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鳳九顏只是短暫地現了現身影, 約莫也就十來秒的時間，龐大的靈氣之下，根本無人看清他的樣貌, 只覺得男人身姿挺拔、風采斐然、人中龍鳳。
太清應當是看清了的, 鳳舞行注意到他的表情有一瞬間極為驚喜, 但在太叔祖的示意下，他很快便恢複了冷靜, 沒有露出半分不妥, 安靜又沉默地站在一行人後面。
其餘人更是只聞其聲不見其人。
清朗悅耳的聲音如仙樂奏鳴，禮貌卻又疏離：“在下心系幼女，好不容易尋到，又得知她進了秘境, 便也只好分出一縷神識暗中保護, 并無偷窺之意，請諸位諒解。”
這特麽誰敢說不諒解？
光是一縷神識，就有如此強大的威壓，讓人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這是何等的修為啊？！別說對抗了, 正面直視都像是在以卵擊石。
周清流幾人沒敢作聲，紛紛看向雲師姐。
秋秋可是一直喊她“娘”, 與秋秋的父親交流，自然也該是師姐來, 任何人都無權逾矩。這位前輩的話雖然很客氣, 但大妖的高傲，也不容他們踐踏。
此刻, 每個人都老實極了。
雲笙站在那裏沒有動, 她腦子裏一片雜亂, 根本沒有想好該怎麽跟秋秋的父親交流。哪怕她已經準備了這麽長的時間，在這一刻終于來臨的時候，也仍是忐忑不安。
“爹，你吓到娘了！”秋秋操着小奶音控訴，“這麽大人了，怎麽還這麽魯莽？”
鳳九顏好脾氣地應道：“是爹爹不對，秋秋幫爹爹哄一哄娘親好不好？”
秋秋立刻就轉過頭，張開小翅膀飛到了母親肩頭，去蹭她的臉，小聲音又奶又軟糯：“娘，爹認錯啦，咱們就原諒他好不好啦？”
雲笙這才勉強将砰砰亂跳的心髒撫平，回道：“前輩此言折煞我了，能遇到秋秋，是我的福氣。但此時尚且在秘境，諸多事情也說不明白，想來前輩現身也需要耗費不少修為，不如，等我們出去後，再去找前輩詳談？”
鳳九顏應道：“這是應當的，如此大恩，須得當面致謝，我這副姿态，亦是不尊重你，見笑了。修為于我無礙，你們盡可以多待些時日，尋些自己想要的東西，當我不存在即可。若非秋秋遇到危險，我也不會一直盯着看。”
說完，便也沒有再客套，很快隐去了氣息。
雲笙也立刻恢複自如，戳了戳秋秋的小腦袋：“爹爹來了，怎麽不早說？”
秋秋無辜道：“咱也不知道呀，爹又沒跟秋秋商量。”
聽着她可愛的小聲音，雲笙忍不住笑出了聲，親了親她腦袋上的翎毛。
秋秋也蹭了過去，很喜歡被娘親順毛的感覺，好舒服呀，舒服的她忍不住打了兩個小小的噴嚏。
雲笙立刻用一只手摸了摸她翅膀下的溫度，還好，不是生病了——養閨女這麽久，她也很上心地翻閱了不少典籍，對于判斷這類飛禽的正常狀态和異常狀況，都有些微了解。畢竟秋秋是妖族，她也不好要求游師姐去專門學習妖族幼崽的醫治方法，恐怕也沒處去學，別人更是沒有這個義務，還是得她這個娘來。
秋秋也已經很習慣了，忽閃了一下小翅膀：“娘，秋秋好着呢。”
雲笙應道：“嗯，很健康。”
娘？
孟昭旭眼皮一跳，再次起了小心思。穆恒舟可沒有告訴他，招搖宗有弟子與大妖成契了……而且，大妖子嗣降世會有異象，招搖宗就在隔壁，他不可能不知曉。
孟昭旭心裏盤算着，眼睛一直盯着母女兩人，卻沒敢再有什麽動作。他不知道，那只修為高深的大妖，此刻究竟藏身何處。
他不敢冒險。
秋秋已經把菩提果分好了，最好的那一包塞到了娘親的儲物袋裏，雲笙數的分明，裏面共有八個，第二包只有四個，秋秋給了大和尚，其餘的都在最初的儲物袋裏，秋秋也給了娘，便不再關注了。
