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原諒她、不原諒她、原諒她、不原諒她、原諒她、不原諒她、原諒她、不原諒她……
——《盟主日?記》
一?大一?小樓上抱着?哇哇哭, 方怡把門關上，行李箱放一?邊要去找拖把清潔地面，林華玉拉着?她手不讓走, 揚聲朝樓上喊：“小阿姨, 上班了，地拖一?下吧。”
林翡還在柳葉兒懷裏踢胳膊蹬腿，柳葉兒只能松開她, 說：“你等?我一?下。”
林華玉找了雙居家拖鞋出來，柳葉兒換了鞋，林華玉帶她參觀房子, “樓上樓下都有衛生間, 平時打掃衛生你方便用哪個都行, 保姆房在樓上，林翡隔壁那間, 你們要一?起睡我也沒意見, 反正不是跟我睡……家裏的地面每天都要清潔，一?周一?次大掃除，煮飯燒菜這些你按照以前來就行，主要任務還是帶孩子, 送孩子接孩子……”
柳葉兒稀裏糊塗就被林華玉安排得明明白白，地面清潔幹淨, 馬上又要去清潔林翡, 不知道她在哪弄的一?身泥, 還有點臭臭的。
林翡一?直站在原地氣咻咻鼓着?臉, 柳葉兒二話不說把她扒光光沖幹淨放浴缸裏泡着?, 才?洗了手去翻行李箱，剛才?抱她身上衣服也弄髒了。
林華玉翹着?二郎腿坐在客廳沙發?, 跟方怡小聲說話：“看我還不是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方怡捏着?手腕笑，“年紀還小，沒出過?門，膽子也小。”
外?公外?婆治不了她，林華玉還治不了？她手底下管着?多少?號人，誰見了她不是點頭哈腰一?口一?個林總，治一?個未出世的黃毛丫頭輕輕松松的。
書房裏有打印設備，林華玉吩咐方怡，“去把合同拟出來吧，趁熱打鐵。”
林翡光溜溜坐在浴缸裏，柳葉兒拿着?要換的衣服進來放一?邊挂着?，背過?身去脫衣服，也想給自己洗洗。
往常柳葉兒是不喜歡給人看的，兩個人洗澡的時候林翡都很自覺背過?身去，要麽就分開各洗各的。
現在不一?樣了，柳葉兒想跟林翡套近乎，只好克服羞赧，脫下來的髒衣服扔地上，兩手虛掩着?，少?女花蕾一?樣的身體緩緩滑入浴缸。
林翡心裏還恨着?，柳葉兒不喜歡怎麽樣她偏要怎麽樣，故意把眼睛睜得大大，用力去看。
“我給你搓澡。”柳葉兒抱住她的小肩膀讓她背過?身去，林翡扭一?下身子，不願意，脖子故意朝前伸，去看她的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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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葉兒臉都紅透，微微側過?身，“你幹嘛呀——”
九歲的小孩也看不出什麽名堂，就是故意跟人作對?，四根手指把眼眶撐得大大，柳葉兒鼻頭還紅着?，這會兒有點想笑。
看見秧秧，心裏好像什麽煩惱都沒有了，也不覺得難過?了。
可這小人很記仇的，就算心裏可能已經沒那麽生氣，面上嘴上還是不會輕饒。
“是我錯了，我不該說那些話。”柳葉兒撩了一?把泡泡蓋在前胸，朝她靠近些，抓了沐浴花在她身上細細地擦，“我會好好表現的，你也不用一?下子就原諒我。”
“我不會原諒你的。”林翡松開撐在眼皮的手，摸摸自己，覺得柳葉兒那兩個圓圓的小丘也沒什麽了不起，她以後也會有的。
