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娘親================

石懷玉單腿屈起坐在湖邊,随手撿起腳邊的小石子,扔到湖面上,擊出一串串漂亮的水花。

阿九站在院子裏,瞧着他孤寂的背影,抑制不住的心酸。他抓着陸鳴的手搖了搖,期期艾艾的懇求道,“哥哥,我能去和他說會兒話麽?”

陸鳴認定了這小魔頭對阿九心懷不軌,他又攔不住阿九傻啦吧唧的主動往前湊,快醋翻了天。,想也不想的就否決了:“不行!”

阿九眼圈都紅了,“可是,看到他不開心,我心裏也好難受。”

陸鳴用雙手把阿九的臉擠到一起,一臉嚴肅的道,“我發現啊,自從離開三危山,你見一個愛一個,哥哥在你心裏是越來越不重要了。”

阿九嘟着鴨子嘴認真的跟他保證,“沒有,我只愛哥哥。”

陸鳴凝望着小妖怪真誠純粹的目光,親了他一口,把小妖怪按在懷裏,嘆了口氣道,“過幾天我們便回山上去,再也不出來了。”

“好。”阿九在他懷裏點了點頭。

陸鳴看了一眼石懷玉寂寥的背影,攬着阿九,“走,咱們一起去看看這小魔頭。”

他們走到湖邊,一左一右的在石懷玉身邊坐下,陸鳴清了清嗓子,“那啥,沒想到你以前還挺慘的哈。”

石懷玉擡起眼睛,奇怪地看了看他,“你說誰?”

陸鳴撓了撓頭,“就你剛才講的那個故事……”

“又不是我。”石懷玉翻了個白眼,“不勞你關心,你就當我胡說八道瞎編的。”

陸鳴:“……”

阿九握住石懷玉的手,“別難過,那些不都已經過去了嗎?你救了小狐貍,還幫他報了仇,小石頭和小狐貍,都是好孩子。”

石懷玉看着阿九,發現了他泛紅的眼圈和眼眶裏潮濕的水汽,意識到他是因為自己的情緒波動才會如此,頓時無法再壓抑自己的感情,抱住阿九,眼淚無聲的落下來,“我真的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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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親。

阿九的心口猛地一縮,怔怔的反手攬住石懷玉的肩膀,也跟着落淚,無意識的低喃道,“小石頭,我的小石頭……”

“喂!!”

陸鳴氣急敗壞的瞪着哭成一團的倆人,試圖上手分開他們,“你們倆是不是當我不存在啊?!”

他掰了半天,倆人反而越抱越緊,一怒之下索性加入他們,抱住倆人,三顆腦袋埋在一塊兒,哭喊道,“我的老天爺啊……”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石懷玉收了眼淚忍無可忍又給了他一拳。

陸鳴捂着發酸的鼻子蹦起來,怒道,“你個小王八蛋……”阿九忙站起來擋在他們中間拉架。

倆人吵吵嚷嚷,石懷玉一拳打偏炸了半邊湖,陸鳴燒了湖邊的一片樹,比劃了半天最後幹脆舍了妖力開始拼拳腳功夫。石懷玉原以為三招之內陸鳴就會敗下陣來,沒料到這蠢狗越挫越勇,拼盡全力竟能和他打成平手。

“咦?”石懷玉眼睛縮了縮,制住陸鳴的手腕,“這招擒拿手,你從哪裏學來的?”

陸鳴也愣了下,他以前的确沒用過這招,不确定的道,“方才見你使,現學的?怎麽?比你用得漂亮,你嫉妒了?”這麽一尋思,他立刻得意起來。

石懷玉嫌棄地甩開他。

阿九原還左右為難地勸架,後面直接站在一旁給他們鼓掌加油。見兩人不打了,開心地蹦過來,左手挽着石懷玉,右手挽着陸鳴,誇他們道,“精彩萬分!”

石懷玉卻對陸鳴起了疑心,問他道,“敖奕為何要殺你父親無陶?”

“我怎麽知道?”陸鳴反問道,“不是你們告訴我他被敖奕殺死的嗎?”

石懷玉無語,“無陶的屍骨上的确有那老東西真火留下的痕跡。你就從沒關心過為什麽?”

陸鳴無所謂的道,“那老狗活了幾千年,惡事做盡,死就死了呗。”

“行吧。”石懷玉對他的大孝子行為不予置評。

阿九挽着兩人回到院子裏。這裏不知為何一直都是白天,但從他們來到這裏差不多已有七八個時辰過去了,那琵琶精是妖還好,琴娘卻是凡人,撐不住腹中饑餓,趁他們在那邊打得熱鬧,便偷偷摸摸摘了許多葡萄來充饑,見三人進來,慌忙跪下來喊大王。

“瞎喊什麽大王!”石懷玉讓她們滾去一邊別礙眼,那琴娘和琵琶精揣着葡萄又縮到了角落裏。阿九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給陸鳴按摩酸痛的手腕。

這時,蘇幼卿從屋裏走了出來,她的眼皮還紅腫未消,見到石懷玉,先喊了聲小叔。石懷玉沒好氣的道,“誰是你小叔!”

蘇幼卿尴尬地站在原地,猶豫道,“那他……”

“他什麽他!人家有名字的好不好?”石懷玉冷哼道,“扶夜。扶搖寒星九萬裏,夜月霜天露華濃。”

蘇幼卿氣餒不已,低聲問道,“扶夜叔叔還在生我的氣嗎?”