太清微笑着道謝：“小施主此恩深重，貧僧不敢忘卻，此物是我的貼身之物，小施主約莫是用不上的，但雲施主或許需要。或者，待有一日去了北方，也可攜此物來尋貧僧。”
秋秋“哦”了一聲，小翅膀夾住了那枚戒指，放到了娘親掌心裏，又說：“你好好活着，等我和爹娘去找你。”
稚氣的小奶音聽得人心裏一暖，但這話卻又覺得不怎麽吉利？
太清混不在意，依舊好脾氣地點頭應下：“好，貧僧記得了。”
“哦，那你快回家吧。”秋秋對着他揮了揮小翅膀，很熟稔的小模樣兒。
太清又笑，眉梢眼角俱是溫柔：“是，貧僧先行一步。”
他的目光看過來，雲笙便也笑着點頭示意：“大師一路平安。”
他從無常宗來到東南這一地帶，就算乘坐陣法也得耗費七八日的時間，這菩提果又是大有用處，說不定還牽扯到他人性命，雲笙雖有些舍不得他的震懾力，也不好阻攔。
而且，她相信自家師弟和周師弟，兩人聯手，孟昭旭必然不在話下，沒必要太過擔憂。
太清道：“施主此後，一切安妥。”
雲笙不明所以，但好話誰都愛聽：“多謝大師。”
送走了太清之後，雲笙又說道：“幾位師弟和兩位師姐，剩下的菩提果，剛好一人兩個，你們自己分還是——”
周清流立刻說道：“師姐你先幫我拿着，回去宗門再給我就行。”
游星雯也是這麽想的，在雲笙身上比在她身上要安全多了，但其餘的幾人就有些迫不及待，只有到了自己手裏，心裏才踏實。
雲笙便拿出來四個，剩下的連同儲物袋一起遞了過去，讓他們自己分。
孟昭旭面容微微扭曲：“如此說來，雲師妹手裏的菩提果多一些了？”
雲笙看着他：“這是我們第五峰的。”加上天參，四個人八個果子，誰也沒有多拿，誰也沒有少拿。
秋秋從來不在這些小事上面占便宜，但，她明明那麽讨厭白瑛，卻還是給她了，就很不尋常。她家崽，可是一向恩怨分明的很。
“能否請師妹割愛？”孟昭旭憋着一口氣，“我只要兩個果子足矣，師妹得了那麽多，想來也容易遭人嫉恨……”
雲笙打斷了他的話：“沒有人會嫌棄自己好東西多，這些果子給我們秋秋當零食都不夠吃一個月的！”
孟昭旭瞠目結舌：“什、什麽？”
雲笙不想理會他，抱着秋秋繼續往前走。
孟昭旭這人心眼兒小的很，在發現說不通雲笙，又不敢武力威脅之後，心思也轉得快，又說道：“雲師妹，我有一個秘密，關于宋姝和穆恒舟的。”
雲笙覺得很有意思，這個世界的殘酷和真實，似乎全都體現在男女主身邊人身上了，自私自利、修為至上。雲笙毫不懷疑，在無人知曉的地方，他們也一定會做出殺人奪寶這種事情來。
等他們依靠着吸取別人的骨血功成名就之後，更大的災難降臨了，人人忙于求生，也就無人再計較他們從前做過的事，反而将其奉為“英雄”。
“沒有興趣。”雲笙斷然拒絕，轉身就走。
孟昭旭忙不疊追了上來，周清流拔劍阻止他，劍氣相交，兩人皆被震退了幾步，雙方都沒有讨到任何便宜。
孟昭旭面目陰狠，說道：“周師弟，勸你不要多管閑事，拿了自己那份早點滾蛋不好嗎？活得不耐煩了大可以直說。”
周清流是個穩重的少年，從來不吃激将法，倒是秋秋，頗為不耐煩，喊了一聲：“小五！”
鳳舞行笑了笑：“在呢。”
雲笙也看向小師弟，秋秋這麽一喊，她對師弟的信心更是增添不少，但也仍是有些擔心，便說道：“要不，咱們還是直接出去吧？”
秋秋連忙應和：“娘跟秋秋先回去啦，小五你打他一頓再走。”
鳳舞行笑的溫柔：“好嘞。”
“娘，咱們走吧，秋秋想回家了！”
游星雯一聽，也應和道：“此次所得已經甚多，咱們也不能太貪心，不若，就離開秘境吧？”
另外一個弟子也點頭贊同：“我所需靈植和粗礦也都足夠用到結丹了，留點好運等着金丹期去新的秘境探索吧。”
