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他明明知道女孩兒是把他當作一個替身的

盛晚連和宋蘇打聲招呼都來不及,看到熱搜後戴上帽子和口罩,着急忙慌的就跑走了。

一堆事情還沒有結束,負責這次直播的團隊都被她弄懵了。

當然也不只是因為這麽一個舉動,最主要的還是現在微博上的熱搜。

“晚晚,”宋蘇連忙追上去問了她一句:“你去哪兒?不得送你回去麽?”

“不用了。”盛晚口罩背後的聲音含含糊糊:“有人來接我。”

有人?宋蘇瞬間想到了陸遠詞,然後再聯想到剛剛的熱搜……

莫非是陸大總裁按捺不住,想要宣示主權?

和盛晚一起被拍到的人始終沒有露出臉,宋蘇自然不知道那人是誰,只是站在自己的角度用最常規的方式猜測。

畢竟她跟着盛晚這麽多年,根本沒看見女人身邊出現過除了陸遠詞以外的其他男人。

盛晚腳剛剛徹底恢複不久,有了上次的吃虧經驗後也不敢在停車場裏跑了。

她快步走到F區,一眼就看到了陸遠詞親自開車時經常開的那輛賓利。

深吸一口氣,盛晚走過去拉開副駕駛的門。

七月末的天大概是最熱的時候,她剛剛着急忙慌的快步走過來都感覺燥熱的緊,額頭濡濕了一層薄薄的汗。

但車裏不知道是不是空調打得太低的緣故,盛晚坐進來,不自覺的被車廂裏冰冷的氣氛弄得打了個寒顫。

“你…”她側頭看着陸遠詞面無表情的側臉,小聲問:“你剛剛看直播了麽?”

“嗯。”陸遠詞發動車子,聲音淡淡地回答:“看了。”

“那你……”盛晚頓了一下,硬着頭皮問:“看到熱搜了麽?”

陸遠詞:“看到了。”

盛晚心中‘咯噔’一聲。

說實話,男人眼下這種巍峨不動的淡定模樣讓她有些害怕——莫名像是冰山下埋着的熔岩。

不知道爆發起來,會是這麽模樣。

盛晚細嫩的指尖不自覺的摳着手提包的帶子,她咬了咬塗着複古紅的嘴唇,欲言又止的說:“我,我……”

“有什麽事,”陸遠詞開口打斷她:“回家再說。”

他聲音很平靜,但唯有極度仔細的感受,才隐約能察覺到男人的情緒猶如緊繃着的一根弦。

随時有可能斷掉。

盛晚也就沒有再說什麽了。

但她心裏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忐忑,只覺得把車開回北海岸這一路要比以往都長許多許多。

好容易捱到了家裏,她看着陸遠詞下車走進去的修長背影,連忙跟了上去。

“陸遠詞,我和靳予什麽都沒有。”

進門後盛晚連鞋子都來不及脫,第一件事就是看着他的背影大聲說:“我不知道那些照片是誰拍的,但是…你能不能相信我?”

不知道為什麽,說這話的時候,她自己都并不是十分的底氣足。

陸遠詞聽了,當然愈發覺得好笑。

“信你?”他回過頭,有些譏诮的看着她:“我有不相信的權利麽?”

盛晚心頭一刺:“陸遠詞,你…什麽意思?”

“靳予回國的一天我就知道,他哪天到的濱市,坐的哪班飛機,包括他回國沒幾天你們就在同學會上見到了,他連着一個多月每天都會打聽你的行程,給你送花。”

陸遠詞聲音冷冷,一氣呵成:“但我從來沒問過你關于你這位前男友的事情。”

盛晚聽得頭皮發麻,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垂在身側的小手都快把裙子攥爛了。

“你,你都知道?”盛晚只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可你既然都知道,就應該知道我們根本沒什麽……”

“是,我知道,我也覺得沒必要去問你,免得我小肚雞腸,只要你說沒見過靳予,我就信。”陸遠詞嗤笑:“可是,盛晚……”

他一步一步走進,皮鞋停在女孩兒垂下的視線裏。

在盛晚轟隆作響的心跳聲中,他修長的大手托起她的下巴,微微用勁兒的力道,強迫她看着自己。

“盛晚,我問過你腳受傷後是怎麽回來的。”陸遠詞看着她情緒破碎的眼睛,幾乎是用盡全部力氣,才克制着讓自己的手不要掐上她的脖子——

“你為什麽騙我?”

