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15)

欽城拉着她的手往書桌後面走,讓她在自己身側坐下,單臂擁着她腰身,親昵感十足。

同客人面對面的坐着,沈千姿這才認真的朝對面看了過去,多看了兩眼,她突然皺眉問道:“這位公子好面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嗯?”月欽城蹙眉,同樣朝上官游看過去。

上官游從怔愣中回過神,見對面兩人都直視着自己,他起身朝沈千姿拱手,溫潤的笑道:“在下的确同姑娘在市集見過一面。”

說完,他用指指了指自己的臉。

見他的動作,沈千姿這才想起來,不由的驚呼道:“原來是你啊?呵呵。”

上官游含笑的點了點頭:“在下上官游,上次手下誤會姑娘,是在下管教無方,還請姑娘多多包涵。”

“什麽?!”沈千姿突然起身,頓時瞪大了雙眼,“你就是上官游?”

京城第一富豪家的長公子?

上官游險些被她吓了一跳,穩了穩心神,他笑着點頭:“正是在下。”

聽着兩人的對話,在看自己女人的反應,月欽城的臉突然有些冷。

擡手攬在她腰間,将她身子拉回椅子上,垂眸瞪了過去:“做何這般大驚小怪的?”

沈千姿對他眨了眨,壓低聲音問道:“這人不會是為了寶藏的事來找我麻煩的吧?”

要知道,那寶藏的事可是從她嘴裏說出去的。盡管知道他同上官游的關系好,可誰知道對方是不是來興師問罪的?

月欽城突然笑了,擡手沒好氣的捏了捏她的臉:“有我在,他不敢找你麻煩。”

其實不是沈千姿有多吃驚,而是她覺得挺尴尬的。畢竟那一次在街頭,大家鬧得挺不愉快。再加上背後造謠這件事,她現在都恨不得趕緊離開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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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對面兩人異常親昵的樣子,上官游清漣般的眼眸微微眯了眯。

方才聽好友說起某個女子代嫁的事,也知道好友将其留在了身邊。沒想到,這個女子居然是她……

不知為何,上官游覺得心裏有些悶悶的。

估計是第一次見到好友對一個女人如此疼愛所以有些不習慣吧?

這頭,沈千姿沒再開口,甚至看都沒再看上官游一眼。畢竟心裏虛着,而且她沒什麽話跟對方聊。

倒是上官游坐了片刻就要告辭。

“家中還有些事,我先回去了,你這邊有何情況記得派人過來說一聲。”起身,他朝月欽城說道。溫潤如玉的臉上也看不出什麽不正常的情緒,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此刻一點都不想留在這裏。

“嗯。”月欽城淡淡的應聲,也沒留他。畢竟府裏還有人盯着,如今有謠言在,定會有更多人注意他們之間的來往。

上官游優雅的離開,走到書房門口處,他突然停了下來并轉身朝書桌後面的兩人看去,溫潤笑道:“今日來得倉促,待改日空閑,你不妨帶沈姑娘出來聚一聚。”

他話是朝月欽城說的,但目光卻不着痕跡的掃了一眼月欽城身旁的女人。

月欽城颔首:“一定。”

書房裏,就剩下男女兩人了。

沈千姿大大的呼了一口氣。

擡頭,突然看到某個男人冷着一張臉正瞪着她。

“何時同他見過的?為何不早說?”月欽城冷聲問道。

沈千姿頓時給了他幾個白眼:“我說你這是什麽話?難道我跟什麽人見面過都得一一跟你說?我怎麽知道他是你朋友?”

月欽城攬在她腰間的手突然收緊,突然有些霸道的說道:“你的事以後都得同我說,不許對我有半點隐瞞。”

聞言,沈千姿有些不爽了。

板開他的手臂,她起身冷着臉朝外走:“你又不是我什麽人,憑什麽管我這麽多?”

說完,她打開門徑自走出了書房,絲毫沒注意到身後男人突然變黑的臉。

沈千姿快速的回房,并關了房門上了門闩。

與其說她是生氣離開,不如說她是為了逃避。

她承認她是有些喜歡他,可是還沒喜歡到對他毫無保留的程度。

他的霸道她能理解,但這也太霸道了點。什麽事都得跟他說?她一肚子的事說得完嗎?

