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40)

杯酒算是嫣然敬您的,嫣然先幹為敬!”

說完,她仰頭,一口豪飲,酒杯瞬間見底。

“……?!”沈潇面癱的臉瞬間怔愣了。實在是沒搞懂面前這女子前後的變化……

正在他下意識要去端酒杯的時候,突然猛的回神,頓時嚴肅的拍了一下桌子,“誰要同你飲酒了?老夫問你話,你趕緊如何招來!”

桌子‘嘭’的一響,上官嫣然端着酒壺的正準備重新給自己滿上的雙手忍不住的抖了抖,這才看到對方一臉兇相。

咽了咽口水,她突然放下酒壺,嘟起了嘴,哼了一聲,“你做何這麽兇啊?要問何話就趕緊問,我說就是了。”

“千姿平日都喜愛什麽?”沈潇也沒客氣,霸氣的坐得筆直,冷着臉嚴肅的問道,那氣勢就跟審問罪犯一樣,冷硬死板,嚴肅威懾。

上官嫣然心裏不爽,可到底看在他身份不同的份上,還是老老實實的交代了。

“千姿最喜歡銀子、珠寶,只要值錢的東西她都喜歡。”最近一段時日,千姿都差點鑽錢眼裏去了。

“她平日都喜歡吃什麽?”

“她什麽都吃,不挑食。”

“她平日做得最多的事是何事?”

“吃飯、睡覺、上茅廁。”

“……?!”沈潇瞪大眼,不過想了想,他又繼續問道,“你認為她會不會離開月欽城?”

“不會。”

“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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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是王八看綠豆。”

“何意?”沈潇突然繃緊了臉,一聽那話裏的詞就不怎麽好聽。

上官嫣然有氣無力的回道:“互相看順眼了呗。”

“混賬!”沈潇突然低喝道。

上官嫣然見他橫眉怒眼,頓時也不耐煩了,起身嘟嘴不滿的瞪着他,“沈堡主,你到底想做何?想讨好千姿就直說,可是如果你要是想搞破壞、意圖拆撒她和欽城哥哥,別說千姿不答應,我們這些人也不會答應!別以為你是千姿他親爹就可以管東管西,千姿可不是随便哪個人都能管束的。而且作為她親爹的你,根本沒資格插手她的事。想當初,千姿在蕭家受了那麽的屈辱,吃了那麽多的苦,她最需要親人陪伴的時候你們這些所謂的親人在哪?現在人家日子好不容易過得好點,還有那麽好一個男人疼她,你們就出現了,還問這問那,像話嗎?!哼!”

冷着臉說完,她轉身大步的離去,只不過走到門口的時候,突然停頓了下來,随即又轉身跑了回去,猛的将桌上那壺美酒給抓到手中,然後撒開腳丫子就開跑——

“……?!”沈潇緊繃的臉險些龜裂,一身寒氣乍現,可是等他回過神來想訓斥人的時候,突然才發現人都沒了。

不僅人沒了,他的美酒都不見了……

“混賬東西!敢偷老夫的酒!”拍着桌子,他忍不住破口大罵。那酒可是他從沈家堡帶來的!

沉着臉,他瞪着門口半響,想到什麽,突然仰頭‘哈哈’笑了起來。

可真有趣,居然還有人敢搶他的東西……

只不過笑過之後,沈潇突然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不得不承認,那女子說得很對。

只不過……

她做何要跑?他又沒說要治她的罪,難得有個人敢對他直言,他還想多聽聽呢。

大丈夫,知錯就改,才是真男兒!他沈潇縱橫江湖數十年,難道這點氣魄都沒有?

他對女兒的虧欠,他又不是不敢承認。如今,他不是前來彌補了嗎?