“那你就先?不原諒吧。”柳葉兒發?現她身上多了好些蚊子包，有些已經撓出血，問她：“你的房間沒有蚊帳嗎？”
“要你管？”林翡挑眉。
柳葉兒抿抿嘴唇，“我以後會好好照顧你的。”
林翡閉上眼，被伺候得很舒服，像個小佛爺，偏還嘴硬，“不要你照顧。”
“我現在就在給你洗澡。”柳葉兒開始給她搓頭發?。
林翡斜挑着?下巴，“是你自己要來洗的，我請你啦？”
柳葉兒扳着?她腦袋往前壓，免得泡泡進眼睛，“你媽媽請我來的，我是你家小阿姨，我是你的小傭人，行了嘛。”
“那也不是我讓你來的。”林翡嘟囔。
柳葉兒兩手捧着?她的小腦瓜，“是是是，是我自己要來的。”
不管怎麽說，能繼續和秧秧在一?起，柳葉兒很高興，就算她故意刁難也沒關系。
之前她完全沒想過?這種可能，也不敢去想，現在事情?好像一?下就變好了，秧秧就要參加暑假的射擊集訓，她們也還能繼續在一?起生活。
她心裏酸酸漲漲，想哭，是高興的哭。
洗完澡下樓，林華玉的合同已經準備好，兩指在桌面上敲，“小阿姨，過?來簽合同了。”
林翡果然比什麽大道理都管用，進門前柳葉兒還哏糾糾頂嘴，現在讓過?來就乖乖過?來，拿起合同認真?看。
“這是勞動合同？”柳葉兒奇怪地偏了偏頭，“不是說聘用我是犯法的？”
“你也說過?，總有地方要你，這世上總有些太陽曬不到的地方。這算是一?份私人協議，作用是雙向?的，我不發?你工資你可以找外?婆，你要是沒有完成合同的工期跑路，我就去你家搬東西抵債，絕對?公平公正。”
林華玉把合同輕輕拽過?來，直接翻到最後一?頁，方怡遞來簽字筆和印泥。
兩個大人幾乎是按着?柳葉兒的手在合同上簽字畫押，合同一?式兩份，簽完林華玉收起自己那份上樓回書房，林翡肚子抵着?茶幾還湊那看，“你來我家當阿姨？”
柳葉兒懵懂點頭，合同字好小，密密麻麻，她看不太明白。
“你不是專門來給我道歉的？”林翡音調拔高。
柳葉兒輕輕吸氣，“我計劃是安頓好以後來找你，專門給你道歉。”
說到這裏，她感覺有點迷糊，明明一?個多小時前她還在車站，怎麽現在就成秧秧家的小阿姨了。
林華玉是打定主意要讓她吃苦頭，沒等?她想明白，又吩咐上，“中午了，該做飯了小阿姨。”
行李箱還沒收拾好，柳葉兒又火急火燎投入到工作中。
林華玉對?飯菜不挑剔，平時工作忙，吃飯不規律，不用刻意注意飲食也能保持苗條體型，方怡是客，不講究，給什麽吃什麽。
林翡更不用說，翠翠做的飯就是全世界最好吃的，雖然她現在肯定不會這麽說。
這麽多人吃飯，起碼得弄個四菜一?湯，柳葉兒進廚房丁零當啷忙活起來，林翡在客廳無所事事逛了會兒，偷偷趴門邊去看。
氣啊，還氣着?呢，小崽多記仇，外?公外?婆答應她的事沒辦到，有好幾天連吃飯都背朝着?人。
林華玉更不用說了，不是因為跟翠翠決裂賭氣，母女倆根本不可能這麽快和好。
翠翠說了那麽多難聽話，林翡怎麽可能會輕易原諒她。可現在jsg翠翠來家裏，成了她的小阿姨，說不高興也是假的。
在廚房門口看一?陣，林翡蹦蹦跳跳回房間，摟着?媽媽昨天新買的大鯊魚在床上滾。
小阿姨還真?不是好幹的，吃完飯，洗碗、擦桌子，清潔地面這些雜事自不用說，小複式上下加陽臺大約180平，裏裏外?外?都需要打掃，換下來的襪子和內衣也要手洗，柳葉兒忙得腳不沾地，林華玉斜躺在沙發?上看電視，“怎麽樣，是打工輕松還是上學輕松啊？”
柳葉兒沒空回答，她做事認真?專注，連踢腳線的灰也蹲在地上用抹布點點地擦，還得注意髒抹布別弄髒牆面乳膠漆。