“呵,就你這樣又蠢又笨的,有什麽可值得生氣的!”石懷玉譏諷道。

蘇幼卿任他怎樣說也不反駁,跪在石懷玉跟前叩了三個頭,“卿卿聽信挑撥,辜負了扶夜叔叔往日的關懷照顧。不敢祈求叔叔原諒卿卿往日裏的愚昧荒唐,但求叔叔能看到卿卿此刻的愧疚之心。”

石懷玉哼了一聲,身上黑霧漫起,把身體交換給了扶夜。扶夜将蘇幼卿攙了起來,“不必如此,我已不再姓蘇,過去的那些也早已了斷,你也并未虧欠我什麽。”

“不,”蘇幼卿搖了搖頭,“卿卿如今的命是叔叔給的。都怪我……我那時太過年幼,醒來後大病了一場,渾渾噩噩忘記了許多事情。族中的長輩族老編了許多胡話哄騙我,我其實察覺到了不對,卻還是稀裏糊塗信了。而今記起往事,終于明白了真相。”

扶夜微微笑了笑,問她道,“你怎麽入了道門?”

蘇幼卿垂下眼睛,“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我那時尚且年幼懵懂,卻忽然有了絕頂的靈根和一身強大的妖力,族中垂涎者不少。可他們又對你充滿了恐懼,覺得這妖力和靈根在誰身上,誰就是你下一個要殺死的對象。他們既想要我身上的妖力又怕死,幾經推脫,把年幼的我推上了族長之位,留給你當靶子。後來……他們争争搶搶,我覺得心累,就趁機跑了出去。”

“後來,因緣巧合之下,我被蘇白白道長撿回了符惕山,寄養在符惕山的離庚長老那裏,因此學了許多道宗術法。十年前,蘇道長有孕在身,行動不便,我受離庚長老所托來金陵看望她。再後來,她離開了金陵外出雲游,我就留在了她生下的小太子身邊。後面又跟着小太子去了蓬萊仙島,這兩年才又回到金陵。”

一旁的阿九忽然驚呼出聲,“蘇白白?小白姐姐???”

陸鳴哈哈笑道,“你沒聽錯,你的小白姐姐已經有個大胖兒子了,別天天念叨人家啦!”阿九滿臉不敢相信,氣鼓鼓的大喊我不信。

蘇幼卿問道,“你們也認識蘇道長麽?她在雲夢還好嗎?”

扶夜對此倒不驚訝,微笑道,“原來如此,我說這些年怎從未聽說過你的消息。誰知你竟一直在仙宗和皇宮輾轉。蘇道長在雲夢濟世救民廣修大道,非吾輩所能比及。”

提及蘇白白,蘇幼卿也跟着微笑起來,“蘇道長乃是仙人下凡。當初我意外受傷,她為救我犯了山規,被戒鞭抽斷了腿。後來又因為帶妖尊闖了山門禁地,舊賬重提,數罪并罰,被長琴長老驅逐下山。即便她自身尚不能顧及,卻還是懇求山上親近妖族的離庚長老收留我。我一個妖族能在金陵和蓬萊有此地位,也多虧了她的照顧。”

“如此便好。”扶夜微笑道。

蘇幼卿看着扶夜道,“不知叔叔前來金陵所為何事,有需要卿卿的地方,盡管吩咐。”

扶夜展扇搖了搖,掃了眼還在哄阿九的陸鳴,“無事。久聞金陵盛名,攜小友前來游玩。”

“那好哇,軒轅帝賜我的新宅還空着,叔叔若不嫌棄,便來府上小住,好讓卿卿略盡地主之誼。”蘇幼卿擡頭看了眼見到她便悄悄溜出院子裏想要逃跑的琴娘和琵琶精,又跟扶夜道,“不過這兩個,有可能是害了虞國公的兇手,我要帶回去查清楚。”

扶夜略頓了頓,又瞧向阿九,見他還在嘟嘟囔囔他的神仙姐姐,便笑道,“随意。”

衆妖不打不相識,握手言歡,只有那琴娘和琵琶精逃了一路剛松了口氣,又被抓了回去。蘇幼卿帶着他們來到了自己的府上,那座三進的府邸氣派輝煌,仆人侍從都有配置。看門的小厮見到她先愣了愣,而後歡喜的打開門,大聲往裏通報,“蘇大人回來啦!”

管家聽到喊聲疾走而出,一把老淚縱橫,“老爺,您可回來啦!”

“怎麽了?”蘇幼卿也覺得奇怪,吩咐快去給客人準備上房,再把那琴娘和琵琶精關起來看好。

管家抹了抹眼淚道,“您老失蹤了一天,太子大發脾氣,快把京城掀了個底朝天,此刻就在您屋裏等着呢!”

蘇幼卿皺了皺眉,那邊軒轅宇已聽到了動靜,隔了兩道門躍過來,一下子撲到蘇幼卿懷裏,哽咽道,“你的命石突然裂了開來,除妖司又撿到了你的殘劍,還有滿地的血,我還以為……”

軒轅宇個子已到了蘇幼卿肩膀,抱着她不丢,神情極為依賴。蘇幼卿素來性情冷淡,卻溫柔的撫着軒轅宇的腦袋,嘴角也噙着笑,“無事。只是遇到了我叔叔,跟他讨教了兩招。”

扶夜又把身體交給了石懷玉控制。阿九擠在他和陸鳴中間,盯着軒轅宇問道,“那就是小白姐姐的兒子嗎?”

陸鳴笑呵呵地點頭,阿九羨慕道,“不愧是小白姐姐的兒子,好好看好可愛啊!”

石懷玉不服氣,湊到阿九眼前,“有我可愛嗎?”

阿九和他蹭了蹭鼻尖,笑眯眯的道,“你最可愛!”

陸鳴:……???

老黃瓜刷綠漆——裝什麽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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