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宋敏齊醒來發現自己身處酒店的大床上。

他一看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了。

頭疼得仿佛要炸裂一般。

宋敏齊回想了今天的一天,球場打網球,午宴吃飯他多喝了點酒,跟白若一起出門遇到了她的弟弟,還發生了一點小插曲。

後面的事情,他就記不太清楚了。

宋敏齊只隐約記得,他似乎中途醒來過一次,還給白若打了電話,但是電話那頭咿咿呀呀的,她含糊不清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便被挂斷了。

他原本以為自己是做夢,可是拿起手機一看,确實有跟白若短暫的通話記錄。

大約八點過的樣子。

宋敏齊從床上爬起來,去浴室洗了把臉,醒神之後,打電話給白若。

未接。

好幾次都是未接電。

“搞什麽,難道已經睡了?”

宋敏齊知曉白若的作息習慣,一般都會在十點左右睡覺。但是她之前跟他說今晚約了客戶,應該會耽誤一些時間才對,不會這麽早就睡了。

難道是事情還沒談完?

宋敏齊從褲兜裏翻找出車鑰匙,打算回家看看。

誰知,他剛打開房間門,對面的房間門也同時打開,出來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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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若?”

宋敏齊着實沒想到,她會就這樣出現在他眼前。

白若順手就把房門關上了。

宋敏齊兩步上前,“你怎麽會在——”

白若臉色有些古怪,壓低聲音說,“你別嚷嚷行不行,下去再說。”話裏話外都帶着埋怨他的意思。

她鮮少有對他這樣。

宋敏齊頓時就有些來氣。

兩人坐電梯去停車場。

電梯內,宋敏齊總算是察覺到了這女人身上有什麽不一樣。

此時此刻的白若,渾身上下都帶着一股子能掐得出水兒來的糜豔。

她發絲缭亂,妝容稍淡,鮮豔的口紅也被蹭掉了大半,部分還沾在了雪白的脖頸上,脖子上與那口紅殘餘相得益彰的,是她試圖用衣服遮蓋的條條暧昧紅痕。

宋敏齊緊盯着她看,越看越不對勁。

白若皮膚特別白,于是一點點的痕跡落在她的身上,就會顯得尤其明顯,她今天穿的運動短褲,宋敏齊注意到,她膝蓋往上的地方,有好幾處淤青。

那痕跡不像是摔倒擦破皮,倒仿佛是被人用力握出來的一般。

顯得十分觸目驚心。

也很……香豔。

兩人上車,白若事先叫了代駕,她似乎很是疲累,坐在後座閉眸假寐。

宋敏齊可是剛睡醒,精神好得很:“你幹什麽去了?不是說約了客戶嗎?”

白若本來想假裝沒聽到。

但是不行,這位爺脾氣上來的時候可難伺候。

她不得不又睜開眼睛,沒什麽精神地說,“就、客戶臨時爽約了,我便回酒店睡了一覺。”

宋敏齊冷哼一聲:“哪位客戶這麽不守信,東寰的尚總?還是博時的李董?”

“都不是,你就別瞎猜了。”白若揉了揉太陽穴,“我就是頭疼得很,心煩。”

她此刻說話的時候,聲音有種說不出的沙啞,像是小感冒。

白若聞得自己的聲音,立刻不悅地咬緊了下唇。

特別像是吃了悶虧,卻又無法發作的樣子。

宋敏齊還鮮少看到白若這副模樣,意識到原來也會有她搞不定的客戶。

白若回到宋宅,破天荒地發了脾氣。

宋敏齊是怎麽看出她發脾氣了的呢?

她拿着把大剪刀,将一個破布娃娃給亂刀子剪得七零八落。

這個破布娃娃,宋敏齊是知曉的,白若不知從哪兒得到,反正寶貝得很,收藏得很好。

今天卻被殃及了。

說明她真的是不解氣。

宋敏齊覺得,這樣的白若,總算是有了些煙火氣,令他想起了父親還在的時候。

白若正式來宋家的時候,并不是外人想象中的謹小慎微,更沒有如今這般待人處事面面俱到。

她那時候,不過是個十八九歲的姑娘。

除了明顯優于同齡人的樣貌,宋敏齊那時候并沒有意識到她有什麽與衆不同。

但是似乎在父親的眼中,白若是獨一無二的白若。

父親會帶她進他的書房,牽着她鑒賞一幅幅的名畫,再耐心地跟她講述這些畫作的歷史淵源,來歷背景,會跟她講很多他連自己親生兒子都不曾講過的自己的一些經歷……可白若是不喜歡古玩字畫的,她的性格其實跟她溫柔娴靜的外表不一樣。

