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家==============

陶來洞裏,陸鳴将阿九的身體取出來放在石床上,看了看石懷玉和離庚,“怎麽讓他的魂魄回到自己身體裏?”

除了長清真人繼續留在墓室裏打坐,他們一行七人全都來到了離庚的陶來洞中。

“魂咒?”離庚手掌虛撫過阿九的身體,“既然他的魂魄無恙,奕兒應該也無事。”

蘇白白看着阿九的身體,發愁道,“真的不用先去找找敖奕的魂魄嗎?”

她還惦記着江疑說她是盤古鏡的鏡靈這件事,如果是真的,那敖奕身為盤古鏡的主人,萬一出了什麽事,她會不會也要完蛋?

江疑知道她在擔心什麽,問阿九,“既有魂咒加持,盤古鏡聽你的號令嗎?”

阿九還未回答,石懷玉擋在他身前,冷聲道,“做什麽?”

江疑看這小魔頭有些不順眼,不過也并未多說些什麽,只是将蘇白白是盤古鏡鏡靈的事情大概講了一下。

沒想到石懷玉聽了直接否認,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鏡靈?就她?絕無可能。”

“你!”江疑怒道,“你又如何知道不是?”

“我自然知道。”石懷玉走到蘇白白身邊嗅了嗅她,又打量了一圈望着他的衆人,勾着唇角笑道,“盤古鏡并無鏡靈,即便是有,也不可能是你。別的不說,你進去過盤古鏡嗎?”

蘇白白一拍腦袋,“對啊!這老妖怪的盤古鏡長什麽樣子我都沒見過!我知道他的盤古鏡裏自帶空間,可是從來沒進去過啊!”

這下連江疑都沉默了。只有軒轅宇若有所思的琢磨着他們說的話,拉着蘇白白跟她仔細詢問。

離庚道:“天道不可信,天命不足畏。你們莫要被幻象所迷惑。”

江疑蘇白白他們都避出洞外,只留阿九陸鳴石懷玉他們三個還在。離庚在地上畫了個引魂陣,讓陸鳴把阿九的身體放在上面,讓阿九也躺下去。阿九躺在自己的身體旁邊,心裏毛毛的,抓住陸鳴的手不放,“哥哥,我害怕。”

陸鳴安慰他,“別怕,我就在這兒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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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懷玉在另一邊守着阿九的身體,看着他們兩個雙手相握,心裏總覺得不舒服。他腦海中閃現過兩人在他的幻境中交握着的手,出言制止道,“你們倆,把手放開。”

“礙着你了?”陸鳴不服氣地反駁,“別沒事找事。”

離庚道:“無妨。”

他口中念念有詞,引動法陣:“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髒玄冥……”方才還看不到的法陣圖紋亮起浮光,阿九的身體和敖奕的身體都緩緩升到空中。

“閉上眼睛。”離庚對阿九道。

阿九擠上眼睛還留着一條縫盯着陸鳴,生怕他走了。石懷玉一直盯着他們兩個,心中的擔憂越發加重,忽地大喝一聲,“不對!”撲過去要分開兩人,卻和他們一起消失了。

眨眼間,離庚這洞內就餘下他自己。他看着地上被真火燒毀的引魂陣,皺起了眉頭。

阿九睜開眼睛發現陸鳴昏倒在自己懷裏,吓得不輕,拍拍陸鳴的臉試圖把他喚醒,“哥哥,哥哥!”

石懷玉在一旁抱着阿九的身體,皺眉道,“魂魄為何并未歸位?”

扶夜不知為何與石懷玉分了開來,他站在一旁望了望四周,驚詫道,“主人,這是您的……家麽?”他們在一處山谷的湖邊,四周靈氣濃郁,不似凡間,不遠處的山腳下影影幢幢有兩三棟小樓。

他們進去了盤古鏡的秘境空間,石懷玉第一時間就知道了。只是瞧着莫名其妙昏過去的陸鳴,還有魂魄錯位的阿九,他心情煩躁,對于回到了闊別幾百年的“家”這件事,一絲欣喜也無。

好在陸鳴片刻就醒轉過來,他昏昏沉沉地睜開眼睛,看到阿九,怔了半晌,仿佛不認識了般,直到阿九摸着他的臉又喊了幾聲哥哥,他才回過神來,一開口,嗓子都啞了,“阿九?”

