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城裏媳婦

遲安長這麽大,只精通了一件事,那就是看人臉色。

小時候爸媽經常吵架,遲安便尋找到規律,什麽時間可以對媽媽撒個嬌,什麽情況下可以跟爸爸要個玩具。他将自己縮在角落裏,觀察着別人的一舉一動,像是個旁觀者。

劉興平的舉動與表情,遲安自然是一點都不會錯過,他臉上的一點點細微的表情,遲安都明白,劉興平是退縮了。

這份情感遲安本來就沒有報什麽希望,只不過因為畢業,他有些慌,病急亂投醫找到周聰詢問,這才被劉興平聽到。

“遲安,你是我的朋友,我的好兄弟,我從來沒有往那方面想過咱們之間的關系,如果我貿然的拒絕了你或者接受了你,我覺得都是對你的不尊重。”

劉興平這人有什麽說什麽,他明确的告訴遲安自己的想法。

遲安點點頭,劉興平說的沒錯。

反正自己的心思已經是傳達給劉興平了,他接不接受是另外一回事。

周聰和廖漢來到村委,大媽們一見這倆人,立馬揚起十二分的笑,熱情的和他們打招呼。

“小廖啊,你怎麽來了?”

“過來看看。”廖漢看到大家熱火朝天的工作,心裏也開心。

說了一會兒話,那些大姨們将矛頭指向了廖漢還沒有媳婦兒這件事情上,熱情的詢問着廖漢喜歡個啥樣的。

廖漢一時間有些為難。

幾個大姨見他吞吞吐吐的,便小聲說:“廖漢,你跟大姨說實話,你是不是想和老朱家的那個莎莎再和好?”

“沒有啊大姨,我真沒有這想法。”

“那你怎麽成天往朱家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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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姨,莎莎要打離婚官司,朱大伯不識字,朱大媽要看着外孫女,莎莎又是三天兩頭進醫院,一家人哪裏能對付的了趙三一家?”

“以前我爹死的時候,朱大伯還出了不少力,現在我有能力了,當然是能幫就幫一把。”廖漢也不想在讓這事影響他和周聰的感情,索性把自己的想法全都說了出來。

大姨們感慨一個朱莎莎的不容易,自然是接着追問廖漢到底喜歡什麽類型的女孩。

周聰坐在一旁也不參與話題,只是直鈎盯着廖漢,看他要怎麽辦

一時間廖漢都出汗了,他看了一眼周聰,說:“我也沒什麽太高的要求。”

“我嘴笨,不會說話,他嘴皮子要利索一點。”廖漢覺得周聰嘴皮子是厲害的,“最好還能罵我幾句。”

“對,兩口子過日子就得吵吵鬧鬧的,還有嗎?”

“我沒上過大學,文化不高,他最起碼要大學畢業吧。”

“這個啊…這有點難辦。”

“人要聰明些,特別愛賺錢,能精打細算把公司辦好辦大!”

有大姨聽出不對勁了,說:“小廖啊,你這是找老婆呢還是招員工啊!”

“可不是,現在上哪裏能找到滿足你的要求的!”

周聰插話道:“有啊,還是城裏來的呢。”

大姨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合着大夥白操心了,人家廖漢這都有對象了,還是個城裏的。那這朱莎莎是絕對沒有希望了,一條都不符合。

“小周,你這表哥啥時候辦酒啊?也讓我們瞅瞅那城裏媳婦。”

“我那個城裏的表嫂可霸道了,想什麽時候辦,就什麽時候辦,我表哥都得聽他的。”

“這麽厲害的媳婦啊。”大姨驚嘆。

“可不是呢,我表哥讓人家迷得都找不到東了,成天屁颠屁颠的粘着表嫂。”

幾個大姨都笑了起來,沒想到看起來老老實實的廖漢,還是這樣的。

“行了,你就別說了,回去吧。”廖漢怕周聰再說出什麽,趕緊拉着人回家。

一回到家,就看到遲安和劉興平這尴尬的氛圍,廖漢走進屋,說:“正好你倆都在,周聰要在院子架一顆葡萄藤,你倆來幫忙吧。”

“好。”劉興平早就受不了這令人難以呼吸的氣氛,立馬站起身,走到廖漢身邊,問:“要做什麽?”

“葡萄苗我已經聯系好了,這幾天正是種的好天氣,先做一個架子。”廖漢去廂房找來幾根木頭和各種工具,都擺在小院子裏。

劉興平點點頭,先将木頭量好尺寸,他們準備搭一個簡單一點的就行,不用太複雜。

周聰做好标記,廖漢就将木頭放在椅子上,用鋸子鋸斷,劉興平拿砂紙将木頭表面的倒刺磨平,遲安則是負責将周聰準備好的防水漆塗在木頭表面,這樣下雨天也不用擔心了。

“哎呦,沒想到這個架子看起來簡單,做起來還真的挺累的。”周聰說。

“你這身體真的要鍛煉了。”廖漢看着周聰,将帶在手上的粗線手套摘下來,盡管戴了手套,可是廖漢有些地方還是勒紅了。

周聰拉住廖漢的手,輕輕揉着勒紅的地方,小聲抱怨着:“你就不能輕點使勁。”

“輕點哪裏能鋸下來,”廖漢笑着說:“心疼我啊?”