晚上,月欽城沒出現,沈千姿用過晚膳洗了個澡之後就早早的上床了。不僅如此,她還讓小柔給月欽城帶了話,說讓他以後另外找間房睡覺。

其實她的意思很簡單,現在跟他在一起名不正言不順,住在一起實在別扭。更何況她這次跟他回府,對外人宣稱她是他的保镖。

一個主子,一個奴才,睡一塊不知道會遭來多少閑話。

她這邊擅自做好了決定,書房裏,月欽城氣得頭頂冒煙,就差沒把房梁給掀了。

小柔傳了話見自家王爺神色明顯不對勁,趕緊找了個借口離開。雖說她們也挺着急這兩位主子的事,可是感情上的事她們哪清楚?更何況他們也不知道兩人為何要吵架。

書房裏,月欽城坐在太師椅上冷着臉咬牙切齒的生着悶氣。

此刻他是恨不得回房将某個女人給狠狠收拾一頓。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回房。

他自認為自己并未做錯什麽,憑什麽要他回房去受她的冷眼冷語。

一晚上,守着空寂的書房,月欽城都不知道摔了幾次茶杯。

最苦的莫過于楊智了。陪着某爺熬夜到天亮,當追魂前來換班的時候,他只差沒抱着追魂大哭了。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王爺說什麽也不回房就寝,這熬夜就熬夜吧,還不停的嫌棄他,不是說茶水涼了,就是說茶水燙了。

給王爺煮了這麽多年的茶,頭一次被嫌棄得如此徹底……

“兄弟,你好好守着王爺,沒事就別往王爺面前湊知道嗎?要是王爺口渴,你就跟王爺說水井枯了,沒水了。我走了,你自求多福吧。”臨走時,楊智拍着追魂的肩膀,一臉憂傷的提醒他。

“……?!”看着他悲傷欲絕的離開,追魂剛毅嚴肅的臉上布滿了疑惑。

難道昨晚發生了什麽大事?

……

宜壽宮

當寧太後得知昨日淮陽王府發生的‘溺水事件’時,當場就對着禀報消息的水公公怒了。

“豈有此理,竟有人如此膽大妄為!水淼,你立馬派人前去查查,那女子到底是何人?竟敢對淮陽王妃動手,簡直是無法無天了!給哀家把這女子的底細查出來,哀家定不會讓她好過!”

什麽保镖,簡直是一派胡言!憑淮陽王府衆多的侍衛,還缺人手不成?

哼!

她到要看看,淮陽王到底在玩什麽把戲?

她雖然對那蕭氏不滿,可到底蕭氏是屬于她這邊的人,動她的人就相當于不把她放在眼裏。就算淮陽王勢力再大,也得叫她一聲皇祖母,現在竟然有人敢和她作對,不論對方是誰,讓她揪出來定是給那人顏色看!

在寧太後身側的吳嬷嬷見她氣憤不已,趕緊恭聲勸道:“太後,您別動怒,依奴婢看,那女子怕是淮陽王故意請來和我們作對的。淮陽王近日的一些言行頗為反常,想來是對您和皇上有所不滿,而他又不好同您和皇上翻臉,所以才故意招個人來和我們作對。”

寧太後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有幾分道理,哀家覺得也有這種可能。”頓了頓,她眼底浮出一絲冷色,“那蕭氏也太不争氣了。先前哀家看她還挺受淮陽王寵愛的,可沒想到她竟如此無用,實在是讓哀家失望至極。”

吳嬷嬷面帶不解,低聲問道:“太後,那蕭氏已經大勢已去沒多大用處了,如今留在淮陽王府,怕也是讨不好多少好處。皇上為何還要将其留在淮陽王府呢?”

寧太後側目看了她一眼,随即嘆了口氣:“皇上不過是想考驗蕭家的忠誠罷了。”

吳嬷嬷恍然大悟般點了點頭,随即又說道:“太後,您上次說要給淮陽王選立側妃之事,奴婢覺得應當盡早把人送去淮陽王府。如此一來,兩妃在府中也能有個照應,也不用再擔心那來歷不明的女子再出什麽手段。”

聞言,寧太後當即點頭:“說的也是。”

看向還跪在地上水公公,她冷聲說道:“水淼,去将真兒給哀家叫來。”

……

淮陽王

到晌午用膳的時候,沈千姿才忍不住的問小柔:“小柔,王爺呢?他今日可是上朝去了?”