他們根本不是孟昭旭的對手，幫不上忙，好歹也不要留下來拖後腿了。
雲笙更是沒有任何意見，別說是靈植和粗礦了，她這次又得到了一塊掌心大小的精純靈礦，還有五六顆七彩晶石，這幾次秘境探險所得，足以讓她元嬰期之前都不用再去為任何資源發愁了。而且秋秋還悄悄跟她說，再往裏面走也沒多少好東西啦，要娘親找個地方歇歇。
今早她就想走了，是秋秋要求今晚過後再走，沒想到是為了等待菩提果。如今果子也已經到手，确實不值得繼續浪費時間了，而且——
想到在外面等待着的秋秋父親，雲笙更加緊張了。
但這件事并非可以逃避的，不如趁早解決了。一想到秋秋即将離開自己，或許終其一生都難以再見，她心裏就堵得慌，對于孟昭旭，也更加煩的不行。
雲笙稍稍調整了一下心情，再次轉頭看向鳳舞行：“師弟……”
“秋秋都這麽相信我，師姐怎麽反倒猶豫呢？快些出去吧，我很快就能跟上。”
秋秋也催促道：“娘，小五一定行的！”
雲笙也只好應下，拿出了通行符，捏碎，再次回過神，一行人就出現在了子夜鎮外圍的密林邊緣。
鳳舞行又轉頭看向周清流：“你也走。”
“啊？”周清流猶豫，“這……”
鳳舞行嘆息：“你礙着我發揮了。”
周清流：“……”
行，那他走。
只剩兩人後，鳳舞行就懶得裝了，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沉寂，微微揚起的唇角顯得無比嘲諷。
孟昭旭的臉也跟着陰沉了起來，利劍出鞘：“既然如此不分是非，那就別怪我不講道義了。”
鳳舞行仿佛在看一個小醜，都懶得多跟他說一句話了，心想還是早點幹完活兒早點回去吧，太叔祖已經從族地回來了呢，後頭還有諸多事情需要他幫忙處理。
微風吹拂，孟昭旭還在嗤笑年輕人的無知可憐，正要提劍上前，就聽得“咔嚓”一聲，極其細微的動靜，卻讓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顫了顫，仿佛被什麽東西震懾了一下。
茫然地低下頭，孟昭旭正看到自己手裏的本命劍，應聲而裂。
鳳舞行的身影已經半是模糊，自言自語也在風裏聽得不那麽真切：“劍斷了也算是打了一頓吧？我可不想用我嬌貴的手去碰個臭男人……秋秋應該能理解的……”
雲笙幾人在外頭等了不到一刻鐘，鳳舞行就出來了。
“這麽快？！”周清流看着他，很是狐疑。
新師弟的天賦确實不錯，劍術也別有一番風骨，他從不覺得鳳舞行比自己差，但兩人修為相當，而他想要打敗孟昭旭，并非易事，頂多只能算作平手，為師姐幾人拖延一下時間，盡快回到山門，或者，找尋那位大妖前輩。
鳳舞行沒有回答，反而問道雲笙：“師姐，你是直接回宗門還是先去鎮上？”
雲笙搖了搖頭，哪裏也不想去，她在等秋秋的父親給予她信息，這件事沒有着落，她就一直憂心着，做什麽事情都心不在焉。
正猶豫着，眼前就飄來一行字：“請到方街一百零六號洞府。”
雲笙吊着的心一下子就放松了，跟周清流和游星雯說道：“你們去忙吧，我帶秋秋去見她爹爹。”
兩人均有些不放心，畢竟人妖有別。秋秋是個好崽崽，跟大家相處的也很融洽，尤其喜歡師姐，天天喊“娘”，從來沒有覺得自己跟娘長得不一樣，甚至物種都不一樣，大家也都已經習慣了。但是大妖前輩的态度，就很難琢磨了。
但好似他們去了也沒什麽用，那人的修為，遠超他們。若是文長老還在，或許有一戰之力，現在的招搖宗，沒有半分勝算。
雲笙道：“看你們那是什麽表情？好歹我也養育了秋秋這麽久，前輩還能恩将仇報不成？”
秋秋歪着小腦袋，不太明白：“娘，咱們不是去見爹爹嗎？爹爹最愛娘的呀！為什麽要擔心呀？”
