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找個理由正大光明的教訓她。作為一名側妃,擅自離開夫君獨居,這可是有違婦德的!就憑這一點,她就能讓那沈氏好看!
可是沒想到淮陽王竟親口承認是他休了沈氏,如此一來,她要收拾沈氏,還不能在明面動手。
所以她才派人趁夜出宮,想将那沈氏捉拿住。
可是她派出宮的那些大內侍衛都不知去向,除了淮陽王外,還有誰在暗中同她較勁兒,還有誰有這麽大的能耐能護那沈氏?
可是是淮陽王自己休掉的人,他為何還要護她?
難道休妻是假的不成?
若真是這樣,那就更好不過!敢拿休妻當玩笑話,他們定可以治他一個不敬宗伺之罪!
當然,這些也只是她的猜測,就算要把事情鬧大,也得有足夠的把握才行。
月凜倒是沒她想的這麽多。
“母後,不管淮陽王休妻是否屬實,如今那沈千姿不再是我們皇家的人,這不正合我們心意嗎?您別忘了,那沈千姿身後還有個上官泰。就算淮陽王不護她,依照上官泰的為人,也會跟我們作對不讓我們動她。朕覺得,既然那女人已經走了,那就随她去好了。我們就別想她的事,還是專心對付淮陽王才是要事。”
寧太後眼底露出一抹恨意,很是不甘心,“那女人對哀家不敬,欺負珍兒,哀家要是不給她點顏色瞧瞧,哀家心裏就沒法消氣!”
見狀,月凜嚴肅的勸道:“母後,您先息怒才是。那女人如今只是一介布衣,想要對付她其實也不難,只不過她如今有上官家撐腰,我們難以接近罷了。朕的意思就暫且将她放過,與其我們費盡心思的想辦法對付她,不如讓她逍遙一陣子,待找到合适的機會,再把她抓來給母後您消氣。母後,您覺得朕說的可在理?”
寧太後冷着臉沒有說話了。也是,現在她剛被休,還不知道淮陽王是否對她真的死心厭棄,的确是不能再冒然行事了。
而就在這時,月凜的近身太監常青走進了殿中,匆匆的到月凜身邊附耳低語了幾句。
只見月凜臉色瞬間難看起來,随即揮了揮手示意常青下去。
“出何事了?”寧太後見他神色不對,嚴肅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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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後,聽人說淮陽王突然從府內搬了出去,這一次沒去別院,而是去了沈千姿居住的對面。”月凜皺着眉說道。
寧太後顯得有些詫異,“竟有這事?”美目轉了轉,她看向自己兒子,“皇上,你說淮陽王他到底是何意思?既然休了那沈氏,為何還要對其糾纏不休?難道他當真是謊報休妻?”
月凜皺着龍眉,也是尤為不解。可不管如何,那沈千姿在皇室玉冊上已經被除名了。
沉凝片刻,他才朝寧太後說道:“母後,這事的确蹊跷,眹也甚是不解。不過您也知道,那淮陽王的性子向來不好琢磨,此事還真是讓人費解。”
“好了,此事先擱下。”這一次,寧太後主動退步了,“不管他們到底想耍什麽花樣,我們都不能掉以輕心,現在先派人暗中盯着,看個究竟再做打算。”
月凜懂她的意思。而他也有些懷疑淮陽王此舉是另有目的。若不然,又如何解釋他休掉沈氏之舉?
。。。。。。
相比起宮裏的沉悶氣息,在宮外某處民宅內,某些人算得上是逍遙惬意了。
院子裏,絲竹聲聲,美人妖嬈,舞步翩翩,好一處美不勝收的夜下景致。
不遠處,并排的三張軟椅上,除了正中間某個男人饒有興致的欣賞着美人裙舞外,兩旁的男人皆是冷漠的坐着。
“沈少主,這就是你所說的解悶之法?”上官游向來溫和的俊臉上難得的帶着一層寒氣,連眸底都卷着一絲怒意。
“不然呢?”坐在正中間的沈韻堂斜睨了過來,反問道。
擡手,他指着一名舞動着水蛇般腰身的美豔女子,冷傲的下颚朝上官游擡了擡,“上官公子,難道這些美人跳得不好?”
“......?!”上官游額頭有些黑。這人簡直就是俗不可耐!
也不知道這姓沈的是不是太閑了,竟然找這些女人到他們院裏來,還說什麽要給大家解悶。他還以為是什麽,沒想到竟是這樣的場面。
一個字!
