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回來就欺負他女兒,真是太不要臉了! (25)
“她肚裏的孩子是老夫的孫子!”
“沒我閨女你會有孫子?”
“沒我兒子她會懷孕?”
……。
看着兩個半百的中年男人旁若無人的吵架,而且還吵得臉紅脖子粗,甚至說出來的話也越來越低俗。廳堂裏,幾個小輩看得目瞪口呆,要不是大箱子把路給堵了,所有人的都想立馬暴走了。
丢臉不丢臉?
一把年紀了居然也能吵成這樣,連孩子怎麽來的都吵出來了。
鄭歡樂膽子最小,就算一般人吵架她都會躲得遠遠的,更何況是這樣兩個長輩吵架,其中還有一個是讓人聞風喪膽的沈家堡堡主,吓得她當場就哆嗦起來,就差沒鑽椅子下躲着了。
上官游臉上抽搐着,趕緊将她從座椅上拉到自己身上,讓她伏在自己懷裏的同時還貼心的拿衣袖擋住了她耳朵。
“相公……”鄭歡樂緊張的攥緊他的衣襟,動也不敢動。明明剛剛都還好好的,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沒事,別怕。”上官游拍了拍她繃緊的背後,耐心安慰道。
對于兩個把臉丢盡的老頭,他一點想勸架的意思都沒有,就似看戲般看着百年難得一見的場面。
在他對面,上官嫣然傻眼的看着兩人吵,插不進話不說,還不知道自己該幫哪一個。
“韻堂……你看……”她無措的朝身側的男人求救。
沈韻堂只是冷眼斜睨了一眼主位上又拍桌子又吼叫的兩人,很快收回視線,随即起身把上官嫣然圓球般的身子抱了起來,腳尖一點,快速的踏過那些木箱子就飛出了廳堂。
眼不見為淨!
“……?!”沈千姿揉着額頭,畫面太美,她不敢直視。聽着兩人的争吵,她只覺得自己都快醉了。
月欽城什麽反應,就跟上官游一個樣子,看戲。
“沈潇,這是在我家,一切由我說了算,你不過就一外人,憑何在我家指手畫腳?”
“上官泰,我看你是老糊塗了,連起碼的規矩都不懂,你女兒又如
何,他懷的可是我沈家的骨肉,我沈家子孫的一切就該由我過問。還外人,我看你才是個外人!”
“那是我外孫!”
“外孫不也是帶着‘外’?他可是我沈潇的嫡孫!”
“沒我閨女你能有嫡孫?”
“沒我兒子你能有外孫?”
眼看着兩人把話題又吵到孩子的來歷上來,沈千姿終于坐不住了。
“你們吵夠了沒?!”她突然一聲低吼,學着兩人的動作拍起了桌子。
“你給為父閉嘴!”難得的,兩人異口同聲的朝沈千姿斥道。
還不等沈千姿發話勸說,兩人轉眼又接着吵開了——
“上官泰,你要臉不要臉,那是老夫的女兒,你算哪門子父親?”
“沈潇,我看你才是不要臉,都把女兒丢了還想認回去,老夫認了女兒,你就跑出來了,說白了就是嫉妒老夫!”
“我是她親爹!”
“親爹又如何,她不照樣喊我爹?”
……
“我說你們倆老頭能不能消停下,我肚子都開始痛了!”沈千姿沒好氣的朝兩人嚷了起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吵架的聲音太大的緣故,她覺得他肚子裏的孩子異常興奮,胎動的勁兒都比平時要大許多。下意識的,她雙手捧着高聳的肚子。
聞言,吵得正歡的兩老頭這才收了聲,并齊齊的朝她看過來,緊張的盯着她的肚子。
月欽城在她說‘痛’的時候就已經起身将她抱了起來,緊張的問道:“哪兒不适,是不是動了胎氣?”
