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兩人維持這個姿勢約莫有十秒鐘。

嚴晖思考了一下,迅速做下決定:“我讓人簡單布置一下你的辦公室,再增加一個辦公位置,這段時間我先暫時在你這裏辦公,但不是長久之計,等你習慣了,我再搬回去。要是有什麽不懂的也方便你直接問我。”

秦禾想了想,覺得可行,也就放開了捏着嚴晖衣角的手。

“我先下去,等東西都收拾妥當了,我再上來。等會我讓助理拿些資料給你看看,先熟悉一下。”

秦禾點了點頭,目送嚴晖進了電梯。

既然有人等下要搬東西到辦公室,她也不方便在裏面學習,加上等會嚴晖會讓人送資料給她看,想了想幹脆把今天的課都停了,好好研究一下公司的運作。

辦公桌很整潔,沒有過多的文件擺在桌上,全部都收進了旁邊碩大的文件櫃裏。

她翻了翻抽屜,全是研發資料,其中還有一本厚厚的研究筆記,壓在一堆文件上面,擺在最顯眼的位置。

秦禾雖然看不太懂,但知道這是近期在進行研發的實驗數據。

她拿出一支鉛筆,開始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又圈出了不少她完全陌生的術語,拿出一個新的筆記本一個一個往上寫,打算下次上課的時候直接問老師。

嚴晖效率很高,不一會兒就有工作人員把東西搬上了她的辦公室,一時半會兒不會結束,她覺得有些吵,跑去休息室繼續研究本子上的內容。

筆記記了一籮筐,秦禾學到近乎廢寝忘食的境界,要不是嚴晖喊她吃飯,她根本沒意識到已經到飯點了。

“見你不在辦公室,跑休息室來了?”嚴晖手裏提着兩個飯盒,将其中一個推到秦禾面前,自己坐到了旁邊的位置。

秦禾閉着眼伸了個懶腰,又揉了揉太陽穴,讓酸澀的眼睛休息了一會兒,“他們搬東西有些吵,我就幹脆過來了。這是外賣?還是飯堂打的飯?”

“飯堂,”嚴晖幫秦禾把飯盒打開,将金屬筷子放在她的飯盒裏,“還是不錯的,飯堂的大廚挺有水準的,特別聘請的五星大廚,你吃吃看。”

光是看飯盒裏的飯菜就很有食欲,秦禾拿起筷子,轉頭沖着嚴晖微微一笑:“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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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西都搬得差不多了,下午開始我就在你辦公室幹活,但經常會有人呈資料給我,所以來來往往的人有點多,你不介意吧?”嚴晖一邊打開自己的飯盒一邊和秦禾說。

秦禾頭搖得像個撥浪鼓,“李特助拿了一些資料給我看,是關于公司現階段情況與未來規劃的報告書與最新的財務報表,我看了看大體上了解了,沒什麽太大的疑問。運營裁決這塊我完全不懂,具體公司決策你做就好。我還是把重心放在研發上,先研究一下公司現在正在研發的産品。”

“正好,這份文件你下午看看,研發部的負責人剛拿給我的。”嚴晖把手邊的一份資料拿到了秦禾手邊。

秦禾默默看着一沓厚厚的資料:“……”

真的不用給的這麽迅速的,她還需要一點緩沖時間,她還沒學到大學化學。

“這款産品主打美白功效,産品的主要成分是煙酰胺,你結合這份資料,再去網上搜一下其他美白産品的成分,我給你列了一份競争對手的美白産品清單,這樣你的範圍就縮小了些,查起來也比較方便。”

秦禾就看了一眼,那一頁紙滿滿當當寫滿了她看不懂的分子式。

好絕望,絕望到想拿頭哐哐砸牆。

她能怎麽辦,只能繼續裝學霸。

休息室裏有一個單人間,秦禾中午需要小憩一下,下午才能有更充足的精力繼續學習。

嚴晖也要休息,他的休息室在樓下的辦公室裏,兩人吃完飯後各自回屋休息,兩點的時候再次回到辦公室,開始了新一輪工作與學習。

嚴晖是真的忙,秦禾來到辦公室後才看到嚴晖桌上厚厚一摞文件夾,幾乎跟坐着的嚴晖同高。他一邊看着文件還要應對着接連不斷的電話,聲音不大,像是怕打擾到秦禾。

兩人相隔有點距離,秦禾的辦公室設計得特別大,像是純粹為了好看與大氣才建造得這麽寬敞。

只是一個人呆在這的話會顯得有些寂寥。

秦禾看了眼時間,喝了口咖啡,低頭看着那份研發部早上提交上來的報告。

讓她一下子就看懂确實強人所難,畢竟她才剛溫故完高一的化學知識,還沒來得及重新學習高二與高三的知識,直接跳過基礎知識來看這種更加專業的大學化學內容,和看天書差不多。