那女子也太缺心眼了,他就只問了幾個問題,就把他罵得狗血淋頭,他又沒說要拆散那兩人……

……

淮陽王府

上官嫣然坐在沈千姿的房裏,嘴裏喝着美酒,還把沈潇找她的事全都給沈千姿說了。

末了,她擦了一把嘴角淌出來的酒液,對沈千姿認真的提醒道:“你爹這個人,估計有點壞心腸,千姿,你可得多提防着他一些。”

也虧得沈潇不在場,若是在場,估計得當場吐出一口老血。

對于她的提醒,沈千姿也算比較重視,“我知道他來這裏的目的,你放心吧。他管不了我的事。”

她還真沒想到那老頭兒居然去找嫣然,看來,得想個法子先把沈家堡的財物搞到手,然後再把這老頭兒送走,免得他久留在此,影響她的生活。

昨兒一晚,月欽城都沒有回來,也不知道他那邊事情辦得如何了?

……

兩日之後,京城大街小巷都在瘋傳,據說左相杜一正被抄家了。

據消息稱,皇上查到左相杜一正近年來大肆買賣官位,且仗着手中權勢,強占了不少農民的土地田莊,剝削民脂民膏不說,且還作惡多端。

而今,左相杜一正已經被抓進了天牢,皇上沒收了左相全部家産,至于有多少,就沒有人知道了。但京城也就此沸騰了,對老百姓來說,家産什麽的他們不重視,他們所在乎的就是杜一正這麽個大惡人、大官員被抓了。原本對杜一正怨聲載道的百姓都揚眉吐氣、覺得皇上算是替他們報了仇了。

這幾日,沈千姿因為有意疏遠沈潇,所以每日都會同上官嫣然上街游玩,順便聽聽大街小巷中大家的議論和呼聲。

不得不說,皇上月凜這一招的确用的極好,這才抓了一個左相,就讓不少百姓感恩戴德,就差沒把他的塑像供起來了。

對此,沈千姿只能無助的撇嘴。因為她從月欽城嘴裏得知,皇上只是羁押了杜一正,根本就沒後續的動作。這大奸大惡的左相杜一正會不會被處死還是個迷呢。

反正事情是皇上搞出來的,杜一正有沒有罪都是皇上一句話……

當然,她現在關注的也不是杜一正的死活,那些人的死活她管不着,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其他人家中的財物……

……

也就在杜一正被羁押天牢、左相俯被抄家的當日,京城裏的官員幾乎都收到了一封密信,信中只寫了一句話——皇上下一個要抄家的對象就是你!

而就在收到密信的第二天,朝中文武百官有近七成的官員沒有上朝,皆是以傷疾為由。而沈千姿從月欽城嘴裏還得知,當日早朝,皇上還發了一通火呢。

這天晚上,兩高一矮的黑影出現在京城郊外烏江附近。

兩男一女趴在離江邊不遠的草叢裏,六只眼睛緊緊的盯着江邊忙活的人影。即便今晚的烏雲過多,遮掩了狡黠的月光,可三人還是能清楚的辨別出前方的人正在搬運貨物。

“千姿,你是如何想到這法子的?”最邊上,許是太無聊了,上官游突然低聲問道。即便看不清楚其俊臉上的表情,可那雙溫潤的眸中卻閃着爍亮的光華。

沈千姿繞過中間月欽城的臉,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這才回了一句:“那是你們笨,沒去關心過那些貪官的內心世界。”

聞言,不僅上官游嘴角抽搐,就連月欽城都忍不住的牽了牽嘴角。

側過臉,他眸光潋滟的落在女人鎮定從容的神色上,低聲問道:“那你說說,他們都是如何想的?”

沈千姿睇了他一眼,沒好氣的問道:“你們倆是想考我對不?”

兩個男人都轉頭齊齊看着她,那道道奪目的眸光都載滿了好奇,一副‘願聞其詳’的摸樣。

沈千姿挨個白了一眼,“你們倆以後別那麽小看女人,要知道女人的智慧可是無窮的。就你們那迂腐的腦袋,就知道自以為是——哎喲!”