“欽城,你快抱她回房,我這就讓人去請馮老過來。”上官泰趕緊朝他們揮手。
“千姿,是不是快生了?”沈潇嚴肅的老臉也是布滿了緊張和不安。
沈千姿吸了一口氣,沒回答幾人的話,只是耐着性子朝兩個老頭說道:“你們也別吵了,真是丢臉死了。都是要當祖父和外祖父的人了,也不知道給孩子做個榜樣,小心把孩子吓到以後出來不跟你們玩。”
兩老頭撇着嘴,互相不爽的瞪了一眼。
“好了,我也沒什麽,就是孩子在肚子裏太好動了而已。”頓了頓,她看了一眼滿堂的大箱子,再看向沈潇,“爹,你給孩子帶的這些我和嫣然都收下了。趕了這麽久的路你也累了,趕緊休息去吧。若是你覺得外面無聊,可以來宮裏住。”
“好好。”沈潇松了一口氣的同時神色也和藹了起來。
上官泰在一旁接話,“千姿,你安心養胎吧,你爹的事我會負責的。欽城,趕緊帶她下去,看看孩子怎麽樣了,若有異樣就趕緊把馮老找來。”
見他倆總算消停了,沈千姿趕緊朝月欽城使眼色。
“欽城,我們回去吧。”她現在真不适合參合這種雞飛狗跳的戲碼。
月欽城抱着她同樣以飛的方式離開了廳堂。
上官游見沒戲可看了,也緊随其後抱着鄭歡樂飛了。
大廳裏,就剩兩個半百老頭站在原地,你瞪着我我瞪着你,雖然沒再争執吵架了,可皆是一副不服輸的摸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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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七:到底是要生了還是想大解
更新時間:2014-11-5 11:25:44 本章字數:14364
從廳堂裏出去,月欽城和沈千姿回了他們院子,關上門的那一刻,夫妻倆都忍不住笑了。
“這兩老頭真是越活越小了,也不看看自己,一把歲月了居然也能吵得起來。”沈千姿忍不住批判。幸好只是在他們這些晚輩面前吵,要是在其他地方,指不定別人還以為兩國要交戰了呢。
月欽城笑而不語,徑直将她放在床上。
“欽城,你說他們倆還會在吵嗎?”沈千姿有些不放心的問道。
“不會。”月欽城回答得很篤定。
沈千姿揚眉,“你怎麽知道?”
“無人在場,他們吵給誰看?”
“噗!”
好吧,其實她也是這樣想的。觀衆都沒了,吵架還有意思麽?那兩老頭無非就是想引起他們的重視,讓他們記住有這麽兩個長輩。她甚至隐隐的感覺到他們的争吵跟以後孩子出世有關,這兩個老頭都不是善類,心裏頭精明着呢。就是不知道各自在打什麽算盤。
在隔壁院裏
上官嫣然仰躺在床上,高聳的肚子像球一樣,就算她像翻身坐起來都困難無比,更別說此刻被沈韻堂刻意的按着肩,可是一想到那兩個長輩正在吵架,她就耐不住想起身。
“沈韻堂,你壓着我做何啊?他們朝得那麽厲害,你怎麽都不勸勸?”
沈韻堂坐在床邊,僅一只手按着她肩頭就将她控制住,看着女人笨重的身子在那做無用掙紮,他冷硬的唇角忍不住的往上揚了揚。随着這女人的肚子越來越大,他覺得越來越有趣好玩。
上官嫣然是不知道他的心思,若是知道他把她臃腫的身子當玩具,估計不但會吐血,還會跟他拼命。
“韻堂,你別壓着我,我、我快喘不過氣來了。”見他不為所動,上官嫣然決定還是用懷柔政策。一手捧着自己的大肚子一手揉着自己的胸口,像是難受得很。
聞言,沈韻堂臉色一沉,趕緊将她給抱了起來,也不嫌她到底有多重,直接放在自己修長的大腿上,一邊拍着她的背,一邊還給她揉胸口讓她能順順氣。
上官嫣然沒好氣的撅嘴,“讨厭死了,明知道我現在胖得都快動不了了,你還這麽欺負人。”
沈韻堂抿了抿薄唇,突然面無表情的說了句,“等孩子生下來就不胖了。”
看了一眼高高的肚子,上官嫣然抱上了他的脖子,嘴裏抱怨,“沈韻堂,你說我怎麽長成這樣了啊?我現在都好醜了,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把我養胖讓我變醜,然後你就可以找借口去玩年輕美貌的女人,是不是啊?”
除了這個,她真的猜不到他的用意。哪有男人把自己的女人當豬一樣養的?她現在都不敢看銅鏡裏的自己,她不相信他會看得下去。
想想以前,雖然她算不上京城第一大美人,第一大美人的稱號被千姿奪去了,可是好歹她也是京城裏有名的大美人。看看現在,她都沒臉出府了。
對于她的胡亂栽贓,沈韻堂臉色瞬間就變黑了,擡起她的下巴,冷眼很不客氣的瞪着她,“我何時嫌過你?”
