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薩摩!宮裏的離塵居士似乎和你一樣,知道陛下究竟是什麽病症了!”一闖入薩摩多羅的房間裏,李郅便迫不及待的開口,這是他得到的最新消息。
說完這話,李郅突然停頓了腳步,他下意思的微微低頭,移開了目光。
在李郅的面前,正在房間裏的薩摩多羅,原本竟然是背對着門口,露着上半身。白皙的背就這麽暴露在空氣中,
此時此刻聽到李郅進來,才迅速的将外套披在了身上,然後随意的系上了扣子。
“薩摩,大白天的你幹嘛呢?睡覺都沒見你脫過衣服。”李郅大約是想避免尴尬,梗着脖子沒話找話。
“我被四娘扔出廚房,還被她揍了幾拳,總要看看有沒有受傷吧。”薩摩一手揉着自己的胸口,沖着李郅搖頭晃腦,滿臉的不正經。
“對了,你剛才咋咋呼呼喊什麽呢?”薩摩多羅往李郅的身邊一靠,沒有系嚴實的衣領随意的敞開着,露出了白皙的鎖骨。
李郅偷偷瞥了一眼,心想西域人在膚色上,果然是與中原人不同。想到這裏,又覺得這樣偷看似乎并不禮貌,便移開了目光,暗暗呼出一口氣。
這時候李郅才想起自己來找薩摩的目的:“我從宮裏得到的最新消息,那離塵居士似乎也看出了皇上的病症,是不是就不需要你出手了?”
“她也看出來了?”薩摩多羅露出了有些嘲諷的表情,嗤笑了一聲。
“算算時間,她是該看出來了。李少卿,去把她抓了吧,反正她的任務也完成了。既然注定要賣皇上一個人情,自然不能便宜了這位居士。”薩摩拍了拍李郅的肩膀。
薩摩多羅這話像是另有深意,不過李郅可以直觀知道的是,連薩摩都覺得那個離塵居士有問題。可是薩摩口中,她的任務又是怎麽回事?
李郅開口詢問,薩摩只是搖了搖頭,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口。
“行了,你去抓人吧,就說下毒好了,先關起來再說。皇上那邊也就這兩天了,你抗一抗,也就混過去了。到時候,我幫你解釋就是。”薩摩多羅雙手抱胸,勾着嘴角看着李郅。
“這個不用你操心,既然你這麽說,我便信你。”李郅說完,也不多話,只朝着薩摩多羅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了。
薩摩多羅靠在窗沿上,淺笑着目送李郅的身影離開凡舍,然後低頭收斂了笑容。
“吃宵夜了!”四娘靠在薩摩房間的門口,搖着扇子叫了一聲。
“四娘,這幾日讓大家警醒一些。”薩摩沒有回頭。
“我四娘的地盤,還沒有誰敢來撒野的!你少操心,再不下樓吃飯,燒雞我就賞給不三不四了。”四娘說完,潇灑的轉身離去。
突然,一陣風在四娘的身邊吹過,揚起了她的裙角——只見薩摩多羅飛奔出房間,從四娘的身邊越過,迅速的跑下樓去了。
等到四娘回到凡舍大堂的時候,薩摩多羅盤腿坐着,盤子放在腿上,他已經在不三不四的注視下,啃掉了半只雞。
二更的更鼓已經敲響了,長安城的街上,除了巡夜的侍衛,普通百姓,都已經關緊門戶,閉門不出了。
四娘拿了賬簿,在二樓靠窗的位置上,撥着算盤算賬。薩摩多羅靠在欄杆上,今天四娘大方,賞了他一壺小酒,如今他拎着酒壺,看着樓下一隊侍衛整齊劃一的從凡舍的門前走過,然後漸漸的遠去,拐過街角不見了。
夜很靜,凡舍的其他人都睡下了,只有四娘的算盤珠子,在一片寂靜中噼啪作響。
突然,四娘一手還停在算盤上,一手從賬簿的下面抽出了一把短刃,毫不猶豫的朝着凡舍之外的黑夜擲了過去。
只聽見一聲兵刃相接發出的清脆的金屬撞擊聲之後,四娘的短刃被人打了回來,直挺挺的插在薩摩多羅靠着的柱子上。
薩摩多羅迅速往後退了幾步,靠到了移門的後面,只露出了一個腦袋,忙亂中,還顧得上再偷偷抿一口酒。
公孫四娘的臉上滿是防備,她從矮桌底下抽出了一把長刀,轉身躍起,擺開架勢,另一手則靠近自己的腰肢,那裏有幾枚暗器以備不時之需。
黑暗中,兩個人影穿破黑暗,從外部闖入凡舍,直接躍上了凡舍的二樓。兩人全身黑衣,以黑巾遮住面容,看這身手,應該是高手。
公孫四娘剛想要一刀砍殺過去,卻聽到其中一人忙不疊的說:“哎!哎!哎!四娘你悠着點,是我們!”
說話的黑衣人,正是黃三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