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課也沒聽?”

“……”

半晌,虞酒輕輕眨了下眼,“聽了。”

就是沒聽懂而已。

蘇頌哦了聲,語調揚起,是對她這個回答得質疑,然後将書本又重新合上。

空氣突兀地安靜下來。

蘇頌是背光的,虞酒感覺像是在看一副精致的攝影圖片,在她面前的男人是如此地吸引人的視線。

她看見他的表情有些柔和。

虞酒正要再垂死掙紮一下,就聽見對方清越低沉的嗓音:“寫份檢讨,下節課檢查。”

“……檢讨?”

“逃課還不想寫檢讨?”蘇頌擡眼落在她臉上,“或者你想現在在這兒寫完回去。”

“……”

虞酒在“回去憋”和“在辦公室裏單獨相處”中斟酌了三秒,果斷選了後一個。

蘇頌問:“想好了?”

虞酒說:“我在這兒寫吧。”

她眨巴眨巴漂亮的一對眼,又開始要起東西來,“教授,我能用你的紙筆嗎?”

“可以。”蘇頌的聲線很清。

Advertisement

虞酒很喜歡他的聲音,聽起來就是種享受。

她長卷的眼睫上下動了動,放柔了聲音開口說:“教授,你要等我寫完再走。”

蘇頌很淡定地嗯了聲。

虞酒寫檢讨的地方在蘇頌的斜對面。

兩個人之間是隔着一點點的距離的,但她覺得可以勉強忽略不計,因為她視力很好。

蘇頌給了她兩張紙,虞酒覺得自個能寫完第一張就是老天出奇跡,他真是想的太簡單了。

這支筆一看就是蘇頌常用的,虞酒握在手裏沒幾秒,思緒就處于全程無限放空狀态。

——所以粉絲為什麽那麽熱愛自己偶像的同款。

——當然是因為愛啊。

虞酒給這個心理找到了合适的理由。

她下筆在最上方寫了檢讨書三個字,正準備好好寫,口袋裏的手機震動不停。

虞酒悄麽麽地擡頭看一眼,蘇頌正在看書。

她低頭打開手機,上面是葉萌發的消息:【酒酒姐,你課上完了嗎?怎麽人還沒出來?】

虞酒回複:【我在教授辦公室。】

葉萌捧着手機坐在車裏,【那還回來嗎?】

她已經腦補了一出不和諧內容,趕緊搖搖頭,怎麽能這麽想酒酒姐,她可是很純情的追人。

虞酒:【當然,但是你先走吧。】

虞酒:【我會坐教授的車回去的。】

雖然還沒有開始詢問蹭車,但她已經安排好了一切。

葉萌:【好嘞。對了酒酒姐,周哥今天跟我說有個綜藝的事要跟你說的,最好早點回來呀。】

虞酒回完又偷偷摸摸繼續寫檢讨。

活像是學生時代當着老師的面在桌子底下玩手機的。

虞酒對寫檢讨沒什麽感覺,她已經很久不會動筆去寫這玩意兒,連開頭怎麽開都是問題。

想了會兒,最後只寫了一行字。

蘇頌在看書,虞酒不好打擾他,看他似乎也不注意自己,就幹脆正大光明地支着腦袋瞅。

窗外夕陽西下,落日餘晖泛紅。

辦公室內一片靜寂。

蘇頌翻過新的一頁,不經意擡頭,看到對面的虞酒歪着頭,腦袋搭在自己的手掌上,眼睛半合在一起,睫毛一顫一顫的。

支撐的胳膊肘也歪歪扭扭。

寫個檢讨都沒寫睡着。

口罩在她臉上完全就是顯臉小的,不過巴掌大,十分嬌小,很想讓人揭下看看下半張臉。

他盯着看了一分鐘,最後才平靜移開視線。

虞酒睡得很熟,這種瞌睡是怎麽也吵不醒的,頭一歪一歪的,終于沒意識的胳膊撐不住了。

她的腦袋往桌上磕去。

見狀,蘇頌伸手擋了過去。

虞酒直接砸在了他掌心上,輕微的撞擊讓她迷迷茫茫地睜開了眼,“蘇頌?”