對上他的冷臉,上官嫣然莫名的紅了眼眶,清澈的眼眸中瞬間泛出了水光,指責道,“你現在是沒有,可是很快就會了。在你眼中,就兒子重要,你心裏只有兒子根本沒有我。等我生了兒子,你肯定會把我給抛棄的。”
沈韻堂摟着她的手臂緊了緊,要不是看着她圓圓的肚子,他現在都想将她打一頓板子。
“歪理!”從他嘴裏溢出兩個字,就再沒別的解釋了。
“什麽歪理,我看你才是不懷好意!”上官嫣然突然激動起來,抱住他脖子的雙手松開在他肩上又捶又打,“沈韻堂,你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的......”
沈韻堂臉黑得不行。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何事把這女人惹怒了。什麽他嫌棄她,什麽他故意把她變醜,什麽他會找女人,什麽只要兒子不要她,說的都是些什麽鬼話?!
他堂堂一男人巴心巴肺的伺候她,到頭來卻被她說成不懷好意,她還能再無理取鬧點麽?
她說自己現在醜,可在他眼中,其他女人才是醜,他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女人,哪醜了?
是不是女人都這麽難伺候?
“嗚嗚嗚......沈韻堂,你心虛了是不是?是不是我說中了你的心事所以你心虛了?”他的不解釋直接讓上官嫣然更加往歪處想。
“......”沈韻堂唇角抽搐。突然間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沒有多餘的解釋,他從她懷裏摸出手絹,給她擦起眼淚來,嘴裏生硬的哄道,“不許哭了,再哭會更醜。”
說心裏話,他就沒覺得她醜過。瞧瞧現在的摸樣,白白胖胖、水水嫩嫩、珠圓玉潤般,哪醜了?
上官嫣然抽着鼻子,雙肩一抖一抖的,雖然沒再動手了,可是卻自己生起了悶氣。
那紅紅的唇瓣撅得老高,被淚水浸濕,散發着誘人的光澤,沈韻堂喉結一滾,低下頭直接吻了下去。小樣兒,就只知道勾引他!
上官嫣然任由他吻着,沒拒絕也沒回應,從種種跡象來看,她知道他是在乎她的,只是很多時候她不确定而已。特別是懷孕後,她總會情不自禁的去想一些事,越想心裏就越不踏實。
他現在對她如此好,要是以後他變心了呢,是不是就不會再對她好了?
“沈韻堂......”就在沈韻堂吻得正起勁時,上官嫣然突然扭開了頭,泛着水光的眼眸變得迷糊了起來。
“嗯?”
“你可是真心愛我?”
“嗯。”
“那你會一直對我好嗎?”
“嗯。”
連聽到他兩聲‘嗯’,上官嫣然有些不滿的瞪他,紅撲撲的小臉上爬滿了委屈,“嗯什麽嗯啊?難道說句愛我就這麽難嗎?”
“......”沈韻堂抿緊了薄唇,眸光幽深的凝視着她。
“這麽久以來,你沒對我說過一句在乎的話就算了,你從來都沒叫過我的名字,你說你到底是何意思?”這才是她最為介意的!
“......”沈韻堂突然把臉扭開,眸光從她臉上移向別處,看不到他的神色,但若仔細觀察的話,定會發現他耳根莫名的在變紅。
可惜上官嫣然眼裏裝着淚,迷糊的視線根本看不清楚他細微的變化,見他躲開,心裏壓抑的某些不滿瞬間就爆發了。也不知道她從哪裏來的力氣,突然就将他推開,而她自己則是跄踉的站在了地上。
“沈韻堂,你心裏根本就沒我是不是?”
吼了一嗓子,她連鞋都沒穿,轉身就往外跑。
只不過就她走路都一搖一擺的身子想要跟某個健壯的男人比速度,壓根就沒比頭。她剛跑出第一步,整個身子就被騰空抱了起來,模糊的視線中是男人冷酷到極點的臉。
“該死的,你再給我亂跑試試,信不信本少立馬收拾你!”沈韻堂本來都不想同她一般見識的,這幾個月來,他也知道這女人的小性子,但對于她的無理取鬧他從來都沒看在眼裏,不管她如何鬧如何惱,他都心甘情願的受着。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着了什麽道,居然能忍下這女人的任何壞毛病,甚至還總是縱容她的壞毛病。
眼看着孩子就快出世,可這女人卻越來越胡思亂想,懷疑他就算了,還不知道愛惜自己,這都八個月了,他哪能讓她胡來?