小柔搖頭:“回小姐的話,王爺今日并未去上朝。不過聽楊侍衛說昨夜王爺在書房待了一宿。”

回府之後,小柔和明珠也沒再叫沈千姿‘王妃’。畢竟沈千姿是以另一個身份回來的,兩人也就恭敬的稱她‘小姐’。

對于這些,沈千姿笑着應允。本來她就不是什麽王妃。

連拜個堂都是和公雞行禮,這叫哪門子的婚禮?

反正在她眼中,那一場婚禮就是個鬧劇。她今後要結婚,拜堂還不能作數,還得按照她的要求來,再簡單了事,就算不對着神父說‘我願意’,也得對着彼此發個誓才行。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扯遠了。

聽到某爺一宿都在書房,沈千姿有些詫異。這男人到底在搞什麽?白天的時候也不見他有多忙啊。

“小柔,陪我去書房一趟。”

……

書房裏

月欽城生了一晚的氣,本以為早上會看到某個女人的身影,結果到中午了,居然連個影子都不見。

越想,他心裏越是氣惱不已。

枉費他平日裏對她那般好,結果養了一頭白眼狼!

就在某爺心裏恨着、氣着、罵着的時候,某女突然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月欽城冷着臉,目光宛如飛刀一般剜向了門口。

“你來做何?”冰冷的口氣幾乎是沒帶一點溫度。

“……”沈千姿站在門口就愣了。這人吃火藥了?

她有得罪他嗎?

此刻,沈千姿壓根就忘了自己昨日言語過激的事了。

而月欽城繃着冷臉,一副不待見她的厭惡摸樣讓她覺得有些尴尬。眼眸轉了轉,她突然笑着說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了。我這就走,不影響你辦公了哈。”

說完,她就轉身,嘴角還忍不住的歪了歪。這什麽人啊?動不動就給人使臉色的。

“沈千姿!”某爺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叫出她的名字。

沈千姿微微一怔,随即擡腳準備跨出房門。忽然,一道勁風襲來,不等她回過神,就被一雙手臂攬住了腰身強硬的把她拽進了一具冰涼的懷中。

書房大門突然被關上,緊接着她被抵在了房門上,擡頭就是某個男人寒冷如霜凍過的俊臉。

“你幹什麽?”她皺眉問道。面前這張黑臉越看越像沒排宿便而導致便秘的臉。

她充滿無辜的問話,讓月欽城心裏那個氣啊簡直沒法形容,都想一口咬死她算了。可別告訴他這女人把他惹了卻什麽都不知道!

當然,事實的确是如此。只是某爺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罷了。

一發狠,他捧着女人的臉當真就咬了下去——

“唔……月欽城……你發什麽瘋……”沈千姿也有些怒了。她好心好意來看他,他甩臉色給她看就算了,一上來就咬,狗變的啊?

生了一晚上的悶氣,還以為她出現是來安慰自己的,結果卻不是。對于這樣的結果,月欽城表示沒法接受。

渾身飚着冷氣,他颀長健碩的身體将她緊緊的抵在門上,啃咬着她的同時,雙手也開始撕扯她的衣物。

對于他的舉動,沈千姿都想一頭撞死他了。她沒想到自己過來一趟竟然是羊入虎口。

面前饑餓的老虎不但在這裏把她吃了,吃得連骨頭沫子都不剩……

幾日沒嘗肉味的男人并沒有堅持多久,也就一刻鐘左右。

可這一刻鐘,卻把沈千姿折騰得險些淚水狂飙。

後背上是硬邦邦的門板,前面是極度兇惡的猛虎,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沒準備好,猛虎就開始用食。

她甚至覺得這一次比第一次都還痛。

事後,月欽城抱着她依舊不依不饒的親着、啃着。想了好幾天了,這一上手根本就停不下來。

沈千姿被迫的挂在他身上,還逼着自己不要叫出聲。因為剛進來的時候,追魂和小柔都守在房門外。

就在月欽城準備發起第二次進攻時,門外突然傳來追魂的聲音——

“王爺,宮裏送了聖旨來,正在前廳等着您前去接旨。”

五十一:給本王拿刀來!