貶人的話還未說完,屁股上突然挨了一巴掌,沈千姿忍不住的叫了一聲,當然,這一聲也只是虛張的叫,不遠處還有那麽多人呢,她才不會傻到被人發現。

一手捂着屁股,一手恨恨的在月欽城腰間掐了一把,她咬牙切齒的威脅道:“再敢打我屁股,你這輩子都沒肉吃!”

“咳咳咳……”另一邊,突然傳來上官游低悶的輕咳聲。

月欽城臉色沉了沉,手臂突然纏上她纖腰,将她往自己身側攬了攬,附耳過去,借着月色掩飾很不要臉的在沈千姿耳朵上咬了一口。

旁邊還有人呢,沈千姿肯定不會跟他一樣亂來,趕緊伸手将他推了推了。為了緩減尴尬,她趕緊轉移話題正色的說道:“你們倆确定人都準備好了麽?”

上官游轉過頭,朝她點了點頭。

月欽城也規矩起來了,低沉的說道:“天黑之前就已經讓他們準備妥當了,等這些人一走,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好,那我們再看看。”她滿意的點頭,随即又認真專注、一動不動的趴在草叢中,鎖定住前方江邊的人影。

幸好做事之前他們早有所準備,否則還真不知道原來那些官員這麽狡猾。居然讓人把銀子、金子全都藏在江水裏。

瞧瞧這一箱箱的重物,看着就讓人憤慨不平,這得收刮多少老百姓才能得到這些巨額的金銀財物?

其實,上官游問的那個問題,她之前也沒想到,只是在看到沈潇之後,她突然想起了蕭名望。想起那個沈千姿的記憶,她就知道蕭名望就是靠着各種手段斂了不少不義之財。

當然,最應該感謝的是這個社會沒有銀行,就算有錢莊,也極少有人拿不義之財去換銀票。上官家就開有錢莊,她特意讓上官游去查過,那些朝中大臣換取銀票也只是一部分小財,大頭部分人家根本不輕易拿出來顯露。

這也是為何會在蕭名望和杜一正家中能搜出巨大財物的原因。

而今杜一正被抓,那些個貪官收到密信,就算不相信自己下一個會成為皇上徹查的對象,可也不敢馬虎大意。

這不,一個個都趕緊轉移家産……

這一次,他們注定是要發大財的!

七十六:堡主逼婚

更新時間:2014-9-15 10:07:26 本章字數:17639

忙了一宿,三人回去的時候天都快亮了。但這一晚的收獲,無疑是讓人興奮、也讓人失眠的。

看着到手的幾十口裝着金銀珠寶的大箱子,若不是月欽城強硬的把沈千姿帶走,沈千姿都恨不得就在那藏箱子的地方過夜了。

長這麽大,這還是她第一次接觸到如此龐大的財物。說心不癢癢,那都是假的。

府裏還有其他的人,為了不引起人注意,沈千姿第二天還得強打起精神應付某父子倆。

翌日中午,臨到中午的時候,明珠前來禀報。

“沈小姐,沈堡主讓奴婢來告訴您,說是在祥瑞酒樓點了您愛吃的菜,要您前去赴宴。”

一晚沒睡,就早上睡了不到兩個時辰,沈千姿頭昏腦脹的,可一想到自己已經把那兩父子涼了好幾日,如今人家誠心要求她去做客,她也不好推辭了。

于是,簡單收拾了一番之後,她帶着小柔和明珠直接去了祥瑞酒樓。而月欽城這幾日都較為忙碌,一般都是早出晚歸,沈千姿他忙,也就沒通知他。

到了祥瑞酒樓,沈韻堂和沈潇父子倆已經讓人備好了酒菜。小柔和明珠也很識趣,在門口候着,并不進去打擾他們一家三口團聚。

看着父子倆同是冷酷無比的樣子,沈千姿也沒好臉色,更何況,只睡了兩個時辰不到的她也拿不出好臉色示人,就算用了一些脂粉淡淡的做了修飾,可她眼下的兩團青色若是仔細看依舊能夠看得出來她很疲憊。