但看不懂也要硬着頭皮看,她先仔仔細細把整個報告細讀了一遍,将所有涉及的化學分子記下來,做了份excel表格,再将從網上搜來的對應的釋義标注在旁。

将這些化學分子了解清楚本質與作用後,再将整篇報告通讀一遍,加深了印象。

雖然仍舊一知半解,但比什麽都不去了解要強得多。

把所有報告涉及的化學分子記下來後,她再把每一個分子式細拆,了解它們的結構。好歹也是上過高中的人,就算忘得差不多了,重新看也能撿回來百分之一二十的知識。

研究這一份報告足足花了秦禾一下午的時間。因為過于認真,她完全忽視了整個辦公室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也絲毫沒有察覺到有人來來回回在辦公室走動,更不知道自己的咖啡已經被人倒滿了好幾次。

等她大腦累得不能再繼續學下去時,直起身子看到了坐在對面不知看了她多久的嚴晖。

“……我臉上有東西?”秦禾下意識摸自己的臉,難道是筆尖的墨汁不小心被自己蹭臉上了?

她慌忙拿起放在桌上的小鏡子,仔仔細細看了一圈,妝容完好,絲毫沒有破綻。

将鏡子放回桌上,瞄到了放在鏡子旁的時鐘,指針指向了七點二十八分。

诶,下班了。

她轉了轉腦袋,用手捶了捶酸軟的肩膀,抱怨道:“下班了為什麽不叫我。”

“我有叫你,但你似乎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嚴晖沖秦禾舉起了自己的杯子。

舉杯子做什麽?跟她幹杯?

她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杯子,咖啡仍舊是滿的。

……雖然沒什麽太多印象,但自己似乎一個下午都在喝咖啡。那誰幫她倒的?

完全沒印象了。

好像确實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裏了。

連誰幫她把咖啡倒滿都不知道。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試探地問着嚴晖:“你幫我倒的?”

“辦公室裏除了我和你,好像也沒有別人了吧?”嚴晖嘴角噙着笑。

“走吧,帶你去吃晚飯。”嚴晖拿起挂在椅背上的外套,站起身往門口走去。

秦禾關了電腦,拿上筆記本小跑着走到嚴晖身邊:“快餐可以嗎?我需要争分奪秒學習。”

嚴晖側首看她,改變了主意,“那回家吧,我做飯。”

“……不用了,那樣你太麻煩了,我随便吃點就行。”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沒有做過飯的秦禾低下了羞愧的頭顱。

“快餐不健康,走吧,回家。”電梯到了,門一開,嚴晖率先走進了電梯,按在開門按鈕上,等秦禾走進來才按了關門。

秦禾覺得實在太不好意思,還想着用什麽理由說服嚴晖不用這麽麻煩在家做飯,卻聽對方的聲音在自己頭頂響起:“畢竟你不像我一樣擁有記憶,以你這樣的智商要學這麽高深的知識确實難了點,是我沒有站在你的角度考慮。确實要多花點時間學習,不然趕不上發布會。”

……突然之間一點都不感到不好意思了。

回到家後,分秒必争的秦禾甩掉了腳上的鞋子,直接往樓上沖,連坐電梯都嫌慢。

她跑到書房後立刻開了電腦,路上的時候她已經和化學老師打了聲招呼,十分鐘後要請教他一些問題希望他撥空解答一下。

化學老師答得爽快,反正他今晚正好沒課。

結果看到秦禾抛過來的一連串問題,他有些懵。

不是才剛學完高一知識嗎?難道問的不應該是高一的知識?再不濟就是高二高三,為什麽突然問到了大學化學知識。

化學老師看着迫切求學并配了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的學生,靜默了半晌,打字回複:“你等下,很快。”

這些問題他确實能解答,但需要點時間,而且他不太肯定是否正确,還得和其他老師一起研究一下。

教了太久高中化學,有點忘記大學所學的知識了。

化學老師的這個“很快”,快到秦禾吃完晚飯洗好碗,都沒有等到對方的回複。

她開啓了晚間英語學習課程,和外教相談甚歡的時候,化學老師總算回她了,洋洋灑灑寫滿了三大頁紙。

“你先看看,不懂的再問我。”

秦禾把這條消息擱在一邊,結束了晚上的英語課程後,才認真去看化學老師給她的答案。

果不其然,自己上網搜就如大海撈針,很難找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相反把這些問題總結出來再詢問老師,将會比自己去搜索更快更準确地獲得答案。