更新時間:2014-8-21 9:11:59 本章字數:18509

門外追魂的聲音在沈千姿聽來,就如同救世主降臨了一般,她繃緊的身子忍不住的放松了下來。奈何某爺壓根沒盡興,還在這當頭使了幾道重力,沈千姿一個沒忍住,頓時‘啊’的一聲慘叫。

房門外,追魂摸了摸後腦勺,沒明白裏面的慘叫是如何來的。

好在沈千姿只叫了一聲,此刻的她一口牙都落在月欽城身上,要不是被折騰狠了還沒恢複力氣,這會兒月欽城絕對有可能被她咬脫一塊皮肉。

看着她小野貓的樣子,月欽城心裏得意,盡管沒過瘾,但也算嘗了個味。某爺表示可以暫時原諒她了。

離開她的身子,他将她放在地上。誰知道沈千姿這時候突然雙腳發軟,還痛苦的叫了一聲:“不行了……我要暈了……”

說完,她雙眼一閉,靠在他胸口上,當真不省人事。

“……”月欽城臉色瞬間發白,心都差點漏跳一拍。剛準備叫她的名字就眼尖的看到女人的眼睫毛在微微的顫抖。

看着女人故意裝暈的樣子,他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頓時又哭笑不得。這女人,就不能做點正常人該做的事。以為裝暈他就放過她,就會心疼她?

哼!

心裏雖然記恨着、腹诽着,但到底還是輕手輕腳的給她整理起來。

看着她被自己弄紅腫的地方,他抿着薄唇,幽深的眼眸中火熱的溫度漸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許多心疼和自責。

這女人也是,剛剛怎麽都不出個聲?

他在氣頭上,根本沒控制好自己,這不,一不小心又把她給傷到了。照這個樣子,那他以後幾日豈不是又沒肉吃?

沈千姿的衣物都被他撕爛得成了布塊,幾乎沒一件是完好的。他拿自己的外袍裹在她身上,确定她被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之後,這才抱着‘昏睡’的人兒走了出去。

她臂彎裏,沈千姿一只眼突然張開一條縫,斜斜的看了一眼那張緊繃的俊臉,然後又閉上了眼睛。

不是她想裝暈,而是像這樣的情況,她不得不裝暈。

兩人大白天就這麽在書房裏大幹了一場,她都差點被他折騰死了,要讓她衣衫不整的出去,她才不幹。還不如裝死,他就不信他會撇下她不管。

好在這個男人還有點良心,還知道要給她遮羞,還知道要抱她回房,還知道要給她清洗……

只是……

這個男人到底要做什麽?怎麽還不滾啊!

房間裏,沈千姿繼續‘死着’,只是兩刻多鐘過去以後,感覺男人依舊在床邊坐着,她就有些不耐煩了。

不是說有什麽聖旨嗎?

怎麽還不滾?

別告訴她他還想再幹一場?

月欽城抿着薄唇等了半天都沒等到她‘醒來’,知道她是對自己不滿才不想面對她。他也想先出去,等她休息好再來。可是一想到她有可能在心裏恨死自己,他就覺得心口像是有貓抓一般的難受。

“千姿?”喉結不知道蠕動了多少次,他最終還是忍不住的低喃喚道,還把臉湊到女人面前,故意嗅了嗅她明顯不平穩的氣息。

“可是累着了?”擡手撫摸着她柔美無暇的臉頰,他貼得更近。“痛不痛,要不要我再給你看看?”

聞言,沈千姿立刻睜眼炸毛了。

“你變态是不是?知道我痛得要死,你他媽還那樣對我!你給我滾開,別往我面前湊!”橫眉怒眼的瞪着他,順便把他讨好的俊臉給推開。

月欽城立馬将她雙手抓住,薄唇貼在她氣呼呼的唇瓣上,潋滟的眸中帶着一絲心虛的笑意:“我知道剛才是我不對……誰讓你不讓我碰你的?我昨晚想了你一晚上,可是你都不曾來看我一眼。”

沈千姿嘴角狠狠一抽,瞪道:“你給我出去!我現在不想看到你!”

太可恨了,跟個禽獸一樣對她,回過頭來以為說幾句好話她就會原諒他了。做夢!

月欽城拉着她的手不讓她掙脫,見她還氣着,索性放開膽子直接将她深深吻住,大手還忍不住的摸向了被子裏。

“……?!”沈千姿簡直都有些氣炸了。

這混蛋還上瘾了?