被他一吼,上官嫣然眼淚嘩嘩的往下掉,“沈韻堂,你果然不喜歡我。”
“放屁!”可能是被她的無理取鬧氣炸了,沈韻堂沒忍住,直接連髒話都爆出來了,“能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本少不喜歡你,何必要你生?你再敢胡說八道試試?”
上官嫣然嘎然停止掉淚,大大的眼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反應過來他說了什麽話之後,嘟嘴抱怨道,“可是你都不叫我的名字。”
“叫不叫你都是本少的女人!”某少主霸道無比的開口。
上官嫣然頓時咬唇沉默了起來。好吧,她承認她輸了!這輩子想要他叫自己的名字或者想要他說幾句甜言蜜語的話,只怕永遠都是奢望。
她不鬧了,沈韻堂這才将她重新放回床上,修長的手指拿着手絹繼續給她擦拭臉上的淚水。
面前的男人有着冷酷的外表,刀削般深邃立體的臉時刻都充滿了冷感,可此刻,他卻做着同自己性格相違和的事,自然又溫柔的将她哭花的臉龐給擦拭得幹幹淨淨,那溫熱的手指觸及到她的肌膚,暖暖的,熱乎乎的,上官嫣然盯着他看了一片刻,擡手樓上了他的脖子,将臉埋在了他頸窩了。
其實她也覺得自己太無理取鬧了......
都怨他,好端端的把她給寵壞了。
對于她的喜怒無常沈韻堂似乎早就習慣了,見她總算安靜了,他這才不動神色的呼出一口氣。
片刻之後,上官嫣然突然擡頭,面帶緊張的問道:“爹他們在吵架,我們真的不需要去勸勸嗎?”瞧她,只顧着和他吵嘴,竟然把正事給忘了!
沈韻堂嘴角冷哼了一聲,似是不屑,“有何好勸的?一把年紀了盡做些丢人的事,你跟着參合難道就不嫌丢人?”
上官嫣然忍不住低笑,想想之前的場面,的确是很丢人。多大的事啊,一個是外祖父,一個是祖父,誰也取代不了誰,有何可争執的?
“那他們會不會打起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打起來最好。等他們兩敗俱傷,本少就讓人把他們扔出去。”
“呵呵......”不管他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上官嫣然都忍不住失笑,“沈韻堂,你最壞了!”
敢把自己親爹和岳父大人扔出去的人這世上怕也只有他能做得出來。
其實她也就只是問問。再怎麽說都是一家人,她也不相信兩個爹能打起來。若一旦交手,傷害的不光是兩家的情分,還有他們這些兒女的心,兩個爹都極其寵愛他們,怎麽可能做出那樣的事呢?
見她笑了,沈韻堂繃着臉沒好氣的朝她鼻子咬了下去,冷聲罵道:“又哭又笑,也不怕把兒子教壞!”
相比起沈千姿和上官嫣然院裏的熱鬧,上官游這邊顯然只能用安靜來形容了。
從大廳出來,上官游就帶着鄭歡樂去了書房。
他看帳薄,鄭歡樂就在一旁給他研磨,他說渴,鄭歡樂會給他斟上熱茶,有時候他忙到忘記吃飯,鄭歡樂會主動把飯菜送到他書房裏......
兩人的相處如新婚時那般,作為妻子,鄭歡樂會默默的為他做上許多事。但比起新婚那時的日子,卻又有着極大的不同,最不同的就是上官游的态度。曾經對自己小妻子橫眉冷眼、挑剔挖苦、毫不在乎的男人如今會安靜的享受小妻子對自己的貼心伺候。
只是随着日子一天又一天的過去,原本該滿足的男人在看着小妻子做事的時候總會不經意間露出一抹苦澀的神情。
是的,沒有人知道他現在過得極苦,一種無法向人傾訴的苦。
他們如同正常夫妻一樣形影不離,同吃同住,可是......誰能體會一個男人不能碰自己妻子的心情?