打工苦，但?在工作中可以暫時忘卻煩惱，只想着?怎麽把灰擦幹淨，感覺也不算太壞。
家裏有吸塵器，柳葉兒不知道也不會用，對?着?地毯發?愁，方怡出去買東西了，林華玉也壞，故意不跟她講，柳葉兒只得求助林翡。
“秧秧——”柳葉兒拽她袖子，“這個也要洗嗎？”
那麽大的地毯，怎麽洗啊，只能拿到陽臺上去刷了，可那樣會不會把毛毛刷壞呢？
林翡把柳葉兒的手指一?根一?根扯下來，就像在河邊小鋪柳葉兒根根掰開她的手，林翡明明白白告訴她：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柳葉兒要去掀地毯，林翡光腳踩在上面不動，柳葉兒再次去勾她手指，“秧秧——”
尾音轉了十八個彎撒嬌。
林翡鼓着?臉原地站幾秒，去陽臺邊上的雜物間裏把吸塵器拿出來，也不直接給她，就放地上。
“原來是用這個，謝謝秧秧。”柳葉兒給吸塵器插上電，按開關的時候吓一?大跳，這玩意嗡嗡響呢。
吸塵器很吵，林華玉上樓回房間躺着?了，林翡盤腿坐在沙發?上當小監工，也是小助手，柳葉兒遇見不會用的電器都來請教她，成心套近乎，為了跟她多說話。
每次都小跑着?來，勾她的小手指，“秧秧，那個我不會，你來教教我吧……”
林翡不情?不願穿上鞋過?去，也不說話，就在那一?頓摁，教會就走。
柳葉兒也是很誇張，正擦地呢她問人家電飯煲怎麽打開，林翡也老實，踮腳插上電，按一?下開關，電飯煲蓋子彈起來，柳葉兒就說謝謝。
兩個人做游戲一?樣。
林華玉也不是刻薄的地主老財，小阿姨大老遠來一?趟，晚上就不做飯了，帶她們出去吃西餐。
也是故意的，小阿姨坐電梯都可害怕了，偷偷問林翡這個大鐵皮箱子用什麽東西吊的，會不會突然掉下去。
到西餐店，更是抓瞎，刀叉怎麽拿呀，小鎮姑娘水邊生水邊長，西餐禮儀電視裏倒是見過?，當時也沒留意細節。
牛排上來了，澆上黑胡椒醬，等?它滋滋冒一?會兒，林翡一?聲不吭抓起刀叉示範，柳葉兒趕忙有樣學樣，成功切下一?小塊，先?喂到林翡嘴邊，“秧秧你嘗嘗我這個。”
林翡閉緊嘴巴，頭偏一?邊，柳葉兒追着?喂，一?定要她吃，“嘗嘗嘛，嘗嘗——”
禁不住磨，林翡到底還是張嘴了，表情?裝得很嚴肅，屁股在板凳上小小颠兩下，偷樂兒呢。
林華玉淺淺啜一?口酒，只覺得小孩這種生物實在是很有趣，以前是對?她太缺少?關心了嗎？竟然從來都沒有留意到。
原來小孩之間的感情?也是很豐富的。
下午方怡出去超市給柳葉兒買了些日?用品，怕她做家務多了傷手，還專門買了幹活的手套和護手霜。
什麽都考慮到了，就是沒考慮床鋪的問題。
現在她們住的這套房子是林華玉離婚後買的，入住不到半年，林翡不在家林華玉也沒請阿姨，只有小時工隔幾天來一?次，所以保姆房裏只有一?張空床，連個床墊也沒有。
“哦豁。”林華玉幸災樂禍，“小阿姨只能跟小臭屁豬一?起睡了。”
“我不幹！”林翡鬧起來，站房間門口不讓進，“你跟方怡姐怎麽不一?起睡，把客房給她睡？”
方怡摸了摸後脖子，沒出聲，林華玉說：“你跟翠翠睡怎麽了，你們以前不都睡一?起。”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林翡手攔着?兩邊門框，就是不讓進。
林華玉還想勸，柳葉兒自己上來把門邊放的行李箱提下去。
“我睡沙發?好了，不用麻煩的。”她手在沙發?上摁兩下，“很軟的，也夠大，能睡。”說着?還擡起頭沖林翡笑一?下。