“怎麽,昨日做賊去了?”沈韻堂依舊還是那樣,出口始終沒好話。

“是啊。做賊去了。”對于他的話,沈千姿順着就答了出來。

看着她漫不經心的敷衍自己,沈韻堂冷傲的黑眸突然沉了沉,一抹異樣瞬間從眸底閃過。

“坐吧。”沈潇盤腿坐在繡墊上,威風嚴肅的開口。

沈千姿也沒拒絕,看着沈韻堂坐在沈潇左手位,她在沈潇右手位的繡墊上坐了下來。

在她剛落座,沈潇突然莫名其妙的說了一句:“凡是莫要把自己弄得太辛苦,該休息的時候還是要休息,別把自個兒身子累垮了。”

沈千姿愣了愣,盡管他說的很随意,可是她還是聽出了幾分其他的味道。

看着桌上他們點的山珍海味,她撇嘴笑了笑,“沈堡主是大富大貴的人,哪知道我們這些人的苦?”

看着她嘴邊嘲諷般的笑意,沈潇冷了臉,嚴肅的轉頭看向她,突然說道:“要多少財物你可以同為父說,為父不希望你為了那些小財把自己性命搭進去。”

沈千姿僵硬的朝他看去。看來,他應該是知道他們背後所做的事了。

對于沈潇能知道他們的事,沈千姿不覺得有多大意外。堂堂的沈家堡堡主要是沒兩把刷子那才會讓人小瞧了去。

眨了眨眼,她突然抿唇笑道:“爹快人快語,千姿實在欽佩。要多少財物千姿自己也沒譜,這得看爹疼不疼女兒罷了。”

沈潇冷厲的瞪眼,“你這丫頭,是想考驗為父不成?”

那意思就是給得多他就是她爹,給得少要是讓她瞧不上眼,那就別想她會認他了。

這丫頭,怎麽如此市儈?

是想氣死他不成?

沈千姿沒再搭話,只是執起身前的筷子夾了一筷子菜到沈潇碗中,淡淡的說了一句:“爹,吃飯吧。”

沈潇心中本來聚起的一團怒火,因為她這軟軟的一句話頓時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垂眸看着碗裏的菜,他冷硬的薄唇蠕動了幾下,最終什麽話也沒話,用筷子夾起送到了自己口中。

瞧他在計較個什麽勁兒,她喜歡財物那就随她去吧,世上有幾個人不愛財的?愛得坦坦蕩蕩總比那些虛僞的人要強。他沈潇的女兒能做到如此,他也該欣慰的。

這一頓飯,是名義上的團聚,也是一家三口第一次聚在一起,對每個人來說,或許都很重視,所以飯桌上,三人都沒怎麽開口,似是擔心不小心說錯什麽話破壞了這難得團聚的氣氛。

沈韻堂一直都冷漠而優雅的用着食物,只是沒用到幾口,突然冷着臉将面前的碗往沈潇面前一推。

“老頭兒,做人別如此偏心,否則小心你老了沒人給你送終。”

“咳咳咳……”在他對面的沈千姿險些被一口飯嗆死。

看着自己面前兒子的碗,沈潇橫眉怒眼的瞪了過去,冷聲罵道:“混賬東西!為父沒讓你夾菜就罷了,你還敢威脅我!你妹妹都知道孝順,你這混賬卻什麽事都不做!”

沈韻堂冷眼睇着他,也沒将推出去的碗收回去,而是揚着下巴冷傲的等着。

見狀,沈潇氣得腦門都快冒煙了,但最後還是夾了一只雞腿扔到他碗裏,嘴裏惡聲惡氣的怒道:“撐不死你!”

“咳咳咳……”這是沈千姿第一次看到父子倆相處,簡直都快笑噴了。這父子倆算是奇葩了吧?