俗!
庸脂俗粉,他竟然也看得上眼?
繞過沈韻堂,上官游朝好友看去,只見另一側的好友面無表情的坐着,雖說是盯着一群美人看,可那神态分明就是在走神,想也知道,魂兒肯定飛到對門的院子裏去了。
嘆了口氣,他重新看向沈韻堂,見其興致盎然,頓時就忍不住譏諷道:“沈少主在沈家堡難道沒見過女人麽?”
聽到他的話,沈韻堂這才轉過臉,冷聲斥道:“上官公子是何意?本少特意讓人精心挑選出這些美人供你們欣賞玩樂,你們不知感激本少就罷了,何以說這般風涼話?”
說完,他朝另一側看去,問道,“淮陽王,本少看你興致極好,可有喜歡的美人?不妨挑選幾名中意的帶回房去,你放心,本少口風緊,絕對不會将你的風韻雅事洩露半句出去。你只管盡情享樂就是。”
聽到他這番話,月欽城回神,繃着冷臉突然起身——
“沈少主的好意本王心領了,這些美人你還是留着自己享用吧。不過本王得提醒你,小心身子才是,莫要因為貪歡而毀了沈少主的氣節!”
“你!”沈韻堂怒目,看着那負手離去頭也不回的男人,鄙夷的斥道,“不知好歹!枉費本少一番心意!”
在他身旁,上官游抖了抖肩膀。
他現在幾乎能肯定這姓沈的就是故意的。故意挑撥千姿和欽城,好讓千姿對欽城徹底死心,最好讓千姿被欽城傷得體無完膚,這樣千姿才能随他去沈家堡,遠離這個傷心之地。
這人,不止外在黑,連心都是黑的!
對于眼前衆多的美人,上官游自然是沒興致欣賞的,見好友都回房了,他自然也待不下去。
起身,朝沈韻堂拱手笑道:“沈少主,在下乏了,就不陪沈少主欣賞美人了。”
說完,他也不看沈韻堂的臉色,直接朝自己的房間走去。
看着一個兩個都離開,沈韻堂冷傲的臉上染着一層薄怒。
再看向衆美人時,他突然低吼:“滾,趕緊給我滾!”
一群舞姿翩翩的美人聽到他吼聲,頓時停了下來,借着燈籠的光亮,在看清楚軟座上一臉黑氣的男人時,一個個哆嗦着趕緊朝院子外落荒而跑。
看着兩道緊閉的房門,沈韻堂冷冷的哼了一口氣。
“一群做作之輩,假正經!”
而在對門的院子裏
沈千姿天黑就上床了,結果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了半天也沒睡着。
好幾次她都想跑到對面去給那幾個混蛋一頓臭罵了。實在是太過分了,大晚上不睡覺,在家裏吹拉彈奏,特麽,這簡直就是噪音污染,嚴重擾民!
這幾個王八蛋!
要是讓她知道是誰出的馊主意弄這些噪音出來,她鐵定給他腦門上揍幾個包!
好在這陣陣絲竹聲并沒有持續多久,沈千姿罵着罵着也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過久,窗棂邊突然傳出一聲細響,随着窗戶被打開,一抹白色的身影忽的竄入房中,也在同一時間,屋裏桌臺上的油燈突然被一陣微風刮滅。
瞬間,房裏陷入了黑暗。
那抹身影緩緩的朝床的方向走去,沒有一點腳步聲,精準的走到床邊并在床上趟了下去。
在床上,摸到那睡得歪歪扭扭的人兒,月欽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随即将其輕巧的撈到懷中。抱着軟香的身子,他忍不住的在那香頸中嗅了嗅,熟悉的馨香從鼻子灌入心窩,剎那間,渾身都充滿了暖意。
那淺緩的呼吸噴灑在他脖子裏,讓他喉結忍不住滾了滾,他從她脖間擡頭,精準的覆上了那兩瓣香軟的唇——
害怕把她弄醒,他也不敢太深入,只在貝齒外輾轉流連。
抱着她的大手也情不自禁的游移起來。只不過當他發現她多了一種東西後,突然皺起了眉頭。
難怪這女人兩日都未出門,原來是葵水來了......