雲笙倒吸一口涼氣，幽怨地看着漂亮的小肥啾：“……”
倒也不用讓你爹以身相許，若是願意幫忙尋到師尊的消息，或者，讓她進入妖族茍住小命，她就很滿足了。
先不想這麽多，雲笙說服周清流和游星雯帶着弟子們該幹嘛幹嘛去，勉強帶上了鳳舞行，到時候讓師弟幫她去交易一些靈植和粗礦，在附近等着自己就行。
要是真的帶外人去了，雲笙怕那位前輩會生氣。
這種行為，擺明了就是不信任對方嘛。
路上，雲笙還是問了崽，為什麽要給白瑛菩提果：“秋秋不是說，她很壞很讨厭嗎？這麽好的果子給她，多浪費呀。”
秋秋歪着小腦袋，小臉可萌了，卻是語出驚人：“好東西，才會讓壞女人和壞人狗咬狗呀。”
雲笙微愣，很快就想明白了——孟昭旭知道白瑛得了菩提果，就等于，穆恒舟和宋姝也知道了。以這兩個人不要臉的程度，必然會來跟白瑛讨要，尤其，他們之間因為白瑛重傷一事，早就有了隔閡。
“我崽真聰明！”雲笙毫不吝啬地誇贊崽崽。
秋秋也驕傲地挺起小胸膛：“那可不！”
雲笙哈哈笑起來。
鳳九顏正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母女前來，桌子上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小零食，也沏好了靈茶，還很用心地搭配了好幾個口味，都是之前他在第五峰觀察到的，雲笙比較喜歡的。
站在洞府門口等了一小會兒，就看到了雲笙的身影，鳳九顏忍不住稍稍緊張了一下。
正打算往前走幾步迎過去，突然就察覺到了雲笙身上氣息的變化，以及，秋秋懲罰那兩個弟子的幻境裏，兩人的氣息也有了些微改變，臉色驟變，快步上前，将秋秋抱了過來。
雲笙微愣，還沒反應過來怎麽一回事，只覺得身邊一陣微風吹拂而過，秋秋小可愛就從她衣兜裏消失了，頓時臉色大變。
她知曉這位前輩修為高深，但沒想到，竟會到了這種程度？！
秋秋習慣待在她胸前的衣兜裏，她就專門找煉器大師和繡娘，将那個衣兜設計成了一個微型陣法，前後花費将近一萬靈石，足以抵擋的了化神期的一擊，除她之外，任何人都無法靠近，秋秋平日裏可以自由出入，但在危險的場合下，出入權限也只在她手裏。
但是這人，竟然在絲毫沒有觸及陣法的情況下，帶走了秋秋？！
雲笙滿臉驚愕，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大妖前輩的聲音傳來，仍是溫潤親和：“請先在院子裏坐一會兒，在下準備了些許吃食，味道還不錯，嘗嘗看？”
雲笙挂心幼崽：“秋秋她——”
話還沒說完，雲笙就閉嘴了。人家是親生父親，想跟自家崽說幾句話，哪有外人置喙的權利？秋秋自然也是想念父親的，說不定此刻也興致勃勃想要跟父親敘舊呢。
雲笙心情有幾分失落，心不在焉地坐到了院子裏的石凳上，看到桌子上果然擺放着好幾樣小點心，還有平日裏她和秋秋都喜歡吃的零食，心下就更加複雜了。
天參從儲物袋裏探出幾根長須，毫不客氣地扒拉下來一些，自己先吃了起來。
“好吃的啊！你也快吃！”天參不忘催促她。
雲笙确實吃不下去，父女兩人進去的時間越長，她就越是忐忑，不會連告別的機會都不留給她吧？
就在雲笙雙目茫然、備受煎熬、味同嚼蠟一般吃着小點心的時候，秋秋哇哇大哭着跑了出來，撲騰着小翅膀飛奔進雲笙懷裏，小奶音委屈極了：“娘，咱們回家，不要壞蛋爹爹啦！”
雲笙愣了半晌，回過神來才問道：“怎麽了？”
秋秋還在嗚嗚地哭，卻是什麽都不肯說了。