看着書桌旁低頭認真研磨的小妻子,上官游再次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說出去估計都沒人會信,從她重新回到他身邊起,他就沒再碰過她。也不知道她哪來的掘性,寧願用手幫他都不願意對他坦誠相待。說白了,其實她還是不願意相信他。
早知道當初自己的惡行會導致今日房事的凄慘,打死他,他都不會只為一時的發洩而去傷她。
。。。。。。
午膳的時候,一群人再次聚在一起。
許是知道上午失了身份、丢了臉面,整個用膳過程中,沈潇和上官泰皆保持沉默,對之前發生的事只字未提。兩親家還相互敬酒喝了兩小杯,好似彼此之間相敬和諧從未鬧過矛盾一般。
沈千姿和月欽城用過午膳就回宮了,臨走時沈千姿再次邀請沈潇去宮裏,畢竟見一次面也不容易,而且她也不知道沈潇什麽時候離開,說不定說走就走,對沈潇,她內心是敬愛的,也希望有時間能多陪陪他。
兩日之後,沈潇去了宮中。
對于沈潇重返隴南國,沈千姿和月欽城是極度歡迎的。人家好歹也是半百之人,甘願奔波勞累就只是為了能在第一時間看到自己的子孫後代。比起已經退位的某位快要做皇祖父的人來說,同樣是爹,卻是雲和糞土的區別。
不過對于月凜這個公公,沈千姿早就将之從親人的名單中除去了。這樣的爹,不要也罷,有些要不起的東西,她寧願沒有也不願傻兮兮的充滿期盼。
沈潇的到來,讓隴南國朝堂中的官員也極為關注,也正是因為他的到來,讓所有的人對沈千姿加深了印象。單單就因為她快要産子,堂堂的沈家堡堡主就千裏迢迢的趕來,這其中受寵的程度已經容不得外人質疑了。
歡迎沈潇來隴南國的人大有人在,畢竟同沈家堡處好關系,不管從哪個方面考慮,都是隴南國受益。
當然,也有不歡迎沈潇的人——
行宮裏,月凜和月清父子倆臉色都不好看。可以說最近幾日,父子倆幾乎都沒睡好過。
“父皇,眼看着我們就要行動了,您說沈潇這一來,會不會又讓我們前功盡棄?”來回走了好幾圈,月清才停下腳步站在月凜面前煩躁不安的問道。
月凜深皺着眉頭,但比起兒子的煩躁不安,他明顯要冷靜得多,“皇兒不必着急,此事我們做得天衣無縫,沒人會發現的。”
月清忍不住斥罵:“這沈潇可真是閑得無事可做了,放着沈家堡諸多事務不管,居然為了一個女兒跑這麽遠,也不嫌折騰!”
月凜抿着唇沒搭話,只是臉色黯沉了幾分。
月清又來回走了兩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那狹長的黑眸中快速的閃過一絲狠色,“父皇,要不找個機會把沈潇除了吧?”
雖然同沈潇接觸不多,可他跟沈潇卻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要不是當初他領兵駐紮在隴南國城外威脅父皇讓位,就憑月欽城根本不可能坐上龍椅。月欽城搶了原本屬于他的位置,他記恨着,但他最恨的還是沈潇!要不是他無端插手,父皇又怎會受他威脅?他不過就是一外人,卻肆意幹涉他們隴南國的朝政。
他的寶座......他沒能得到寶座,全是沈潇那老匹夫造成的!
對于兒子的提議,月凜眉頭皺得更深,很明顯是在猶豫什麽。
“父皇。”見他不作答,月欽城有些不耐煩了,“這沈潇就是我們最大的敵人,如果此人不除,就算我們把皇位搶回來,沈家堡也會同我們為敵的。父皇,月欽城根本不算什麽,其實沈潇才是我們的心頭大患。”
月凜點了點頭,不可否認,皇兒說的極對。那對目無尊長的夫妻之所以不把他們放在眼中,就是因為有沈潇在他們身後撐腰。若是只把那對夫妻除去,沈潇也不會放過他們。其實沈潇才是他們最應該對付的人!
只是......
“皇兒,你說得不無道理,只是這沈潇也并非常人,要對付他怕是不容易。”
月清一點都不贊同,“父皇,現在不除他更待何時?如今他到我們隴南國,就算他本領高強,可畢竟勢力有限。都說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沈潇再狂妄自大,這也是不是他的沈家堡。對我們來說,這正是除去他的大好時機,難不成您還想着讓他回去再對付他?”