臉頰摩挲着她臉頰,他心中忍不住的升起一股怨。這女人太倔強了,自己有什麽不适從來都不會跟他說。哪怕在他身邊,每日同他朝夕相處,他也沒聽她抱怨過什麽。
他不知道是該誇她太過堅強還是該罵她太不信任他。
不知道她如此倔強到底是為了什麽,丢下他一個人跑出來,這才多久,整個人都消瘦了不少。
這女人就是故意招他心疼的!
“傻女人,你到底要如何,你跟我說好麽?”盡管知道她現在聽不到,可是他還是忍不住在她耳邊低喃。
他不是不相信她說的話,他只是一時接受不了罷了。
若知道今日是這樣的結果,他這輩子都不會去問那種愚蠢的問題。
不管她是哪個沈千姿,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在乎的誰。
他只知道她是他月欽城的女人,即便沒有婚約束縛,她身上也有他的烙印,一輩子都洗不掉......
。。。。。。
翌日一早,沈千姿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換自己的姨媽巾。
只不過當她脫下褲子的時候突然就納悶了起來。
咦,昨晚竟然沒流一點血?
可不是嘛,她取下姨媽巾一看,幹幹淨淨的,就有一點,還是剛剛流的。
愣了愣,她趕緊提起褲子跑到木箱那邊,發現自己手工制作的月經帶竟然少了一條——
“特麽,難道見鬼了?”
想到什麽,她突然感覺後背涼涼的,并立馬回頭朝四處看了看。
那個沈千姿應該沒這麽好心,大半夜的來幫她換月經帶吧?
可是、可是不是她,誰會來啊?
她敢保證昨晚睡的很沉很香,自己絕對沒有起夜。除非她夢游了......
一大早的,沈千姿就覺得毛骨悚然,為了換換心情,她索性決定今日出門去外面溜溜。
只不過大門打開的那一瞬間,她頓時就後悔了——
對門,三道不同顏色的身影相繼走出,同樣風華絕代但氣質卻各不相同的仨男人,讓沈千姿內心瘋狂的抽搐。
在這個時代,流行拼房嗎?
這三混蛋住一起,就不怕別人說什麽閑話?
哎呦喂,她都覺得自己有些淩亂了。即便在現代,三個男人住一起都會讓人遐想,更何況是這三個。
堂堂的淮陽王、京城第一個公子、淩駕于四國之首的沈家堡少堡主......這是要鬧哪樣?
“千姿,你要出門嗎?”對面,上官游最先開口,笑着問道。
沈千姿兩手抓着兩側大門,突然擡頭望了望,朝他嘿嘿一笑,“上官大哥,我不出門,就是想看看今日天氣如何。不錯,晴天大太陽。”
說完,她‘嘭’的一聲将大門重重的關上。
大門外,三個男人皆是不約而同的抽搐着嘴角。
隔着門板,聽到外面的腳步聲遠去之後,沈千姿才重新打開大門,左右看了看,見已經沒人了,這才跨出門檻轉身把大門上鎖。
找了家面館點了一碗面,填飽肚子後,她才朝正街的方向去。
天氣漸冷,她衣物并不多,看到一家成衣鋪,她想都沒想的擡腳進去了。
“這位姑娘,你是想裁衣還是想選布料?”鋪裏掌櫃見來人,趕緊上前招呼道。
沈千姿知道他問話的意思。裁衣就是在他這裏買布匹讓他們幫忙做衣服,選布匹就是只買布。這時代的人,很多都是自己做衣服,因為裁衣的價格并不低。
當然,她覺得再高的價也能接受,畢竟這時代還沒縫衣機,一針一線的活都得要人親手做,還要做得有款有型讓客人滿意,價格高點也是值得的。
“掌櫃,我要做兩套秋衣,用哪種布料好些?”摸着櫃臺上碼得整整齊齊的各色布匹,沈千姿朝他問道。
“姑娘是想選一般的還是上品的?”掌櫃笑着問道,态度很謙和有禮,只不過雙眼滴溜溜的在沈千姿身上打轉,明顯在猜測她的身份。
自從從淮陽王府搬出來以後,沈千姿就換回了她之前穿得那些衣服,都是她從幽冥山到京城後在成衣鋪做的。雖說款式簡單,顏色也很素,可布料卻是極好的。原因就是她當時兜裏有銀票,在奉縣幫月欽城殺了奉縣知府,月欽城事先給了她兩千兩銀票。
雖說她身上穿的料子還算好,但由于她不愛打扮,所以全身上下幾乎沒有一點點綴之物。連個耳洞都沒有,更別提那些精美的耳環和頭簪了,從頭到腳,就鞋頭繡着兩朵小花,素得簡直有點過頭。
