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抄書
“同桌,誰幼稚?”單棋烨站起來,不依不饒的跟他搶毛巾。
秦以牧似乎懶得和他鬧,見他過來搶,便順勢将毛巾給了他。
然而單棋烨正經目标那是這個啊,他直接把毛巾丢到一邊,拉扯秦以牧的袖子,“同桌你說啊,誰幼稚?”
“你。”
“才不是我呢。”單棋烨一個原地跳躍,單手摟住秦以牧的脖子要把人拉下來,“是你才對。”
秦以牧巍然不動:“是你。”
“不是啊!”單棋烨咧開嘴角笑着,“是……”
“我們。”
話音驟然頓住,想說的話在嘴邊繞了一圈,單棋烨特別沒架子的笑的一雙眼睛幾乎成了兩條縫,“對,我們。”
都幼稚。
兩個十六七的人了。
幼稚的跟個幼兒園小孩一樣,在這邊幼稚的鬥嘴。
秦以牧拍了拍肩上的手,“睡覺。”
“不睡。”單棋烨無停頓回應,“這才幾點啊。”
單棋烨一點困意也沒有,更別提剛才還睡了一覺,他現在怎麽着也是睡不着了。
但是他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他玩玩鬧鬧一整天,秦以牧可是忙了一天,雖然不知道忙什麽,但是應該也挺累的吧,單棋烨松開手,問他:“同桌你困了嗎?”
秦以牧随手拿起醫書,靠在床頭看着。
以實際行動表明,他不困的意思。
單棋烨眼睛轉了兩圈,笑嘻嘻的湊過去,在狹窄的單人床上,硬生生的為自己擠出了一席之地坐下。
秦以牧目不斜視,仔細的翻看着醫書每一頁的每一行字,單棋烨見狀,兩只手指悄悄地模拟走路動作,一點點從床墊轉移到秦以牧的身上。
從腿上一點點往前走,指尖摩擦着單薄的睡褲,緩緩向前,每一寸移動都顯得格外的慢。
再往上,就是……
秦以牧一把抓住他的手,單棋烨吓了一跳,眨了眨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腹肌他恨不能咬牙哭出聲來。
就、差、一、點、點!
不過都被抓住了,單棋烨也不想那些有的沒的,擡頭想和秦以牧交流一下關于今晚,徹夜狂歡的嗨皮,“同桌,反正你也不累,我們玩點什麽吧。”
秦以牧松開他的手,單手将書籍翻頁。
眼睛從始至終都沒有離開書籍一寸。
單棋烨忍不住唉聲嘆氣,“诶呀,同桌啊,我好無聊的。”
“看書。”
單棋烨:“沒有書,不想看。”
大晚上的,是男人就應該甩開膀子上游戲!
看什麽書看書?
單棋烨都想死自己家裏的電腦游戲了。
單棋烨靠在秦以牧曲起的一條腿上,歪着臉特別乖巧的看着他,“同桌你陪我玩一會呗。”
雙眸中閃爍着祈求的星光,不自覺的帶着那條腿一起晃悠。
軟軟的撒着嬌。
秦以牧反手拿起床頭的另一本醫書,言簡意赅道:“看。”
這本醫書要比秦以牧手上看的那本還厚的多。
大概有兩本新華字典那麽厚,這麽重的東西一塞過來,單棋烨單手去接,差點沒拿住直接摔下來,還好自己另一只手接的快。
“同桌啊!”單棋烨忍不住哀嚎,“我不想看書。”
“嗯。”
“……嗯?”單棋烨的眼睛瞬間亮了幾分,“你的意思是我可以不看嗎?”
秦以牧當着他的面,拿出一沓紙,還附帶着一根黑筆。
單棋烨拿着紙筆翻來覆去的看:“诶?這是幹什麽?”
“抄。”
“???”
大半夜的您能做個人嗎?
“我不……”
“三。”
“你、你以為你數數我就會屈服嗎?”
“二。”
“秦以牧,你別以為小爺好欺負,你出門打聽打聽——”
“一。”
單棋烨胸口憋着的那英勇無畏的氣勢,‘嘎巴’一下,就像是氣球被尖銳的針尖那麽一刺,瞬間洩氣,笑裏帶着些許讨好,他連聲說:“抄抄抄,我親愛的同桌你說抄那頁?我馬上就抄。”
“全部。”
“啊?”單棋烨差點沒将這本醫書朝他砸過去。這麽厚?這麽厚!
秦以牧:“第一頁。”
單棋烨翻開看了看,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字,看一眼都讓人頭暈的那種,不過只是第一頁的那還好。
“成,第一頁就第一頁。”單棋烨抱着醫書和紙筆走向桌子,“誰讓小爺寵你呢?”
唉。
七爺這麽好的同桌上哪裏去找啊。
單棋烨都忍不住感慨,要是我遇上我這種同桌,那不得抓起來親親抱抱舉高高?