吻着吻着,她突然皺眉嗚咽了起來。

月欽城正在興頭上,聽到她哭一般的聲音,趕緊将她紅唇放開。

“怎麽了?”他沙啞的問道,火熱的眼眸中帶着擔憂。

“你剛才弄疼我了。能不能讓我先休息?”沈千姿皺眉有些委屈的說道。不投降都不行了,這男人的體力她實在不敢奉陪,以前再嚴格的訓練都沒有這麽難受過。她覺得有時間應該找她好好談談,這男人和女人的生理構造應該要給他灌輸一些,至少讓他知道女人是脆弱的,要善待她才是。否則多幾次下去,她早晚沒命。

聞言,月欽城心虛的輕咳了一聲。他承認他方才是故意使狠勁的,現在他也後悔了。

“那你先休息,我晚些再回來。”

目送他離開,沈千姿摸了摸臨走前被他又親了一遍的嘴巴。

這人,她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他了。

對她好的時候,他就像世上最溫柔的情人,可以給她貼心的關愛和照顧。可他脾氣上來的時候,他就像世上最野蠻的男人,霸道、不講理。

喜歡他優點的時候的她始終還要提防着他的缺點。她不知道這算不算磨合期,總之喜歡跟他在一起,可又害怕跟他在一起。

……

大堂內

前來宣旨的是月凜身邊的太監總管,叫常青,大家都叫他常公公。

此人四十來歲,面色過白,可能是閹人的緣故,身上不陰不陽的味道就顯得有些重。

楊智負責接待的。

說是接待,其實也就是常青來時說了幾句恭維的客氣話,其餘的時間,楊智都站在一旁一言不發。若是熟悉他的人,定是看得出來他對常青多少有些不待見。

常青在客椅上坐了差不多快半個時辰了,但大堂裏,除了楊智外,其餘的人他一個也沒見着,更別說正主了。

如此情況,很明顯他是被人冷落了。

作為皇上身邊的紅人,見多了對他阿谀奉承讨好的嘴臉,如今被人晾在這裏坐冷板凳,要高興得起來才怪。

“淮陽王到底何時才來?”這是他第三次開口問話了,且一次比一次冷漠,那白臉一次比一次難看,就連看楊智的眼神都是斜視的。

楊智笑了笑,拱手朝他很有禮貌的說道:“常公公,我們王爺近日有些忙,可能是被要事纏住了,怠慢了常公公,還請常公公多多包涵。”

常青那白臉瞬間就拉長了。“有何事能比接聖旨更重要?莫不是王爺根本沒把皇上放在眼裏?”

楊智低着頭暗自磨了磨牙。這不男不女的死妖人,早晚有一天他會收拾他!就像沈小姐收拾蕭家大公子那樣,把這死妖人打個半身不遂。哼!

他不開口,常青的白臉更是難看,一名府中小小的侍衛竟然都敢對他無理。

這淮陽王府的人難道就不怕得罪他?

“你,給灑家去問問,淮陽王到底何時出來?皇上派灑家來宣旨,還等着灑家回去,你們如此耽擱時辰,可是想故意惹惱皇上?”常青斜瞪着楊智,不陰不陽的聲音充滿了傲慢,甚至把皇上都擡了出來。

楊智站在他對面,依舊沒動,就只是擡頭不冷不熱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低下了頭就是不吱聲,就是不動。

“你還杵着做何?可是沒聽到灑家的話?”盡管楊智什麽都沒做什麽也沒說,可卻徹底的将常青激怒了,帶說話都帶上了幾分命令。

楊智眼珠子轉了轉,突然轉身就朝大堂外走去。

常青以為他是去找月欽城了,可又等了半個時辰,別說月欽城出現,就連楊智都不知道跑哪去了。

大堂裏,就剩下他一個人坐在那,連個斟茶的人都沒有,可想而知這位常公公的臉色會有多難看。

從常青到淮陽王府,前後一共等了近兩個時辰,才等到有人來。結果來的還不是正主,而是另外一名侍衛。

常青氣得脖粗臉青,就差頭頂冒煙了。

可惜他帶來的大內侍衛都被淮陽王府的侍衛拒之在門外,只讓他一人進府,以至于身邊連個差使的人都沒有。

看着前來傳話的追魂,常青當即拍着桌子惱了。

“你們、你們……你們太放肆了!”真是豈有此理,皇上派他前來宣旨,他沒受到禮待不說,在這裏被人晾了兩個時辰,結果淮陽王居然讓手下帶話過來,說是無空接見他,讓他将聖旨交給前來的手下。

