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下/半身涼嗖嗖的,冰冷的手觸過皮膚,凍得蘇子言連腳指都蜷縮了起來。

他腦子急轉,垂死掙紮道:“公子羽……等……等等……我餓了……你讓我吃點東西……”

“阿羽也餓了。”公子羽紅着眼睛俯在他身上,舌尖掠過雪白的牙尖,那急切的模樣像極了纏上獵物的毒蛇。

還不忘用着低啞的嗓音誘惑道:“等阿羽吃飽了,再喂哥哥吃。”

“我要吃飽了,才有力氣迎合你。”蘇子言紅着臉,也不管自己說的是什麽虎狼之詞。

公子羽聽完一愣,眼裏的暗火卻是愈燒愈烈,他帶着促狹意味的笑了笑,道:“不用,阿羽用力就行,哥哥躺好就可以了。”

蘇子言:“我,我……我肚子疼,我要……唔……”

“哥哥好吵。”公子羽嫌他太聒噪,幹脆傾身上前堵住了他的嘴。

冰雪在口腔中肆虐,像六月天刮入一股寒風,清爽中帶着點甘甜,其實并不讨人厭。

蘇子言卻還是眼前一黑,只道:這回死定了。

借口不管用了,救命草也不知死活,公子羽此刻更是餓狼撲食,完全聽不進去半句話,這回真藥丸!

蘇子言捏了捏手心裏的東西,只能賭一把試試看了。

等公子羽放過他的唇,将目标探向下時,蘇子言一咬牙,眼裏劃過狠色,将掌心裏一直掐着的花瓣,悄悄往口中一塞。

……

他前幾日,無意中發現每次只要靠近大殿外的那片黑色鳶尾花,他就頭暈,時間長點,就能直接暈睡過去。

而剛剛公子羽抱着他回卧房時,他順手掐了一片,準備萬不得已的時候就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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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公子羽喪心病狂,但是應該不至于變/态到能對一個昏迷的人下手吧。

而且就算他真這樣變/态,那也算了,反正自己暈倒了,感覺不到疼痛,更感覺不到那種被人艹的羞恥。

黑色鳶尾花入喉片刻就有效果,蘇子言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他這種掩耳盜鈴的鴕鳥行為,顯然賭對了。

公子羽并不喪心病狂,就算一身浴望無處發瀉,也沒興趣對一個昏迷的人下手。

只黑着臉,在蘇子言唇角狠狠咬了兩口,咬出不深不淺兩牙印,才氣呼呼的下了床。

他準備翻遍這蒼梧殿,看看究竟哪裏藏了毒。

……

到第二天天亮蘇子言才醒,睜眼見身旁沒有躺着人,頓時松了一口氣,還不忘掀開被子,打量了一翻晉江不讓詳細描寫的地方。

還好還好,他還是一朵完美的小雛菊……

壓在心頭的石頭剛落地,卧房裏就陸陸續續進來了幾個姑娘。

蘇子言認識他們,這些是公子羽從山下找來的丫鬟和喜娘。

其中一個領頭的中年婦人,笑眯眯的對蘇子言道:“公子您醒了。”

蘇子言頗有些尴尬,把伸下床的腳又縮了回來,“你們來做什麽?”

“今天可是您的大喜日子,那位公子……”那喜娘提到公子羽時,聲音有些抖,連眼底都帶着些惶恐。

她絞着手絹繼續道:“那,那位公子讓我們來給您洗漱換衣服。”

蘇子言:“……”

艹!這他媽逃過一劫,又來一劫。

見他不配合,喜娘和姑娘們也很無奈,其中一個膽子大點的姑娘,小聲哀求道:“公子請不要為難我們,那位公子說了,您要不配合,就把我們全丢下山喂狼。”

蘇子言雖與她們素不相識,卻也無冤無仇,總不能真害了她們,要自己真不配合,或許公子羽還真幹得出把她們丢下山喂狼的事來。

無奈只能僵着臉随她們折騰,這幾個姑娘手倒是挺巧,給他化了濃妝,梳了個複雜的發髻,睜眼後,黃銅鏡裏像換了個人。

面如芙蓉,唇若點紅,水眸眼波橫,仿若落了繁星,活生生一個惹人疼愛的俏夫郎。

連一旁的姑娘們都滿眼驚豔之色,悄悄羞紅了臉。

這要擱平時,蘇子言還不得臭美幾下,這會卻是沒得半點興趣。

像是行屍走肉般麽任她們給自己戴上配飾,換上鮮紅華麗的喜服。

那年紀稍大的點婦人,打量一翻後,居然還準備給他蓋上紅蓋頭。

蘇子言一臉菜色,終于扯下紅蓋頭,沒好氣道:“你們先出去,讓我靜一靜。”

“可是公子……”

那喜娘還準備說什麽,蘇子言只得道:“你出去吧,這紅蓋頭等會我自己會蓋上的。”

喜娘和姑娘們對視了一眼,覺得問題不大,才陸陸續續都出去了。

蘇子言一個人在房間,煩燥的扯了扯一身的累贅,想走幾步定下心,這喜服上的金銀配飾卻是叮叮當當響不停,結果沒定心,反而吵得更煩燥。

只得坐下來,對着鏡子裏的美人發呆。

窗外卻突然傳來了小小的響動。

蘇子言警惕的站起,并沒有貿然開窗。

“誰?”