明明是碰到了靳予,甚至和他手臂交纏在一起被他送回來,為什麽他問的時候一句話都不說?

“我,我怕你誤會。”盛晚聲音都在顫:“陸遠詞,我真沒別的意思。”

如果早知道有朝一日所有事情都會赤裸裸的暴露在太陽底下,她一開始就會說的。

盛晚本能認為這都是可有可無的小事,因為她真的對靳予一點眷戀都沒有。

但她躲避的态度,卻也是在自己欺騙自己。

“盛晚,一直以來我都渴望你把靳予當作一個陌生人。”陸遠詞喃喃道:“因為我知道你們感情曾經很深很深,或許就是因為這個,你永遠做不到這一點。”

“不,我可以做到。”盛晚抓住他的西服上的袖口,上面鑲着的寶石硬邦邦,仿佛和他這個人一樣不可接近。

“陸遠詞……”她聲音裏都染上一抹哭音:“我是把他當陌生人的,真的。”

“如果你真的覺得他是個陌生人,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就不會逃避是他送你回來的這件事了。”

為此,甚至刻意的欺騙他。

陸遠詞修長的手指抹去女人眼角的一抹水潤,淡淡道:“你哭什麽呢?”

他還沒說什麽重話呢。

如果盛晚知道他現在很想扼住她的喉嚨,把她囚禁起來,她還會是這般求助似的看着他麽?

不,肯定不會的?

一時間,陸遠詞很想撕掉自己假裝紳士又善良的皮囊,把所有陰暗面都暴露出來。

憑什麽……痛苦的只有他呢?

“盛晚。”陸遠詞修長的手指掐上她的喉嚨,聲音輕輕:“你現在去收拾行李。”

盛晚一愣,全身如遭雷擊:“你說什麽?”

“逃跑吧。”他看着她紅潤的唇,忍住想親吻的沖動,喉結上下的滾:“趁着我允許你逃掉的時候,趕緊走。”

“陸遠詞……”盛晚覺得不對勁兒極了,怔怔的看着他:“你到底怎麽了?”

結果在他眼睛裏捕捉到一抹熟悉又陌生的火光,仿佛要嗜血一般。

“你不怕麽?”陸遠詞歪頭,有些無辜的模樣:“我想幹/你。”

這還是他第一次如此直白的,粗魯的說這種話。

以往在床第之間時,也是從來沒有的。

盛晚腦門宛若被敲了一悶棍,她從頭掉腳的愣住,卻說不出話來,也不想走。

“晚晚,我給你時間了,你自己不逃的。”陸遠詞認命般的輕笑一聲,擡起修長的手指按住她的眼睛:“你活該。”

他也活該。

活該……今天過後,他注定失去她。

陸遠詞徹底失控,盛晚全程都在哭。

而且她不敢哭得太大聲,嗚嗚嘤嘤的小小聲,足以把人的心髒泡軟——可此時的陸遠詞除外。

因為,他沒有理智。

陸遠詞滿腦子都是六年前的那個雨天。

他在寧大校外撿到了盛晚,滿腔的歡喜無從訴說,哪怕他明明知道女孩兒是把他當作一個替身的。

盛晚說過他笑起來的樣子好看,希望他總是小小,但陸遠詞最讨厭的事情就是笑,在她面前,他甚至會刻意的板着臉。

他為什麽要故意不讨她的喜歡呢?

陸遠詞嗤笑,心想如果他沒有聽到盛晚在夢中的呓語就好了。

夢裏的盛晚說出來她所有的真心話,她說自己笑起來像是靳予。

他渾身上下哪裏都沒有半點兒像靳予的地方,偏偏她覺得他笑起來像。

沒關系,那不笑就好了,反正自己是要留盛晚在身邊的。

當替身也無所謂,只要靳予這輩子不出現在他們面前就好了?

只是這到底是鏡花水月的幻想罷了,靳予還是回來了,盛晚還是和他見面了……

一想到這裏,陸遠詞就恨不得弄死懷裏的女人,殘暴的心态按捺不住。

他是真的想讓她逃跑的。

只要一想到盛晚這輩子深刻愛過的人也許只有靳予一個,他做什麽都徒勞無功,仿佛只能漸漸走向極端。

馳靡過後,趴在淩亂大床上的女人皮肉白皙,滿身卻是青青紫紫的痕跡,宛若一個被弄壞掉的破布娃娃。

陸遠詞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把她弄壞掉,因為盛晚已經暈過去許久了。

他甚至……沒有去檢查她的勇氣。

自己為什麽不去吃藥,來吃她呢?