所以那掌櫃一時也分辨不出她到底屬于哪種人,若說是平民家的女子,可氣質又不像,面前這個姑娘,長得貌美如仙,神韻更是大氣出衆,并不像普通女子那般嬌柔扭捏。可是又不像大富人家的人,那些富貴人家的夫人小姐,哪個出門不是鑲金佩玉,哪有素氣成這般樣子的。
就掌櫃那如狐貍般的眼神,沈千姿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麽。
索性也不問了,就從一摞布匹中挑了一匹綠色的朝掌櫃指了指。
“掌櫃的,就這匹布吧,給我做兩件長裙。”她又指向衣架上做好的衣物,“我要那種式樣的。”
“好好。”掌櫃喜笑顏開的應聲,趕緊朝身後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姑娘,請裏面量身。”
沈千姿點了點頭,往他指的方向走進去——
古代的人思想都保守,憑着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給她量身的自然是一位女的。量完了身,她重新返回埔裏,卻看到掌櫃正同一名女子在起争執,不,确切的說是掌櫃在向一名身着打扮貴氣無比的女子作解釋。
“真是對不住,這匹布已經讓人選中了,這位小姐,要不您再看看別的花色吧?”掌櫃懷裏抱着的正是沈千姿挑選好的那匹布。
對方是兩名女子,其中一名女子美豔動人,穿着矜貴,裙衫褶褶挽旎三尺,妝容更是精致典雅,貴氣中不失婉約,只不過神色太過傲氣。
在她身旁的女子,看穿着和舉止,明顯就是個丫鬟。
美豔的女子揚着精致的下颚,似是不屑同人說話,倒是那丫鬟朝掌櫃很不客氣的說道:“只是選中了,還沒付銀子吧?多少銀子?”說着話,她從懷裏摸出一錠銀元寶,‘啪’的一聲拍在櫃臺上,嘲諷的看向掌櫃,“夠了嗎?不夠我們再加。我們小姐已經看上這匹布了,今日無論如何你也得賣給我們,否則哼!”
看着掌櫃一臉的為難,沈千姿也看不下去,直接走過去從掌櫃懷中奪過那匹布夾在腋窩下,朝兩名女子瞪了過去。
“怎麽,以為有點錢,就想強買?就算掌櫃的同意,你們也得問問我同不同意。”
“是你!”美豔的女子突然瞪大美目,很是驚詫,眸底瞬間露出一抹恨意。
沈千姿冷冷一笑,“怎麽就不能是我?”
美豔女子突然也笑了,不過笑容充滿了諷刺,一雙美目落在沈千姿身上,把她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沈千姿,沒想到你也有今日啊?我還以為你會被淮陽王寵一輩子呢。”
沈千姿懶得看她,對于這女人,她打心眼厭惡。在淮陽王府的時候,這女人當着她的面勾引月欽城,那不要臉的德性,她想到都犯惡心,更別說當面看到她了。
沒錯,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被月欽城休掉的寧珍。
面對寧珍的奚落嘲諷,她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她從淮陽王府搬出來的事在第三天就被傳開了,估計是月欽城那混蛋為了面子,所以才對外宣稱是他把她給休了。
這些她早都聽說了,并不覺得有什麽。反正分都分了,別人要如何說都不關她的事。
“掌櫃,我量完身了,多少銀子?”她朝掌櫃笑着問道。還算這掌櫃有良心,沒有因為對方有錢就将布匹賣了。
“姑娘,一共十二兩。”掌櫃也回以一笑,并沒有再看寧珍主仆倆一眼。
沈千姿點了點頭,也沒還價,摸出錢袋從裏面拿出一小錠銀子朝掌櫃遞了過去,“不用找了,多餘的就當是給你的小費,謝謝你幫我看住了這匹布。”
她覺得這掌櫃的人品還不錯,竟為了這麽一點生意把寧珍給得罪了。要是以後寧珍找人報複他,這點小費就當是給他買傷藥吧。
“姑娘,你客氣了。”掌櫃稱贊了一句,也沒推拒,将銀子放進了袖中。
沈千姿将夾在腋窩下的布匹朝掌櫃遞了過去,就在掌櫃伸手剛要接過的時候,突然在一旁的丫鬟沖了過來,猛得将沈千姿遞出去的布匹給搶了過去。
“這是我們小姐看上的,你憑什麽賣給她?”那丫鬟朝掌櫃冷聲斥道。
沈千姿頓時冷下了臉,朝她瞪了過去:“怎麽,光天化日的,還想搶東西?”