這讓他怎麽能夠不冒火。

沒想到,淮陽王如今膽子漸大,如此行徑,很明顯是不把皇上放在眼中。

追魂面無表情的站在他面前,不冷不熱的又把話重複了一遍。“常公公,這是我們王爺的意思。我們王爺說了,常公公是大忙人,為了不耽誤常公公伺候皇上,就請常公公将聖旨交給小的。若是常公公信不過小的,就請常公公在此等候,王爺一得空就會過來。”

常公公臉黑得就跟中毒似的。

本來想喚人的,結果擡頭一看才反應過來自己從宮裏帶來的人根本沒有進府。面前的侍衛,身材魁梧,神色冷漠,對上他的怒火居然面不改色,很顯然,他并不畏懼自己。就算他想動手,恐怕吃虧的都是自己。

常公公最後還是選擇将聖旨留下了。

可人卻是帶着一身怒火走的。

總不能讓他繼續在這裏坐着等吧?

而且皇上說了,務必要讓淮陽王接下聖旨。要不是這樣,他早都帶着聖旨回宮去了。

書房裏

沈千姿看着手中明黃色的帛卷,冷着臉一直都沒說話。

她能說什麽,這聖旨都頒布下來的,難道憑她就能阻止自己的男人迎娶側妃?

想着自己的身份,就跟個沒名沒分的小三一樣,她心裏堵着一口惡氣,怎麽都咽不下去。

月欽城臉色也不好看,不過卻一直都留意着她的反應,那幽深的眼底暗藏着一絲緊張,很顯然,他在等待某女說話。

沈千姿看完聖旨直接給扔到了他書桌上。

“你自己看着辦吧!這是你自己的事,沒必要讓我知道!”冷冰冰的說着話,明顯她是在鬧情緒。

月欽城抿着薄唇,大手握上她微涼的小手,收握得緊緊的,看着她氣呼呼的小臉,嚴肅的說道:“我的事就是你的事。你休想撇下我不管不問。”

沈千姿本來是生氣的,就因為這句話,頓時就被他逗笑了。

這男人,說他不解風情吧,他時不時會說點讓人無法招架的話來打動她。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別以為這樣我就會對你好臉。一個蕭姍姍沒解決掉,現在又來一個叫寧珍的,還是太後的侄孫女,說起來還是你的表妹,這樣的情況,你讓我說什麽?”

要不是知道太後和皇上的心思是故意的,她真想甩手一走了之了。

可是一想到那些人或許會不斷的安排人到他身邊來傷害他,她心裏又氣又不放心。

月欽城将她的手握得更緊,對上她氣惱的樣子,他沒有生氣,只是面色沉沉的說道:“我說過我的事就是你的事,淮陽王府的事自然跟你脫不了關系,你要如何做我都不反對,随你處理。”

沈千姿眼眸子轉了轉,将另一只手伸到他眼皮下攤開:“那好,你把府中庫房的鑰匙交給我保管,我就信你對我是真心的。”

見狀,月欽城嘴角狠狠一抽。“……?!”

這女人算不算趁火打劫?

想要他的庫房就明說,還拿他的真心當借口。

見他不說話,沈千姿以為他是不願意,故而撇着嘴說道:“說什麽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可你連你的家産都不願意給我,你說,我該怎麽相信你對我是真心的?對你來說,或許你覺得我是貪圖富貴,只想着你的財産。可你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沒名沒分的留在府裏,若是連一點權力都沒有,你讓我如何去跟別人鬥?我怎麽能夠挺直腰板站在你身邊。更何況,我覺得,一個男人在乎一個女人,理應把自己的一切交給這個女人,這才能表現出他對女人的真心。否則,女人怎麽會有安全感?”

月欽城額頭上隐隐的淌下一溜黑線。“……?!”

他可是什麽話都沒說,全是她一個人在那自說自話。他的人都是她的了,還有什麽不能給她的?

不是他不願意将身外之物交到她手中,而是他不喜歡她把那些所謂的身外之物看得比他還重要。

看着她失去耐心的樣子,月欽城手臂一展,将她緊緊的抱住。哭笑不得的在她耳邊應道:“好,你要什麽我都給。”

為了她所謂的‘安全感’,別說庫房鑰匙了,就算她要天上星星,他都會想辦法給她摘下來。

沈千姿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嘴角忍不住的翹起,一臉的得意。

沒名沒分怕什麽,反正現在戀愛階段,她又沒要求他娶她。

如今之際,掌握經濟大權才是王道!