“我才不心疼呢。”

兩個人如膠似漆的狀态讓劉興平和遲安都有些臉紅,這倆人怎麽好了之後就不知道收斂呢?真是太過分了。

“嘶…”劉興平一走神,不小心讓倒刺紮進了手指頭,遲安立馬扔了刷子,對着小刺使勁一捏,然後把刺挑了出來。

“你沒事吧?”遲安問。

“沒事。”劉興平把冒的一點血珠擦掉,揚起手在遲安面前晃了晃,接着便是對視。

兩個人皆是一愣,盯着對方移不開目光。

劉興平嘲笑着自己的假豁達,假裝平靜,其實能不能做情侶都是其次,他們永遠都是朋友啊。

廖漢休息完了,将架子釘了起來,周聰幫他扶着,很快就弄好了。劉興平和遲安在院子兩邊挖出兩個坑,然後四個人合力将木架立了起來,固定好。

別看四個人都是新手,可是最後的成品還不錯。

第二天,廖漢大清早就将葡萄苗移到了家裏,小心翼翼的将苗纏在架子上。

“這也太小了吧,什麽時候才能結葡萄啊?”周聰很是不滿意這小苗苗,看起來弱不禁風的。

“當然不會很快,明年這個時候吧。”

“得,還得再等一年,今年還是買着吃吧。”周聰也是一時興起,不過既然廖漢已經弄了,就慢慢的等着吧,這可能也是種植的樂趣。

廖漢洗了洗手,坐在桌子旁問:“下午開庭,你要不要去?”

“不去。”周聰沒好氣的說。

“你不去的話我就要和朱莎莎獨處了,我實在是被議論怕了,你還是陪着我吧。”廖漢伸手拉住了周聰的手,說:“現在村裏可傳着我那個脾氣不好的城裏媳婦呢。”

“傳就傳呗。”周聰順勢坐在了廖漢的腿上,面對着廖漢,說:“怎麽?怕鄉親們說你懼內啊。”

“怕我城裏漂亮媳婦吃醋,酸溜溜的一點不甜。”廖漢摟住周聰的腰,往自己這邊一帶,微一擡頭,親在周聰的嘴巴上,龇牙咧嘴的說:“嗯,還真酸啊。”

“放屁,老子一點都不會吃醋,”周聰接連在廖漢嘴巴上親了好幾口,問:“還酸嗎?”

“甜。”

“行了,下午我開車把你們送過去。”周聰起身,不跟廖漢粘着,他可是一個忙碌的公司老板呢!

廖漢又說:“聽教練說,我的駕駛證正在郵寄。”

“那真是太好了,我可不用再開着這小破車了,謝天謝地。”

周聰開着他口裏的小破車,去朱家接朱莎莎。朱莎莎比前段時間氣色好了那麽一點,坐到後座,小心翼翼的問:“阿漢哥,你說我這婚能離的了嗎?”

“當然了,你這證據這麽充足,法院肯定會判你離婚的。”

“嗯。”朱莎莎也有了些勇氣,她還想再說什麽,可是廖漢只顧着看着周聰,和周聰聊天,朱莎莎聽不懂他們在聊什麽,也插不了話。

開庭整個過程出奇的順利,證據确鑿事實清楚,朱莎莎一方更是态度強硬,不做一絲退讓。

法庭當庭解除了兩個人的婚姻關系,朱莎莎臉上有了一絲笑容,她和萱萱終于能過上好日子了。

回去的路上,朱莎莎顯而易見的很開心,到了村裏,她拉住要回家的廖漢,說:“阿漢哥,我有話要跟你說。”

“你說吧。”廖漢将自己的手抽開,等着朱莎莎說事。

“那個…”朱莎莎看着周聰。

周聰自覺地先回到大瓦房,他才不想聽呢。

“阿漢哥,這事真的特別謝謝你,幫我跑前跑後的,要不是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不用客氣,當年朱大伯也幫過我們家很多。”廖漢回道。

朱莎莎顯然沒想到廖漢會說,是因為她爸當年的幫助,才這麽盡心盡力的幫忙的。

“莎莎,你還有事嗎?都這個點了,我還要回家給周聰做飯。”廖漢站了一會兒也沒有等到朱莎莎繼續說話,便有些不耐煩。

“沒事了阿漢哥…”

“那行,你趕緊回家吧,你應該好久沒見萱萱了吧。”

“嗯,是,那我先回去了。”朱莎莎再一廂情願,也能看出廖漢一點這方面的意思都沒有,自己甚至不如給周聰做飯重要。

廖漢回到院子,見周聰躲在門後貓着腰,偷偷從門縫裏往外看。廖漢心裏暖呼呼的,一手扯過周聰,另一只手将大門關上,難舍難分的親着。

朱莎莎難以置信的看着這一幕,雖然只有一瞬間,可是她看到的絕對是清清楚楚,一點差錯都沒有。

作者有話要說:

一點差錯都沒有……

攤派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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