月凜眯起了眼,眸光逐漸變得陰冷起來,“說得不錯,現在的确是除掉沈潇最好的機會。”一旦放他回去,要對付他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沉默片刻,他擡頭嚴肅的看着面前的兒子,“皇兒,這件事就這麽定了,沈潇是絕對不能再留在世上的。不過要對付他我們必須從長計議不可莽撞行事,知道嗎?”
月清點頭,“父皇放心,兒臣知道。”
月凜繼續分析道,“那女人快要臨盆了,眼下正是他們防備最嚴密的時刻,如今沈潇又借口賴在宮裏,我們現在先別打草驚蛇,以免壞了我們謀劃已久的大計。等那女人出事的那天,她身邊的人定會人心大亂,到時候我們再見機行事。”
月清贊同的應道:“是,父皇。”
想到快要成功的計劃,月清心裏總算有了一些慰藉,也漸漸的冷靜下來了。
他現在都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那個女人的下場了,還有月欽城痛不欲生的樣子......
哈哈......
。。。。。。
這陣子,沈潇一直都住在宮裏,他是當今的國丈,又是沈家堡的當家人,自然沒人敢說什麽。
而沈潇這次前來隴南國說的簡單點就是來陪伴女兒、兒媳生産的。若不如此,他如何能在第一時間抱上孫子和外孫?
之所以選擇住在宮裏,那也是因為女兒的分娩日比兒媳早,再加上兒媳身邊有家人陪着,又而兒子親自監督,一切瑣事他幾乎不用操心。可是女兒不同,這偌大的後宮,就女兒一個人,可想而知會有多苦悶。
有他這個長輩陪着,沈千姿也的确沒那麽無聊了。每日都會同他在禦花園裏擺棋同他對弈,她下棋的技術是從上官泰那裏學來的,盡管技不如人,可憑着耍賴的招式一盤棋也能和沈潇對上兩刻鐘。
于是禦花園中每日都會上演這麽一幕——
父女倆總會因為一顆棋子争得臉紅脖子粗,再加上兩人都不算好脾性的人,每次一争吵,可想而知會有多讓人膽顫心驚。
上次沈潇來的時候楊智和追魂并不在京城,所以也沒見過這父女倆的相處方式。剛開始看到父女倆又是瞪眼又是掀桌、鬧得不可開交的時候,楊智可是被吓慘了,還急匆匆的跑去禦書房禀報說出大事了。
吓得月欽城丢下一堆奏折直接趕了過去。結果到了禦花園一看,父女倆一邊吃着茶,一邊認真的下着棋。
自從鬧了這麽一出烏龍之後,楊智對沈千姿佩服得簡直是五體投地,就差沒把她的樣子刻在木匾上供起來了。
難怪他們這位正宮娘娘如此牛,殺人打架從不含糊,一個連自己爹都不怕的人還有什麽是她害怕的?當然,這爹要是普通的爹就不值得他崇拜了,問題是這爹不尋常啊,放眼天下,有幾個人敢對這位鼎鼎大名的沈堡主大聲說話的?
這日,父女倆又在禦花園裏擺好了棋。剛開始,父女倆相處的也很溫馨。
“千姿,爹給你帶的雪蓮你可有服用?”沈潇一邊布子一邊問道。
沈千姿點頭,“用過了。”就是因為吃太補了導致她火氣旺盛,要不然她才不會跟這老頭兒吵架呢。
沈潇頭也沒擡的說道:“那就好。這雪蓮可是我沈家堡珍藏了多年的至寶,不但能補身,還能養氣,為父希望你用過之後分娩時能少遭一些罪。”
聞言,沈千姿揚眉,“你把好東西都送我了,就不怕嫣然說你偏心?”
“無事,那丫頭不會說閑話的。這雪蓮為父珍藏了兩株,你吃了一株,另一株我早讓你大哥喂那丫頭服下了。”
沈千姿笑道:“那雪蓮真有那麽神奇?”
沈潇篤定的點頭,“為父沒用過,不過聽人說過,的确對孕婦有益。”
他的話沈千姿自然信得過的。而且她一拿到手就立馬讓人熬湯服下了,因為她家青年城也說那玩意兒很補人。補不補她不知道,但不得不說味道獨特,又香又鮮。
落子之前,沈潇突然擡頭,“千姿,聽說你娘已經死了?”
