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發覺

一名黑人伸手朝二人比了個中指，冷嘲道：“兩個小鬼居然要挑戰我們，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聞言，另一名黑人也開始大笑起來，壓根兒沒把米迦爾他們放在眼裏。

聽不懂外語的優一郎心情直線下降，他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沙粒，駐守在前方，道：“雖然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麽，但也絕不是什麽好話，別太得意。”

黑人警覺，米迦爾拿起地上的排球，站在後方來了一記強力發球。

駐守後方的黑人沖到球的方向以雙倍的力道打了回去，眼看就要砸中優一郎的面部。腦袋持續暈厥使視線變得模糊，他勉強跳躍起來還擊，可球的沖擊力沖破了他的攔截，往米迦爾的防守區飛去。

米迦爾趕到球的方向稍許用力打回去，排球落在了對方的網下，裁判員吹響口哨宣布道：“白隊得分。”

兩名黑人互相使着眼色，像是有什麽對策，優一郎的左臂一直在顫抖，威力過大的沖擊力擦傷了他的手掌，掌心已被磨破皮，實在不容小觑。

米迦爾喚着前方的少年：“小優，怎麽樣了？”

優一郎藏住左手轉過頭，強笑道：“沒事，破皮而已。”

持續比賽已有半小時，每次都因優一郎的左手作痛而不得不讓米迦爾接球，雖說一開始他們得了不少分，可優一郎的傷口在太陽的催化下變得更加紅腫，如果不及時包紮，可能會潰爛。

而米迦爾，則忍受着鮮血的誘惑，原本可以正常發揮的他，在不進食的情況下變得難耐，盡管一直瞬間移動可以趕上球的速度，可這種狀态也堅持不了多久。

現在的比分是24比24，在優一郎的意識裏，除了對方的死纏爛打，就是米迦爾的絕對防守，場上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對方獨自對抗。

只是被砸破頭，出點血，又算得了什麽。

優一郎咬住下唇，看向前方，正是黑人發球的時刻。他奮力沖上網去，好似掌握了對方的所有行動，米迦爾回守後方的領域，見優一郎邁步感到一絲詫異。

黑人把球傳出後才發現優一郎已經在網前待命，這一球是決勝負的關鍵，優一郎移步到球的方向，跳起身擊潰沖來的排球，在躍起的一瞬，朝下方的黑人還擊道：“不要小看本大爺啊！”

優一郎雙手合攏扣下了最後一球，裁判員再次吹響口哨，宣布最終獲勝者。落地後，他已經有些站立不穩，米迦爾趕來時他率先昏倒。

天色漸漸變得渾濁，也意味着黑夜的降臨，人們開始為篝火晚會做準備，成雙成對的情侶也就緒參加試膽大會，優一郎清醒後便看到一群放大式的臉蛋。

“優君你醒了！”聲音來自與一。

“太好了，優桑。”柊筱娅守在自己身旁。

頭部的傷口已被包紮好，破皮的手心也上了藥，大家都圍繞在優一郎身邊，虛驚一場。自己可能昏睡了很長時間，他坐起身，在人群中搜尋米迦爾的身影，但卻落得一場空。

他一激動，觸及了傷口的隐痛，一股脹痛抽光了他所有力氣。他一閉眼，身子就潛意識的向後傾，柊筱娅扶住他，表情不知該如何言語。

“都怪我太冒失了，外出都忘帶錢，還害優君受傷……”與一站在一旁，感到無比自責。

“我們可是同伴啊，不要說這種話。”優一郎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話說回來，米迦呢？”

他還有一肚子疑問要問他，當他醒來後并沒有見到他的身影，對決結束他分明看到米迦爾接住自己。在比賽中，米迦爾防守的是後方，可一轉眼就到了最前方，還為自己擋下幾球，他的速度快得太不合理，眼眸也忽然變成猩紅色。