老師寫得很詳細,每一個反應方程都寫了出來,還把每一個化學反應呈現的現象寫了出來,最後貼心地給她标了化合價。

這個老師她要送錦旗。

嚴晖睡覺前打算去外面接一杯水,順便确認一下秦禾有沒有按時休息,最近如果他不去催促,秦禾根本忘記要睡覺這回事。

他上了樓,果然看到秦禾的書房門縫還透着亮光。

他皺了皺眉,都快十二點了,還不睡覺。

手裏拿着空杯子,他也顧不上去接水了,直接敲響了書房的門。

敲了好幾下裏面的人都沒反應,他心神有些慌亂,壓下了門把手把門推了開來,屋子裏的秦禾一手撐着腦袋,另一只手轉着筆,專心致志地看着平放在桌上的書。

連他進來都沒察覺。

“苗苗。”嚴晖開口,可屋裏的人卻像完全沒聽到似的,轉着筆的手絲毫沒有停頓。

他嘆了口氣,決定還是先下樓把水接了再過來喊這人去睡覺。

等他裝完一杯水回來,秦禾依舊保持着同樣的姿勢,只是原本轉着筆的那只手不再轉筆,而是握着筆有一下沒一下地敲着桌子,似乎遇到了什麽難題。

嚴晖走到她身前,輕輕嘆了口氣,口吻輕柔:“苗苗,該睡覺了,十二點了。”

雖然聲音很輕,但仍将沉思中的秦禾吓了一跳,她倏然擡頭,見是嚴晖,長籲了一口氣,看了眼放在桌上的鬧鐘,有些詫異:“啊,居然十二點多了。”

“是,所以你該睡了。”嚴晖的語氣帶着不容置喙。

“行吧,我現在回屋。”秦禾也不想熬夜,畢竟生命就是本錢,熬夜使人醜陋。

她輕輕搓了搓臉頰,一個利落地起身,倒是一點都不困倦的樣子。學習使人快樂,學習使人忘記疲倦,她熱愛學習。

把秦禾送到房間門口嚴晖才離開,離開前還特地叮囑了一句:“別再看書了,快睡覺,明天一個白天都可以學,不差這幾分鐘。”

秦禾乖乖地點頭:“安啦,我立刻睡,倒頭就能睡着。”

房門輕輕合上,将兩人阻隔在門的兩側。

秦禾沒有睡到自然醒,她是被手機鈴聲給吵醒的。

她睡眼惺忪,勉強撐開一只眼,看了看手機顯示的時間,四點五十三。

這個時間擾人清夢的,是會被揍的。

但是來電顯示是王栗。

她努力讓自己清醒一點,可仍舊掩飾不住那未睡醒的沙啞嗓音:“栗子?”

王栗的聲音格外低沉,整個人似乎被陰郁籠罩,“禾禾?對不起打擾你睡覺了,可是我沒辦法,我只是想找個人說說話。”

“沒事,”秦禾努力爬了起來,将床頭燈打開了,張着嘴打了個哈欠,坐起身子靠在了床頭,“怎麽了?衛淵出事了?”

最近能讓王栗萎靡不振的,也就只有衛淵這事了。

可不是說已經查清楚了嗎?衛淵是清白的,只是遭人陷害。

她晃了晃腦袋,努力晃掉腦瓜子裏的瞌睡蟲,試圖讓自己清醒一點。

“我……”王栗哽咽了一下,輕輕笑了笑,聽起來有點悲戚,“我做人是不是很失敗?”

秦禾想了想,幹脆利落地否定道:“不會,我覺得你挺好的。”

說實話,王栗這人也沒做錯什麽,只是從小養尊處優,又是掌上明珠,加之心高氣傲,所以有些受不住像柳依依這樣莽撞愚鈍的人。

她追着姚晔跑,可惜姚晔追着柳依依跑。

兩人一來二去接觸多了,難免會有摩擦。按照原著傻白甜女主的設定,柳依依确實有些笨手笨腳,加上性子軟人善良,典型的白蓮花女主設定。可惜王栗是個急脾氣的尊貴小公主,柳依依三番四次因莽撞撞到她,做服務員的時候又因各種失誤而惹惱了王栗,害得她越發讨厭柳依依。

柳依依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只是有些笨手笨腳,王栗說實話也不是什麽招人恨的角色,只是任誰一而再再而三被人觸了黴頭也會心生不爽。久而久之她對柳依依的不滿逐漸累積,量變引起質變,累積到一個度就會爆發。

只能說,可惜她只是個女二號。

她其實沒做錯什麽,只是和柳依依這個善良人設的女主比起來,王栗并不可愛。

她沒辦法跟王栗解釋,沒辦法告知他們所有人都只是一本瑪麗蘇小說裏的角色,每個人的行為軌跡都是按照作者的意願書寫的。

“我們查到了,那個內鬼是受誰教唆,捏造假證據誣陷衛淵的,”王栗嗤笑了聲,像是自嘲,“我萬萬沒想到,竟然是我的青梅竹馬,合着別人一起搞出了這事。”

青梅竹馬——廖凱?