要知道,這府中的庫房可是跟全府人的生計都挂上了勾的。以後這府裏的人,若是不想被餓死,那就必須得看她臉色才行。

在外人看來,皇上和太後對淮陽王可不是一般的好。才立妃不久,又給淮陽王立了一位側妃,沒過三日就定下了人選,而且婚期還就在半個月之後——

一轉眼,就到了迎側妃進門的日子。

淮陽王府這一日也算是熱鬧,出出進進的下人們忙活不停,來的賓客雖然沒有娶正妃那一日多,但捧場道賀的人也不少。

只不過不知道淮陽王是不是跟成親的日子犯沖,上次對外宣稱身染風寒不能到堂,這一次同樣身子抱恙沒有出席。

迎側妃的喜轎吉時的時候準時出現,從淮陽王府側門擡到了喜堂外。

除了新郎官沒有出現外,婚禮排場、過程以及熱鬧程度同正常的婚禮也相差無幾……

而在某家氣派的酒樓內

一男一女在一間豪華的包房內用餐。

“來,把這個吃了,不許再吐,再吐出來我就讓你整盤都吃下去。”女子冷着臉夾着一塊肥肉送到男人嘴邊威脅道。

男人黑着一張俊臉,看着近在咫尺的大塊油膩膩的肥肉,額上隐隐的溢出一頭冷汗。

他敢說這女人就是故意的!故意整他的!

“趕緊的,張嘴!”女子面帶威脅,一臉不爽的催促道。

男人額頭上掉着黑線,喉結蠕動了好幾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張嘴将大塊肥肉含進了嘴裏。

看着男人歪着嘴角的吃相,沈千姿滿意的點了點頭,表示心情特爽。

艱難的将嘴裏的肥肉咽了下去,月欽城黑着臉瞪着面前矮桌上的各色菜肴,眸光幽深而又淩厲,仿佛跟滿桌的食物有仇似的。

桌上滿滿一桌的菜肴,都不是他喜歡的。

全是某個女人點的!

點菜的時候他以為都是她喜歡的,可當各色的菜肴端上桌以後他才知道,這一桌的菜全是女人為他點的。

那一盤盤的油焖肘子,一碟碟的飚厚肥肉,全都是這女人為了‘恭喜’他今日迎側妃特意給他點的。

看着滿桌肥膩膩的肉,他只覺得自己心口拔涼拔涼的,吃第一口的時候他就吐了。這輩子,他就沒吃過如此油膩的東西。

他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麽孽,才會遇到她的?

這一桌光是看着就讓人惡心犯嘔的東西真要到他肚子裏,他覺得還不如給他一包毒藥毒死他得了。

“千姿……”他蠕動着嘴準備開口,但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女人再次送了一塊肥肉到他嘴邊。

“趕緊吃,不許浪費了。這可是花了不少銀子的。”沈千姿什麽表情都沒有,只是動作格外溫柔,絲毫不給他拒絕的機會。

月欽城此刻真心想一頭撞死算了。“……?!”

既然心疼銀子,那為何要點如此多的菜?

她心情不好他是知道的,可是這樣整他是不是太過分了?

是,今日是府中辦喜事,可是關他什麽事?

又不是他跟別人拜堂!

黑着臉他再次張嘴将肉含進嘴裏,墨黑的眼眸微微閃了閃,看着女人面無表情的臉,他忽而邪氣的勾起薄唇,突然捧住女人的臉,以極快的速度朝女人的紅唇壓了下去——

“……”當那油膩膩的味道竄入自己嘴裏,沈千姿睜大眼,雙手摸到男人腰間使勁的掐了起來。臭男人,還想報複她不成?

因為心裏發堵,她幾乎是把所有的郁氣都發洩到了男人的腰上。

現在是春日,穿的衣物本就不厚,加上又是絲質,月欽城難免感到一陣疼痛。饒是皮糙肉厚身體結實,可也經不住那尖利的指甲的‘殘害’。

放開她的嘴,頓時冷着臉就朝外低吼了一聲。“來人!”

楊智急匆匆的走了進來問道:“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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