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鄭洵覺得自己真的成了一個笑話。
他看着眼前低着頭裹着毯子的梁潇,氣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撒。
他覺得問怎麽回事也都是徒勞,梁潇懷孕了,而且已經顯懷,孩子必然不是他的,要知道,從訂婚到結婚,他跟梁潇清白得像沒開封的純淨水。
鄭洵非常非常氣憤,可看着正在抹眼淚發抖的梁潇,又不敢吼她,畢竟懷着孩子呢。
他給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氣喝得見了底,放下杯子,走回來,問:“孩子是誰的?結婚前你就知道自己懷孕了對吧?為什麽還跟我結婚?當我接盤俠?”
梁潇的眼淚簌簌的往下流,抖着手拿着手機打字給鄭洵看。
鄭洵不是有耐心的人,等待梁潇回複的時候,急躁的在客廳裏走來走去。
梁潇打完字,回頭找鄭洵。
鄭洵接過她的手機,看完之後氣得差點兒暈過去。
梁潇說:真的非常非常對不起,這個孩子是我跟我愛的人的,我爸爸不讓我跟他在一起,我不想打掉孩子,錯的是我,我跟你道歉,求求你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鄭洵靠着牆緩了好半天,他用力地捏着手機說:“離婚吧。”
梁潇看着他,無聲無息地哭着,她本來就漂亮,哭起來更是惹人憐愛,只是,鄭洵從來都不是憐香惜玉的人,看着梁潇這樣,他也只是會更加煩躁罷了。
總算是知道了為什麽梁潇那麽抗拒跟他做愛,鄭洵覺得自己很失敗,娶了個老婆,差點兒就喜當爹。
他怎麽想都有些氣不過,咬着牙,摔了梁潇的手機。
梁潇吓了一跳,抱緊了自己,往後縮了一下。
“不用害怕。”鄭洵揉着被氣得生疼的太陽穴說,“我不會對孕婦怎麽樣的,明天早上,我們去民政局離婚。”
鄭洵回了卧室,梁潇抱着腿在沙發上哭。
她知道自己對不起鄭洵,可這個世界上又有誰對得起她呢?
幾乎足不出戶的她愛上了一起合作的設計師,見過幾次面,确定了關系,說到底,還是她傻,輕易的就被人騙了。
騙了感情,騙了身體。
她不能說話,對方卻待她如同珍寶,他們在一起的第三個月,對方就向她求了婚。
然而,她剛剛答應了他的求婚,家裏就通知她,要跟鄭家的兒子訂婚。
她是作了鬥争的,不吃不喝,以淚洗面,然而胳膊畢竟拗不過大腿,她還是被帶着去了訂婚典禮的現場。
不過那之後,她跟鄭洵的婚事好像突然就不急了,兩年的時間裏,沒人提起結婚的事情,這讓她覺得自己又看到了希望。
她跟那個男人依舊聯系着,每個月偷偷見面,像一對兒可憐的牛郎織女。
就在他們幾乎忘了那幢婚事的時候,梁潇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跟家裏坦白,說什麽都要嫁給自己愛的人。
然而,那個男人不見了。
梁潇再也找不到他了。
他們最後的一條信息,那個人對她說:咱們倆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實話告訴你好了,我是真心實意想跟你結婚的,畢竟你家裏那麽有錢,但是現在看來是沒希望了,你爸找過我,給我的錢遠比我想象得多,不要的話,我就是傻子。
梁潇覺得,這個世界上最傻的,其實是她。
第二天一早,鄭洵跟梁潇來到了民政局。
他們離婚的事沒跟家裏任何人說,鄭洵逆着光看着梁潇,有些無奈。
他能想象到這個女人也是個可憐人,只是,活在世上,誰不可憐呢?他也很可憐,為了結婚,提早跟餘恪白斷了關系,如今想找那人把時間補回來都不一定能找得到了。
結婚短短半個月,辦好了離婚證。
從民政局走出來的時候,鄭洵突然一身輕松,嘴角翹着,問梁潇:“一起吃個飯嗎?”
梁潇搖了搖頭,翻了翻包,卻突然想起自己的手機被鄭洵給摔壞了。
她拿出便條本,在上面寫字:求你不要告訴我家裏人。
鄭洵看着那行字,想了好半天,突然擡手摟住梁潇的肩膀說:“走吧,我看咱們倆還是一起吃一頓。”
兩人來到飯店的小包廂,梁潇坐立不安,緊張又尴尬。
她覺得自己沒臉再坐在鄭洵面前,她是個騙子。
鄭洵離了婚,心情大好,點了幾個清淡可口适合孕婦吃的菜,等服務員出去之後,他突然說:“你夠可以的,懷孕了,咱們倆婚禮那天你還喝了紅酒。”
梁潇低着頭,雙手捧着茶杯,她也是被逼無奈,為了不被看出來,每天都心驚膽戰的。
“離婚這事兒我可以不說。”鄭洵說,“但畢竟瞞不了多久,你自己家的事情,你自己去解決,我只能跟你保證,我不會多嘴。”
梁潇感激地看向鄭洵,眼睛微紅的點了點頭。
“行了,你也別哭了。”鄭洵又揉了揉自己的頭,這兩天的事讓他覺得特別累,“你可以暫時還住在那棟房子裏,什麽時候想搬走再搬,今天晚上開始我就不回去了。”
鄭洵越想越開心,他恨不得現在就給餘恪白打電話。
吃飯的時候,鄭洵滿心都是餘恪白,他特別想突然出現在對方面前,把離婚證書往那人面前一放,等餘恪白看夠了,就抱着人親,親夠了,就使勁兒做一場。
自從餘恪白離開之後,到現在已經足足三個星期了,鄭洵沒碰過任何人。
本來,今天晚上他應該出去放縱一下,喝點酒,找幾個會疼人的小男孩玩個痛快,可不知怎麽的,他只想找餘恪白。
鄭洵覺得自己可能是習慣了,習慣了餘恪白身上幹幹淨淨的味道。
他也确實讓餘恪白給養得口味刁了起來,以前葷素不忌的他,也開始嫌棄外面那些人髒,就好像全世界只有他床上那個小白是幹淨的。
餘恪白确實幹淨,鄭洵想:沒人比他更幹淨了,因為只有自己碰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