她把行李箱放倒，打開拉鏈找睡衣，衣服拿出來去樓下衛生間換，出來直接就躺下了，用沙發?上的靠枕當枕頭，筆直躺着?，“瞧，挺好的，我喜歡這個沙發?。”
林翡就是想耍耍小脾氣，要她讨好求饒，誰想到她真?去睡沙發?了，嘴巴頓時噘老高。
林華玉還故意搗亂，“行，那就這樣吧，小翡你晚上出來上廁所小點聲，別吵着?人家。”
林翡好氣，屁股一?扭回房間，去床上坐着?，手掐着?肚子，氣得腰子疼。林華玉偷笑一?下牽着?方怡回房間，“賭氣呢，小孩賭氣真?有意思。”
這幾天方怡跟着?她一?起陪孩子玩，晚上都是睡在客房，還是第 一?次進林華玉房間，手心頓時就起了汗，人家跟她說話，她也不知道怎麽回，站那傻笑。
林華玉就覺得好玩，今天發?生在小孩身上的事都太好玩了，身邊想留個人說話，“你今晚跟我睡吧，陪我聊天。”
方怡“啊”一?聲，林華玉已經進衣帽間給她找睡衣，問她：“你喜歡性感的還是保守的？”
她跟過?去看，林華玉拿了幾套睡衣出來比劃，心情?很好地沖她抛媚眼，“問你呢。”
方怡傻傻問：“穿給我看嗎？”
“什麽？”林華玉沒懂，“我問你穿哪件，還是你晚上都裸睡？”
方怡捂臉，恨不得一?腦袋撞牆上，半天才?走過?去拿了套長袖睡衣，臉已經紅得要死?了。
林華玉覺得這小秘書也挺有意思，“你最近老動不動害羞呢，什麽情?況啊。”
“可能天熱，上火吧……”方怡抱着?睡衣出去。
林華玉沒多在意，心裏還牽挂着?小人，偷偷拉開條門縫看，樓下客廳燈已經關了，有個朦胧的影子躺在沙發?上，林翡房間門倒是還大敞着?。
柳葉兒身上連床夏涼被都沒有，雖說七八月的天，晚上就是打光果也不冷，但?有被子不蓋和沒被子蓋是兩回事。
林華玉也是故意的，她害得人家鬧掰，總得創造點機會和好不是，不然也太不仗義了。
林翡躺在床上生了會兒悶氣，最後還是憋不住爬起來下樓看。
柳葉兒白天累一?天，又是坐車又是家務，這時已經睡着?了，林翡站旁邊，看她臉朝沙發?背蜷成一?團，先?喊了兩聲，見她不應，才?伸出手指頭戳她腰窩。
柳葉兒給她戳醒了，回頭迷迷糊糊“嗯”一?聲，借樓上房間裏透出的模糊的光看清面前的小人，翻個身揉揉眼睛，“怎麽了。”
她說着?還習慣性去牽林翡的手，抓着?她的手湊到臉蛋邊，林翡把手抽回去，終于舍得跟她說話：“你去我房間睡。”
柳葉兒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嘟囔說不去了，林翡拽她胳膊，“你起來，去床上睡！你別裝可憐！”
她不饒人，拉不動就去撓人家癢癢，柳葉兒徹底給她弄醒了，也沒發?脾氣，沙發?上坐起來，“好嘛好嘛，我跟你去。”
柳葉兒晚上睡覺不踏實，容易口渴，林翡拿了茶幾上她的水杯，“你快點。”
瞌睡醒了大半，柳葉兒伸手去桌上撈水杯，摸了個空，睜眼一?看林翡已經拿着?杯子走到二樓，她立即小跑跟上，“秧秧我來啦！”
林翡準許柳葉兒上床了，但?還沒徹底原諒她，學電視裏在床中間用小被子裹一?條分界線，手指着?，“你不準越界。”
林翡睡覺不老實，愛滾來滾去，房間大，林華玉買的床也大，一?米八的，不用分界各自睡床邊也挨不着?。
柳葉兒順着?她，“嗯嗯”點頭，“保證不挨着?。”
城市的夜晚并不是純粹的黑，燈滅了，窗外?仍有不知從何?處來的光，幾塊深淺不一?投射在牆壁，林翡睜着?眼睛，感覺柳葉兒很快就睡着?，呼吸淺淺，靜谧綿長。
她偷偷越界，去牽了一?下她的手，又很快地松開，摟着?自己的大鯊魚，也美美睡了。
