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不同===============
“狼媽媽!”
阿九興奮地沖進院子裏,抱起聽到他的聲音就嗷嗷叫着跑過來的大灰二黑小花挨個親了一通,才激動的給狼媽媽秀他的新皮膚,“快看我的臉,是不是特別漂亮?”
“恭喜你啊,”狼媽媽嗅了嗅他白淨的手,羨慕道,“原來你這半個月是忙着化形去了。是白娘娘幫你的嗎?”
“咦?半個月?我有睡那麽久嗎?”阿九撓撓頭,他自己稀裏糊塗的也算不清,“不是小白姐姐,是一個老妖怪,他說他會仙術,超級厲害的。”他伸開胳膊,誇張的比劃着。
這院子裏住了許多傷殘的小妖怪,看到這傻不愣登的小雜毛忽然換了漂亮的人形,都湊過來看熱鬧,眼熱的還想蹭個機緣。可聽他這麽一說,都笑開了,什麽老妖怪,什麽仙術,這傻小子做夢呢吧!先不說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麽狗屁神仙,就他們這樣不入流的微末小妖,在城裏連有錢的凡人招苦力都看不上他們,更不要說什麽大妖怪老妖怪了。
凡人力量不足最喜歡成群結隊,還假惺惺的講究些什麽老吾老幼吾幼團結友愛互幫互助的。妖怪們可都是獨來獨往,只靠自己的拳頭說話。不信你看哪座山頭會有兩位妖王?基本上沒有。底下的小妖好點兒的是喽啰,不好點兒的,遇上殘暴的妖王,那就是備用點心。
現在這小雜毛說遇到一個老妖怪,還好心助他化形?沒拿他剔牙就算不錯了。
愛吹牛的那個老鼠精還在,擠眉弄眼的摸過來,捂着嘴道,“小子,你悄悄跟我說,你是不是偷吃了白娘娘的仙丹?她賞你的?怎麽求來的,教教我呗。”
阿九被大家笑得滿腦袋霧水,聽到這老鼠的話才反應過來,騰地一下站起來,大聲道,“我沒有!”
衆妖被他吓了一跳,安靜了瞬息又嘩然出聲。那老鼠精更加确信,攬着阿九的肩膀跟他套近乎。
阿九氣得眼睛都紅了,甩開那老鼠的爪子就跑了出去。
“哎哎哎,別走啊我的親弟弟!”老鼠精追到院子門口又溜達着回來了,陰陽怪氣的抱怨道,“憑什麽這小子可以到處跑?我們就得禁足?”
狼媽媽叼着小狗崽擠出來,責備那老鼠道,“你就別生事了,這孩子跟我們不同。”
“有什麽不同?雜碎的命!”老鼠精忿忿不平。
“敖奕!”
這莊子說大不大,阿九三兩步就跑到了那座竹林院,奇怪的是這院子并不像他初次溜進來時那麽大,推開院門就看到了院裏稀疏的竹林,孤僻的涼亭。敖奕就站在院門不遠處,望着阿九來的方向,身旁拱手立着一個穿青色勁裝的瘦削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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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瘦削青年見了阿九略顯激動,上前行禮道,“赤鹞見過九公子。”
阿九沒見過這陣仗,連忙往旁邊躲開,疑惑地看了看自己身後,“誰?”
敖奕已經攔住他,指腹輕撫過小妖怪濕潤着的眼眶,“怎麽了?”一旁的赤鹞斂眉收拾好情緒,搖身化作一只灰羽猛禽展翅離去。
阿九仰着腦袋看着那只鷹消失在天際,直到被敖奕捏了臉才回過神來,拉着敖奕就要往外走,“哦……!我和他們說你用仙術幫我去掉了身上的黑皮,他們笑我說謊,還污蔑我偷小白姐姐的東西!”
“不必在意。”敖奕眼睛裏全是阿九,不經意的餘光裏卻飄蕩着輕描淡寫的殺意,那些雜碎……
“不行。”阿九固執道,扛着敖奕的胳膊往前走,“你去和他們說,我沒說慌,也沒偷東西。”
敖奕不緊不慢地移動着腳步,享受着阿九對他的催促。
院子裏的小妖們在阿九離開後繼續吹牛打屁曬太陽,熱鬧的氣氛在敖奕踏進來的一瞬間消寂無蹤,所有的妖怪全都匍匐在地瑟瑟發抖——他們或許不認得敖奕是誰,但是大妖身上的威壓讓他們的膝蓋控制不住發軟。
“我說的就是他,不信你們自己問他。”阿九左右看看,趴在地上捉住已經變回原形的老鼠精,拎着他的尾巴晃了晃,“你睜開眼睛看看,這就是我說的那個老妖怪。”
敖奕:……
那老鼠拿爪子捂着自己的小眼睛,吱吱哭道,“爺爺,您饒了小的一命吧!”
敖奕目露不悅,将阿九拉起來,“不要碰髒東西。”那老鼠趁此良機趕緊逃命。
阿九茫然不已,伸出手讓敖奕給他一根一根擦幹淨,轉頭看着躲了一院子的小妖野獸,再大的心也察覺出來不對,“他們怎麽了?”
敖奕從頭到尾像是從未看到過這些小妖,牽着阿九的手往外走,“不用放在心上,你和他們不同。”
不同?
哥哥也說過他和別人不同。可是哥哥說,每個人,妖,花草樹木都是不同的,而他是獨一無二的。
阿九突然特別思念陸鳴。
如果陸鳴在,他就會幫自己解釋,說不定還會拿拳頭吓唬那個老鼠精;
如果陸鳴在,也許那個女妖就不會死;
對哦,如果陸鳴在,他就不會在這裏,他們剛來雲夢澤沒多久,看到了許多好吃的還沒來得及吃;
如果當初陸鳴不是為了給他治病,也不會帶他離開三危山,哥哥會變成白毛大狗狗馱着他滿山亂逛,什麽也沒幹就能開心一整天……
陸鳴到底去哪裏了?
為什麽不來找他?
哥哥那麽厲害,應該不會像那個女妖一樣被火……燒死吧……
“怎麽了?”敖奕抱住走着走着忽然哭起來的阿九,手足無措,“不開心麽?”
阿九哭得鼻涕泡都吹了出來:“我要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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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有種在寫童話故事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