白若其實很好動。

她喜歡打網球,或者是攀岩,爬山,這可能與她的童年生活有關,時常陪着父母在外跑。

有一次不知因為什麽原因,白若生氣,就亂刀子剪了他父親好多名貴字畫,有些甚至是名家絕筆。

宋敏齊都以為,這次肯定能讓這女孩滾出他們家。

他甚至還奚落白若:你簡直不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重。

可是白若很顯然是知曉的。

她就是太知曉自己的斤兩,所以才能有恃無恐。

他父親根本不會懲罰她。

甚至連一句重話都沒有。

什麽名貴字畫,什麽名家絕筆,直到保潔将這些碎渣全都掃盡垃圾桶,他父親都沒有給這些東西一個多餘的眼神。

他只吩咐人将家裏利器都收好了,理由是怕白若不小心受傷。

也許就是父親這第一次明面上的退讓,令白若嘗到了“叛逆”的快感,以至于她在後來的生活中,越來越變本加厲,跋扈嚣張。

宋敏齊有時候會想。

白若的很多細小習慣,好的不好的,其實無形之中,都是受到了他父親的影響。

白若父親早亡,母親又常年不在身邊,缺乏基本的父母教養,她身邊唯一能夠接觸到的,稱得上她的長輩的,只有宋致誠一人。

有時候宋敏齊會覺得微妙。

他會忍不住想:要是父親在對待白若的态度上,跟對待他們兄弟倆一樣嚴厲,會不會白若就不是如今的白若?

“敏齊,我明日想休息一天,就不去公司了,你不用等我。”

白若的聲音,讓宋敏齊回神。

她這個工作狂竟然會主動要休假,宋敏齊覺得有些詫異:“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就是有點累,想歇息一天。”

“那好吧,我讓吳阿姨給你炖些補品。”宋敏齊說。

白若上樓去了。

宋敏齊總是覺得,今天的白若,相較于往常,變化特別大。

……

喬淮安今天又是來當司機的。

他不明白,自己堂堂一上市集團副總,怎麽就淪落到成為了專職跑腿小弟兼司機了。

他跑腿服務對象是自己的表兄,如今‘泰森集團’的新任董事長兼執行總經理,萬世琨。

起因是白若母親下葬。

喬淮安被自己表兄叫到了辦公室,說讓他帶件禮物給白若。

喬淮安提醒,兩人當時分手分明鬧得很難看,如今他表兄還上趕着倒貼,會讓那女人得寸進尺。

但是萬世琨不介意。

并且囑咐他一定要把禮物準時送到。

喬淮安倒是不知道,自己表兄竟然也是個這般長情的人,為了撫平舊情人的喪母之痛,竟然就要這樣有異性沒人性,使喚他開車跨城兩小時,就為了送一個破布娃娃出去。

可那舊情人也真不是個省油的燈。

她竟然還回禮?

一張房卡,語焉不詳。

她的态度暧昧不明。

這是啥意思?

約睡覺?

喬淮安反正是沒搞明白,但他覺得白若這事兒做得太丢份:

當初是你要分開,分開就分開,我表兄的下一任會更乖。

現在你一聲不吭給出張房卡,什麽意思,當我表兄是你招之即來的鴨嗎?

這也太侮辱人了。

喬淮安氣不過。

在萬世琨面前說了白若半個多小時的酸話,半句沒帶歇氣兒的。

說完之後,他哥發話了:

好的,我知道了。

知道啥?

喬淮安覺得自己有必要問清楚。

萬世琨說他會準時赴約。

喬淮安覺得自己又一次受到了侮辱。

今天下午原本萬世琨是有個飯局,喬淮安随同,但他心思根本就不在吃飯上,随意喝了兩口酒之後,才五點多就說醉了,要離場。

可是喬淮安心裏倍兒亮堂:這只狗才不是酒醉了,他就是心醉。

醉得厲害。

迫不及待趕着想去見舊情人。

母胎單身的喬副總恨這種舔狗,在心中罵罵咧咧好多句。

當天晚上将近十一點,舔狗來電,哦不,他的表兄來電話了,說車子壞了,讓他開車來接。

喬淮安現在接到了人,目中生忌。

戰況肯定很激烈。

過程肯定很愉悅,女主角必定不是溫柔嬌怯那一款。

萬世琨身上穿的是早晨出門的白襯衣,現在上面胡亂擦着些口紅的痕跡,透過他沒有扣完整的襯衣領口,喬淮安看見,好幾條長長的抓痕,一直從喉結蔓延而下。

十分暧昧。

“啧,不至于吧,這麽妖的嗎?”

喬淮安咽了口口水,嘴上說着狗男女不知廉恥,心中還是好想要個女朋友。

最好是會撓人的,性感小野貓。

還要會喵喵叫的那種。

作者有話要說:  猛虎落地更新!

性感小野貓做錯了什麽?要被人這樣觊觎?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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