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晚上十點鐘,陸沣回到家,将熱騰騰的花甲放桌上。花甲很香很香,味道從門縫擠進卧室,争先恐後地鑽進蔡有陽的鼻子裏。
蔡有陽關掉視頻,摘下耳機,蹑手蹑腳走到門邊。
陸沣坐在桌邊,老神在在的模樣。
蔡有陽鼻尖輕聳,嗅出花甲的味道,唾液腺自覺地工作,瘋狂分泌口水。
想吃。
門開了條縫,蔡有陽在後面露了只眼睛,警惕地盯着陸沣:“你剛出去了?”他視線直往陸沣背後飄。花甲呢?他都沒看見。
陸沣說:“廣場上有賣花甲,就帶了回來。”
蔡有陽的猜測得到肯定,問說:“你夜宵啊?”
陸沣抿了抿唇,将嘴角的笑容強行壓了下去,淡淡地說:“要吃嗎?”
蔡有陽猶豫。他跟陸沣還在吵架,怎麽好吃他的東西。
陸沣将他的遲疑看在眼裏,轉身摸了一下裝花甲的塑料碗,說:“要涼了,沒人吃,只能倒掉了。”
“別。”蔡有陽控制不住自己地叫了起來,“別倒啊!”
陸沣回頭望他。
蔡有陽忙收起緊張的神色,暗暗吞了口水,說:“浪費了,我意思是。”
陸沣說:“你不吃,我吃掉吧。”
蔡有陽愣住了:你再勸勸我,我肯定幫你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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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沣坐在桌前,打開蓋子,掰開一次性筷子,夾起花甲吃了起來。
香,真的香。
蔡有陽翹首望着,見陸沣已經吃了好幾個,忍不住問道:“好吃嗎?”
陸沣說:“好吃。”
蔡有陽舔了舔唇,把門縫開大了一點。
陸沣夾起一個花甲,湊到嘴邊,才要張口,突然想起邊上還有個人似的,轉頭說:“吃嗎?”
蔡有陽把門打開了:“吃就吃吧。”他神色很矜持。
陸沣擡起筷子,他下意識地走過來,張開嘴,咬住了花甲。他吮去了花甲肉,吐出硬殼,陸沣便伸手接住了。
“怎麽樣?”陸沣把殼放在塑料袋裏,又夾了一筷子粉絲塞他嘴裏。
“有點辣,但是剛好提味。”蔡有陽覺得粉絲也很香。
陸沣把另一雙筷子遞給他,他從善如流,立馬坐下,跟陸沣一塊吃了起來。
吃完花甲,陸沣理所當然地拎起枕頭回到卧室。蔡有陽吃人嘴短,只得假裝忘記剛才吵架的事。兩只枕頭短暫分離了半個多小時,又親親密密挨在一起,就和它們的主人一樣。
蔡有陽跑到客廳,把沙發上撂着的被子扛了回來,一聲不吭地鋪好了。
雖然可以睡同一張床,但不能睡一個被窩。
陸沣洗漱完回到卧室,看到兩條被子泾渭分明的樣子,挑眉望了蔡有陽一眼,沒說話,徑直上了床,蓋上了他給自己準備的被子。
蔡有陽有點臉紅,突然覺得是自己太小氣。閉眼數了半天羊,腦子裏總糾纏着這件事,根本睡不着。
陸沣突然說話:“怎麽了?”
蔡有陽往下滑進被窩裏,只露出一雙眼睛:“肚子脹,睡不着。”他說了謊,臉上便開始發燙。
陸沣一時沒說話,蔡有陽以為他睡着了,但接下來就感到被子便掀開,一只大手覆上自己的肚子。
陸沣緩緩揉着蔡有陽鼓起的肚皮,說:“是有點。”
蔡有陽覺得自己變成了小孩子,赧然地“嗯”了一聲,便不肯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蔡有陽覺得肚皮涼飕飕,哪裏不對勁。
蔡有陽:“你解我扣子幹什麽?”
陸沣自有他一番道理:“你夜宵吃太多,應該做個運動,好消食。”
蔡有陽氣急:虧他還感動半天,原來又是為了這件事!
蔡有陽:“說好靜态地睡覺呢?怎麽又變動态了!你給我走開。”
陸沣慢吞吞壓住蔡有陽,說:“高中物理沒學好。靜态只是相對的,動态才是絕對的。”
蔡有陽不服,奮力反抗,未果,慘遭鎮壓。
運動完,蔡有陽的肚子的确癟了下去。但經過這一晚上的開墾澆灌,水靈靈的花兒也迅速凋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