訓練營是早上九點開課，考慮林翡還小，陳教練準許她九點半到，鬧鐘是早上八點，留一?個半小時給她磨蹭。
鬧鐘響的時候，林華玉和方怡已經起床去上班了，柳葉兒睜開眼，大床中間的分界線早被踢到床尾去，她還老實待在自己的地盤，林翡不知道什麽jsg時候爬過?來的。
腿搭人家肚子上，小胳膊也摟着?人家脖子，被鬧鐘吵醒還挺不高興在那哼哼唧唧。
柳葉兒探身去按停鬧鐘，沒動，等?林翡自己醒，免得被她冤枉。
果然這家夥一?睜眼就開始問罪，“你幹嘛這樣啊！不是不準你挨着?我！”
柳葉兒看她一?眼，又看一?眼吊在床邊的‘分界線’，林翡爬起來左右看，扒拉一?把腮邊的碎頭發?，自己灰溜溜走了。
林華玉寫了張紙條在客廳，上面有訓練營的地址，水杯底下留了打車買菜的錢，另外?還有一?只手機，讓她有事随時聯系。
柳葉兒最重?要的工作就是接送林翡，上午九點半到訓練營，中午十一?點半接回來，下午兩點送過?去，四點半接回來。
八點半，兩人一?起出門，柳葉兒緊張壞了，出家門立馬把林翡緊緊牽在手裏，林翡掙了一?下，立即被她兇回去，“不準！乖乖的給我牽着?，可別把自己搞丢了，我跟你說城市裏壞人多得很。”
她手裏攥着?手機和紙條，伸出一?根手指去戳電梯，林翡看她樣子就覺得好笑，捂嘴偷笑一?下。
電梯來了，柳葉兒萬分小心邁進，颠兩下确定電梯不會突然掉落才?把林翡牽進來，出了樓棟門更是不得了，必須得把林翡緊緊摟在身邊，謹防可能會突然沖出來襲擊她們的壞人。
林華玉在紙條上寫讓她們打車過?去，柳葉兒就在路邊攔了一?輛，問多少?錢。
那司機也壞，聽她口音看她樣子不像本地人，張嘴就要五十。
柳葉兒瞬間瞪圓眼睛，随即狂搖頭，來回四趟，一?趟五十，一?天二百，瘋了吧！
林翡第 一?次去訓練營，也不知道多遠，見她不願意打車，這時候也顧不上別扭，“坐公交車吧。”
林華玉當初買這邊的房子就是圖方便，離公司近能多睡會兒懶覺，市中心交通發?達，小區出門不遠就是公交站臺。
柳葉兒牽着?林翡到站臺，對?照紙條上看，果然有站臺地址，老體育館站。再一?看，能到的車子還不少?呢，有三四輛。
周一?，又是早高峰，車多人也多，柳葉兒把林翡摟在身前，零錢提前準備好，等?車子一?來就牽她上去。
車上全是人，擠擠挨挨，幸而過?兩個站就是CBD，上班族一?窩蜂下去，車上頓時空大半，柳葉兒找到個空位，趕緊把林翡塞過?去。
“還有點遠呢。”柳葉兒說：“我們要坐八個站。”
林翡擡頭看她一?眼，點點頭，牽着?的手到底是沒松。
過?兩個站後座并排的位置空下來，兩個人坐到後面去，徹底舒服了，柳葉兒坐在窗邊，眼睛好奇看着?窗外?。
城市真?大啊，馬路真?寬啊，人也特別多，這些樓房更是高得不得了，看着?蠻吓人。
車子一?路走，柳葉兒一?路目不轉睛看，連報站名都沒聽，林翡向?來是百分百信賴她，也不管車子開哪裏去，反正柳葉兒不動她也不動。
結果這一?趟直接給她們拉到終點站，車子停，車上人都下光，師傅喊“下車了終點站了”，柳葉兒才?回過?神?來。
她牽着?林翡伸脖朝車外?頭看，人都傻了，“化肥廠？師傅，你怎麽給我們拉到化肥廠來啦。”
車子熄火，師傅正擰開大茶壺喝水，聞言偏過?臉，“你問我，你自己去哪你不知道啊。”
林翡拉拉小包的肩帶，“我們去老體育館。”
“老體育館，哦——”師傅早就見怪不怪，“那你們坐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