就算盛晚真的被他拆吃入腹,他心裏也還是得不到滿足的。

所以為什麽……要去傷害別人呢?

陸遠詞修長的手指死死的按壓着自己脹疼的太陽穴,他深呼吸幾口氣,有些狼狽的跑到客廳去找藥。

偌大的屋子裏一切都是安靜的,沒有人會打擾他們。

在這個時代,只要手機一關,輕而易舉的就能攔截住所有來自外界的信息。

就算自己把盛晚關在房間裏,又有誰知道呢?

這個念頭一生出來,陸遠詞連忙吞下手心裏的藥片,硬生生地嚼碎用苦澀來壓制那種犯罪感。

不行,不行的。

盛晚是陽光且明媚的,無論什麽時候,他都不該剝奪她的自由。

陸遠詞不知道在客廳坐了多久,直到吞下去的藥片融入血液喚回神智,他才行屍走肉一般的回了卧室。

被滿屋子的氣味兒嗆了一下。

他緊緊皺着眉,走到床邊跪了下來,

一向無堅不摧的男人膝蓋跪在地毯上,卑微的,虔誠的拉過盛晚無知無覺的手。

然後慢慢的褪下女人左手中指上的素戒。

這是他送給盛晚的第一個戒指,陸遠詞想,大概也會是最後一個。

他得放她走,必須放她走,在自己對她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之前。

再這樣下去,盛晚遲早被他弄死。

盛晚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睜開眼睛時,只感覺全身上下沒有一塊皮肉不是疼的。

就像被大卡車碾過全身——雖然她當然不可能真的被碾過。

但已經足夠她疼的大腦一片空白,看着天花板足足愣了五分鐘,才能回憶起自己經歷了什麽。

盛晚回過神後,便有些諷刺的嗤笑一聲。

呵,這回可真是應了宋蘇那句話了,她确實有被“虐待”的風險。

雖然沒到去醫院的地步,但每塊皮肉确實是疼着的。

也不知道陸遠詞那家夥是不是吃了chun藥來折磨她,要不然怎麽會這麽猛的?

“狗男人……”盛晚移動着顫抖着腿勉強下地,站在地板上的時候整個人差點升天。

她聲音顫抖,哆哆嗦嗦的罵了陸遠詞的祖宗十八代。

不過弄了這麽一遭,他總該消氣了吧?

睡了就跑是什麽意思?沒臉面對她?

盛晚嘟嘟囔囔,泡在浴缸裏邊搓邊罵——直到她碰到自己的手指。

她一直戴着的戒指哪兒去了?

盛晚一愣,等回過神之後心髒就是不斷地下沉。

戒指和她手指的尺寸一模一樣,她從不摘掉,不可能是被她弄丢的。

那麽唯一的解釋就只有一個,是陸遠詞在她睡着的時候摘掉的。

摘掉送給她的戒指,不見人影,他究竟是什麽意思?

盛晚一瞬間覺得整個浴缸裏的水都灌進她的身體裏,讓她整個人都沉的不行。

沒了任何泡澡的心思,她從浴缸裏爬出來套上睡袍,甚至頭發都來不及吹。

盛晚光裸的腳踩在地板上,帶出一道濕漉漉的腳印。

她走到床前費力地彎腰,找到自己靜音的手機。

無視這荒謬的兩天內有多少足以把她電話打爆的未接來電,盛晚直接找到陸遠詞的電話撥了過去。

可一遍,兩遍,三遍……

‘嘟嘟’的忙音聲仿佛是嘲弄她的背景樂,電話始終沒人接。

盛晚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快被氣哭’這種感覺。

但要真的就站在原地這麽哭,未免太窩囊了。

盛晚強壓下眼眶的酸澀,咬着牙撥通江杞修的電話。

他倒是不敢不接,只是語氣慌張的厲害:“盛小姐。”

“麻煩你轉告陸遠詞一聲。”盛晚一句寒暄沒有,單刀直入的冷冷道:“他如果現在不滾回來見我,這輩子也就別見面了。”

說完,她立刻挂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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