那丫鬟伸直了脖子傲慢的迎向她,“你算什麽東西?這布匹是我們看上的,我們也付了銀子的,不比你少,憑什麽賣給你?”
“憑我不想賣給你們!”
突然,從門外傳來一道女聲。
鋪裏的幾人齊齊的望了過去。那掌櫃一看來人,頓時露出欣喜的神色,并上前恭敬的迎道:“二小姐,您回來了?”
“福伯,辛苦了。”女子朝掌櫃的笑了笑,并朝他擺了擺手,“這裏交給我,你先下去吧。”
“是。”掌櫃恭敬的應了一聲,随即面帶喜色的走進了櫃臺。有二小姐在,什麽事都不用怕,天塌下來還有二小姐頂着,二小姐頂不了,還有大少爺頂着,大少爺頂不了,還有老爺頂着呢。
“上官嫣然!”寧珍突然面色難看的對女子喊道。她沒想到這鋪子竟是上官家的!
“寧郡主,好久未見了。”上官嫣然朝她揚唇,并走到她面前大刺刺的将她從頭到腳看了一遍,随即笑得有些意味深長,“數月不見,聽說你嫁人了,我在外面還準備趕回來喝你的喜酒呢,結果又聽說你被休了。我說寧郡主啊,你這一會兒出嫁一會兒被休,你不嫌折騰累啊?”
“噗!”一旁,沈千姿忍不住的噴出了笑聲。這哪家的孩子,說話太可愛了!
她直勾勾的打量起對方來,心裏忍不住的打個了贊。
這女的不僅可愛,還很漂亮!瞧那細眉大眼的,一股子精靈勁兒。特別是那肌膚,真是百裏透着紅啊紅裏透着鮮,一看就是養得嬌的人兒。看臉盤兒,看身段,那就是櫻桃樊素口,楊柳小蠻腰,渾身上下透露着一種精致的美。
六十五:少主發怒
更新時間:2014-9-4 9:11:51 本章字數:12645
聽到旁邊有笑聲,上官嫣然朝沈千姿看了過去,并朝她安撫的笑了笑,溫柔的說道:“這位姑娘,實在對不住,讓你在我店裏受此欺負。我是這家店的東家,你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委屈的。”
安撫了沈千姿,她又扭頭看向寧珍主仆,像變臉一樣,又是冷笑又是嘲諷,“還什麽郡主,隴南國有你這樣仗勢欺人的郡主可真丢人,寧珍,要撒潑也得看準地方,我上官家的地兒可不是別人好踩的。”
寧珍美豔的臉氣得都快失去血色了,纖纖玉指一出,指着上官嫣然怒斥道:“上官嫣然,你別太過分了!本郡主瞎了眼才會到這裏來,你放心,只要是你上官家的地方,我上官嫣然才不屑踏入半步!”
這個可惡的女人,仗着有上官家撐腰,就誰都不放在眼中!
聞言,沈千姿忍不住朝她笑諷起來,“寧郡主,那你還不趕緊走?”
她不出聲還好,她一出聲,寧珍立馬将怒火射向了她,“沈千姿,你也別太得意,早晚有一天本郡主要你好看!”
這該死的女人,當初在淮陽王府羞辱她的仇,她一定要報複回來!
