沒辦法感應天地吸收日月精華。所以你看他們又是開靈竅又是找靈根的,費了老半天勁撐死也就活個一千年不到,成仙的可一個也沒聽說過。我們妖族就不同了,我們生來就感天應地,即使不用刻意修煉也能吸收天地精華,輕而易舉就能活個上萬年。而且,我們妖族靈力強大,随便一個大妖就能抵得上他們一座城的牛鼻子們!就是我們小妖,進了城裏,論做活論力氣,哪個不比凡人強上幾十倍?”
衆妖都驚嘆不已,紛紛談論起自己當年的光輝事跡,有能一口氣扛十個麻袋的,有能單手拎起數百斤巨石的,還有一夜收割了上百畝稻田的……
等聲音漸漸安靜下來,狼媽媽嘆氣道,“說這些有什麽用,如今天地靈氣日漸稀薄,妖族早已開始沒落,你看這幾百年來何曾出過幾只厲害的大妖?不全都是我們這種廢物,不然也不會淪落如此,進城找凡人讨生活。凡人壽短,腦子卻靈活,這天下妖族有多少?一萬?兩萬?我看凡人卻有幾十萬幾百萬,他們的老人孩童都能安穩生活,我們呢?既适應不了山林裏朝不保夕風餐露宿的生活,又不堪忍受城裏的條條框框,吹噓着先祖的榮光,算什麽?”
小老鼠還要跟她理論,周圍的妖怪們卻感同身受的開始傾訴自己的苦水,有想去城裏定居卻拿不到憑證的;有苦惱自己妖力退化,維持不住人形的;還有的想回歸山林,卻無處可去的……
阿九給狼媽媽撓了撓耳朵,小聲道,“我們山上就很好,從來沒人欺負我。”
狼媽媽垂着眼睛,傷感的道,“不是每個孩子,都像你這麽幸運。”
阿九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狼媽媽嘆口氣,“我們妖族也應該學學人類,多變通,才有活路。傲氣不能當飯吃。”
阿九懵懂地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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