秦禾也沒想到竟是這麽一號人,畢竟書裏面沒有描寫這個情節,只寫了王栗歇斯底裏拖着好閨蜜開車撞柳依依,後來……

後來王栗和嚴晖被抓了,秦禾意外死了。

所以小說從頭到尾都沒交代這件事情到底是誰做的,衛淵是不是清白的。

“我印象中阿凱的關系雖說不上特別好,但也是不錯的,我們從小玩到大,他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王栗的聲音有些無力:“難道就因為一個柳依依?因為我對柳依依不好,所以他就是這麽對我的?毀掉我的藝人,搞垮我的公司,讓我這輩子一蹶不振?”

“禾禾,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我做人太失敗了。”說到最後,王栗的聲音透着哭腔,卻依然倔強地不讓自己哭出來。

秦禾握着電話,有些心疼。她現在已經完全清醒,卻不知怎麽安慰電話那頭的人。

良久,電話兩端的人都沒有說話。

“……栗子,”秦禾嘆了口氣,聲音輕柔,努力想要撫平對方的哀傷,“你是個好女孩,姚晔不過是你生命中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過客,你放下他,會發現身邊有更愛你的人。”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衛淵明顯對王栗有着不一樣的情緒。

可惜這個人時常冷着一張臉,感情不外露,鮮少能探知他的真情實感。

可那不經意間對王栗的舉動,足以證明這人是珍視王栗的。

只是王栗看不見,她的眼裏只有姚晔。

“柳依依或許有她吸引人的閃光點,讓其他男人為之瘋狂,可你不必要放在心上。你也有你的閃光點,也有人會因你癡為你狂。那些将你棄之敝履的人,何必在意。”

聽到電話那頭輕微的啜泣聲,秦禾的語氣越發溫和:“栗子,比如我,是因為你才第一次感受到了在這個世界的溫暖。”

你不必妄自菲薄,我将努力達到巅峰,将你護在羽翼之下。

她本以為王栗該和原作中描寫的一樣,陰險惡毒毫無人性,只為了一己之私而犧牲他人。

可到了這個世界,第一個關心她的人,卻是這個被描寫成十惡不赦的女二。

不過,現在的王栗已經不是書中所寫的王栗了。

她沒有因為生活的不公而把情緒宣洩到柳依依身上,即使被童年好友背叛,也只是打電話來找她傾訴,反思是否是自己的錯,而不是一味的将錯誤推卸到別人身上。

雖不知是什麽讓她轉了性子,但不拖着她一起開車去犯法就是好事。

王栗吸了吸鼻子,破涕為笑:“你好肉麻,惡心巴拉的,我沒事,你抓緊時間再補個眠,等會還要上班。”

确定王栗心情好點了,秦禾又叮囑了她幾句:“別老是熬夜,你看看你現在憔悴成什麽樣了,別一個月沒見就老成四十歲的黃臉婆模樣。”

“放心啦,我現在睡眠很規律的,畢竟最近公司要處理的事很多,由不得我跟以前一樣放縱自由了。”

秦禾打趣道:“哦喲,王大總裁,不得了。”

王栗笑着敷衍她:“沒秦大總裁厲害,快去睡覺!”

秦禾挂了電話,卻怎麽也睡不着,腦海裏浮現的全是書裏王栗的一生,凄慘又荒唐。

結果想着想着,不知不覺就睡過去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十點了。

秦禾一看床頭的鬧鐘,吓得直接彈了起來,看了眼手機,好幾條消息和好幾條未接來電,全部來自她兢兢業業的化學老師。

“秦同學,失蹤了嗎?我都已經備好高二高三的課程教案了,你連個假都不請是去為國捐軀了嗎?”

這個化學老師感覺受了刺激。

她鞋子都沒穿,“咚咚咚”跑下樓,餐桌上沒有早餐,她的心“咯噔”跳了一下,有些空落,慢慢走進廚房,掀開了鍋蓋,看到裏面還帶着些溫度的粥,失落感瞬間消失。

冰箱上貼着一張便簽條:“粥在鍋裏,涼了就稍微熱一下,牛奶幫你放冰箱了,記得拿出來喝。”

……啊。

睡過頭了。

她将碗端到了飯桌,又從冰箱裏取出牛奶,坐定在位置上,找到嚴晖的手機號按下了撥通鍵。

“睡醒了?”電話接通後,沒等秦禾意思意思“喂”一聲,對面的人就開口了。

感覺自己被抛棄的秦禾異常委屈,嚴厲控訴道:“你為什麽不叫我起床。”

“我有嘗試,”嚴晖頓了頓,笑道,“我想把你被子掀開,結果你閉着眼死死拽着被子,嘴裏喊着‘祖國萬歲’。”

秦禾:“……”

她做了什麽夢,她怎麽一點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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