沈千姿樂呵樂呵的朝她笑道:“行啊,我就等着你怎麽給我好看,我可是随時奉陪的。”
“哼!”寧珍美目中的怒火越燒越旺,本來一張挺美豔動人的臉,因為怒氣顯得有些扭曲起來。憎恨的将上官嫣然和沈千姿挨個瞪了一眼,她才甩袖離去。
那丫鬟跟主子幾乎是一個表情,瞪完了人把手中搶到的布匹狠狠的扔到了沈千姿腳邊,才跟着寧珍跑了。
“呵……”沈千姿得意的揚起唇角。其實她覺得自己挺變态的,竟然喜歡看別人受刺激的樣子。
“你就是沈千姿?就是我爹才認的那個義女麽?”一旁上官嫣然在寧珍主仆倆走後,突然詫異的朝沈千姿問道,且一雙亮晶晶的眼眸子不停的在她身上打轉,滴溜溜的,顯得很驚喜的樣子。
就是因為知道爹認了個義女,所以她才從大老遠的西蒙國趕回來,就是想看看對方到底有何能耐,不僅讓爹認了她,還嫁給了淮陽王。
沒想到竟然在這裏遇見了,看起來很不錯的樣子,人美,身上的氣質也幹幹淨淨的,第一印象不錯。
沈千姿已經從寧珍的嘴裏知道了面前女子的身份,只不過她不能确定這個女孩子會如何看待她,畢竟家裏無故多了一名姐妹,有些小氣的人不願接受還會把對方視為仇敵。
所以她只能朝對方淡淡的點了點頭,禮貌的說道:“嫣然妹妹好。”
聞言,上官嫣然突然撇嘴,“我才是姐姐,你是妹妹。”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她在二十一世紀的年紀都二十好幾了,面前這女孩最多不超過二十。
見她似乎不服氣,上官嫣然不滿的盯着她臉看,“我都雙十了,你看起來不過十六七的樣子,我應該算姐姐。”說完,她上前将沈千姿雙肩攬住,還拍了拍,說道,“以後就叫我姐姐知道麽?你放心,有姐姐在,絕對沒人敢欺負你的。”
沈千姿心裏那個汗啊。上官家的人都是這麽個德性嗎?男人霸道也就算了,連女人也霸道,就有點那啥了。
不過說起年紀,她也很是不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時空改變的原因,她現在的容貌真的只是十六七歲的樣子。第一次照鏡子的時候她自己都被吓了一跳。
收回思緒,她朝上官嫣然笑了笑,“要不我們都喚對方名字吧,聽起來更親切。”
上官嫣然眼眸子轉了轉,也很幹脆的點頭,“好,我以後叫你千姿,你以後叫我嫣然。”
沈千姿從腳邊将布匹撿了起來。突然,手中一空,布匹到了上官嫣然手中。
“千姿,你過來應該跟大哥打個招呼的,你看你,在自己家門口還被人欺負,多不劃算啊。”上官嫣然抱着布匹朝她說道,随即又問道,“你是過來做衣裳的?”
沈千姿點了點頭。
上官嫣然把手中的布匹往櫃臺一放,指着一排上品絲綢,“以後你要選就選這些,咱們上官家的人不能穿得太次,否則太丢上官家的臉了。”
沈千姿嘴角抽抽。看着面前這個很是自來熟且一點都不把她當外人看待的女孩,她突然眨眼,朝她問道:“嫣然,你怎麽都不讨厭我呢?”
上官嫣然微微一愣,看向她,“我為何要讨厭你?”
沈千姿挑了挑眉,“因為我分了你家的財産啊。”
“呵……”上官嫣然呵呵笑了起來,随即走上前又将她肩膀摟住,還姐妹好似的搖晃了起來,“我說你這人可真逗,我爹都不介意你分家産,我介意什麽啊?”
沈千姿心裏有些撫額。別動不動就抱她肩膀,她們才剛認識而已……
她不知道上官泰是如何管教女兒的,但聽得出來,上官嫣然對自己的爹很敬重。因為敬重,所以才會尊重對方的決定。而且,上官家的子女似乎各個都平和近人,沒有大富人家的那種纨绔之氣,這算是奇葩了吧?
瞥了一眼門口,她突然正色的看向上官嫣然,“嫣然,那寧珍似乎挺怕你的?”
提到寧珍,上官嫣然突然嗤之以鼻,“那女人,從小到大就這副德性,我可看不慣她了。人虛僞不說,心腸還壞,以為跟寧太後有點關系,就誰都不放在眼裏,京城裏好多小姐都看不慣她,偏偏她還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
沈千姿牽了牽嘴角,想來這些富人、官家小姐也應該有個圈子,所以上官嫣然才會如此了解那寧珍。
想到寧珍,上官嫣然突然皺起眉頭看着沈千姿,一臉的不解,“淮陽王府的事我都聽說了,千姿,那寧珍被休了我覺得很解氣,可你怎麽也被欽城哥哥休了?”
這些事都是她剛回來就得到的消息。她就納悶了,爹認的這個義女看來挺好的啊,端端正正的,人也極美,給人感覺就特舒心,那欽城哥哥眼拙了不是?那寧珍一副賤相休了也活該,可面前這位休了是不是有點可惜了?
一提到感情問題,沈千姿就有心想回避。
默了默,她朝上官嫣然說道:“咱們不說那些傷心的事好嗎?難得你不嫌棄我當你的姐妹,咱倆出去溜溜,怎麽樣?”