聞言,沈千姿一怔,随即低下了頭,“嗯。”
“如何死的?”
“被東岳國的盧子傑害死的。”
聞言,沈潇眯了眯眼,眸中閃過一絲複雜,因為沈千姿低着頭也看不到他的神色,只聽他接着問道:“千姿,你老實告訴爹,你可是恨爹?”
事關張巧音的死,沈千姿是有些心虛的,不是心虛自己殺人,而是對自己的身份感到心虛,所以沈潇問起來有關張巧音的事,她害怕自己神色上露出破綻,所以才會低頭做出一副默哀的樣子。但提起沈潇的為人,沈千姿沒有躲避的理由,所以擡頭看着他,誠心的說道:“爹,事情都過去了,就別再提了好嗎?那些過往對你對我都是一種傷害,如今我娘已經死了,算是她應有的報應,我不會因為她就去恨你。比起娘來,你是一個好爹,我相信你當初不認我肯定是有自己的苦衷。”
面前這個爹和張巧音那個娘比起來,差得不僅僅是身份,而是人心。張巧音不必說了,那就是一個狠心的毒婦,連親生女兒都要謀害的人,這種人不配為人親娘。雖說面前這個爹一開始給她的印象很不好,可自從接觸之後,她才知道,這個爹算得上天下罕見的好爹。
他看似世俗,可是卻沒有偏見。看似古板,實則卻比誰都開明。他對人對事,不會按照常人的套路去處理,而是用他自己的方式去處理。比如在對待她的問題上,別人是什麽想法,她可以很篤定的說沈潇根本就沒在乎過,他是個真正的強者,他在用他獨特的方式告訴別人,他沈潇想如何就如何,沒有人能奈何得了他。
別看他霸道無理、威嚴冷漠,可是他卻是一個極為細心的人,他會為兒女精打細算,甚至不惜一切為了兒女鋪好順暢的道路,她家欽城能順利坐上皇位就是一個例子,說白了他就是希望自己的閨女能有一個幸福的生活。他能為了還沒出世的孫孫們準備衣裳飾物,從大老遠把那些珍貴的藥材帶來,這些都足以說明他的細心和用心。
這樣的爹,她不相信他是一個無情無義的人,更不是一個随随便便就抛妻棄女的人。如果說當年的事要怪誰,那也只能怪張巧音自己。她一心想攀附權貴,甚至用手段使自己懷上沈潇的孩子,可是她卻從來沒想過,像沈潇這樣極有主見和思想的男人,是她可以左右的嗎?
不自量力的人注定會失敗!更何況張巧音蛇蠍心腸、畜生不如,早就應該死了。
許是沈千姿的話說得很明白了,沈潇也沒有再接着剛才的話說下去了,而是轉移了話題,“那盧子傑是如何死的?”
從他的話中,沈千姿知道他已經知道了真相,索性也不瞞他了,“是我殺死的。”
“嗯。”沈潇淡淡的應了一聲就沒下文了,注意力又放在了棋盤上。
沈千姿眨眼,有些不解的望着他,“爹,我殺了人耶。”這老頭搞什麽,問一半就不問了。
沈潇頭都沒擡,“為父知道。”
“我殺的可是東岳國的世子!”要不要這麽冷漠?
“那又如何?”
“你就不怕東岳國找你閨女我的麻煩?萬一他們知道盧子傑是死在我手上要我以命抵命怎麽辦?”
聞言,沈潇擡頭,冷傲的眸光帶着一絲鄙夷,“他們敢麽?信不信為父立馬把盧子傑的死散發出去他們屁都不敢放一個?”
沈千姿嘴角狠狠一抽,對他比了個大拇指,“老頭兒,你牛!”
“哼!”沈潇仿佛看不起她的稱贊,冷哼了一聲,接着說道,“區區一個盧子傑空有世子身份,不過就是個不受寵的嫡子罷了。你以為他長年累月在外奔波是為了什麽?不過是被逼無奈只能靠自力更生求活罷了。”
啊?!
沈千姿瞠目,“還有這種事?”
看着她詫異不已的樣子,沈潇更加鄙視,索性直接道明了緣由,“就你們