但有一點很肯定的是,沈潇面目雖嚴厲,心卻是軟的。

這一刻,她沒覺得這個冷酷的中年男人有什麽不同之處,他也只是一個父親而已。

沈韻堂拉過碗,冷傲的目光看着碗中油膩膩的雞腿,除了嫌棄還是嫌棄。

在看了一眼沈千姿碗中的菜肴後,他斜視着沈潇的雙眼都跟噴毒似的,冷嘲熱諷的話語裏也是滿嘴的酸味。

“老頭兒,再如何偏心,那也是要潑出去的水,勸你對我好一點。”

沈潇寒着臉,就差沒用淩厲的雙眼把自己親兒給瞪死過去。

“好了,你們倆有完沒完?”實在看不下去了,沈千姿故意冷着臉看向父子倆,順便夾了一筷子菜塞到沈韻堂碗中,“吃個飯都跟仇人似的,你倆是故意不讓人安心用餐對不?”

聽到她說話,父子倆都閉上了嘴。

就在沈千姿慶幸沒有外人在場觀摩這對奇葩父子時,突然聽到熟悉的聲音傳來——

“千姿,原來你也在這裏啊?”

沈千姿回頭,見上官嫣然正伸長了脖子朝房裏望,她放下筷子,朝她招了招手,“嫣然,用過午膳沒有?過來一起吃。”

聞言,上官嫣然當真走了進來,在沈千姿右手邊唯一的空位上毫不客氣的坐了下去,還朝對面冷眉冷眼的沈潇打了聲招呼,“沈堡主,打擾你們用食,真不好意思。”

“……?!”看着她随意的樣子,沈千姿眼皮抖了抖。這丫頭也太不把他們父子當一回事了吧?

看了一眼沈潇的臉色,見沒有什麽異樣,她才微微的松了一口氣。

“嫣然,這大中午的你怎麽會在這裏?”

上官嫣然朝她笑了笑,“我本來是想去府中找你的,他們說你到這裏來了,所以我就找來了。”

沈千姿嘴角抽了抽,見父子倆都沒有要攆人的意思,她索性主動讓人為上官嫣然添了一副碗筷。

碗筷擺好後,可上官嫣然一動不動,雙眼直勾勾的盯着對面。

沈千姿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頓時忍不住的揉了揉額頭。她現在嚴重懷疑這丫頭是為了沈潇的酒而來的!

不知為何原因,對于上官嫣然随意入座的舉動,沈潇一點反應都沒有,甚至連眼皮都沒擡一下。

見對方仿佛沒看到自己似的,上官嫣然最終忍不住先開口了。

“那個、那個……沈堡主,您那個酒還能賞我一些麽?”看着沈潇面前的酒壺,某個女人只差沒流口水了。上次喝過一壺,那味道可真叫她難忘。

沈潇嚴肅冷漠的坐着用食,似乎沒聽到對面的哀求聲。

就在上官嫣然大着膽子伸手之際,突然從她側面傳來一道冷諷的聲音——

“酒瘋子!”

聞言,上官嫣然立馬收回了爪子,皺眉瞪了過去,“姓沈的,說話別這麽陰陽怪氣,就算我是酒瘋子又如何?總好比某些人不要臉的半夜跑到我房裏來要好得多吧?偷香不成,現在還故作清高,你裝給誰看啊?!”

“噗!”沈千姿一下子就噴了。

“咳咳咳……”對面猛的傳來一道渾厚的咳嗽聲。

而沈韻堂那冷硬的臉一瞬間就跟抹了鍋底灰似的,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就在他準備說話之際,突然沈潇的聲音從對面傳來,是朝着上官嫣然說的,“丫頭,這壺酒老夫賞給你了,拿去吧。”

聞言,上官嫣然立馬将一旁的沈韻堂甩向腦後,伸手将沈潇面前的酒壺給抓到了手中。像是害怕沈潇反悔似的,她趕緊起身朝衆人招呼道:“我就過來讨口酒喝而已,不打擾你們一家人用膳了。你們慢用,我先下去了。”