太完美了真的是。
就在單棋烨心裏嘀咕自己的好的時候,身後傳來秦以牧的聲音:“過來。”
單棋烨剛把醫書和紙筆放在桌子上,聞聲轉過頭去,秦以牧不知什麽時候在床邊放了一個小馬紮一樣的凳子。
特別小,還不到床的一半高。
正正好是坐在上面,以床鋪為桌子抄書。
單棋烨輕咳一聲,好是好,但是吧……這也有點太低了。
他這雖然不是一米八大個,可也有一七三了,那兩條大長腿這麽坐着多委屈自己。
而且那個小凳子一看就不舒服,坐着肯定難受。
秦以牧伸手拍了拍空出來的小部分床墊,“來。”
“好嘞!”單棋烨當即抱着一大堆東西跑了過來。
委屈?
什麽委屈?
一邊抄書一邊看美男還委屈?
嘿嘿。
美滋滋。
展開醫書,放好紙筆,單棋烨屈起手指左右手互相掰了兩下,聽着指關節發出‘咔吧咔吧’的聲,就有了一點學習的勁頭。
然而,這個勁頭沒能維持多久。
甚至說是沒抄兩行就累了。
單棋烨趴在床上,左手拿着筆随意劃拉了兩下,小聲說:“小秦同學。”
在秦以牧看過來的時候,單棋烨委委屈屈的藏起小半張臉,嘀嘀咕咕道:“我好累呀。”
秦以牧瞥了一眼寫了總共不過百字的抄寫,淡淡道:“睡覺。”
“我想和你玩。”
“抄。”
“……”
你冷酷你無情。
他這邊抄的随意漫不經心,但是秦以牧看醫書倒是很專心。
要不是他在一邊老是動來動去的試圖挑起他的注意力和他說話,這宿舍都安靜的跟睡了似的。
饒是這樣,他也不專心寫。
劃拉兩筆就偷摸伸手砰砰秦以牧的腿,或者點一下腹肌,在秦以牧注意到這邊動作看過來的時候,他又連忙低下頭,假裝特別專心的在那抄書。
這麽簡單的僞裝,秦以牧肯定一眼就能看出來。
單棋烨自己都是這麽想的。
他要的就是秦以牧過來說自己兩句,然而,他還是低估了秦以牧的寬容,就這麽鬧騰了,連打他一頓的想法都沒有嗎?
單棋烨心裏幽幽嘆氣。
你跟我打一架也好啊。
就這麽無聊的又抄了幾行。
他再從碰手指,晉升到摸摸小手,秦以牧都跟沒有感覺似的理都不理。
鬧來鬧去把自己給鬧困了。
反正他迷迷糊糊的不知道怎麽回事,慢慢趴在床邊,雙臂交疊着沖合在一起,他側臉趴在上面睡了。
次日。
單棋烨是被陽光晃醒的。
宿舍的窗簾是後來有人住進來的時候現拉的。
因為太匆忙,只能遮住上面,下面漏了很大一塊,根本擋不住陽光。
單棋烨剛睜眼還有點困倦的意思,看着頭頂的上鋪眨眨眼,我……昨晚怎麽回來的?
睡覺之前的記憶緩緩回籠,單棋烨隐約記得自己是在秦以牧床邊睡着了。
醒了反而回床上來了。
單棋烨打了個哈切,對鋪的秦以牧已經不見了。
他迷迷瞪瞪的跑了趟衛生間,用涼水沖了個澡。
再出來的時候,整個人精神的跟什麽似的。
秦以牧就跟變魔術似的坐在床邊,抱着昨天沒看完的那本醫書繼續讀着。
單棋烨問道:“同桌你去哪啦?”
秦以牧一言不發,擡手指向一旁的桌子。
單棋烨順着他的手擡頭一看,桌子上放着兩盒子東西。
都是玻璃盒裝的,可能是裏面的東西太燙了,升起來的霧氣遮住了玻璃,看不見裏面是什麽。
單棋烨走過去打開才看見,是包子和一碗小米粥。
包子是小籠包大小,兩排整整齊齊的一邊放了五個。
“你出去買早飯了啊?”單棋烨直接拿起一個包子咬了一口,“同桌你吃了嗎?”
秦以牧:“嗯。”
“你昨天幾點睡的?你怎麽每天都起這麽早?”單棋烨端着那一盒包子過去,坐在昨天晚上坐着的小凳子上,仰頭看他。
“吃飯。”
“吃着呢,不耽誤。”單棋烨用自己的實力完美展現了什麽叫做,吃飯不影響說話,嘴裏塞着包子依然能夠言語清晰的煩他。
今天倆人起得都挺早。
距離訓練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呢。
慢悠悠的吃完了早飯,也差不多該去集合了。
單棋烨整理好了一切,見秦以牧還聚精會神的看着書,他小心翼翼的在背後靠近他,突然往前一蹿,一把抓住那本醫書搶過來,探過半個身子,扭過頭和秦以牧來了個臉對臉,“同桌,我們去集合吧。”
秦以牧眼眸緩緩向下,将近在咫尺的人納入其中。
單棋烨笑彎了一雙眼睛。
秦以牧擡手。
單棋烨快速舉起手擋住:“別、別打臉。”
下一刻,秦以牧用手撚起他嘴角的菜葉。
“去集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