阿九松了口氣,“哥哥你沒事吧?”

陸鳴搖了搖頭,他站起身,看到後面的石懷玉,再次頓住,握住阿九的手都在微微發抖,“砡兒?”

石懷玉斜了他一眼,沒說話,抱着阿九的身體往往前方的小樓走去。扶夜瞧了陸鳴兩眼,總覺得他哪裏有些不對勁兒。

石懷玉進了主樓的二層,開了卧室的房門,裏面的一切六百年未變,恍如昨日。他把阿九的身體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握着阿九的手在床邊坐了片刻。

阿九陸鳴和扶夜還在湖邊,陸鳴問阿九,“你的身體,你不去看看麽?”

阿九搖頭道,“你都暈倒了,我要陪着你。哥哥,你真的沒事嗎?你以前從來不生病的?”

陸鳴神情有些恍惚,“無事。”

石懷玉下來時,就看到陸鳴靠在阿九的肩膀上,兩人一起眺望着遠方。除了阿九用的是敖奕的身體,這一幕還是異常溫馨和諧的。

石懷玉遠遠瞧了片刻,忽然察覺出不對來,他上前質問陸鳴,“你怎麽進來的?”按理來說,這處秘境外人無法進入。

陸鳴居然沒有立刻出口反駁他,反而看了看扶夜,問道,“他可以進來,我就不可以嗎?”

石懷玉也跟着瞧了一眼扶夜,不耐煩地道,“他是我的人,自然是随着我進來。”

陸鳴笑了笑,握着阿九的手道,“我是阿九的人,自然也是随他進來的。”

阿九在一旁跟着點頭。

石懷玉忽然覺得不咋咋呼呼的陸鳴好像更欠揍了。不過,他說的也有道理。阿九雖然不會使用妖力,但到底是他操縱着敖奕的身體,他又心心念念着陸鳴,把陸鳴帶進來也是情理之中。

石懷玉不再糾結這件事,他走到湖邊踢了踢正在打坐的扶夜,“跟我來。”

扶夜起身,“是,主人。”

陸鳴望着他們的背影,對阿九道,“走,我們跟上去看看。”阿九便扶着他站起來。

石懷玉聽到了他們跟來的聲音,并未阻止。

他們幾個來到另外一座小樓前,石懷玉推開門,踏進屋來,裏面顯然是一個少年人的住所。牆邊都立着書架,架子上堆滿了書,書案上還放着一張未寫完的文章,窗邊的矮榻上淩亂地扔着幾個布偶,比較醒目的就是一個白毛大狗。

矮榻上的毯子忽然動了動,從底下鑽出一條小青龍,搖着尾巴飛到阿九懷裏。阿九驚呼了一聲,手忙腳亂地按住想往他衣領裏鑽的小青龍,才發現這只是個木雕的玩具。他拎着小青龍的尾巴把它丢給陸鳴,嫌棄道,“好醜!”

陸鳴笑了笑,那條小青龍委屈地窩在他脖子上。

石懷玉往樓上走,走到卧室前,猶疑了瞬息,還是打開了門。卧室一覽無餘,床上靜靜地睡着個年輕人,面容與石懷玉如出一轍。

阿九看着床上那個年輕人,脫口而出道,“砡兒!”

石懷玉望了他一眼,走到床前坐下,譏笑道,“我就知道,他把我的身體藏在了這裏。過來。”他眼也未擡,扶夜便走過去,跪在他的腳邊,解開了自己胸前的衣服。

石懷玉在扶夜心口上一劃,沒有血液流出,只溢出了濃郁的黑霧。而後一朵微微跳動的黑色火焰從扶夜心口上的傷痕裏飄出來。石懷玉也解開了床上年輕人的衣服,那朵黑焰便自動飛過來,沒入年輕人的心口。

與此同時,石懷玉的身體也化為黑霧,随着那朵黑焰進入了年輕人的身體。

扶夜心口的傷自動愈合,他掩好衣衫,期待地盯着那年輕人的安睡的面容。

阿九也走了過來,緊張地握住陸鳴的手。

半晌,床上的年輕人睜開了眼睛,青金色的妖瞳掃了衆人一圈,落在阿九臉上,“娘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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