說完,她一臉喜色的轉身就往外跑。

就在她剛出門之際,沈潇突然面無表情的站起了身,挺拔的身軀朝着門外走去——

“為父出去一趟,你們兄妹倆不用等我。”

而房內,沈千姿眼皮猛跳,總覺得有什麽事超出了她的想象,特別是看到對面沈韻堂青白交錯的臉色時,她更是覺得有種強烈的預感……

“你……”

“我跟那女人什麽事都沒有!”就在沈千姿開口之際,沈韻堂突然冷聲說道。

“……?!”沈千姿嘴角忍不住抽了抽。這算是此地無銀三百兩麽?她還什麽都沒問呢。

……

而在一間房內,一老一少盤腿對坐着,一邊喝着小酒,一邊聊着話。

“丫頭,韻堂真的半夜摸到你房裏去了?”沈潇雖然面冷嚴肅,可那盯着對面女孩的雙眼,程亮程亮,就跟看到什麽稀奇的寶物似的。

上官嫣然砸吧砸吧的喝着小酒,點頭應道:“是啊。”

“何時發生的事?”

“就前陣子。”

“那他有沒有做什麽?”

“有啊,他讓我跟她去沈家堡,還說會照顧我。”

“真有此事?”沈潇眼眸都睜大了。

察覺到他的不信,上官嫣然沒好氣的撇了他一眼,“沈堡主,我騙誰也不敢騙你啊!你要不信,大可以去問他。”

聞言,沈潇眸底閃過一絲激動。難道韻堂真的開竅了?

是不是過不了多久,他就可以抱孫子了?沈家堡也能後繼有人了?

“丫頭,你打算何時跟韻堂成親?”沈潇突然正色的問道。

“噗!”上官嫣然沒忍住,突然一口酒噴了出來。

好在沈潇反應快,往身側一閃,否則那後果都不敢想象。看着對面猛咳嗽的女孩,他老臉突然變得沉着難看起來。

“你是不是不想嫁給韻堂?”他冷聲問道,明顯很不喜上官嫣然的反應。

上官嫣然拍着胸口順了順氣,擡頭看着對面,被沈潇那股子冷氣吓了一跳。

“沈堡主,您、您這話問得也太不妥當了。”即便心裏有些打鼓,可她還是大着膽子說了出來,“我跟他之間都沒情分的,我怎麽能同他成親?更何況我心中早就有人了。”

聞言,沈潇突然拍起了桌子,“混賬東西!你心中有人又如何?難道老夫的韻堂還比不上那個男人?從今日起,老夫命你立馬給我把那個男人忘了,從今以後只能對韻堂一心一意!”

“……?!”上官嫣然突然瞪大眼,連說話都結結巴巴起來,“您、您這是、這是打算……強人所難?”

為了姓沈的,要她忘記那個人,憑什麽?

沈潇兩道鋒利的劍眉擰緊,眉目間迸出一股駭氣,強勢又霸道,“老夫讓你忘你就得忘!既然韻堂看上了你,你就得一心一意的對他,早點同他成親,好早日給老夫生下大胖孫子!”

“啊——”上官嫣然突然誇張的叫了起來,同時起身,抓起桌上的酒壺頭也不回的跑出了房間。

“……”沈潇愣然。當回過神來之後,他突然撒氣似的拍桌罵道,“混賬!老夫又不吃人,跑何跑?上官泰這老東西,是如何教導女兒的,竟然如此沒規沒矩!”

……

沈千姿還在隔壁用食,突然聽到上官嫣然的尖叫聲,正準備出去看看怎麽回事,就見上官嫣然突然跑了進來,然後抓着她的手腕就往外面拉——

“千姿,快跑!”