小家夥兒頭一次委屈成這樣，讓雲笙心疼不已，恨不能抱着崽崽立刻就回去，再也不見這個人，但，人家是親生父親呀。
雲笙耐心地安撫着秋秋，但是好似并沒有多大作用，秋秋十分固執，一遍一遍地催她快走，不想要待在這裏了，雲笙只好往裏面走了幾步，問道：“前輩，要不我先帶秋秋回去？”
裏面很快傳來無奈的嘆息，男人清朗的聲音也傳了過來：“勞煩你，先繼續照顧秋秋，回頭我會再上門打擾。”
聽他這麽說，雲笙就放心了，抱着秋秋轉身走人。
天參不忘将桌子上那一堆吃的都攏進自己的儲物袋裏，他才不會跟食物過不去。
走出洞府，在附近溜達了一圈之後，秋秋仍是興致不高，趴在娘親臂彎裏，小小的一只，看着可憐極了。
雲笙很是心疼，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問道：“秋秋想不想去看看之前定做的法器呀？”
秋秋不為所動，小腦袋依然埋在母親衣襟裏，只露出圓潤的小屁股。
雲笙看了一眼，默默地擡了擡衣袖，将小姑娘的屁股遮了起來。雖然還是幼崽的形态，距離化形遙遙無期，但她也覺得小屁股是不能給人看的，小孩子也有羞恥心。
秋秋突然扭動了一下小身子，反應可大了：“娘，你也要打秋秋屁股嗎？”
雲笙愣住：“娘親怎麽會無緣無故打秋秋——”
随即，她注意到了關鍵字眼：“也”？
秋秋被父親打屁股了？所以才惹得小姑娘哇哇大哭，再也不要爹爹了？
仔細想想，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很多父母在孩子出現意外的時候，緊張的不行，哭天搶地，恨不能以自身性命換取子女安危，但在孩子安全的那一刻，卻又克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上前又打又罵，仿佛這樣才能祛除心中的不安似的。
一瞬間，雲笙心中五味摻雜，說不出什麽感受。
誰都沒有錯，但，誰都好可憐。
秋秋又把小腦袋埋了回去，張開小翅膀趴伏在她懷裏，完全沒有了往日的活潑機靈。
雲笙也是第一次當娘，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這又是人家親生父女之間的矛盾，要是調解不好，兩邊不是人，便也只好耐心哄着秋秋去做點別的事情，轉移一下注意力。
“那邊的法器鋪子近些日子好像在便宜處理一些陳舊法器呢，秋秋去幫娘看看好不好，咱們去淘幾樣寶貝呀？”
秋秋動彈了一下，但是沒吱聲。
雲笙再接再厲：“去嘛，好不好？秋秋幫幫娘親，不然，騙娘親的靈石也是騙秋秋的呀。”
秋秋一下子就擡起頭來，小奶音異常堅定：“去！”誰都不能騙娘親的錢！
秋秋不僅要幫助娘親攢靈石，還要賺好多好多靈石，去買個漂亮的新爹爹，她不要這個壞爹爹了！
雲笙頓時笑開來，恢複了就好，小孩子就該活潑一些，小時候誰沒因為調皮挨過打呢？而且秋秋這麽小就獨自一人離家出走，肯定把父母都給急壞了。小孩子忘性大，玩的開心了說不定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秋秋突然開口問道：“娘，你喜歡什麽樣的爹爹？秋秋有錢了給你買一個新的吧？”
雲笙愣住，不可置信地瞅着小寶貝，欲言又止：“？？？”
不是，大前輩，你究竟是了什麽讓你閨女這麽嫌棄你，都不要你當爹了？只是打了一下屁股，也沒這麽嚴重吧？
作者有話說：
秋秋：盼了這麽久的爹，仿佛，開了個盲盒，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