看不出他戴美瞳，他身上的疑點越來越多，優一郎開始畏懼接下來會發生什麽。

移開柊筱娅的手，他下床跑出房間，驀地感到身上的衣服有些別扭，這才發現自己穿的是米迦爾的T恤，臉頰瞬間泛起紅暈。

米迦爾的T恤穿在優一郎身上大了一個型號，胸前被暴露的更加寬闊，領口也總是垮到肩下，他拉起衣領，往海灘走去。

海邊人行道，優一郎慢悠悠地走在路上，前方的少女一瘸一拐地走向自己，他本想開口叫住那人，那人一個不小心跌入自己懷中，優一郎原本是要發脾氣的，可察覺對方身上的血跡後，他又憋回了狂躁的心情。

“你沒事吧？”優一郎扶起他，好心問道。

粉發少女疲憊地擡起頭，對上黑發少年純淨無暇的翠綠色眸子——那抹翠綠很吸引人，就像接近太陽般溫暖舒暢，他的聲音恍如可以融化一切，帶來前所未有的安心，宛若被大自然保護着，安全感十足。

少女仔細一看，發現眼前的人兒正是自己的本命優一郎後，立刻慌了手腳。

唐淩認得他，在網游《吸血鬼聯盟》中，優一郎是二團的副團，而她，是軍團中的核心成員。雖然他們在軍團的交集很少，可在fans群就另眼相看了，優一郎在B站的名聲衆所周知，常在fans群爆照獲fans們愛慕，錄恐怖實況全程逼逼的也只有他了。

“優君？”唐淩費力說出口。

“你認識我？”“先不提這個，你傷得很重，我送你去醫院吧。”

見優一郎要送自己，唐淩立馬就拒絕了。自己有傷在身，一團的吸血鬼随時可能隐藏在附近，優一郎是二團副團，不能再連累他，萬一被調查了資料，二團定會走向解團的深淵。

“不用，我可以自己打車。”唐淩掙脫優一郎跑向街道中間，以不要命的招手方式攔了一輛計程車。

她匆忙地坐上副駕駛，乘着計程車離開了。

優一郎整個人都是蒙的，首先是莫名其妙的排球賽，現在又遇到個認識自己的人，而且還滿身是血，今天怪事真多。

他聳聳肩走到沙灘上，冷飲店外舉行着篝火晚會，熱鬧的氣氛充滿娛樂區，同學們在篝火前歌舞，情侶們紛紛進入森林探險，所有的活動都被他忽視，他遠離了人群。

優一郎來到露宿的帳篷前，帳外擺放着米迦爾的人字拖，帳內點着光。他拉開帳篷，帳內的人把注意力轉向外面，見到黑發少年本人，他之前的冰冷神情轉換成了待人親切。

“才醒嗎？”他的目光注視着優一郎。

“嗯，等很久了？”優一郎脫下鞋進入帳內，坐在米迦爾身邊。

對方貌似看出自己的衣服有異樣，視線盯住他的T恤不移，嘴角上揚，戲谑地道：“穿着我的衣服到處跑，很開心？”

優一郎愣了愣，一時無口回應，耳尖開始升溫，現在的樣子一定很丢人：“可能是與一搞錯了，畢竟我們的衣服一樣。”

“我們以前沒少穿情侶裝吧。”

“換個話題行嗎？”米迦爾突然的溫柔讓優一郎很不習慣。自從米迦爾離開自己的那一天起，他就很少有發自內心的微笑了，沒有他陪伴的這一年裏他過得沒心沒肺，為了分散注意力強迫自己與柊筱娅在一起，混跡B站只是安慰自己心靈的一種藥劑罷了。

除了米迦爾與一濑紅蓮，他并沒有什麽牽挂。

“要去試膽嗎，難得的機會。”米迦爾起身，拿起枕邊的外套為少年披上。

優一郎點點頭，答應了。

他要适應米迦爾的回歸，就像以前一樣，相處的日子還有很多，他可以慢慢轉換，重新愛上他，不是以親情的名義，而是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