沈千姿一頭霧水,可上官嫣然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勁兒,讓她一時都掙脫不開,只好撒開腳步跟着她往酒樓外面跑,留下沈韻堂獨自在房裏一個人用食。

“瘋子果然是瘋子!”看着那像是被鬼追一般跑掉的女人,沈韻堂一臉的嘲諷和厭惡。

而沈千姿直接被上官嫣然拉着回了淮陽王府,一關上門,上官嫣然就哇哇不停的朝她吐槽。

“千姿,你可得救我!你爹竟然要逼我嫁給你哥!怎麽辦?這可是我最擔心的事啊!打死我也不能嫁給那個冷面又變态的家夥,你爹這樣分明就是想逼死我啊!”

“……?!”沈千姿只覺得額頭上冷汗連連。

好半響,她才開口反問道:“嫣然,你的确我爹逼你嫁給我哥?”

“确定!确定!”上官嫣然不斷的點頭,一張美臉拉得跟就條苦瓜似的,連聲音都帶上了哭腔,“千姿,你得幫我想辦法啊!”

沈千姿歪着嘴,根本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才好了。

他們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見她不語,上官嫣然拉着她的手委屈的說道:“千姿,你是知道我的,我心裏只有盧子傑,這麽多年了,從來沒有人能取代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我真的不能嫁給你哥,你幫我向你爹求求情好不好?”

沈千姿抓起了後腦勺。面對這樣的情況,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只不過看着上官嫣然要哭的樣子,她最終還是勸道:“嫣然,你別激動,先好好冷靜冷靜。”

她現在還沒搞清楚,她跟沈韻堂到底是怎麽搭上的?

上官嫣然處在激動中,哪能冷靜得下來,眼淚啪啪的就往下落,“千姿,你爹這樣是強人所難。他還威脅我讓我忘掉盧子傑,這哪可能啊?”

“好好好,我幫你勸勸,你別哭啊……”見她傷心,沈千姿也開始着急了,趕緊給她擦眼淚安慰道,“等會兒他回來了我就去幫你勸勸,你放心,只要你不願意嫁,沒人逼得了你的。”

唉……怎麽搞出這一渣事來呢?

而且那老頭兒也太霸道了吧,要人家忘記初戀,這還真不是一二般的強而所難。

見沈千姿答應了下來,上官嫣然的情緒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

沈千姿原本想等沈潇父子倆回來好好跟他們談一下,雖說她有想管閑事的嫌疑,可上官嫣然怎麽說也算是她閨蜜,她也真心不想看到她被人強迫。

可等到天黑,沈潇父子倆都沒有回來,她派人去祥瑞酒樓問過,可店裏的人說父子倆早就離開了,至于去了什麽地方根本不知道。

人找不到,她只能将上官嫣然的事壓下,等着明日父子倆主動現身。

天黑過後,見月欽城還沒回來,沈千姿就讓小柔和明珠準備了洗澡水,關着門,一個人舒舒服服的泡起了澡。

房裏,水汽氤氲,水中,熱氣繞身,就在沈千姿靠着木桶閉着眼享受這份惬意時,突然間聽到屏風外開門的聲音。

她以為是小柔或者明珠進來給她添熱水了,于是眼都沒睜的朝外面說道:“不需要熱水了,我馬上就好。”

沒有聲音回答她,只是隐隐約約的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沈千姿疑惑的睜開眼,突然就見某個男人赤着胳膊走進了屏風內——

“啊!”她猛得驚了一跳,身體不由自主的往水裏埋了一些,看着那精壯挺拔的身軀漸漸的朝浴桶走來,她頓時臊得臉紅耳燙,“你回來怎麽也不打個招呼?”

這幾日,他都回來的挺晚,幾乎都在她睡着以後才回來,第二天天不亮就離開了。今日她是真沒想到他會回來得如此早。還趕在她洗澡的時候。

月欽城挑着濃眉含笑的跨進浴桶內,而沈千姿臉臊得想都都沒想的就要離開,但捂着身體的她還沒來得及轉身,就被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給抱了個滿懷。

不等她說話,突然下巴被擡起,一張俊臉在眼前放大,瞬間将她紅唇覆住——

“唔……”沈千姿那個窘啊,只覺得自己心都跳亂了。這混蛋,脫得也太幹淨了!