她叫了聲他的名字。

綿軟地帶着睡醒的倦意,讓人心尖發顫。

蘇頌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看,對面那雙眼還不清明,水意盎然,他半垂眼,平靜開口:“寫完了?”

“……”

虞酒終于回過來神,也不記得自己剛剛半夢半醒叫了他的名字,眼唇一彎:“寫完啦。”

她心情莫名的好,說話語調飛揚。

蘇頌挑了挑眉,從她面前抽走了那張紙,目光直直落在上面,又問:“你的寫完就這麽一句話?”

只見一行黑色的字跡。

——教授,我錯了。

五個字,寫了這麽久,還在這兒睡了一覺。

虞酒揉了揉眼睛,打了個小呵欠,動作賞心悅目,聞言輕聲開口:“你又沒說要寫多少字。”

她趴在桌上,下巴枕着自己的手背,然後仰頭看他。

這個姿勢讓蘇頌微眯了眯眼。

實際上,虞酒才剛從夢中驚醒。

她夢見那個午後,因為在體育課上,她沒讓蘇頌去上課,而是把他堵在教室裏,做了強吻的事。

誰知道被回來的同學和體育老師看了個正着。

這樣的情況下,兩個人紛紛待在辦公室裏接受批評,還必須要寫一份檢讨出來。

虞酒才不會寫檢讨。

班主任讓她和蘇頌隔在辦公室的兩個角落寫,離得非常遠,擡頭都只能看清臉。

她寫了半天就寫了标題。

趁着蘇頌在寫的時候,虞酒就咬着筆看他,把班主任給氣笑了:“我讓你寫檢讨,你給我在那看人?”

聽到聲音蘇頌擡頭,目露詢問。

虞酒被班主任打發回教室裏去繼續寫檢讨,今天寫不完明天就叫家長來。

她倒是不怕,反正剛回江家,他們都小心翼翼的。

虞酒最後還是寫了幾行的。

其實她沒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麽,她特地選的大家去上體育課的時間,又是自己和蘇頌兩個人的事情,哪裏打擾到了別人?

倒是老師們突然回來,她還覺得老師她們打擾了自己。

虞酒寫完檢讨,去辦公室交給班主任,也見到蘇頌遞給班主任兩頁紙。

她剛到門口就聽見班主任無語的聲音:“我讓你寫檢讨,沒讓你給虞酒也寫一份,她是沒手還是怎麽的?”

安靜幾秒後,蘇頌低聲說:“她不會寫。”

班主任半天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好家夥,有生之年還能看到這樣的學生,他以前怎麽沒看出來蘇頌這麽操心。

最後虞酒把自己的那份垃圾檢讨直接揉揉,塞進校服口袋裏,踏進了辦公室裏。

她記得那天的黃昏,和今天一樣好。

虞酒回神過來時,蘇頌已經站了起來,明顯是要離開的樣子,她也跟着起來。

“教授是要回去嗎?”她問。

“嗯。”

“我可以和教授一起回去嗎?”虞酒非常有禮貌,俨然一個乖巧的三好學生。

如果這不是假象的話。

她這幅樣子的确是很安全無害,蘇頌仿佛未察覺,很淡淡地嗯了聲,虞酒成功地蹭到車。

距離上一次坐車也是很久之前了。

虞酒依舊坐副駕駛的,不經意地打量了一下,應該是沒有別的人蹭過蘇教授的車。

這就很滿意了。

虞酒正要看外面,餘光瞥見中間那塊放了點小袋的零食,這都傍晚了她還沒吃晚飯。

她餓了。

虞酒伸出兩根手指拎出那袋薯片,捏得包裝清脆響,在車裏格外清晰,指甲上肉粉色的顏色閃着微光。

上次車裏好像沒有零食吧?

虞酒回憶了一下,她似乎還和蘇頌提了意見,沒想到他記住了,今天居然真的能看到。

蘇頌偏過頭,漫不經心說:“想吃就吃。”

虞酒“噢”了聲:“謝謝教授。”

乖巧完,她才發現好像哪裏不對,自己這是戴了口罩的,人生一大難題之一,她到底該怎麽隔着口罩吃薯片呢。

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作者有話要說:  給口罩摳個洞吧

80個紅包~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