“是我。”

顧未寒?居然是顧未寒的聲音,他沒死?

蘇子言趕緊打開了窗戶,果然,窗臺下站着的真是顧未寒。

他精神抖擻,氣色也不錯,完全不像昨天被拍進土坑裏的凄慘模樣。

蘇子言的目光在他身上打量,“你沒事吧?”

“我……”顧未寒卻突然卡殼了。

他站在窗臺下,仰首望着一身大紅喜袍、面若芙蓉的蘇子言,臉上有片刻的呆愣,一時沒緩過神來。

只突然覺得心如鼓擂、口幹舌燥,連喉結都不自覺地滾動了兩下。

“你怎麽了?被公子羽給打傻了?”蘇子言見他那魂不守舍的樣子,不由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顧未寒回神,垂下了波濤洶湧的眸子,不敢再盯着他看,只道:“我,我……沒事,你擔心我?”

“有點。”蘇子言沒再像往常一樣耍嘴皮子,話說回來,他還真是有點擔心的。

“我擔心你就死在那個土坑裏,連收屍的人都沒有,那也太不體面了。”

好歹是原書的主角來着!

顧未寒輕聲笑了笑,表情也沒有很生氣,還不忘回道:“放心吧,你都還沒死呢,我怎麽舍得……”

“舍得什麽?”

“我怎麽會舍得離開這麽美麗的世界。”顧未寒掩飾般輕咳兩聲,一臉欠揍的表情。

蘇子言:“切,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他說完,目光又落在顧未寒臉上,想到他昨天攔在自己面前,被公子羽拍進土坑的場景,頓了頓,語氣極為認真道:“你……為什麽又救我一次?”

為什麽明明知道是死,卻依舊義無反顧地擋在他面前?

顧未寒不應該這樣做,他們是仇人,他應該站在自己對立面的。

“你管我,我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顧未寒梗着脖子,冷哼了一聲。

見蘇子言抿着唇一直不說話一直看着他,半晌還是移開眼硬梆梆道:“你是師叔祖,在青雲派高高在上,只手遮天,名副其實的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這一次救了你,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後回門派,就可以借着你這架青雲梯平步青雲了,不是嗎?”

蘇子言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原書的主角是一個喜歡攀高枝的人嗎?好像不是吧,這理由完全說不過去啊。

空氣一片寂靜,兩人誰都沒說話。

過了好半天,顧未寒岔開話題,“不說這些了,咱們說點開心的。”

他的語氣帶着點小雀躍道:“我的修為昨晚又突破了,公子羽那一掌,雖然差點要了我半條命,但是也打通了我被封住的穴道,我不但沒受傷,反而還因禍得福了。”

艹!主角就是主角,簡直就是打不死的小強!人家被拍進坑裏就死了,而主角拍進坑裏還能長修為!人比人能氣死人啊。

但是此刻的蘇子言卻沒有不服氣,反而期待地問:“你現在什麽修為?”

“辟谷。”

聽上去好像很厲害的樣子,蘇子言不由開心道:“打得過他嗎?”

顧未寒誠實的搖頭:“打不過。”

蘇子言垂死掙紮道:“那如果只逃跑呢,有幾成把握?”

“不到兩成。”

“那怎麽辦?”

蘇子言一臉絕望,“我們要逃出去,我必須要逃出去,你知道嗎?公子羽不但變/态,他還瘋了!……他今天讓我嫁給他,他昨晚還讓我給他生孩子,我一個大男人,他居然想讓我給他生孩子,簡直喪心病狂。”

男人生孩子本來很可笑的一件事情,可此刻兩人誰都笑不出來。

顧未寒見着他鮮豔欲滴、格外紅腫的唇,眸色沉了又沉。

袖下的雙手兀自捏緊了拳頭,語氣陰郁問:“昨晚……昨晚他動了你?”

“沒。”蘇子言搖頭,順便把大殿外那片黑色鳶尾花的事情告訴了他。

唉聲嘆氣道:“昨晚倒是逃過一劫,可今天呢,總不可能一直用這個辦法。”

“黑色鳶尾花?”顧未寒抓住了重點,他似乎對這個來了興趣。

歪頭想了想,他倒是幾次都經過那個地方,也沒有發現身體有什麽奇怪的症狀。

蘇子言解釋道:“就大殿外白色郁金香旁的那四朵黑色的鳶尾,不知道公子羽從哪移植過來的,我被那花坑了兩次,但好歹這次又救了我一次。”

顧未寒低着頭沉思了片刻,然後眼睛一亮,“我去看看,等會再來找你。”

“好。”

他走了兩步又回頭道:“你餓了嗎?”

他記得從昨下午被拍進土坑之後,就沒做過東西給蘇子言吃,這一晚上不吃東西應該也餓了。

果然,蘇子言摸了摸肚子,随後點頭:“是有點。”

顧未寒打開乾坤袋,摸出兩塊糕點遞給他,“我只有桃花酥了,你先墊墊肚子,等逃出去後,我再烤肉給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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