捕捉到沈千姿眼底那抹心傷的神色,上官嫣然也覺得自己貌似問得不大妥當,聽到沈千姿的建議,她也随着她轉移話題,樂呵呵的點頭,并把沈千姿的肩膀摟着主動往外走,邊走,邊興奮的說道,“對對,難得咱們姐妹相聚,是該慶祝慶祝。走,今日我請你吃香的喝辣的。”
随着她腳步往大街上走,沈千姿側目看了一眼搭在自己肩上的玉手,心裏再次抽搐。
這時代,搭着肩膀上街好麽?
她不是讨厭上官嫣然這種自然熟的性子,相反的,來到這個異世這麽久,還沒有一個可以聊天的朋友,其實她也挺郁悶的。現在有一個人願意把她當朋友看,這種心情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只不過習慣了這邊保守的作風,一下子讓她遇到一個行為和時代脫節的女人,她還真有點不習慣了。
……
而回到家的寧珍,一回去就在屋子裏撒氣。
丫鬟們全都不敢吱聲,默默的收拾着被她摔了一地的碎物件。
突然,一名丫鬟進入屋內,對着寧珍恭敬的說道:“郡主,世子爺回來了,讓奴婢請您過去。”
寧珍心情不佳,坐在椅子上的她也沒給那丫鬟好臉色,冷冷冰冰的說道:“知道了,你讓我大哥稍等片刻。”
其實她不用想都知道大哥找她做何事。不就是為了上官嫣然那個賤女人嗎?
大哥喜歡那賤女人,這不,一聽人家回來,立馬就要找她了!
等那丫鬟離去後,寧珍在房裏恨恨的坐了許久,這才帶着冷臉去了自家大哥寧南凡的院子。
一見到她來,寧南凡趕緊主動的招呼她坐下。
“小妹,聽說你今日見到嫣然了?”寧南凡笑着問道,讨好之意很明顯。
寧珍本就在上官嫣然那裏受了氣,這會兒再見到自家哥哥的反應,頓時就忍不住來氣了,“我說大哥,這女人離開隴南國一年了,你還想着她啊?就她那種女人,你到底看上她哪樣了?”
寧南凡皺了皺眉,明顯有些不悅,忍不住的斥道,“你跟她有恩怨,可別把我們寧家牽扯進去。那上官嫣然是上官家的嫡女,我想娶她,也是爹的意思。”
“哼!”寧珍哧哧的哼了一聲,沒好氣的譏諷道,“你想娶人家,人家還不一定嫁你呢。就她那不可一世的樣子,我看你還是打消這念頭吧,否則就算娶回來了也是找氣受!”
“小妹,你怎能如此說!”寧南凡板起了臉。
見他真生氣了,寧珍也不敢再說下去了。畢竟很多事她還得靠這個哥哥幫忙,把他得罪了自己也撈不到好處。于是,她趕緊沉默起來,不吭聲了。
寧南凡,寧家的長房嫡子,因其父寧海山乃寧太後親侄子,同當今皇帝月凜也屬于親表關系,在月凜登基那一年就将寧海山封為了周正王,所以寧南凡一出生,就有了世子的稱號。
含着金勺出生的寧南凡自然是眼高于頂的,對女人要求也頗多,一般人家的女子,哪怕再美,對他來說都只是玩弄的對象。但對上官嫣然,他卻一直都念念不忘。當然,不光是上官嫣然的美貌,最重要的還有她身後強大的家族。
論家世,寧南凡有,論相貌,寧南凡也算是京城中少有的俊美男子,高大威武的身材,剛毅俊朗的容貌,只不過富貴榮華的家世讓這位世子爺少不了纨绔不羁的氣質,那狹長的眼角時不時都會帶上那麽一絲風流的氣韻,這也算得上寧南凡的敗筆了。
他有幾分真心對上官嫣然,寧珍不知道,但她知道自家大哥絕對少不了美人在懷。
想到什麽,她低垂的美目中快速的劃過一絲算計,并揚了揚唇角。突然擡頭,朝寧南凡笑道:“大哥,咱先別提那上官嫣然了好麽?其實你跟她之間的事也急不來的。你們的婚事,爹肯定會為你做主的。早晚上官嫣然都是你的人,你又何必如此心急呢?只要她還未許配人,你都還有機會。反正她現在也回京了,你要接近她有的是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