知道自己今晚肯定是跑不掉,也察覺到男人緊繃的身軀所散發出來的勢在必得的決心,所以她沒反抗。

這一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徹底的貪歡,放縱後的疲憊,導致的結果就是翌日沈千姿在房裏睡了一天,也把上官嫣然的事徹底的忘在了腦後。

此刻的她還不知道,她這一忘,直接就決定了上官嫣然和沈韻堂兩人之間從此斬都斬不斷的關系……

……

也就在沈千姿還在呼呼大睡的傍晚,上官嫣然被沈潇再次請到了自家的酒樓裏,并以好酒為誘餌,把上官嫣然引了去。

而上官嫣然只以為沈千姿勸過沈潇了,這一次沈潇請她喝酒,肯定是打消要她嫁入沈家的念頭。于是欣然前往——

可豪華的雅間內,上官嫣然去的時候沈潇并不在,看着桌上擺放好的酒菜,她也沒客氣,趁着沈潇不在之際,拿着酒壺直接往嘴裏倒了幾大口。

“真是佳釀啊……也不知道是如何釀出來的,簡直就是酒中之極品。”砸吧砸吧着嘴,某個女人情不自禁的感嘆道。

想她這些年,嘗遍了各國美酒,可惟獨沒嘗過沈家堡的酒,如今一飲成瘾,簡直都快戒不掉了。

眼看着一壺酒都快見底了,也沒見沈潇出現。就在上官嫣然正準備喚小二去問問看是如何回事,突然就見沈韻堂大搖大擺、又冷又酷的走了進來。

四目相對,一個怔愣,一個厭惡。怔愣的是沈韻堂,厭惡的自然就是上官嫣然了。

而就在這時,雅房的門突然被人關上,從門外還傳來一個聲音——

“少主,堡主留下話,說是讓您好生陪陪上官小姐,他有事不能前來。”

“……?!”上官嫣然頓時瞪大眼,立馬就從繡墊上爬了起來沖向了房門口,“喂,你們是怎麽回事?好好的做何要關門?這是我家的酒樓,你們要做何?”

可是門外已經沒人應聲了。

上官嫣然推了推房門,是從外面上鎖的。

不僅她突然惱火了,就連沈韻堂渾身都開始飚冷氣了。

兩個人都站在門口,你瞪着我我瞪着你,怎麽看都像是彼此有深仇大恨的摸樣。

“我說姓沈的,你跟你爹到底要做何?”眼睛瞪累了,上官嫣然冷冷的開口問道。

沈韻堂磨着後牙槽,低沉的聲音更是冷得仿佛夾雜了冰鑿子似的,看着女人的眸光都跟噴毒一樣,又狠又厲,“你這不要臉的女人,到底對我爹說了些何話?”

那老頭子今早突然找到他說要他趕緊娶這女人,天知道那老頭兒犯了什麽病,居然會把他跟這種女人聯系在一起。

想孫子想瘋了!

“喂!”上官嫣然立馬朝他吼了起來,“你說誰不要臉呢?你才不要臉!”

“你再說一次試試?”沈韻堂突然眯起了眼,冷傲的眸中迸射出一股戾氣。

上官嫣然下意識的哆嗦了一下,這才反應過來這間房裏就他們兩個人。

秉着好女不跟惡男鬥的心思,她一邊安慰着自己不要跟這人一邊見識,一邊又重新回到桌邊,坐到繡墊上繼續端着酒壺獨飲起來。

這是她家的地盤,她相信只要有人發現她被鎖在這裏,肯定會來打開放她出去的。

看着緊閉的房門,沈韻堂袖中的手幾次握緊又松開,最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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